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研究所的課全部都是學年課,這樣有好有壞;好處就是要煩惱該上哪堂課好只需要煩惱一次,壞處就是當覺得這堂課很無聊或者沒興趣的時候,沒辦法繞跑,一旦繞跑上學期的辛苦全部付諸流水了!
這當中有一堂課「對照表現論演習」,上學期主要是上日文文法上的一些常被人拿來研究的課題,以及語言教授法的理論;下學期則是將上學期的教授法理論當中的「TPR(Total Physical Response)」和「CLL(Community Language Learning)」實際演練。教授先把我們一個班分成兩組,一組大概七個左右,然後請了一位博士班的土耳其女孩來當老師,利用TPR來教我們土耳其語,我們就這樣成為教授的活生生實驗對象(老師還會在一旁用V8拼命地拍……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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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PR教授法」,是由美國的心理學家James Asher參考「幼兒學習母語的過程」而發明的,然後在1980年實際導入日本教育。所謂「幼兒學習母語的過程」主要是指:幼兒在學習母語的時候,最早是完全呈現接收的狀態,也就是只聽不說,等累積到一段時間後,幼兒才開始會自己試著發出聲音;換句話說,對於幼兒而言,一開始「聽」的階段是非常重要的時期。這也難怪天生耳朵有缺陷的人一開始沒辦法像正常人一樣發出正確的音,必須透過特殊訓練才有辦法跟一般人一樣。「TPR」就是運用這個理論,主張在學外語的時候,與其讓學生試著開口說,倒不如先訓練學生能聽懂;因此,在課堂上老師並不會強迫學生要開口說,會先做出一些指示要學生按照指示行動‧反應,所以這也是「TPR」的名稱由來:「全身反應(Total Physical Response)教授法」。學生只需要放輕鬆專心聽老師講,按照老師的指示去行動,等累積到一段時間,就能像牙牙學語的幼兒一樣自然而然的開口說外語。(傑克!這實在太神奇了~~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很想這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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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論上感覺似乎有可能,但是實際上的成效實在是讓人懷疑,畢竟只是聽老師講怎麼可能有辦法開口說出來呢!基於教授們平日要我們對任何事抱持懷疑的角度來看,我個人對這個理論其實是半信半疑的,畢竟教授法感覺是很抽象的,實際課堂上的突發狀況是那樣的多,怎麼可能光靠理論就能通行無阻呢!不過教授們也猜到我們對於教授法的不信任,因此下半學期就實際讓我們親身參與實驗,體驗教授法的實際可能性。要實驗的教授法主要有兩個,但目前的進度是用「TPR」來學土耳其語;等到12月份之後就換用「CLL」來學另外一種語言。(應該不是土耳其語,因為教授堅持保密所以無法得知是哪國的語言。)
課堂上從頭到尾博士班的土耳其人T都用土耳其語說話。第一次上課的時候,T先要我們起立、坐下,T邊說邊做出動作,這個很簡單,不到一分鐘大家都可以按照指示正確地起立坐下。緊接著是「向前走」「停」「用手指出東西的方向」「向後轉」「開」「關」「書」「椅子」「桌子」,導入的速度其實很快,T總是以兩個或三個單詞為單位,每說出新的之後,就讓大家輪一回實際的一個一個做出T要求的動作。T看我們都可以正確地做出動作後,就會繼續導入下一個,要是這當中有人出錯,就會在複習一輪,短短的40分鐘,簡單的單詞已經可以在無意識的情況下記住,不過就真的只是聽得懂還沒辦法說。
第二堂課:T先幫我們複習上禮拜第一堂課的東西,之後就教我們一些簡單的形容詞,不過當然是具體描述物品的詞彙,畢竟抽象的詞彙,想要我們表現出動作基本上是很困難的,老師也很難去用肢體語言來讓我們理解詞彙的意思。這也是「TPR」最大的難關之一:具體的詞彙比較容易導入,但是抽象詞彙要導入有它的困難存在。導入的程序從簡單的指令到複雜的複文:「把鉛筆放入紙袋」→「把長鉛筆放入紙袋」→「把長鉛筆放入小紙袋,短鉛筆放入大紙箱」。隨著詞彙的增加以及複雜度,慢慢出現一兩位跟不上腳步的同學,當然T不會就這樣放棄他們,對於他們就只能改用比較簡短的句子。這也表示,並不是每個人都適合這種學習方式,基本上標榜自然聽說,但是實際上一堂課下來能學到的不多,外加聽得懂但不會說,這對講求效率的現代人來講,不太適合。不過基本上就跟這理論當初主張的一樣,真的是聽得懂,很不可思議。
不過由於實驗還在進行中,所以最後會如何還不清楚……
PS:圖片:每天待的研究大樓(後面那棟),我們的研究科主要是五六七這三樓,我那個專攻是在六樓,也就是綠色箭頭那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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