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叮叮叮叮叮叮......!」
清晨六點半, 叫人又愛又恨的鬧鐘發出了這既清脆又擾人的聲音。
「怎麼這麼吵了!」何歡從被窩中伸出頭來, 竭力地則著頭望望床頭的鬧鐘。
「這麼快就六點半啦......」何歡心裡想, 夜好像太短。她忽而想起了那麼早起床的目的。這天她不能懶床了, 要趕快起來梳洗更衣, 在七時十五分以前到達碼頭。
何歡換好衣服, 坐在床上, 兩眼發眐。才六時五十分, 現在出門, 一定趕得及。
猶豫不決。
七點十五分時, 她關掉了手提電話, 掛起了家裡的電話筒, 拿出了信紙。
親愛的小盈
今天你終於離開澳門回到美國了, 你不會不捨吧, 因為過不多久你又會回來。請原諒我這次沒有到碼頭為你送行。
不知多久我沒有寫信給你, 也有一年了吧。有空時你要多寫信給我, 最少也傳傳電郵! 我會多寫信給你, 而且我答應你, 一定會把寫好的信寄出。
有很多事情, 不知該怎麼說。
你最近兩次回來, 我倆也沒經常見面。是的, 或許大家也建立了一個各自的網絡, 有各自的朋友, 有各自的工作。
你知道嗎? 其實我也不太敢找你。我覺得我倆見面的時候, 好像有種窒息的感覺, 沒有太多共同的話題, 沒什麼好說。你知道我不懂怎樣說話的, 但我總竭力地找些話題, 打破那陣令人窒息的沉默。
每次打電話給你想聊聊天時, 天呀, 我真的找不到什麼可以說, 不外乎是那些「今天到過哪兒去呀?」「現在有什麼好做呀?」「明天去哪呀?」...... 說完了這些以後, 是一陣Dead Air, 然後便說「好啦, 你明天再找我啦......」, 掛線。
我們多久沒講過心事啦?
大家都變了, 變了許多, 跟以前簡直是天淵之別, 差天共地。自從你去了美國以後, 一切都變了。從前我們一起的時光, 無論是快樂或是憂傷, 都留在我的腦海裡, 像閃閃生輝的寶石。我們經歷過最傷心的時候, 走過崎嶇的路, 分享過最純真的笑聲。
我知道我無法回到過去, 一切都不會重來。那些時光已一去不復返。最可悲的是, 我真真正正認識的你, 仍然留在過去。
空間和時間是不是令友誼褪色的元兇? 你能告訴我答案嗎? 我們曾經有的, 是否真正的友誼? 希望我能找到答案
怎樣變也好, 你都是我最好的朋友。
寫到這裡吧, 我要繼續睡覺了。
Take care!
With all love,
小歡
2004年1月11日
8:00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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