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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浪文摘》
記:當初您在籌備《雲南映象》時,曾經在雲南進行了一年多的采風,這麽多民族的歌舞您怎麽進行取捨?
楊:主要就是選擇其中最經典、最有價值的部分。最適合在舞臺上表現的。
記:舞蹈對於大多數人來說不過是一種藝術形式,對於您和您的民族來說,舞蹈意味著什麽?
楊:是一種表達的需要,一種生命的需要。舞蹈不是競技,舞蹈是感情需要,是因爲高興才跳舞的,或者是要向對方示愛,引起對方的注意,顯示自己的美。舞蹈最早的功能不是爲了表演,是人民的需要,比如表達豐收、愛情、婚喪嫁娶和崇尚自然等。我們跳舞是爲了這個,而不是職業需要。
記:很多觀衆覺得最吸引他們的還是“原生態”這三個字,您自己怎麽詮釋原生態舞蹈?
楊:原生態的舞蹈就是帶有民族個性、民族風格的獨特的民族舞蹈。這不是在學校學來的,也許是跟一隻小螞蟻學習來的。不是說學校學的不好,而是舞蹈本身應該是生命需要。原生態是自己本身散發出來的,而不是刻意追求的。
記:這樣的表演是和所謂的學院派截然不同的?
楊:他們在學校學習舞蹈,我們向産生舞蹈的地方——生活學習。老藝人可以跟一隻小螞蟻學習舞蹈,像這段苗族豐收舞中,就有螞蟻舞、蜻蜓點水舞、鴿子舞、癩蛤蟆扭腰舞等,其實他們創造的這種舞蹈技巧語言都是談情說愛的方式,很浪漫,搬到舞臺上就更精彩了。
記:在這其中您扮演了怎樣的角色?
楊:我只是他們中的一員,從泥土中尋找出來,把它們整合在一起,免酸、去甜、除雜。這需要有品位,有眼光。有人搬石頭可能很做作,要表現英雄氣勢,我要做的就是告訴他們不要這樣。而如果他的舞蹈能感動我,我就會幫他發揮他最美的一面。
記:《雲南映象》中有70%的非職業演員,從另一個角度看,如果這些非職業演員一直這樣演下去,不再回家種地,是不是也就慢慢演化成職業演員了?
楊:你看我像(職業演員)嗎?我也已經演了30多年了。(笑)
我們的演出隨時都有改動
記:《雲南映象》其實並沒有完整的故事性,它想表達的是什麽?
楊:是一個集景,所以我們叫歌舞集。
記:在《求雨》那部分我們注意到有一個很小的演員,最後謝幕時觀衆給了他很多掌聲,怎麽想到用他?
楊:在當地,像他這麽小的小孩子其實都是會跳舞的。我們的考慮是一台歌舞裏面有這麽一點的話,就會變成很好玩兒的東西。
記:這次爲什麽會新加入一段表現歡慶豐收的苗族舞蹈?
楊:加入苗族舞蹈的想法已經很久了,民以食爲天嘛,每年在豐收的時候大家感謝上天是最歡樂的時候,也是唱歌跳舞最熱烈的時候。這次來北京之前我們專門做出來了,希望它是全新的,我自己覺得挺有意思的,太美了。這段舞蹈裏有幾十支很高的蘆笙,上下臺操作很困難,這次也是因爲保利的條件很好,所以可以實現。
記:在不斷的演出中總是會有改動?
楊:其實我們的演出沒有太多的計劃,每天都在作調整。如果你很長時間沒來看的話,就會發現有所變動,我們其實有很多的作品,要不停地輪換上。原來因爲時間有限,一個晚上只有兩個多鐘頭。三寶那首《家園》做得非常有力量,我們都很喜歡,但也是因爲時間關係給取消了。
記:在演出中我們注意到有“花腰彜”、“花腰傣”,“花腰”指的是什麽?
楊:“花腰彜”就是彜族的一個支系,在雲南彜族有一百多個支系。花腰就是指她們服裝腰上的那個繡花。
記:我們聽到的是最原始的面貌還是經過三寶老師改編的?
楊:一點都沒有改動。只是加入了一些節奏,就是她在前面唱歌,後面會有人有節奏地給她伴奏。其他沒有任何改動。
記者手記:
從5月3日到7日短短五天,《雲南映象》在北京進行了九場演出。記者也經過了長達五天的窮追猛打,才最終完成了上述的採訪,手機打過去總在關機的狀態。可能是楊麗萍太累了,她2日才飛到北京,而9日——在結束北京演出僅隔一天後,又要重新開始在昆明日復一日地演出。
面對“累”的疑問,楊麗萍說,跳舞的人是最有福氣的。通過跳舞,她可以得到全身心的抒發。“我這一撥的演員和下一撥、再下一撥演員基本都退休了,因爲舞蹈演員跳夠25年就可以退了,我都跳30多年了,我跳舞一點也不覺得累。”
她可能是一個民間舞者——“舞蹈最早的功能不是爲了表演,是人民的需要,比如表達豐收、愛情、婚喪嫁娶和崇尚自然等。我們跳舞是爲了這個,而不是職業需要。一隻螞蟻也可能成爲我的老師。”
但幸運的是,她或許有著一個藝術家應具備的市場意識——“我把它們從泥土中尋找出來,整合在一起,免酸、去甜、除雜。這需要有品位,有眼光。有人搬石頭可能很做作,要表現英雄氣勢,我要做的就是告訴他們不要這樣。而如果他的舞蹈能感動我,我就會幫他發揮他最美的一面。”
當她的名字已經不知不覺中和《雲南映象》緊密地聯繫在一起時,她的身影在這一切中越發的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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