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朔,我們結婚吧。”
“結、結婚?”當然好!他想娶她想到都快瘋了,
可是──為啥她要結婚的理由不是因為愛他,
而是想帶他去向大學的死對頭嗆聲,說她有個年輕老公啊?
她為了個爛理由向他求婚,他沒爆血管已經很不錯了,
沒想到這會兒他費盡心思,秘密準備送她一間個人工作室,
她居然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指控他劈腿?!
他到底是招誰惹誰啊?最想噴淚的應該是他吧!
原以為誤會解釋清楚從此就可以天下太平,
但她似乎是很想將他的忍耐神經鍛煉得跟超人一樣強,
突然又丟出一個分手震撼彈給他,炸得他心碎片片,
既然是她先無情,那就別怪他使出大賤招,
讓她只能乖乖的接受他倆的關係來個終極大逆轉……
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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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之煙氣衝衝的推開家門的第一句話就是——
「齊朔,我們結婚吧。」
「結、結婚?」坐在客廳裏翻看雜志的齊朔有點兒傻眼。
「對,結婚。」
「為什么你會突然想要結婚呢?」他問道。
「因為我剛剛遇到大學時代的幾個死對頭,她們幾個竟然全都結婚了,還在那邊炫耀自己的老公有多好又有多好的,真是氣死我了!」
「這就是你突然要結婚的理由?」他皺眉。
「沒錯!輸人不輸陣,我們約了下次校慶時帶著自己的老公再見面,到時候我要他們對你甘拜下風。」
齊朔突然沉默不語。
「怎么了?你是不是不想和我結婚?」他的沉默讓關之煙稍微冷靜了一點,懷疑的問。
「不是不想,只是我最近比較忙,所以可不可以等我比較不忙了之後,我們再來討論這件事?」他低下頭翻著雜志說。
她立刻松開眉頭。「好,那你大概什么時候會比較不忙?」
「嗯,大概……五年後吧。」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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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後?五年後!五年後?!
五年後她都幾歲了?
二十七加五,三十二。五年後她都三十二歲了,齊朔他到底有沒有想過她的年齡啊?
五年後……
「關姊,關姊。」
突如其來的叫喚讓關之煙從神遊中回過神來,她轉頭看向身旁的助理,蹙眉問道:「幹么?」
「老板在叫你。」助理小聲的說。
她聞言轉頭看向會議桌最前方,只見坐在那裏的老板正怒不可遏的瞪著她。他們現在正在開臨時會。她輕撇了下唇角,收回視線,面不改色的繼續轉動著手中的鉛筆,當作沒看到。
「關小姐。」老板冷聲叫著。
她再度抬眼看向他,意興闌珊的臉上寫著「有事?」的表情。
「我們大家正在為你昨天惹出來的麻煩傷腦筋,開會討論如何收拾善後的時候,你這個罪魁禍首不知反省就算了,竟然還有時間在那裏發呆?」老板生氣的迸聲道。
「麻煩不是我惹的。」關之煙說。
前幾天老板突然丟了個Case 給她,對象是一個看起來就很色的中年男人,她不想接,老板卻為了討好這個金主——聽說要設計裝潢的是間位在陽明山上,佔地上百坪的別墅,就硬要她這個工作已經滿檔的公司之花接下這份Case。
果然,昨天才第一天和那個家夥約了去看他的房子,他就性騷擾她,氣得她毫不猶豫的拿起皮包就往對方的臉上狠狠地K去,然後當場甩頭走人。
「不是你惹的是誰惹的?你怎么可以拿皮包打客戶?」老板怒聲道。
「是他先對我毛手毛腳亂摸我的手的。」她說。
「讓他摸一下會死嗎?」
「所以你的意思就是我應該要讓他亂摸嘍?」她瞇眼。
老板臉色一沉,「我並沒有這樣說,但是你應該要以大局為重。」
「大局為重?說到底只要能為公司賺錢,我們這些女性職員就算是被客戶調戲或吃豆腐,也要認命就對了是不是?」她嘲諷的說。
「你說什么?!」老板瞠目怒視她。
「總之,我不認為自己有錯,所以這個討論會根本就是多餘的。」說完,她推開椅子站起身來,轉身就朝出口走去。只是她才走沒兩步,就聽到老板怒聲咆哮。
「你給我站住!」
關之煙停下腳步,一臉不耐煩的回頭看他。
「你眼中到底有沒有我這個老板?別以為你現在稍有名氣,已經會有客戶指名要找你,你就完全無視於我這個老板的存在。」老板一臉怒氣衝衝的朝她迸聲吼。
「你的存在感這么大,我怎么可能會無視於你的存在呢,老板?」她嘲諷的回答,還有意無意的瞄了他一百公斤重的龐大體型一眼後,再度舉步往出口處走去。
「站住!」老板憤怒的大吼,「關之煙,你真以為我不敢把你開除嗎?」
「如果你想開除我的話,那就開除呀,我會立刻收拾東西走人不會多說一句廢話。」這回她的腳步連停都沒有停下來,面不改色的邊走邊說,等話說完人也已經走出會議室了。
討人厭的家夥,若不是因為她跟這裏的同事處得不錯,和公司合作的廠商也處得不錯,又懶得換工作環境或自行創業的話,她早就離開這間設計公司了。
可惡,也許她真該離開這裏換個工作,然後,再換個男朋友。
五年後。
她完全無法遺忘這三個字,齊朔他怎么能夠這樣回答她呢?
想當初全是他主動追求她的,還信誓旦旦的說這是以結婚為前提的認真交往,他是真的喜歡她,真的想娶她當老婆,真的想和她過一輩子的。結果交往一年多來,她第一次主動向他提出想結婚的念頭,他卻要她再等五年。
五年,現年二十五歲的他再等五年或許剛好是而立之年,正是結婚的好歲數,但是她呢?五年後她就變成一個三十二歲的老女人了,他到底有沒有想過?
好難過,雖然她和齊朔之間的戀情從頭到尾主動的人全都是他,是他主動追求她的,是他厚著臉皮以她男朋友自居纏著她的,是他不請自來的入侵到她的小窩裏與她同居的。一切看起來她都像是被強迫或是被動的那一方,但是直到昨晚聽見他那五年後的回答時,她才知道自己有多么的在乎他,多么的喜歡他,多么的深信他們會結婚,會在一起一輩子的這個諾言。
五年後,也許到那時候,她早已人老珠黃,而他也已經移情別戀的愛上比她年輕、漂亮的美眉了,哪裏還會想和她結婚?
她真笨,竟然會對男人的諾言信以為真。
好生氣又好難過,她坐在自己的辦公座位上,完全靜不下心來工作,整個人煩躁得都快像得了躁鬱症的患者了。
用力的將手中的設計檔案塞回抽屜裏,她推開椅子,拿起皮包,轉身就朝大門走去。
「關姊,你要去哪兒?」剛從散會的會議室走出來的助理,一見到她背著皮包一副準備要離開公司的模樣,立刻揚聲叫道。
「不知道,出去走走。」她老實的說。
「可是老板說金先生待會兒要來公司,你必須親自為昨天的事向他道歉。」助理匆忙的跑到她身邊說。
「要道歉你叫他自己去道歉。」關之煙冷聲道,再度舉步朝外走去。
「等一下,關姊。」助理急忙將她拉回,「老板說你若不道歉的話,明天就不用再來上班了。」
「是嗎?」她倏然冷笑一聲。
助理用力的點頭。
「那麻煩你替我轉告他,我還有十天的年假沒休,別忘了把它加進我的遣散費裏。」說完,她頭也不回的走出公司大門,毫無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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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公司後,關之煙隨便找了一間咖啡店坐下來沉淀心情。
身為一個靠腦袋賺錢的空間設計師,她在遇到工作不順的時候,總會習慣性的跑到咖啡店裏放松心情,讓縈繞在店裏濃鬱香醇的咖啡香撫平她的躁鬱。
可是今天離開公司之後,她在這間咖啡店裏坐了半天了,心情卻一點改善的跡象都沒有。
原本明亮的窗外已被夜色取代,店裏的客人一批換過一批,只有她一直都在。
點一杯咖啡由熱變冷沒喝完,點一客套餐由熱變冷也沒吃完,連桌上水杯裏的水都沒有變少過。
服務生來了幾次想為她加水卻無功而返後,就不再來打擾她了。
沒人打擾,她一個人可以很安靜,但心卻怎樣也靜不下來。
五年後。她依然無法不去想這三個字,無法不去想他。
還記得第一次遇見齊朔的時候是在工地裏,她正為一間Lounge Bar 重新設計裝潢,而客戶唯一的要求就是必須使用他所指定的燈光設計師,所以他們倆便約了見面……
「對不起,請問——」
「你是誰?是誰允許你隨便進來這裏的?快點出去。」
乍見一名唇紅齒白,身穿白襯衫、牛仔褲,脖子上還戴了條骷髏頭墜飾銀煉的大學生走進工地裏,關之煙倏然蹙起眉頭沉聲道。她不喜歡有外人打擾她工作。
「對不起,我找關之煙小姐,我的名字叫做齊朔。」大學生自我介紹道。
「齊朔?」她忍不住瞠大雙眼,不敢相信這就是客戶指定要用的燈光設計師,他的模樣根本就像個學生,哪有專業設計師的架式?
