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此章內容有些“重”，無法接受對屍體進行描述者，請離開吧……（陰沉）。
妳的臉，我看不見
我的心，自己也不了解
該如何去解讀什麼叫做虧欠？
一直以為，人的心只侷限在這片小小的天，
不管怎麼去追逐，還是無法抹去妳臉上乾不了的淚…
───伏羲《侷限》
櫻的屍體回來了，從瀧忍者村由好幾名的上忍和特別上忍護送回來，但綱手卻下令這件事絕對不能聲張出去，包著白布的屍體從木葉的側門被抬到了綱手塵封已久的醫療室，安靜的躺在手術台上。
房間的門開了，走進來兩個人，澄髮少年不斷喘氣緊抓著門把，他看著坐在一旁的綱手，隨即推開佐助衝了上去。
「等等……鳴人。」綱手抓住了要將白布拉開的鳴人，佐助伸出手將門關上，這個照不到光的小房間擺滿了各種藥品和醫療器具，藥水味此刻混著所謂的屍臭，那味道一般人要是聞了恐怕連飯也吃不下。
白布染著一層濕暈，小小的一角，幾束緋紅的髮絲垂了下來，依舊是那麼美麗；但那髮絲卻不在柔順，而是呈現一種乾枯的狀態，就像…粉紅色的乾稻草。
佐助走到鳴人身旁不語。
「她的浮腫情形很明顯的已經死亡至少死了三天……」綱手淡淡的說，鳴人聞言眉頭緊蹙，甚至不斷顫抖著。
「你知道嗎？在水中死去的人因為體內積水，屍體至少要五人以上才抬的動，腫脹程度你還是不要看的好……」綱手將鳴人放在白布邊緣的手拉了下來，她的眼角似乎也泛著淚光，佐助則是保持沉默什麼也不說。
『不……我要看……我不相信這是小櫻……』斷斷續續的句子從鳴人的嘴裡流出，像一攤死水般充滿絕望，他湛藍色的雙眸染了一層水霧，卻始終壓了下來，因為他知道……要是哭了就等於間接承認躺在這上面的就是櫻。
「佐助，帶鳴人先回去。」綱手看著鳴人發紫的嘴唇轉頭對佐助道，他沒有說話似乎不是很想離去，或許在那冰冷的心中櫻的存在感還是很大，畢竟他們曾經是夥伴，同樣是第七小隊的夥伴。
半晌，佐助拉著鳴人的手就要離去；鳴人卻奮力的甩開力道之猛讓佐助往後退了幾步。
『不！我要確認！這上面的可能是小櫻！』儘管那一頭垂下的緋紅色髮絲提高了可信度，他還是不願承認，一雙天空藍的眸子是堅定，他將雙手輕輕的移到了白布的上方。
很明顯的，鳴人在顫抖。
他沒有勇氣？或許是；綱手歛下眼並沒有阻止的意思，但她那雙琥珀色的眼眸還是透著擔心，坐在鐵椅上的修長雙腳交叉翹起，佐助並沒有因為鳴人的動作感到生氣，他們都知道…誰都阻止不了他。
緩緩的，他將白布慢慢拉下，這一拉讓他好痛苦；披散的櫻髮露了出來……慘白的額露了出來……一張不能說是臉的臉露了出來。
『…………』鳴人沒有停止動作，他用盡全力將白布一扯，這塊素淨的白布在空中飛了起來，像是一朶花般綻放，隨即在鳴人蒼白的臉上落了下來降落在冰冷的地面。
一具讓人喪膽的屍體就這麼完整的呈現在眼前，幾乎有三個巴掌大的臃腫臉孔加上一具彷彿隨時都會撐破的象牙白，屍體的臉早已模糊難以辨認，那五管全都因為水壓擠在一起，有的表皮甚至早已脫落露出同樣噁心的肉肌，這是一副讓人絕對忘不了的恐怖屍體！
若不是親眼看到，絕對沒有人會聯想到這麼一副恐怖的空殼竟出自於一位妙齡少女！
鳴人哇的一聲跪到了地上嘔吐，佐助那雙黑色眸子大大的張開，沒有表情的臉龐甚至出現了鮮少的震驚，綱手沒有說話；不…或許說她早已說不出話，別過臉她不願再度望上一眼。
陣陣腐敗味混雜泥水的土味爆了開來，她就像是個裝滿水的大氣球，只要輕輕一碰就有可能爆破，沒有一處的皮膚是完整的，那腫脹的五官只中唯一可以辨認的就是那一雙暴凸出來的綠色眼球；這種死法……絕對找不到形容詞，唯一可以狹義涵蓋的大概就只有兩個字……
慘死。
鳴人的嘔吐聲不斷，他用手捂著嘴眼淚不停飆下，一直到整間室內充滿了狐水、腐敗、嘔吐、甲酸味才宣告停止。
鳴人用手背擦著嘴，眼淚從湛藍色的眼眸不斷落下，他仍跪在地上似乎無力站起，整個人彷彿被脫水般連話也說不出。
這個屍體沒有一點血跡，不…應該說早已被沖刷掉了，那黑色的裝束被水泡爛，破損了好幾處，純黑的衣服上甚至沾著碎狀肉屑；她連續被空氣、水壓強力推擠下讓屍體呈現一種很惶恐的狀態，看的出來是從高處落進水中，手肘奇怪的彎曲程度更是明顯的指出她在落水前曾撞上某些肩硬的物體，例如岩壁……。
佐助愣愣的拾起地上的白布奮力蓋上櫻那臃腫的身軀，鳴人只是兀自掉著眼淚乾嘔，在櫻那雙沒有焦距的眼眸被遮蓋之時，佐助黑色的眼睛似乎也籠上了一層悲傷。
「她是怎麼死的……」佐助看著鳴人用手背不停的拭掉唇邊的穢物隨即道，那酸氣讓他頭昏腦脹。
『兩種可能。』
