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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04-25 13:46:42| 人氣240|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四百擊】春日懷友－王碧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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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28那天，和好友純慧到高雄古嚴寺去看我們的老朋友－慧玲。去年的228是她的公祭(請見〈錦湖蜜世界〉一文)，很快又一年了，生活中雖然有各色事件提醒關於時光飛逝的事實，但總沒有這件事來得讓我驚心。就在前兩天－226，我才和台琦老師到台南北門參加慧玲弟弟的婚禮，這場婚禮因她的往生而延宕一年。我看著她的父母招呼賓客，看著戶外舞台上年輕姣好的歌舞女郎，看著她的家人合拍全家福，也和她的妹妹們說話、一起拍照，定定地做著在任一場婚禮上都會做的事，可是人悶沈沈地，心裡有個明明白白的缺角，少了她來補。生聚之歡死別之哀，同時在我的心頭翻攪。

　我拿著鑰匙的手顫抖著，打開報恩堂裏左側小小的木格，編號30，以數字尋她，心裏些些排斥。門開的一剎那，像挨了一拳，那力道重重搥了下來，閃躲不掉，胸口慌張地糾結地痛。我對著牌位在心裏不停地和她說話，像這些年在醫院陪她時那樣，總是一個人不停地說，而她靜靜地聽。現在，她更安靜了，一點聲音都沒有，在另一個國度，以更高的角度俯視我的獨白劇。我說些什麼？大概就是這一年的生活，一些芝麻綠豆。還有，最近和某個很溫柔的人交往，和他在一起時，常會想起她生前總盼著有個真心來陪的人，我老是想逃，可是，又不斷向他靠近，混亂得不知怎麼才是好。還有，很想念很想念她，請她自在雲遊之時，偶爾要讓我知道，她都在忙些什麼。心思紛紛擾擾，說得顛三倒四，最後講不下去了，乾脆很無賴地對她說：心情很亂，亂說一通，不說了不說了，反正妳都知道。

　這一年，很快地過去了，而死別的痛苦，沒有想像中的難以承受。我慢慢地習慣心裏空掉的那部分，慢慢地可以靜穩地說著她的名字她的事，夜裏想到她的時候不會淚眼婆娑，到台大醫院新址時，不再不自主地走向同一部電梯。當生活中許多不快、煩惱接踵而來，我開始學會感謝，在我還算年輕的時候，她給予我如此艱難的試煉，狠狠地讓我看到自己的無能為力，提早積聚承擔痛苦的厚度與能量，也許有那麼一天，真正曉事的我，能夠清楚明白什麼是我此生來意。

我要檢舉
台長： 阿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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