「你幾歲?」瞪著他,她不由自主的脫口問。
「我的樣子看起來是比較年輕沒錯,但是我已經二十四歲了。」齊朔微笑道。
「二十四歲?!」關之煙看起來一副快要昏倒的模樣,因為他竟然比她還要小兩歲!這是她第一次碰到比她年紀輕的合作對象,這讓她明顯的感受到第一次與她合作的對象懷疑她能力時的心情。
「這該不會是你所接的第一個Case 吧?」她目不轉睛的看著他,懷疑的問。
「不是。」齊朔挑唇回答,「請問關之煙小姐在嗎?」
「我就是關之煙。」她依然以一臉懷疑的表情看著他。
「啊?我還以為你是助理小妹!」他訝然的叫道,吃驚的看著她一身T恤、牛仔褲、布鞋和綁著馬尾脂粉不施一樣迷人的臉。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瞧不起人嗎?」關之煙倏然瞇起雙眼。
「不,只是你看起來好像還在讀書的樣子,所以我才會這么以為,沒別的意思。」他搖著頭,以一臉誠懇的表情說。
像還在讀書的樣子?關之煙立刻被取悅了。
「我今年二十六歲了,比你還要大兩歲。」她微笑著。
「真的嗎?還真是看不出來!」他雙眼圓瞠,又叫道。
「彼此彼此。」她回答,然後兩人對看一眼,驀然相視而笑。
這便是他們第一次相遇的情形,之後因為工作的關係,他們倆自然常約在一起討論工作方面的事,然後不由自主的總會聊到一些私事。
她訝異他十三歲就讀大學,二十歲從英國畢業回臺灣後就成立了自己的工作室,營業至今不僅沒倒閉,而且還生意興隆到應接不暇的地步。而他則愛上了她的聰慧、她的執著、她的反應靈敏,以及她的獨立與美麗,開始對她展開一連串熱烈的追求攻勢。
她從沒想過要和比自己年紀小的男人交往,可是他除了在工作上一把罩之外,追起女朋友來更是一點都不含糊,不僅把握每次見面的機會對她大獻殷勤,在Lounge Bar 完工之後,還主動找上她的老板不惜削價簽約,目的只為了能夠繼續與她合作和見面。
但他的真心誠意還沒打動她,卻已先感動了她公司裏的同事。
他第一次吻她是在他生日的時候,因為在他三個生日願望中的第一個就是能夠吻她,所以幫他慶生的同事們立刻為他達成這個願望將她推向他。然後有一就有二,他對她吻上了癮,只要找到機會不將她吻得暈頭轉向他就不叫齊朔。
他第一次和她發生關係是她生日的時候,她被同事們灌醉,他送她回家的那一天。然後打死她她都不會告訴他,其實她記得那天晚上是她先把他壓倒的,他只是回應她的熱情而已,然後就幹柴烈火,一發不可收拾了。
同樣的,有一就有二,他食髓知味的幹脆直接搬進她家與她同居,然後就賴著不走了。
齊朔這個人說起來也很妙,雖然比她小了兩歲,但卻比任何同年齡或年長的男人還要穩定可靠,她想,這也許和他二十歲就出社會打滾有關。
他還擁有一手讓身為女人的她汗顏的好廚藝,而且連一點君子遠庖廚的大男人想法都沒有,總是心血來潮就煮了一大堆好吃的料理給她享用,害她從與他同居之後,體重就直線上升足足增加了有五公斤之多。
自始至終她對於他們倆之間的交往雖然都是處於被動的地位,但是說句真心話,她真的很感謝他的厚臉皮,如果不是他的鍥而不舍,她又怎能擁有一個這么優質又人人稱羨的男朋友呢?
她真的好喜歡和他同居的日子,除了冬天睡覺有個免費的暖爐可以抱,肚子餓了有人會煮東西給她吃,上下班有專車可以接送,以及心情不管好壞都有人可以分享之外,他對流行與設計的獨到眼光與見解,更是常讓她有種獲益良多的感受。
他是她的情人,也是她的老師和朋友。
過去她曾交過許多男朋友,但從沒有遇見過像他這樣多才多藝,又聰明體貼的新好男人,所以她嘴巴上雖然從來都不說,可是心裏早已認定了非他不嫁,只是沒想到……
五年後。
她到底要怎樣才能忘了這件事,回到之前有他陪伴就覺得滿足與幸福的感覺呢?
如果昨天她沒有遇見施映蝶她們就好了。
如果昨天她沒有那么逞強,亂說大話就好了。
如果昨天她沒有那么衝動的向他求婚就好了。
如果……早知如果,她就不會把自己搞成現在這個樣子了。
突然間,她扯唇苦笑了一下,即使能夠回到之前又如何呢?她問自己。因為她已經知道齊朔所說的以結婚為前提只是追求她的招術之一,而非真如他所言會與她結婚,因為如果他真要娶她,又何必要她再等五年呢?
他根本就不想和她結婚,根本就不想娶她,即使是五年後或十年後也一樣!
心口突然緊縮到疼痛,她伸手捂著胸口,不由自主的發出痛苦的呻吟。她好難過,真的好難過。
一只手突然擱在她肩上,讓她茫然的抬起頭來,只見咖啡店裏的女服務生以一臉擔心的表情凝望著她。
「小姐,你沒事吧?」
她茫然的眨了眨眼睛,然後苦笑的對她搖了搖頭。
「我沒事。麻煩你,我要結帳。」她啞聲說道。
「喔,好。」
結完帳離開坐了將近八個小時的咖啡店,她站在路邊看著馬路上川流不息的車子,一臉茫然的像是迷路的小孩一樣不知何去何從。她到底該去哪兒呢?
公司已經去不了了,因為她已經被解雇,所以即使她想用工作來轉移注意力也不可能了。
至於回家,那裏雖然是她的家,但是她根本就不知道要怎么面對住在她家裏的齊朔,要她怎么回去?
昨晚從他對她說了五年後這樣的話之後,他們之間就一直存在著一股怎么也化不開的尷尬。雖然說她當時反應極快的大笑出聲,自找臺階下的對他說她是在開玩笑,要他別介意忘了這件事,可是問題她根本就忘不了。
昨晚睡覺的時候,他一如往常的想和她做愛愛的事,她卻以累了為由拒絕他。早上準備上班的時候,他一如往常的想開車送她到公司,她又以與客戶約了時間要晚點才出門的理由再次拒絕了他。然後明知道他會到公司接她下班,她卻將手機關機讓他找不到她。
他現在一定很著急吧?或許很生氣,知道她是故意將手機關掉不讓他找到。
但是那又如何呢?
