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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6:迷走的情報》
開弓是一個非常淳樸的小鎮,依靠著東向北延伸的山脈,當地居民多已採礦維主業,因此在市集上隨處可見不少礦石商人兜售著美麗的奇礦;還沒中午他們就穿過樹林來到這個小城邊。
值得慶幸的是他們在樹林裡沒有遇到任何攻擊,就連樹林裡的龐大勢力“石翼豺狼”更是一隻也沒碰上,穿過一群正在伐木的工人群後進入了開弓市集。
天氣很晴朗,晴朗的接近熱,燦爛的陽光灑在這座城鎮上,將他們紅色的屋瓦照的閃閃發光,月紗興奮的張大著眼睛,一會兒到左邊那家店逛逛,一會兒到右邊的地舖看看;興奮的連鞋子掉了都不知道。
「你們看!這個很漂亮對不對!」月紗對著並肩走的倆人不斷招手,她的右手握著一顆血紅的瑪瑙。
『嗯嗯……』艾菲爾笑笑,傑克卻是一臉沉悶的點點頭。
一會兒她又衝到隔壁的攤子,蹲下身望著紅色地毯上閃閃發光的各類礦石;顧攤販的是一位帶著灰色毛帽的老人,厚厚的眼鏡在他滿是皺紋的鼻樑下深深壓出紅痕。
『慢慢看啊……』老人將目光從手上翻著的書籍移到了月紗身上,隨即呵呵一笑繼續看著手上的書。
「嗯!」月紗應著,褐色的大眼睛來回逡巡著,那礦石的光芒彷彿落進了她的眼底,傑克和艾菲爾走到她身後,不是很有興趣的看著。
「你們看……」月紗轉過頭,燦爛的笑容揚起;她將一手指著右下角一顆不起眼的灰色石頭,「這個很漂亮對不對?」
艾菲爾俯下身順著她的手指望去,那一顆灰色的石頭了不起就是還有一點透明感,其他的跟路邊石頭實在沒多大的分別;它會擺在如此不顯眼的位置或許就是這樣。
一般人的眼光幾乎都是從中間那血紅的寶石移到左邊那一堆深藍色的碎金,然後忽略這顆灰石頭移到下面的紫水晶;絕對不會注意到有這麼一顆低價的東西存在。
「有很漂亮嗎?我覺得很平常啊。」傑克將手中舉著的鐮刀往地上一放,同樣俯下身看著。
看著月紗那興奮的表情,艾菲爾毫不猶豫的將石頭一把抓起。
「老闆多少錢?」
老人似乎有些詫異的看著他,或許他自己也沒料到這顆破爛石頭也有人願意買,隨即將書本放到一旁開口道:「一銅錢就好。」
付了錢,艾菲爾笑笑的從懷裡拿出一條紅繩,將繩子的另一頭塞進灰色石頭上的天然小洞,一個簡單的墜飾就這麼在她愣愣的表情下出現在眼前。
「我我我………」月紗看著他將墜飾掛在自己的脖子上,一時間不知該說些什麼。
只見艾菲爾笑笑,褐色的高馬尾隨著風一陣一陣的飄著,耀眼的陽光讓他整個人散出一種很溫柔的氣質;傑克似乎對他的舉動同樣吃驚,隨即將眼光移到艾菲爾身後不斷跳躍的殭屍身上。
「跟妳的頭髮很配呢。」他真摯的掬起一搓揉順的灰髮,隨即讓它從指縫間滑下;殊不知這舉動讓月紗呆愣的臉立刻染上一層紅霞。
『謝謝你……』她悄聲說,燒紅的臉望著地上。
「唷……臉紅了臉紅了……!」傑克笑嘻嘻的低聲道,一張欠扁的笑臉出現在兩人中間;只見月紗立刻揮出粉拳和傑克玩起官兵捉強盜;艾菲爾不甚理解的望著兩人,隨即調了調背包往前走去。
月紗和傑克的追逐戰過了兩條街仍未停止,艾菲爾苦笑走在前方,他明白;取得情報唯一的捷徑就是所謂的“酒吧”,不管是哪個城市酒吧永遠是取得完美情報的第一手;這個世界上最多人出入的地方也是酒吧;所以說他是集一切罪惡和獎金的地方。
艾菲爾率先停在一家看似平凡的屋舍前,石灰色的磚牆似乎被風雨刷掉了大片,斑駁的灰點坑坑巴巴,破爛的小巷子沒有多少行人,灰牆上掛著個破舊的木頭招牌,招牌隨著風不斷的晃著,時而打在那明顯凹下去的淺壑上;斑駁的字跡難以辨認,那暈開的白色油漆積了厚厚的灰塵。
艾菲爾停在門口望向那被風吹起的木牌,不語。
「進去?」傑克看著他,隨即問道。
