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美雪梨歌劇院的奧斯陸歌劇院
小國的靈魂
行前,讀了挪威旅人作家李濠仲的「挪威,綠色驚嘆號」及「小國的靈魂」,實地走訪觀察,再與書中內容比對,發覺這北歐小國,確實有諸多令人讚嘆之處。
綠靈魂
猶記當初一頁頁翻閱「挪威,綠色驚嘆號」時,滿心感動:挪威人民平均所得高達8萬美金,生活依然簡樸,衣著強調實用,不重名牌;百貨公司假日不營業;無主燈,不過度照明的居家生活;毫不華麗的跨年煙火;多動手抄筆記而非大肆影印;交通以步行、自行車,少搭車、開車,發展生物燃料和電動車;對於境內的自然美景,盡可能保有它的原貌;政府鼓勵綠色企業,校園開設環保必修課……
我很能從日常小事中,如多爬一層樓梯,少用一只塑膠袋,新申請一份電子帳單等,獲得小小的快樂,亦時時告誡孩子們,要當「地球寶貝」的好朋友;親身感受挪威人的綠生活,降低物質帶來的便利與感官刺激,以維持純淨的環境和心靈的滿足,使我深切反省,個人於環保的貢獻尚有很大的空間可努力。(回台後,我立即捐助了一直擱置心頭的綠色和平基金會http://www.greenpeace.org/taiwan/zh/aboutus/)
善靈魂
搭上往奧斯陸的國鐵,才安頓好行李,竟發生重複訂位的問題,後來才知未到車站做最後確認;火車幾乎滿座,我們只得狼狽的移往餐車,坐在對面,一位長得很像雷神索爾的男士,親切示意我們可將行李留在架上。
擠身餐車窄小的硬椅子上,兩人相對無言,不知如何度過漫長的五個鐘頭,查票員忽然現身,神秘的塞給我們兩張小紙片,上面註明一個半小時後,某車廂將空出兩個直抵奧斯陸的位子,當下,我感動得想抱住他,大聲的說:你人真好!
稍留心,常能感受挪威人的友善:餐車的帥哥員工端著滾燙的咖啡,耐心尾隨步履蹣跚的老奶奶至她的車廂;那位幫了我們大忙的查票員,於每站停靠時,都會主動為年老及身障人士提行李、搬輪椅;越式餐廳的老闆以有限的英文單字,搭配比手畫腳,解說整張挪威文的菜單,讓我在離開挪威前,享用了一頓難忘的午餐;在人來人往的市政廳,我驚喜的尋回了因粗心遺落於座椅上,裝滿珍貴旅行足跡的相機;這次旅行,亦是我露出笑容最多的日子,面對他人善意的招呼,我無法再像都市生活中,逕自低頭快步走過……
多年前,友人曾語重心長的對我說:「妳太天真,多少要培養一些趨吉避凶的能力。」然無論旅行中或人生道路上,我遇見的人事總是良善的多,醜惡的少,至今我仍傻傻的以為,對人性保有美好的盼望,就是一張使我常保平安的護身符。
小國的靈魂: 挪威國會圓形羅馬式主建物, 配合左右兩翼,象徵著國會必當展開雙手擁抱民意
獨立的靈魂
沒有行程的午後,我們慵懶的躺在奧斯陸歌劇廳前的斜坡上,曬著和煦的北歐日光,遙望一對情侶與大黃狗玩著你丟我撿的飛盤遊戲。
我忍不住說:「唉,如果台灣也能像挪威這樣就好了。」
一直覺得,生在台灣是件很幸福的事,可愛的小島上亦有優美的風土、熱情的民情,更有挪威闕如的美味小吃及溫和氣候;我欣羨的,是挪威擁有的獨立靈魂。
聽了我的感嘆,老公很樂觀的說,挪威爭取獨立花了五百年,而我們方跨過百年線。
「小國的靈魂」一書提及:挪威曾是丹麥的附庸,瑞典的殖民地,也被納粹德軍攻占,更經常受到強鄰俄羅斯的威脅……曾經被瑞典人以詩句嘲笑:「挪威人是皮鞭下苦命的一群人,他們一無所有,活得如牛一般。」
書上還細述著,挪威如何從制憲、民族運動,建立了自己的思維文化,加上發掘了外海的油田,終於擺脫悲苦的命運,走上獨立之路,成為全世界最適合人居住的國家……,國力已經超出殖民國瑞典,甚至成為瑞典人前往謀職打工的地方。此行,隨處可見家戶外懸著挪威國旗,我想挪威人必定非常珍惜這份得來不易的幸福。
回台轉機,於阿姆斯特丹機場買了一塊乳酪,結帳小姐親切地問道:「Where are you from?」
旅途中,被問過數次同樣的問題,我們總是齊聲答:「Taiwan!」
她邊包裝乳酪,邊笑著說:「China!」
老公立即糾正她:「Taiwan doesnt belong to China!」
她笑著說抱歉,將包裝好的乳酪遞給我們。
拎著購物袋離開,我對老公充滿了敬意。我相信,不論別人如何看待、命名這方小小的土地,對我來說,她是溫柔的母親,滋養著我血液中無法被禁錮的自由靈魂;又是獨一無二的孩子,因而我永不會失去對他的愛與盼望。
上了飛機,我開始想念台灣,想念被濕暖的空氣,及熟悉的語言包圍的感覺……
奧斯陸市政廳, 每年諾貝爾和平獎均於此處頒發
唯有理解歷史的限制與可能,我們才會懂得如何在歷史給予的條件下,冷靜地衡量與選擇我們的夢想與行動,並且公平地評價我們所擁有的成就…………深入理解挪威和台灣的歷史之後, 我們才會理解到命運與偶然的力量,才會體認到我們和我們的祖先是在何等惡劣的條件下, 經歷多少艱辛歷程,才獲致了今日如此微小,但卻無比美麗的成果 /「小國的靈魂」 推薦序 吳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