也許這樣更好,與其讓她存著他根本就不會和她結婚的芥蒂,繼續和他交往下去,不如就這樣讓他氣得和她大吵一架分手算了。
「呵呵……」關之煙輕笑出聲,眼淚卻模糊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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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先生?」
耳邊突然傳來熟悉的嗓音,齊朔循聲轉頭,只見關之煙的同事一臉訝異的表情看著他,然後走向他。
「你好,楊小姐。之煙還在忙嗎?」他對她點頭,微笑的問。
「你不知道嗎?」她目不轉睛的看著他。
齊朔回以詢問的表情。
「之煙和老板吵了一架,已經辭職離開公司了。」
他呆愕的在一瞬間睜大了雙眼。「這是什么時候發生的事?」
「今天接近中午的時候。她沒有告訴你嗎?」
他用力的搖頭。
「昨天之煙被一個客戶性騷擾,她拿皮包還擊,沒想到我們那個沒良心的老板卻說被摸一下也不會死人,要她以大局為重,還要她當面跟那個色狼客戶道歉,所以之煙在一氣之下就離職了。」她嘆息的說,「同為女性,我真的很佩服她有這個勇氣,因為換做是我,我一定不得不為五鬥米折腰。」
「你知道那個騷擾她的人是什么人嗎?」齊朔問道,半垂的黑眸中隱透著寒凜的怒意。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他好像是陽宇建設的董事之一,名叫陳……好像是陳明章的樣子。」她皺眉道。
「陽宇建設陳明章?」
「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應該就是這個名字。」楊小姐點點頭。「你問這個該不會是想替之煙報仇吧?」她半開玩笑的問。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事,我還有點事,先告辭了,再見。」齊朔沒有回答,只是向她點頭道謝後就轉身離開。
一坐上車,他立刻拿出手機按下快速鍵1打電話給關之煙,得到的卻是對方沒有開機的訊息。他皺起眉頭改按快速鍵2打回家,但電話響了將近二十聲卻沒人接聽。
她沒有回家會去哪兒呢?
齊朔又試打了她的手機一次,回應的仍是關機的訊息。
他輕嘆了一口氣,無奈的搖了搖頭,實在是拿她沒辦法。
她是故意把手機關機,不想理他吧?明知道發生這種事他會擔心,她卻還這樣做,真像個小孩子。
不過換句話說,如果她不像小孩子,又怎會拿結婚的事與人嗆聲呢?
想到昨天的事,他其實也很生氣,因為一直以來他對她有多好、多認真,她應該心知肚明才對,結果交往一年多來,她第一次主動跟他提起結婚的事,竟是和幾個大學時代的死對頭嗆聲後的結果。
這個女人真的是氣死他了,所以他才會故意回答她說五年後,讓她也嘗嘗失望的感覺。
五年後再結婚?用膝蓋想也知道是不可能的事,因為他想娶她都想了一年多了,要不然怎會動不動就跟她求婚,還將自己的十八般武藝全用在她身上,目的只為了讓她知道自己是多么優的新好男人,要她趕緊將他佔為己有。
可是最令他怒不可遏的卻是她竟相信他說五年後的話,這讓他當場吞下了原本想告訴她,他是在開玩笑的話,小小的懲罰她對他的不信任。
不過他現在真的很後悔昨天逞一時之快的言行。
她現在心情一定很糟吧?先是發生性騷擾的事,然後男朋友又讓她失望,再來連工作都丟了,一想到這些,他心都疼了。
頹然的輕嘆一口氣,齊朔搖了搖頭,實在拿她愛逞強這點沒辦法。
她為什么不告訴他昨天她遇到性騷擾的事呢?她為什么在他說出這么氣人的回答時,不對他大吵大鬧一番呢?甚至於從中午就丟了工作,也不打通電話告訴他,一個人不知道躲到哪兒去舔傷了。
這個女人還真懂得如何將他對她的怒火化做心疼,唉!他既無奈又心疼的搖頭嘆息。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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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
門口傳來鑰匙轉動的聲音,在夜深人靜的半夜裏顯得格外大聲。
躺在沙發上瞇眼休息,卻連一秒鐘都沒睡著的齊朔一聽見聲音,立刻從沙發上跳起來衝到大門前,將門外的她還來不及打開的第二段門鎖打開,瞬間便將大門給拉開。
「你到哪兒去了?你知道現在幾點了嗎?」他憤憤的劈頭就說,說完才發現門外的她一臉醉醺醺的,連站都站不穩。
「嗨。」關之煙靠著門框對他招手,下一秒卻重心不穩的整個人朝他倒了過來。
他眼明手快的急忙將她抱住,生氣的低下頭朝她咬牙道:「等你明天酒醒,你就完蛋了。」
「什么?」關之煙咕噥的問。
他抿著唇將她攔腰抱起,走回房門,放到床上,沒想到都已醉到站不穩的她卻一個翻身又從床上坐了起來,掙扎著要下床。
「你要去哪裏?」他生氣的將她按回去,瞪眼問。
「我還沒洗澡,我要洗澡。」她扶著床頭櫃,搖搖晃晃的起身。
齊朔倏然用力的吸了一口氣,知道如果不讓她去洗澡的話,她絕對會吵上一整晚,直吵到她累得睡著或酒醒為止。類似的情形他在很久以前就已經經歷過,所以他知道。
「走開,你不要擋我的路,我要去洗澡。」她伸手推他,身體卻無法保持平衡一直往他身上倒來。
他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再度將她攔腰抱起,送進浴室裏。他先讓她坐在馬桶上,然後轉身去開熱水,再回過頭來動手替她脫去身上的衣服。
這不是他第一次替她脫衣服和洗澡,所以她一點掙扎抗議的動作也沒有,只是咧著嘴不斷地對著他傻笑,並在他不小心弄癢她時,發出一聲又一聲誘人的嬌笑,害得他的下半身不由自主的起了反應。
她醉了,而且他正在生她的氣。齊朔不斷地提醒自己,然後勉強壓抑住自己的欲望將她抱進浴缸裏。
「噢——」
她突然發出一陣舒服的呻吟聲,讓他渾身僵直的瞪著她,感覺自己的氣息在瞬間變得更加急促了些,身體的某個部分正以失控的速度在脹大。
這個女人真的是……
「好舒服喔,朔,你不進來一起洗嗎?」關之煙雙眼迷蒙,微笑的仰著頭嬌聲邀請。
他則是抿緊唇瓣繼續瞪著她,從她嬌憨的容顏到她在清水中毫無遮掩的性感曲線,然後再順著她細嫩無瑕的手臂一路看到她主動探向他褲襠,覆蓋住他的男性的手。
「你已經準備好了。」她舔著紅唇啞聲道。
「可惡!」齊朔低咒一聲,自制力陡然迸裂。
他用最快的速度除去身上的衣服,一瞬間便跨進浴缸裏,握住她的腰將她拉到自己身上,蓄勢待發的抵在她柔軟的入口處磨蹭卻不進入。
他雙眼明亮,眼中閃著些許惡意看著她的每一個反應。
關之煙對他的舉動先是輕笑出聲,然後像個孩子般的拿水潑他,接著卻在他火熱的挑逗下逐漸意亂情迷了起來,雙眼氤氳,輕咬下唇發出一聲又一聲迷人的輕吟。
他繼續挑逗著她,卻不進入她。
體內的空虛得不到真實的填滿,她開始在他身上扭動著,試著想將他納入自己體內。但齊朔卻不願滿足她的要求,幾番閃躲逗弄得她幾乎要啜泣出聲,才松手隨她處置。
她幾乎在他松開她的那一瞬間,便迫不及待的握住他往自己體內送去。她坐在他身上熱情的扭動著,浴缸裏的水因她劇烈的動作一波又一波的潑濺到浴缸外,發出一聲又一聲有規律卻愈來愈快、愈來愈失控的聲響,直到她從喉嚨裏發出高潮來臨的叫喊聲為止。
事後,她渾身虛軟無力、昏昏欲睡的靠在他身上,但醉意卻意外的醒了不少。
他還要她。真好,他還要她。
齊朔伸手輕撫在她眼下緣,讓她不由自主的睜開眼睛。
「為什么要哭?」他溫柔的問,聲音有著激情後的粗嘎。
她眨了眨眼,並不知道自己在哭。「因為幸福。」她伸手圈抱住他的頸項,想延續這份幸福的感覺,不去想那讓她難過了一整天的事。
她的回答讓他所剩不多的怒氣瞬間煙消雲散。齊朔嘴角微揚,啞聲問道:「想要更幸福嗎?」
