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過日本的米飯比台灣好吃的多,但真的去過了日本好幾次的自己,常常吃著那些過黏的壽司米的同時,卻又在心裡懷念起在台灣的東岸就可以吃得到的白米飯。也許這真的是全世界最好吃的米飯也說不定!還有那些魯過的排骨,辣辣的醃菜脯,隨意配上的花椰菜或青菜。在騎完腳踏車看了他們生長的美麗環境之後,愉悅的疲勞配上絕美的風景,好像在這其中又多了些味道之外的甜蜜。
吃完飯我們躺在親水公園的草坪上對著溪水睡了一下午覺,
畢竟昨晚一夜火車又因為興奮所以只有間歇地打了一下盹。
陽光很好,空氣很涼,本來應該會感覺很熱的陽光這下都成了暖陽。我在耳機裡聽著 Elton John 的 Your Song 。
眼睛閉上,他正好在耳朵裡唱著:
" But the sun’s been quite kind while I wrote this song.
It’s for people like you that keep it turned on."
下午起床後,我們伴著美麗的陽光騎著摩托車沿著台九線往北前往大禹火車站。中午吃飯的時候搬著米袋壯碩黝黑的老闆也阿沙力地拍胸脯保證," 現在的金針花海會讓你們永遠難忘! "
在台灣旅行,每個人的熱情總是讓我感覺時間不夠用。不管有沒有排定行程,只要你願意開口問,他們總是可以告訴你許多你不知道的好地方或是沒聽過的美食。而且總是可以口沫橫飛地說得像是如果沒去過這個地方的話這輩子就白活了。那種熱情是很在地的,是屬於這塊土地的。因為人心如此善良,而熱情的好心可以化解所有對人心的懷疑和尷尬。
沿著赤柯山小小的產業道路,我們慢慢地騎車上山。台灣的產業道路,風景總是充滿各種驚喜。有時候經過的是某個人家的田,田裡的稻草人,或是手寫著充滿樸趣的山莊品茗吃土雞廣告。彎彎曲曲的路,過了某個轉角之後就在路邊小小的土地公廟,或是樹縫中間俯瞰著花東縱谷的美麗。
看到金針花海的時候,我們兩個都呆住了。 總是在照片海報上看到北海道的薰衣草花田,或是荷蘭的鬱金香田。但是可以親眼在自己熟悉的土地上看見這樣的景象,還是讓我們興奮的無以復加。
我們把安全帽摘掉,讓頭髮隨著緩緩的風伴著山嵐感受一下清爽, 眼睛好像因為這片金針花海的燦爛黃色而不知所措。在好好地感受著這一切的時候,又同時驚慌著該怎麼把這一切的感動和畫面深刻地刻畫在心裡頭。
因為山上的關係,加上天氣變陰,所以空氣漸漸越來越涼。我們找了個前院空地晒滿了金針花的農莊,想要喝碗熱呼呼的金針湯。
熱情的老闆在我們喝湯的時候,開始和我們寒暄了起來。他說外頭的金針花開的那麼漂亮,其實對當地的花農來說是很可惜的。因為金針花的採收期只有一天,得在他含苞待放的當天就得趕緊採收。如果遲了直到隔天清晨,他就會開花了。而開了花的金針其實是沒有辦法加工食用的,相對的也就失去了經濟價值。所以我們在外頭看到綻放開來的大片金針花,就是來不及採收而只好任他們開花的。
這真是任性的花朵不是嗎!?就只有這麼一天的時間可以採收。提早一天或是過了今天都不行,錯過了這一天,其他的時間點就不是所謂的最佳時刻了。可是也是因為他的任性,所以我們才有幸見到如此美麗的金針花海。我看著這片金針花海喝著金針花所煮成的熱湯,想像著這是一群美麗而任性的女孩,拒絕著被採收,卻在隔天清晨就不顧一切地成群結隊展放著自己的豔麗。比起嘴巴裡的美,也許他們更在意的是視覺上的美。" 比起來,你的任性在這片花海裡面搞不好也算是數一數二的 " 我說,你沒有回答,只是帶著微笑斜眼瞪了我一下。
後來我們又喝了老闆招待的金針花茶,漸漸看著山嵐裡的陽光慢慢變淡。山裡的金針花田伴著薄薄的山嵐,還有幽長穿梭其中的小徑,
如果不是得趕在日落前下山,我已經不想離開了。
晚上我們回到了關山,把租的車子還了。微笑著走向車站,就像是來的時候一樣。我們坐在深夜的關山車站木頭板凳上,等待著下一班車的到來,繼續我們沒有計畫的行程。
這些事情不曉得你是不是現在還會記得,當你現在正忙著你的旅行的時候。有時候你的明信片寄來是黑夜裡閃亮著艾菲爾鐵塔的巴黎,
有時候你的電子郵件說著你在布拉格的心情。然後你會說著接下來的接下來,你想要去哪些國家哪些地方。我總是看著那些信件和明信片,想著現在的你,然後也想起在台灣那些年我們一起去過的角落。想著關山的日落,還有赤柯山的金針花田。即使現在的自己已經可以開車,雪山隧道開通,去到台東或是花蓮已經比以往方便快速。有時候我會就開著車,在沒事的時候,緩緩地駛在北海岸的濱海公路,看著遠方的海平面計畫著下次東海岸的旅行。但我仍然想念那年深夜的莒光號,踢踏的鐵軌聲音,還有那些小小的火車站。
什麼時候你還會再回到台灣,屬於你家鄉的這塊土地?
讓我們再一次沒有計畫地踏上火車,到任何一個給我們美麗驚喜的地方。
我等你。
摘自:
http://www.clicktaiwan.com.tw/tour/promote/pro1/f_56.jsp
200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