艾菲爾點點頭回過首微笑的看著月紗,隨即道:「月紗妳可以在外面等一下嗎?」
「疑?為什麼?」月紗不解的望著艾菲爾,艾菲爾還沒回答她一雙後掌就在她頭上一拍;她轉頭看著大掌的主人。
『笨蛋,女孩子不適合去這種地方。』傑克帶著沒好氣的樣子將手移到她的眼前往後一推,月紗不服氣的倒退了幾步差點沒跌到地上。
「你────」還來不及反擊,傑克已經抓著他那把恐怖的大鐮刀率先推開酒吧的木門,只見艾菲爾抱歉一笑,「對不起,妳先乖乖待在這囉。」
看著艾菲爾抱歉的笑容,她心裡的氣是消了大半,無奈的點點頭,溫順的走到酒吧門口的牆邊坐了下來;艾菲爾見狀隨即笑笑將門關上;月紗望著天空,忍不住嘆氣;一頭鼠灰色的長髮垂到了地上。
手不自覺摸到了胸口那不規則形的墜子,低頭凝視,灰色的石頭戴點透明感,再陽光的照耀下彷彿能透過看到手掌,很輕很輕的,她揚起了淡淡的笑容。
這是第一次……別人送她東西。
看著蔚藍的天空,褐色的大眼睛似乎染了層淡淡的水霧;她會幸福下去…對不對?
一隻靠偷竊維生的獴怪能得到如此的幸福,這突如其來的幸運讓月紗感到莫名的害怕;事實上……晚上她睡覺時總是很擔心,擔心一早起來張開眼睛後發現一切都只不過是場夢,她只不過是個修練三百年終於能化作人形的小妖怪呀!憑什麼得到這些幸福?
手不自覺握緊墜飾,其實…她不是第一次接受別人的幫助;依稀記得兩百多年前,當她還是個小獴時,曾經被樹林裡打獵的獵人用箭射傷;就在她奄奄一息望著天空時,一隻雪白的雙手出現在眼前。
她永遠忘不了,那一雙銀色的眼睛,那一張美麗的臉龐;花神…“狄婭”。
花神用自己的神力讓她在一瞬間恢復了所有的體力,而且親自抱著她到安全的地方,或許是花神的力量曾在她體內駐足,她化作人形後面貌竟和花神有些神似;對花神的感激她同樣也忘不了;一般的動物要修道道能化作人形至少要八百年,然而她只花了區區三百年就有如此的力量;這也是花神殘留在體內的神力幫助了她。
或許就是花神的力量,讓她得到這樣的幸福?一想到這裡,她忍不住將身子蜷縮起來,輕輕的閉起了眼睛;感受著微風的吹拂。
對面的石牆後,紅衣怪人露出一雙恐怖的噬血蛇眼,那眼睛眼藏不住恐怖的殺氣,他目不轉睛的窺伺著在牆邊的月紗,一抹獰笑在黑暗中揚起;緩緩舉起手刀,閃電似的飛了出去。
※ ※ ※ ※
推開門,這裡頭彷彿換了個場景,那扇薄薄的木門好像有種力量隔絕了外界,方才的燦爛陽光立刻消失的無影無蹤,突如其來的黑暗讓艾菲爾忍不住瞇起眼;沒過多久四周漸漸的清晰了起來。
裡面的人抬頭看著他,但他們並沒有對他產生太大的興趣,只是匆匆的望了一眼那兩排跳躍的殭屍,隨即繼續低頭打牌、喝酒;櫃檯上的酒保用一塊髒兮兮的抹布擦拭著玻璃杯,每擦一個就用精確無比的速度放在架子上,他同樣也是望了他和傑克一眼,繼續低頭坐著自己的事情。
傑克一雙湛藍的眼眸掃過全場,隨即綻開笑容熟悉的走到了吧檯,側身望著帶著黑帽的酒保,「來杯冰啤酒。」
酒保匆匆的看了他一眼,話也沒說拿著手上擦拭的酒杯旋身一轉,艾菲爾走到傑克身邊沒有點飲料;一雙銳利的黑眸從角落打牌的老女人看到了正在發呆抽煙的大鬍子;這裡的人個個都顯得意興闌珊;長期生活在酒精和大麻的催化下,殊不知早已浪費了大半人生。
就在酒保將冰啤酒重重的摔在桌上之際,傑克手上突然多出一個閃亮的透明瓶子,酒吧睨了他一眼,「想要這個吧?告訴我這兩個月有什麼情報。」
酒保沒有說話,只是呆呆的看著他手心的小瓶子,瓶子裡裝著透明的液體,澄清的液體中有個薄薄的透明片漂浮著,艾菲爾望著那透明片似乎也被吸引住了。
半晌,在傑克的微笑下,酒保竟然重新拾起那髒兮兮的抹布繼續擦著杯子,傑克明白他的意思,酒保說話只有三種可能,一是這個東西對他來說不不具有任何吸引力,二是他可能腦袋塞太多的事情自己也不清楚,三是他根本是個啞巴!