「什么?」她不懂他的意思。
他捧起她的臉,然後低頭從容不迫的親吻著她,同時用停留在她體內的自己以撩人的韻律磨蹭著她,讓她忍不住輕顫了起來。
「不要。」關之煙顫抖的推著他往後退縮,不認為自己有辦法再接受他一次,但他放在她腰間的手卻不允許。
他的眼神熾熱,幾分鐘前才變得柔軟的部位又再度硬挺,灼熱而充實的再次在她體內移動起來。
關之煙雙眼緊閉,發出一聲聲難忍的呻吟,想推開他的手不知從何時變成緊緊地抓住他,並弓起身體迎向他每一次的進擊。
水龍頭出口上的熱水沒停過,浴缸裏的熱水才滿溢,又再度波濤洶涌的被濺了起來。
水聲和低喘的呻吟聲充斥整間浴室,久久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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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窗外陽光普照,一片好風景。
窗內一樣擁有一片好風景,但卻是美女玉體橫陳、春色迷人的好風景。
都過中午了,她還在沉睡,這表示昨晚他真的把她給累壞了。
齊朔站在床邊,著迷的看著她半露在被單外迷人的胴體,發現自己好像怎么也看不膩她、要不膩她,反倒還有種對她愈來愈迷戀的感覺。
他的理智當然知道其實比她美、比她溫柔可愛聽話的女人大有人在,但是他也不知道為什么,他就只想要她、只想愛她而已,其他再美好的女人都吸引不了他的目光。
他無法形容出這種唯有她的感覺,只知道之前若問他愛她的理由,他或許可以馬上說出幾十個,但是現在問他,他卻只回答得出一個理由而已,那就是因為她是她。
很像著了魔又像是被她下了蠱對吧?他有時候也會這樣想,但是他卻甘之如飴。
黑眸溫柔的注視著她熟睡的嬌顏,齊朔的嘴角不自覺地勾勒出一抹寵愛的微笑,然後彎身在床沿邊坐下,伸手輕輕地拍了拍她。
「之煙。」他輕聲喚道。
「嗯?」她在半夢半醒之間有了反應,模糊的應了一聲。
「醒醒。」他溫柔地催促她睜開雙眼,然後忍不住傾身吻她,而關之煙則自然而然的伸手圈住他的脖子迎向他的吻。
他微笑地抬起頭來,看她緩慢地睜開迷蒙的雙眼,先是眨了眨,然後又伸手揉了揉,像個小孩子般的可愛。
「朔?現在幾點了?」她打了個小哈欠問道。
「一點了。」
她睜大雙眼,整個人突然都清醒過來。「一點了?!」她難以置信的看著他。
齊朔勾唇微笑。「你的肚子應該餓了吧?我烤了你最喜歡吃的海鮮焗飯,快點起來。」
關之煙看著他一臉溫柔寵愛的神情,忽然有種恍如一夢的感覺。他對她的態度為什么一點都沒變,還對她這么好?難道說關於昨天的一切全都只是一場夢嗎?
真的是夢嗎?那么——
「糟了!我上班要遲到了!」她倏然大叫出聲,急忙想下床。
「別急。」他一把攔住她,阻斷她匆忙的舉動。「你忘了你已經辭職了嗎?」
「辭職?」她呆愣的看著他,表情突然變得有些混亂。這么說那一切並不是一場夢,而是真實的嘍?
「怎么了?」齊朔伸手碰了碰她的臉,關心的問。
「你……」她欲言又止的看著他,突然想起那晚她自找臺階的跟他說她只是開玩笑的,他該不會信以為真,所以對她的態度才會一如往常的,像是什么也沒發生過吧?
「怎么了?」他目不轉睛的凝望著她,又再次問道。
「不,沒什么。」關之煙搖了搖頭。
如果他真的相信前天晚上她說要結婚的事只是開玩笑的話,那就這樣吧。
只要他對她的態度不變,只要她能忘記他將不會娶她的事,只要一切都回到前天晚上之前,那么她還是可以享受他的溫柔與呵護,繼續做他幸福的同居女朋友,她何樂而不為呢?就這樣吧。
「你怎么會知道我已經辭職的事?」她問道,一邊伸手勾來一件衣服迅速穿上。
「昨天我去接你下班的時候聽你同事說的。」他頓了頓,隨後蹙起眉頭露出些許生氣的表情。「你昨晚為什么一個人跑去喝酒,還喝得醉醺醺的,你知不知道這樣很危險?」
「對不起,沒了工作,我心情不好嘛。」她圈住他的手臂撒嬌。
「心情不好也不能這樣!」
「好啦,就此一次,下不為例好不好?」她嬌聲保證。
他沒有應聲,臉上嚴肅的表情也沒放松,一副好像應該要讓她為昨天的事得到一點教訓的表情。
同居這么久了,關之煙早研擬出對付嚴肅的他的一套辦法,那就是改變話題。
「對了,你怎么沒去上班?我是辭了職才可以這個時間還在家裏混,那你呢?你該不會跟我一樣辭了職……不對,公司是你的,誰也無法炒你魷魚,除非……」她倏然睜大雙眼,「你的公司該不會倒閉了吧?」
「你可以再烏鴉一點沒關係,反正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嫁乞丐你也只能當個乞丐婆,不會比我好到哪兒去。」他看著她說。
關之煙怔然的看著他,心跳有點快,心情卻冷熱交雜得讓她有些難受。
他說這話到底是什么意思?既然從沒想過要娶她,為何總是要說這些會令人誤解或有所期待的話呢?
如果沒發生前晚的事,她會開懷大笑,嬌嗔的回他說誰要嫁雞嫁狗嫁乞丐?可是現在……
「我肚子好餓喔,你剛剛說你烤了海鮮焗飯對不對?哇,我要去刷牙了,不要阻止我。」她誇張的說完,立刻衝進浴室。
看著她消失的方向,齊朔緩緩地瞇起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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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桌上氣氛有點兒僵,關之煙在努力稱讚完齊朔的海鮮焗飯有多好吃之後,一時之間竟找不到話題可以來填補餐桌上的沉默,讓她整個人突然變得好不自在。
其實男女朋友在同居了一年之後,要像剛熱戀時,每天都有說不完的話題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所以現在的他們其實還滿常處在這種相對沉默,卻無聲勝有聲的寧靜氣氛裏,可是現在的她對這種安靜氣氛可是完全無福消受。
天啊,快點找個話題來講。
「嗯……你今天不去上班沒關係嗎?」她問道。
「沒關係。」
「可是你最近不是很忙嗎?你真的不必特地留在家裏陪我,我沒事,工作再找就行了。最重要的是我還能趁這機會好好的休息一陣子。」
齊朔沉默的看著她。
「我說的是真的。」她點頭保證。「你真的不必擔心我,真的。我記得你最近不是有幾場Fashion Show 的舞臺燈光要設計,還有兩場演唱會也要你幫忙捉刀……」
「公司裏還有其他人。」他緩聲打斷她。
她嘴巴微張的看著他,半晌後像是驚覺自己現在臉上的表情一定很蠢,才猛然將嘴巴給闔上。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你不是一向都說那些家夥沒你盯著就辦不好事嗎?」
「他們總得學著自己長大。」
關之煙一呆,忍不住笑了出來。
「你別講得這么老氣橫秋,好像自己已經七老八十了一樣,你也才二十五歲,比那些家夥都還要年輕好嗎?」她笑著說。
「雖然我才二十五歲,但是已經有八年的工作經驗,在這一行裏還擁有數一數二的知名度和影響力。在職場上不是以年齡來定輸贏的,而是以能力和經驗來評論。」
關之煙同意他的說法,更了解他的確是有那個可以「倚老賣老」的資格。
齊朔雖然才二十五歲,但由於在學校表現出色的關係,所以很早就被教授抓去操刀設計,也幫了不少已經出社會工作的學長出點子,所以早在他拿到正式學位之前,就已經聞名同行,讓許多國際知名的大公司趨之若鶩了。
而在他畢業回臺灣獨自開了間私人工作室時,即使他當時年紀輕輕只有二十歲,能力卻從未受到任何質疑,小小的工作室裏總是門庭若市,工作永遠應接不暇。
仔細想來,齊朔不僅長得英俊又年輕,他還聰明又有錢,就跟她向施映蝶她們三人嗆聲時所說的老公一模一樣,她是不是早在不知不覺間就已經把他當成老公了呢?
