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他,打他,愛哭鬼,羞羞臉。」一群孩童當中一名帶頭發號施令的,正洋洋得意的指揮一些同齡孩童一起欺負躺在地上沾了一身泥沙的小男孩:
「像女生,愛哭鬼,給他一點教訓瞧瞧。」
「哇…不…要…嗚嗚…不要…再打…我了…嗚嗚…」
「羞羞臉,愛哭哭。」
「對啊對啊,愛哭鬼。」
「你又不是女生,還這麼愛哭。」
「哈哈哈哈,羞羞羞。」一窩蜂的恥笑聲此起彼落的,聽在跌坐在地上的小男孩耳裡,雖悶不作聲卻默默地握緊了拳頭,眼神中閃過一抹堅定的光芒,只是,沒有被任何人察覺。
「你們在做什麼?」唐紀嵐聽聞到這地方的吵吵鬧鬧才想往前來瞧瞧,沒想到卻發現他們竟然是在聚眾群架…不…應該是以眾欺寡。她瞧見地上那慘不能睹的泥沙男孩。
「糟,是大姊頭。」一人眼光,發現了那不凡的身影。
「嚇,真的耶!」開始幾個人你看我我看你的,騷動不已。
「怎麼辦?老大。」其中一人較膽小的,見狀趕緊拉拉原來發號施令的男孩衣擺,面露恐懼。
「怕…怕什麼…我們這麼多人…不怕,她一個。」帶頭的男孩,雖對眼前個頭比自己高半個頭的女孩有所畏懼,但他憑扙著人多勢眾的優勢,再怎麼說也不能有失一名領導者的風範,他還得領導他這群小弟們呢!
「周少強。」唐紀嵐大步跨向前,沒說什麼就只叫了帶頭男孩的名字。
「妳…妳…神氣什麼…我們這麼多人…才…不…可能…輸妳。」糟了,她好像非常的生氣。想到此,他的氣勢一下子就降低了很多。
「……」她斜了他一眼就再也不看他,轉身扶起地上的男孩,並幫他拍掉身上的泥沙:
「沒事吧?」
「妳…妳…妳…」受不了自己被這般無視對待,周少強氣得直指著眼前的唐紀嵐。
「你到底想怎樣?」如他所願,她把所有的眼光全放在他一人身上,但從她身上所發出來的氣勢著實令一旁的人替周少強捏了一把冷汗。
「妳為什麼老是幫他?他明明就是個愛哭鬼…」他真不明白為什麼唐紀嵐對別人的關心永遠比對他的多,為什麼她就是不會挺自己過任何一次,為什麼每次都是當他的死對頭。
「如果你不欺負他,他又怎會哭?還有,我討厭沒本事專只會欺負弱小的人。」
一句話,正中紅心,周少強被回得百口莫辯,但,這口氣他怎可能吞得下去:
「妳…一定是喜歡這個愛哭鬼,對不對?…他有什麼本事讓妳喜歡他…每次都讓妳保護他,羞不羞啊!」
「你到底在說什麼?這關喜不喜歡啥事?就算我喜歡他好了,你有意見嗎?」真是莫名其妙,也說了一些莫名其妙到令人火氣上升的話,唐紀嵐真搞不懂他腦袋瓜子裡是裝了些什麼東西啊?
「妳…妳…」
「你是笨蛋嗎?我告訴你,若再讓我瞧見你欺負向喬恩的話,會有怎樣的結果,你自己看得辦吧!」她懶得跟他講話,有點累人。便轉身對向喬恩說:
「走吧!我先帶你去保健室讓阿姨幫你上藥。」
「唐紀嵐,我周少強最討厭妳了。」他朝著她的背影發出怒吼,然後逃命似地跑離現場。
「這個笨蛋…」在說什麼啊?轉過頭看到那狼狽的背影,她實在搞不懂他到底在想什麼。反正都被討厭了,那就順其自然吧!
「…那個…」
「呃?什麼?」
「謝謝妳。」
「不客氣,走吧!」
* * * *
「唐紀嵐,妳給我站住,聽到沒,我叫妳站住。」一陣氣急敗壞外加氣喘呼呼的追趕聲,他不懂,即時是過了這麼多年了,她仍是不把他放在眼裡嗎?
見她仍不理睬他,腳步不變地繼續往前走去,他一把火升起,連忙趕向前去擋在她面前:
「妳在氣我嗎?」
「你說我?」
「不然我在跟誰講話?」
「氣?我在生氣嗎?你說我在生氣?」
「妳的樣子明明就是。」
「我沒在生氣。」
「妳當我三歲孩童啊!看不出來妳現在的樣子嗎?」
「好吧!我是在生氣,不過,不是針對你,是我自己在生自己的氣。」
「為什麼?做錯事的是我,妳為什麼要生自己的氣?妳是應該氣我的。」
「既然你都知道那是不對的,卻還是明知故犯,周少強,對你,我感到無能為力,為什麼?因為我還不夠格,所以,我只能氣我自己,怨不了別人,你走吧!我想一個人靜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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