就在傑克自討沒趣的要將東西收回懷裡時,一陣青煙在黑暗中瀰漫了起來,傑克轉頭看著青煙的來源,一名披著紫色披肩的老女人一手刁著煙斗,另一手撐頭慵懶的望著他,傑克一笑湛藍的雙眼瞇起。
「妳對這個有興趣?」傑克晃了晃手上的小瓶子,那澄清的液體也晃了起來,只見老女人不語,用乾枯的手指將金色的細長煙斗搖了幾下,幾個煙灰從凹槽落出,掉到深褐色的木桌上。
『那是什麼的眼角膜?』老女人說話了,說的很慢聲音很沙啞;她那不搭嘎的紫色大帽子上纏著無數個深紫色的蕾絲,乾枯的眼眸畫著濃濃的紫色眼影,尤其是那一雙乾涸的唇甚至塗著深紅色的口紅,這濃艷的模樣讓她更蒼老了。
「魚尾獅,兩個月前的,新鮮的很!」傑克笑嘻嘻的望了身旁的艾菲爾一眼,老女人的眼光從傑克不羈的臉龐移到了艾菲爾身上,艾菲爾禮貌的微笑;但老女人很快的就將目光移了開來。
『唔……,你要哪方面的消息?』老女人摸著下巴,白粉沾在她的長指上。
「全部。」傑克湛藍色的雙眼閃過一絲光芒。
老女人微笑,將煙斗放了下來,『給我一個吻,我包你物超所值。』
艾菲爾一愣,看著傑克該如何回應;然而傑克竟然掛著微笑,將頹長的身子移開了吧檯,他往前一挨熟練的勾住了老女人的腰,「說說看?」
那濃淡不一的菸草味深深的竄進了鼻息,他甚至可以嗅到老女人身上重重的脂粉和過時的香水味,這三者混合成另一股迷人的味道讓人感到頭昏;只見老女人微笑,將唇湊近傑克的耳邊低聲說了幾句,傑克那戲謔的神情隨著時間的流逝立刻慘白無比,很快的他放開了老女人的腰一手抓鐮刀一手抓著艾菲爾轉身離去。
老女人目光如鷹銳利的一凜,伸出乾枯修長的手指抓著他的後領將他旋了回來,在傑克暈眩的眼下在他唇上一吻,深紅色的口紅混合著嗎啡竄近腦袋,很快的老女人哈哈大笑,笑的很瘋狂。
「怎麼了!?」艾菲爾不解的看著傑克用力的抹掉唇邊的口紅,傑克拽著他的衣服連口啤酒都沒喝就逕自的往外衝去,傑克回頭看了他一眼沒有解釋,但神情卻是極其恐怖。
刺眼的陽光在他們推開門後刺進了兩人的雙眼,他們同時舉起手蓋在額上,傑克喘氣站在酒吧門口四處張望著。
『果……果然……』他困難的說出了這兩個字,艾菲爾緊張的看著他,只見傑克緩緩走下樓梯,撿起地上地上的灰石頭墜子。
『月紗被劫走了………』他轉過頭臉色鐵青的輕輕吐出這句話,只見艾菲爾不解的臉龐同樣瞬間刷白,像極了兩塊大理石。
※ ※ ※ ※
酒吧內,擦著杯子的酒保看著老女人將煙斗放下,她蒼老的臉龐出現了光彩,放下煙斗緩緩站起身,修長的枯指放在臉和脖子中間,用力的一扯,一張冷艷的臉龐瞬間取代了那蒼老的老臉,一頭黑瀑似的長髮在黑暗中飛揚,紫帽落下,一席黑裝上點綴著無數個黑色蕾絲。
酒保用眼角看著那一瞬間變化的老女人,只見美艷的女人抿了抿粉嫩的唇,那唇上仍畫著身紅色的口紅,一雙黑眸子透著無比的冷酷和瘋狂,美艷的背後感覺的到那無比的黑暗感,她頭上帶著黑色的尖帽,尖帽上幾朵黑玫瑰落下了花瓣,如墨般的發出幽冷光芒。
大笑,將手中的掃帚一甩,一頭烏黑柔絲瞬間包覆了她的全身,一陣恐怖的冷風吹過,她消失在原地。
酒保將手中的杯子往架子上一丟,可惜他這次沒有丟中,而是甩到了整整五十公尺外的地上。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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