老公呀……關之煙不由自主的低下頭來藏住唇邊的苦笑。她實在不應該再讓自己去想這件事的,不應該。
「既然不去上班,你待會兒要去哪?」她問道。
「你想去哪兒?」齊朔看著她。
「不知道,也許去逛逛街吧,我已經好久不曾享受過非假日逛街的樂趣了。」她聳肩道。
「好,我陪你。」
她輕愣了一下。「陪女人逛街是件很無聊的事,我看你還是去做你想做的事,不要陪我逛街好了,我怕你會無聊死。」
「我不會。」
「可是……」
「我想陪你。」他目光堅定的打斷她。
他都這樣說了,她還能說什么?
「那,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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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沒有心情逛街的時候去逛街,那絕對是痛苦的折磨,尤其身邊還跟了一個好像在密切注意你一舉一動的人的時候。
關之煙真後悔自己沒事幹么說要來逛街,她應該說要去遊樂園玩才對,然後再連坐個一百次的自由落體,直接把自己嚇到心臟病發,一了百了。
「小心!」
身體突然被他猛然拉住停了下來,她不解的抬頭看他。
「你快撞到椅子了。」
她茫然的轉頭,只見一張人行道的座椅離她膝蓋不到十公分的距離,她剛剛怎么會完全沒注意到它的存在呢?
「你在想什么,為什么一路上都心不在焉的,你真的想逛街嗎?」齊朔問道。
她愣愣的說不出話來,沉默了一下後,終於搖頭,「不想,我想回家了。」
「好,但是回家之前,可以先陪我去一個地方嗎?」他若有所思的看著她。
她點點頭。
齊朔牽起她的手往反方向走去,而她則是哀默大於心死般的任由他牽著走,一點也不好奇他究竟想帶她去哪裏。直到一間裝點得豪華氣派又金碧輝煌的國際知名珠寶店驀然出現在她面前,而他竟牽著她筆直的朝大門入口走去時,她才猛然回神出聲。
「你要去哪裏?」她狐疑的問。
他輕挑了下眉頭,看了一眼前方的珠寶店後,給了她一個「我以為你應該會知道」的表情。
她不知道,她怎么可能會知道呢?情人節都已經過了好久,她的生日也過了,連他們第一次接吻、第一次上床、第一次牽手的紀念日都過了,那他到底還有什么理由要到這種地方來?
是為了要買禮物送家人或朋友嗎?如果她沒記錯的話,伯母的生日還要很久才會到,伯父喜歡打高爾夫球,最好的禮物就是高爾夫球球具,他又怎會選擇到珠寶店買禮物呢?那么朋友呢?他最近有什么朋友或客戶的小孩剛滿月嗎?
但是問題是她沒聽他提過呀,這種事他一向都是交給她來張羅的不是嗎?既然如此的話,他到底為什么要拉她到這種地方來,又是要進去買什么呢?
「你有要買什么嗎?」關之煙皺眉問,強迫自己不去想另一種百分之百不可能的可能。
「戒指。」
她雙目圓瞠,一臉震驚的瞪著他,完全沒想到會聽見這么一個答案。
戒指?他買戒指要送給誰?不可能是要送給她的,他都已經跟她說要她再等五年不是嗎?那么他買戒指到底是……
「怎么突然會想買戒指呢?」她問道,硬是把後面那句「你要送給誰」吞進肚子裏。
「你不是說要結婚嗎?結婚總需要戒指。」他凝望著她,嘴角微揚。
又是一個她沒想到……不,是不敢想的答案。關之煙愕然的瞪著他,腦袋像是突然被人分成了兩半一樣,一半欣喜若狂,一半僵硬如石。
他是認真的嗎?是什么改變了他的決定,他不是要她再等五年嗎?又為什么突然決定要結婚呢,是因為同情她嗎?他該不會以為她之所以會丟了工作是因為他吧?
欣喜若狂的那一部分感覺逐漸淡去,取而代之的是苦澀與慘笑。
「那是我開玩笑亂說的,你還在當真呀?」她咧嘴笑道。
齊朔臉色一沉,倏然瞇起銳利的雙眼,目光嚴肅的緊盯著她看。
「開玩笑亂說的?」他緩聲問。
「當然,你應該知道我對結婚這種事本來就興趣缺缺,如果真要結婚的話,我早在你第一次開口要我嫁給你的時候,就緊巴住可以嫁給你的機會了。」她避開他的目光點頭道,順便讓他知道她不會再逼他娶自己,要他大可放心。
「意思就是說你又不想結婚了?」他壓抑著狂暴的情緒,緩聲再問。
「不是 又 不想,是從來都不想。我不是說了,那天只是在開玩笑嗎?你別當真了。我們回家吧,太久沒逛街走路,才走這么一點路而已,我的腳就有種快要斷掉的感覺,好累。」
「再說一次。」
「什么?我的腳有種快要斷掉的感覺?」
「不是又不想。」他替她起頭。
「噢。不是又不想,是從來都不想。我說的是真的。」
「你說的是真的!」齊朔咬牙迸聲道,抓著她的肩膀用力搖晃著,差點沒被她給氣死。
沒想過要結婚卻和他交往,沒想過要結婚卻和他上床,沒想過要結婚卻還開口說要結婚,然後把他氣得差點沒得內傷,又樂得差點沒發瘋?現在她竟然敢說她從來都沒想過要結婚的事,還說那是真的,她是想要活活氣死他是不是?
「你幹么這么生氣?」關之煙小心翼翼的問。她這樣說不是剛好順了他的意嗎?他應該要覺得高興不是嗎?那他為什么會瞬間變成了暴龍?
「我幹么這么生氣?」他瞪著她,咬牙咆哮。
「我有說錯什么話嗎?」
「你有說錯什么話嗎?」他繼續瞪著她咆哮。
關之煙不禁皺緊眉頭,完全搞不懂他究竟是怎么了。
「你被鸚鵡附身了嗎,朔?」她伸手輕觸他的臉,關心的問。
齊朔臉色鐵青的瞪著她,差點氣到吐血。這個女人——
他倏然松手放開她,轉身就走。
「朔?你要去哪裏?」她呆愣了一下,急忙追上去。
「公司。」他只丟了兩個字給她。
她一呆,忍不住問:「都已經快到下班時間了,你現在去公司幹么?」
「加班。」
他的腳步絲毫沒有停頓,繼續大步的往前走,讓她必須以小跑步的方式才能追趕得上他。
「你在生我的氣嗎?」她沉默了一下,才又開口問。
他沒有回答,但是緊抿唇瓣的表情和下巴抽緊的模樣已回答了她的問題。只是她不懂的是,他到底在氣什么,她都已經明白的告訴他她不想結婚,也不會要他娶她了不是嗎?一切都以他所希望的方式繼續他們的交往,他還有什么好不滿意的?
突然之間,她也覺得好生氣。
「既然你要去公司的話,那我自己搭計程車回去,你也不用多跑這一趟了。」她停下腳步,賭氣般的對他說道。
走在前方的他終於停了下來,回頭看了她一眼之後卻道:「隨便你。」說完便再度舉步,頭也不回的離去。
看著他絕然離去的背影,關之煙忍不住掉下了傷心的眼淚。
可惡的齊朔!可惡……嗚嗚……
第三章 鳳鳴軒原創網 原創論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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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開「幸福」咖啡店的玻璃門,門上的鈴鐺立即當啷當啷的響起,對店裏的服務生宣告客人上門了。
「歡迎光臨。」店裏立刻傳來柔美的歡迎聲。
關之煙頹然的走到吧臺邊的座位上坐下來。
「關小姐,你今天沒帶工作來呀?」吧臺內的段又菱對她微笑道。
段又菱是這間咖啡店的店長,從這間幸福咖啡店開店至今就一直在這裏負責管理經營,不知道的客人都會誤以為她是這間咖啡店的老板,不過事實上她只是那個不管事的千金小姐老板的代理人而已。
至於她為什么會知道這件事,那是因為當初這間咖啡店的室內設計與裝潢就是由她經手的。她甚至還知道這間咖啡店原名是「緣來咖啡店」,後來是因為這棟公寓的幸福傳說太有名了的關係,才改名為「幸福咖啡店」的。
「不管什么時候來這裏,你這兒總是這么多人。」關之煙轉頭看了一下四周。
「這都要感謝這棟公寓幸福的聲名遠播的關係。」段又菱微笑道。
「幸福呀……」關之煙喃喃自語的看著現場成雙成對的客人們,心裏的苦澀又更沉更重了些。
其實她也聽過關於這棟八樓公寓的傳說,聽說凡是能住在這棟公寓的女人,都能嫁到一個萬中選一的好老公,然後過著人人稱羨的幸福生活。所以許多情人或單身男女為了沾染這份幸福,都會跑到這間位在公寓樓下的咖啡店坐上一坐。
說真的,她剛聽見這種毫無科學根據的說法時,還真是有點兒傻眼,不過也不能怪這些人盲目啦,畢竟誰不希望自己能夠獲得幸福呢?