『背部受到嚴重的創傷，所以可以確定的是她是仰著面掉進水中；如何掉落……』
『被人從高處推下墜入河谷，另一個……』綱手頓了頓，琥珀色的眼銳利的掃過兩人。
『就是她是出自自願跳崖，但我想不通為什麼她是仰著下去……』
『唯一會有這樣動作的可能就是她可能抱著什麼東西或人……』綱手大膽的假設讓佐助變了臉。
「會不會是曉的人知道她的目的將她滅口？」
綱手搖頭，嘆了口氣。
『我不知道……』
『不過曉殺人何必如此大費周章？一刀劈死她不是更快？』
「你們住口………給我住口……」陣陣顫抖的聲從鳴人的口中緩緩響起，綱手和佐助望了他一眼。
『鳴人……』佐助喊道，伸出手就要碰觸他。
「閉嘴！！！」鳴人站起身用手奮力甩開他，手被打掉的佐助摸著自己的另一隻手詫異的看著鳴人。
一雙憤怒的湛藍色雙瞳帶著恨意望向他們，那是一雙很痛苦很憤怒的眼神，像極了受傷的動物，他那雙眼睛似乎燃燒著感情，兩行淚水不斷溢出。
『鳴人…』
「你們這樣到底算什麼！？小櫻的死對你們來說只值這幾句話！？」
「為什麼當初要救我！！！為什麼當時不讓我死了算了！！！為什麼要讓小櫻去執行這麼困難的任務！！到底是為什麼！！！！」鳴人失控的對著兩人瘋狂喊叫，他的眼似乎慢慢轉紅，巨大的查克拉由藍變紅隨著情緒波動。
「你們這樣到底算什麼！！！開那麼多會議還不是救不回櫻！！！！」連珠砲的吼叫聲淚灑全場，他發瘋似的就要掀開白布。
「你們看著櫻的屍體說啊！！！說啊！！！！」
『鳴人你給我冷靜一點！！』綱手抓住鳴人的拳頭，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我不要聽！！！你們這些人算的了什麼！！憑什麼讓小櫻去承擔這樣的責任！！！」
啪的一聲，火辣的掌印立刻印在鳴人滿是悔恨淚水的頰上，鳴人怔住了話停了，佐助站在一旁也傻住了，綱手喘著氣突起的胸部不斷劇烈起伏，左手停在半空中，汗如雨般滴下。
沒有一個人說話，綱手劇烈的喘起聲不斷在這冰冷的空氣中起伏。
『鳴人你聽好………』
『事實……就是這麼殘酷………』綱手喘著氣大聲喊著，鳴人別過臉沒有說話，火辣的掌像熱鐵般在鳴人臉上燒了開來，也燒出了他停不了的淚水。
『不管你多愛的人死去了……事實……就是如此……』綱手琥珀色的眼瞳終於滴出了淚，她的冷靜在這一刻瞬間瓦解，鳴人看著失控的綱手絕美臉龐上的滾燙淚水，喉嚨被堵住什麼也說不出話。
『你又能為她做些什麼？忍者的世界就是這麼殘酷，你今天不死不代表明天還會活著………』
她看著鳴人更加痛苦了，為什麼？因為她看到了………看到了以前的自己，鳴人就好像以前的自己，當她無力救回斷和繩樹時就像眼前的鳴人一般痛苦憤怒，鳴人就像是一面鏡子，映出了以前的她，是那麼樣的悲傷和痛苦。
她一直在偽裝，她忍著淚不願哭泣，只因為她身上還背著火影這個沉重的包袱，不管在怎麼悲傷她都不能被打倒，因為她是火影啊！她不能哭泣，甚至不能因為一人的死而葬送全部人的幸福，所以她必須假裝這只不過是保護村子的一個步驟，她不能被感情左右。
因為她是火影……是火影啊……
『啊啊啊…………！！！！』鳴人咚的一聲跪到了地上，雙手撐在冰冷的地面，不斷大聲的咆嘯著，拳頭如雨般落在地上，不管他哭的在大聲甚至讓手瘋狂的淌血也喚不回櫻那自信的臉龐。
如果這就是現實的殘酷，他怎麼樣也不要在去面對了……。
淚水絕堤了，他崩潰了……瘋狂的嚎啕大哭著，眼前這個恐怖冰冷的屍體竟是當初那個自信滿滿常常揍他一拳的小櫻……他不信他不信！！
佐助背過身，或許吧……
從前的情誼不管多想忘記仍如熱鐵烙膚般無法抹去，他深出手臂感受到的竟是從冰冷眼眸中流出鹹鹹的淚。
（待續）
＊某魚豆腐人生講座‧今日主題【崩潰】：
嗯……沉重的一章……（陰沉），或許是因為描述小櫻死狀時真的很不忍心……，必須不斷提出假設，不斷的說服自己這只是一篇很沒有意義的文，不斷的假設在假設。
櫻慘死，屍體歸回木葉，某魚並沒有把那種鳴人、佐助甚至是剛手想對櫻說的話寫出來，純粹只是寫他們看到櫻屍體時的震驚…，佐助還是一貫的冷靜，但是他到後面還是壓抑不住自己那種該是塵封的情緒；儘管他不喜歡櫻但夥伴的情誼還是讓他感到悲傷……（擦淚）
本來某魚想把一些句子改掉，可是想想還是算了……畢竟這就是事實呀……，還是很完整的寫出來……（陰沉）
糟糕……打完這章某魚變的更陰沉了……（面無表情）
ｂｙ 伏羲 2006/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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