就像現在的她,即使曾經嘲笑過這個沒有根據的傳說,還不是因為突然想到它,想到它可能真的能為人帶來幸福,才臨時起意跑到這裏來。
幸福呀,如果這棟八樓公寓的傳說是真的,她也希望能夠沾染上這裏的幸福,希望能夠和齊朔一起得到幸福,至少能夠讓她重新拾回那件事發生之前的幸福。
「你的樣子看起來似乎有心事。」段又菱看著她說。「你晚餐吃了嗎?要喝點東西還是要用餐?」
「還沒吃,不過我現在沒有什么胃口。」關之煙搖頭道。
「沒胃口也得吃點東西。我看這樣吧,老徐最近都在學新料理,你就屈委當一下試吃者吧,吃不完也沒關係,反正是試驗品。你等我一下,我進廚房端給你吃。」
說完,段又菱立刻走出吧臺,轉進廚房裏,不一會兒便端了一盤香味四溢,令人一聞就十指大動的料理出來。
「這是什么?」關之煙忍不住好奇的問。
「白酒燉牛膝。」段又菱微笑道:「吃吃看,看好不好吃。」
關之煙舔了下唇瓣,又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壓抑不住肚子裏的饞蟲和嘴裏不斷分泌的唾液,拿起刀叉切了一口盤上的牛膝送進嘴巴裏。
「怎么樣?」段又菱眉開眼笑的問。一看就知道她早知道這份白酒燉牛膝有多美味了。
「你明明就知道答案了,還問我?」關之煙沒好氣的白她一眼,雙手的動作卻沒有絲毫停頓,一口接著一口的將美味送進嘴巴裏。
看她已經恢復食欲,段又菱放心的轉身去忙其他的事,不打擾她用餐。
美味的料理加悠揚的音樂,再加上朋友親切和藹的態度與聲音,關之煙原本鬱悶難過的心情不知不覺被撫平了不少。不過即使如此,齊朔之前與她分開時的模樣還是讓她覺得很難過。
「需要找人聊一聊嗎?」收走她已經好半晌沒再動過的餐點,段又菱遞上一杯她平常愛喝的維也納咖啡給她,同時柔聲問道。
「你在這裏也待了兩三年了,你覺得關於這棟八樓公寓能帶給人幸福的傳說是真的嗎?」關之煙問道。
「你這樣問還真叫我回答不出來。」段又菱溫柔的微笑,「不過住在這棟公寓裏的夫妻的確是一對比一對還要恩愛幸福,至於你問我這棟公寓能帶給人幸福嗎?老實說我也不知道,不過從 幸福 開始營業至今,店裏倒是已經有超過五十對的新人前來發送喜餅了。」
她看向吧臺左手邊那面貼滿了新人謝卡的墻面微笑著。
關之煙順著她的目光也看向那面墻壁,看著墻上那一對對充滿幸福笑容的照片,她好希望有一天在那面墻壁上頭也能看見她和齊朔的婚紗照謝卡,但是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也許之前他說要買戒指的時候,她該什么意見都不要表示,只要順著他的決定和他結婚就好了。
不必管他會不會後悔,不必管他會不會覺得勉強,也不必管他會不會在日後怨恨她,更不必管最後他們倆是不是會走到離婚的地步,反正就算是離婚,她也會有贍養費可以拿不是嗎?
她應該要自私點,只管自己好就夠了,反正不管未來他們的結果是否能好聚好散,至少有一點是能夠保證的,那就是校慶時她肯定能夠拿他來向死對頭炫耀,這就夠了不是嗎?
她希望自己能夠自私點,如果她能夠自私點,不要這么理智,不要對幸福的婚姻帶有憧憬就好了,那么她現在就不會這么難過了。
如果,她能不那么愛他就好了。
關之煙輕扯唇瓣,突然露出一抹好悲傷、好悲傷的微笑。
「你沒事吧?」段又菱眉頭緊蹙,一臉憂心的凝望著她。
「沒事。」她搖頭。
「雖然我能力有限,但是如果我幫得上忙的話,你一定要告訴我。」段又菱真誠的對她說道。
「謝謝。」她微笑的點點頭。
段又菱對她回以一笑後,便走到吧臺的另一端招呼別的客人,而她則繼續沉浸在一個人的憂傷裏,想著今後她究竟該用什么方式和態度與齊朔相處。
這是他們倆交往同居以來,他第一次生氣的背對她拂袖而去,他會不會就這樣選擇和她分手呢?
心口突然緊縮了一下,讓她痛得瞬間屏住了氣息。
如果他真的開口說要和她分手的話,那她該怎么辦呢?
心口隱隱作痛著,雖不像剛才那般遽痛,但疼痛卻源源不絕,沒有停歇。
如果連想像他要和自己分手都讓她如此心痛了,要是這件事真的發生的話,她有辦法承受得了嗎?
鼻頭酸酸的,她突然覺得好想哭。
閉上眼,她趴在吧臺上,無聲的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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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之煙不知道段又菱有齊朔的名片,因為她只帶齊朔來過「幸福」一次而已,沒想到他們倆竟已熟識到互留名片的地步。而且最讓人不可思議的是,段又菱竟然還記得哪張名片的主人是她的男朋友,這讓趴在吧臺上因為哭累了而睡著,一覺醒來卻看見齊朔坐在自己身邊的關之煙,差點沒被嚇破膽。
「醒了?」齊朔無奈的看著她。
她眨了眨眼,懷疑自己仍在夢中,否則他對她的態度怎會如此平常,一點也不像有氣在身的模樣。
「還沒睡醒嗎?」他伸手輕碰她的臉。
關之煙倏然將他的手捉住,茫然的盯著他問:「你是真的嗎?」
「你睡糊涂了嗎?」他伸出另外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親吻了她一下。
她瞬間瞠大雙眼。她一定是在作夢,一定是的!可是這夢實在太美了,美得讓她想延續這個夢,不想醒來。她閉上眼睛,重新趴回吧臺上。
「別睡了,要睡回家再睡。」齊朔將她拉起來,無奈的看向段又菱。「麻煩你結帳,我要給你多少錢?」
「兩杯咖啡,總共三百六。」她微笑道。
「她不是有在這兒用晚餐嗎?」他看了一眼呆呆的看著他的女友道。
「那是試驗品,所以免費。」段又菱一笑。
「是嗎?」他笑了笑,不再多說的從皮夾裏抽出一張千元大鈔遞給她。
段又菱打開收銀機找了六百四給他,他卻只抽走了那張五百元大鈔,留下一百四在找零錢的塑膠盤上。
段又菱挑眉看他,而他只是微笑的對她說了兩個字,「小費。」然後便牽著仍一臉呆滯,像是沒睡醒的女友走出咖啡店。
夜已深沉,下過雨的夜晚顯得有些微涼,關之煙不自覺地搓了搓裸露在衣服外的臂膀,下一秒鐘便感覺他伸手將她拉進懷中,用他溫熱的體溫替她取暖。
他溫柔體貼的舉動,讓已經知道自己不是在作夢的關之煙一瞬間紅了眼眶,她低著頭任他一路護送自己上車。替她關上車門後,齊朔從駕駛座那頭上車,隨即發動引擎,緩緩驅車上路。其間,他都沒再開口說一句話。
他的沉默讓她又忍不住胡思亂想了起來,想他剛才的溫柔體貼是不是表演給外人看的,他其實仍在生氣,根本就不想來載她,只是接到段又菱打去的電話,迫於無奈才不得不出現在「幸福」。
胸口突然傳來一陣緊縮的疼痛,讓她瞬間握緊拳頭強忍那痛,他的大手卻在此時伸過來覆在她捏得十指泛白的手上。
「你又在胡思亂想什么?」他問道。
她茫然的轉頭看向他,只見他一臉無奈的輕嘆一口氣,然後舉起手來輕輕地撫過她的右眼下緣,然後是左眼下緣。看到他手指上的水光閃現,她才知道自己又哭了。難怪他會說她又在胡思亂想,可是這一切真的是她在胡思亂想嗎?
「你怎么會知道我在 幸福 ?」她擦去臉上不知何時流下的淚水問。
「段小姐跟我說的。」齊朔答道。
「她打電給告訴你的嗎?」
「嗯。」
「如果她沒告訴你,你會來接我嗎?」她沉默了一下又問。
「只要你打電話給我,我就會來。」
「如果我沒打呢?」
「你想知道什么,知道我會不會擔心你嗎?」他看了她一眼,緩緩地開口問。
關之煙無言以對的低下頭來,傷心的淚水不禁又溢滿眼眶。他現在連說點好話安撫她都不願意了。
齊朔突然長嘆一口氣,又沉默了一下,才以壓抑的語氣開口,「我一直強迫自己叫自己不要對你發脾氣,可是你真的很令我生氣,你知不知道?」他說,「從我們認識交往到今天,我對你好不好、認不認真、是真心真意還是虛情假意,你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才對,可是你曾經當面給我一次認真的回應嗎?」
他輕輕地搖了下頭,「沒有。」
「其實甜言蜜語對我來說,也不是那么重要。你不想說或不好意思說我都不會強迫你,因為只要你心裏有我就夠讓我心滿意足了。可是現在我才發現,這一切可能全是我自以為是的想法,我在你心中根本就沒有我想像中的那般重要。」
關之煙渾身一顫,不敢相信他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他對她有多重要,他應該知道才對,他並沒有自以為是,她心裏的確有他,而且只有他而已,沒有其他人。可是他又為什么要說出沒有想像中那般重要的話呢?
他這樣說讓她覺得心好痛、好痛。別人不了解她她不在乎,但是他應該要了解她,應該要知道她有多愛他才對呀。
「我說的對嗎?」他問她。
她低著頭,喉嚨像被梗住一樣完全發不出聲音來回答。
「不過即使如此,只要你不開口說要分手,我就不會放棄你。」他突然握住她的手,以堅定不移的語氣宣示著
她頓時呆住,不是很確定的抬起早已模糊的淚眼看向他。是她聽錯了嗎?
齊朔再次伸手替她抹去臉上的淚水,然後將她拉向自己,像寶貝什么無價之寶似的溫柔卻堅定的摟著她。她這時才發現他不知在何時早已將車子停靠在路邊,還打上警示燈,只為了能空出雙手來擁她入懷。
「我愛你。」他對她說。
這三個字其實他很常對她說,但是此時此刻對她而言卻彌足珍貴。她目不轉睛的看著他,控制不住淚水源源不絕的從眼眶裏滑落下來。
「你……」關之煙沙啞的開口,卻哽咽得說不出完整的一句話。
「我愛你。」他再次對她說道,並溫柔的替她拭去不斷掉落的淚水。「你讓我很生氣,但是我卻更氣自己根本就放不下你,無法不想你、不擔心你。你知不知道今天下午我轉身離開三分鐘之後,就懊惱的跑回原地去找你?你知不知道當我看到你的身影上了計程車之後,我像是瘋了一樣也跳上另外一輛計程車,一路跟著你到家的巷口之後,又跟著你掉頭到 幸福 ,然後看著你推門走進咖啡店裏?」
她嘴巴微張,呆呆的看著他,震驚得無法動彈。她不會懷疑他說謊,因為如果他說謊,根本就不會連她是在搭計程車搭到家門前的巷口之後,才又臨時起意想到「幸福」去的事都知道。他……他……
「朔,朔……」她倏然張開雙手緊緊地抱住他,既激動又感動得說不出話來。
他沒有不要她,沒有要分手,他還愛她,還在乎她,還會擔心她,嗚……嗚嗚……
「好了,好了,別哭了,再哭下去你明天的眼睛若腫到張不開的話,可不要抱怨。」他安撫的輕拍著她。
關之煙忍不住破涕為笑輕捶了他一下。這是什么安撫人的詞句嘛,什么眼睛腫到張不開!
「笑了就好。」齊朔暗暗松了一口氣,然後捧起她的臉,抵著她的額頭溫柔地親吻了她一下,「我們回家吧。」他凝望著她柔聲道。
「嗯。」她點頭。
又吻了她一下,他才松開她,再度驅車上路,朝回家的路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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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合好之後,一切似乎又回到過去兩人的幸福世界,只除了她變成一個無業遊民之外。
唉!關之煙忍不住輕嘆了一口氣,她還以為老板遲早會派人來把她請回去的,畢竟她可是公司裏最受歡迎的設計師,公司每年的營業額平均有四分之一都是靠她賺來的,所以她才會有恃無恐的甩頭就走。
可是沒想到那個胖子老板竟然寧願不在乎公司的營運收入,也要挫挫她的銳氣,硬是不派人來找她回去,甚至於連一通電話都沒有,當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呀!
怎么辦,現在她到底該怎么辦呢?總不能真照齊朔所說的賴在家裏也沒關係,反正他會養她。
但是現在的問題並不在於會不會被餓死,而是在於她若再繼續這樣每天賴在家裏無所事事的話,她就要無聊死了呀!
真懷疑那些沒有工作的人,平常都在做些什么?她只在家閒了兩個星期而已,就已經大掃除過三次,重新變更家具擺設兩次,還將屋裏的墻壁全部重新粉刷過一次,然後還是有種快要無聊到死的感覺。
這到底是為什么呢?
也許,是她天生勞碌命吧,唉!
看著一塵不染的四周,她決定還是出去走走比較好,免得待會兒忍不住又將家具移動換位,進行第三次的變更家具擺設工程,讓齊朔晚上回家時,再次以為自己走錯了家門。
回房間換上外出服,再簡單的化了點薄粧在臉上,她背起皮包上街去。
花了兩個小時在百貨公司裏買了一雙鞋子和一對耳環後,關之煙便發現自己沒有逛街血拚的細胞。
坐在人行道的椅子上發了下呆之後,她決定改道到齊朔的工作室去走一走,也許她在那裏可以撈到一點工作來做,畢竟他們同樣都是設計師,只是一個是燈光設計師,一個是室內設計師而已,勉強還稱得上是殊途同歸啦。
真是的,她怎么沒早點兒想到這一點呢,如果早點想到的話,過去這兩個星期她也不會無聊到差點發瘋了。
帶著期待與興奮的心情,她搭上計程車直奔齊朔工作室的所在地。因為那個路段不好回轉的關係,她請計程車司機將車停在對面的馬路邊讓她下車,再等紅綠燈走斑馬線過去。
黃燈之後綠燈亮起,人行號志上原本立正不動的小人開始在原地走了起來,她也跟著跨出步伐朝馬路對面走去。
悠閒的步伐配上愉快的心情,她差點沒哼出歌來。待會兒她就有事可做了,真想念那種專心工作、心無旁騖的感覺。
揚唇微笑,她抬頭看向位在三樓處的齊朔工作室,卻在一瞬間突然呆住,愣愣的看著齊朔伴著一名長發美女,兩人有說有笑的從她面前走過。
那個女人是誰?怎么她從未聽他提起過他公司有一位這么美麗的客戶?
她——應該是客戶吧?
陡然一愣,她猛然用力的甩了甩頭,將腦中不該有的懷疑全部甩開。她不該懷疑他的。
將目送他們離去的視線收回來,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隨即按照原定計劃走向他位在三樓的工作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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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嫂?」
乍見關之煙出現在公司裏,齊朔工作室裏的職員全都睜大了雙眼,露出了訝異還有一點點不知所措的表情。
因為大夥都喚齊朔老大的關係,對於老大的女朋友——即使他們倆沒結婚,大夥也總是習慣稱呼她為大嫂,只不過不知是尊敬的成分高,還是戲謔的成分高就是了。
「你怎么會突然跑來了?有告訴老大嗎?老大現在人不在這兒耶!」小陳迎上前來對她說道。
「沒關係,反正我也不是來找他的。」關之煙微笑道。她的回答立刻讓小陳露出一臉呆滯的表情。
「你不是來找老大的?」他嘴巴微張的看著她,臉上則是寫著「那你來幹么」的表情。
「我來這裏看有沒有什么事是我幫得上忙的。」她笑著說明來意。
「啊?」他的嘴巴張得更大了。
「我是來幫忙的,有什么事是我可以幫忙做的,你們大家不必客氣,全拿過來沒關係。」她將手上的鞋子和皮包擱下,然後卷起袖子,露出一副摩拳擦掌準備工作的模樣。
大夥全都呆呆的看著她。
「怎么了?」她依然保持笑容。
「大嫂,你這樣……」小陳欲又言止的看著她,臉上有著為難卻又不知如何開口跟她說的表情。
她可是大嫂、老板娘耶,誰敢開口叫她幫忙做事呀?
而且最重要的是老大又不在,如果他們一不小心說錯了什么話,或做錯了什么事,誰救得了他們呀?過去只要曾和大嫂合作過的人都嘛知道,她雖然長得美麗動人,但一工作起來可是六親不認,超恐怖的。
「怎樣?」關之煙看著他問道,見他仍是一副猶豫不決又不知所措的模樣,她忍不住輕嘆了一口氣,然後看向大家。
「你們用不著緊張,我今天不是來監工的。」她自以為幽默的嘆息,「我想你們應該都聽齊朔提過了才對,我已經離開『聯想創意了,因為現在每天都待在家裏閒到發慌,我才會想到這裏找點事做。現在的我不是『聯想的設計師,只是想找點事情來打發時間的平凡人,所以你們願意可憐、可憐我,分點工作給我做嗎?」
「大嫂,你這樣說叫我們怎么回答呢?」
「對呀,對呀。雖然我們不太敢勞煩你,但是如果你想幫忙的話,我們可是求之不得呀。」
「說得沒錯,只是希望你不會有大才小用的感覺。」
「是呀,是呀。」
辦公室裏頓時響起熱絡的應和聲,讓關之煙不由得松了口氣。
「既然你這么說的話,那我們就不跟你客氣嘍,大嫂。」小陳喜出望外的說道。因為他們最近都快要忙死了。
隨即大家一起動手,迅速的將一張堆滿設計圖及雜物的桌面清幹凈,還從洗手間扭了條毛巾出來,仔細的將桌面上的灰塵擦幹凈,然後再從制圖室裏拉了張椅子出來給她坐。
「大嫂,你坐在這裏可以嗎?」小陳問道。
「可以。」她點點頭。只要讓她有事可做,叫她坐門邊都沒關係。
「那么這裏有一份修改過的設計圖,你可不可以幫我們照著圖上修改的部分輸入電腦中?這個繪圖軟體你會用吧?」
她點頭。
「太好了,原始檔在這裏。」小陳移動滑鼠,將檔案開啟在螢幕上。
「只要照著圖修改就行了?」
「對,如果有什么問題的話,你隨時都可以來問我。」
「好。」
「那么就麻煩你嘍,大嫂。」他雙手合十的對她拜了一拜。
「交給我吧。」關之煙胸有成竹的說。太好了,她終於有事做了。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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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落在肩膀上的碰觸讓專心工作的關之煙輕嚇了一下,抬起頭來,只見外出的齊朔不知在何時已回到公司,還來到了她身後,而她渾然不覺。
「你回來啦。」她朝他漾出一抹微笑,整張臉因為有工作可做而顯得容光煥發,心情極好。
她美麗的模樣讓齊朔情不自禁的順勢低下頭來親吻了她一下。
「你怎么來了?」他問道,不理會四周傳來的叫好聲。
「來幫忙呀,歡不歡迎?」她臉頰微紅的說,努力學他不理旁邊的叫好聲和口哨聲。這些家夥說忙都是騙人的,如果真那么忙的話,哪裏還有時間偷看她和齊朔接吻?真是的!
「如果不支薪就歡迎。」齊朔勾唇道:
「原來你是個小氣老板呀。」
「是呀,沒辦法,我要養家活口,誰叫我家裏只有我一個人在賺錢呢。」他故意做出無奈狀,咳聲嘆氣的說。
她聞言,忍不住輕笑出聲,伸手捶了他一下。
「你去哪兒了?我都來了……」她看了下手表。一兩個多小時了,你現在才回來。說,你是不是偷偷跑去和美女約會了?」
「才怪。我今天跑了三個工地,從早上出門後就一直忙到現在才有時間進公司來喘口氣,哪有時間和美女約會呀。」他用腳勾來一張椅子坐到她身邊,還故意將沉重的身體倚向她,充分顯示他的疲累程度。
關之煙心裏猛然打了個突兀,突然有種不對勁的感覺。
「你從早上出門忙到現在才進公司?」她問。
「對呀,累死我了。」
那她來這兒的時候看到的人難道不是他嗎?一樣的長相,—樣的穿著,一樣的笑容,她不可能會認錯人才對。還是說他當時只是路過公司沒有進來呢?她呆呆的看著他,表情有點怪異。
「怎么了?」他問道。
「你……」她欲言又止,不知道該不該將之前有看到他的事說出來。
「你想說什么?」齊朔揚眉看她。
「沒什么,我只是在想再怎么忙也該回公司來吃午飯吧?不要一忙起來連飯都忘了要吃,」她輕聲交代,最後還是沒將疑惑說出口。
「哇,好甜蜜喔,」
「老大,大嫂對你好好喔,還會關心你有沒有吃飯耶。」
「我也想要有人關心,好羨慕喔。」
四周頓時響起一陣叫鬧聲,惹得關之煙先是呆愣了一下,隨後又紅起臉來。她還以為這些人這么安靜是在專心工作,沒想到他們之所以安靜,竟全是為了偷聽他們倆講話,他們真的是……
「不一定要回公司才能吃飯,今天的三處工程都在中、永和那邊,所以我直接在那邊吃。」他溫柔的微笑道,依舊不理會四周無聊份子所發出的雜音。
他的回答讓關之煙整顆心驀然一沉,整個人都僵住了?
他在說謊,他為什么要說謊騙她呢?兩個多小時之前她明明就在樓下看到他,他為什么要騙她說他今天整天都在中、永和呢?是因為先前陪伴在他身邊的那個長發美女嗎?
她的臉色不由得泛白了起來。
「怎么了,你的臉色怎么突然變得這么難看?」齊朔在一瞬間直起身來,十分擔心的摸了摸她的臉頰與額頭。
「我突然想到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做,我先走了。」匆忙的推開椅子,她迅速起身,接著轉身就走。
「等一下。什么事這么重要,你要去哪裏,我送你過去。」齊朔呆愣了一下,急忙拉住她。
「不用了。」她用力的搖頭,勉強扯了—抹笑,然後再撥開他的手,「你最近不是很忙嗎?你忙你的,我搭計程車就可以了。」
說完,她迅速的轉身要走,齊朔卻又在下一秒鐘重新抓住她的手。
「我送你。」他堅定的看著她說。她蒼白的模樣讓他無法放心。
她茫然的回望他,眼中有著明顯的不知所措。她根本就沒有要去哪裏,要怎么讓他送?她之所以會這么匆忙的想離開這裏並不是因為真的有事,而是她怕自己會情緒失控的當眾哭出來,她不要在大家面前丟臉。
「你過來。」眼神銳利的看了她一會兒,齊朔突然圈住她的腰身,將她拉住自己的私人辦公室中,然後砰的一聲關上門,阻隔了門外所有好奇的目光。
「好了,現在可以說了吧?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靠在門板上,將她拉到胸前,低頭問。
關之煙抿緊嘴巴,低頭不語。
「之煙?」他伸手拾起她的下巴,要她看著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又問了一次,聲音溫柔,但語氣卻堅定的表示出他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決心。
看著他臉上溫柔的神情,她的淚水再也忍不住的盈滿眼眶,傷心的滴落下來。
齊朔陡然一僵,像是沒想到她會說哭就哭而被嚇了一跳。
不過那只是頭一秒的時間而已,接下來他無奈的嘆口氣,牽著她走向他辦公桌後的座椅上,自己先坐了下來,再將她整個人抱到大腿上,然後從抽屜裏抽了幾張面紙替她擦眼淚。
「別哭了。」他溫柔的說,語氣很是無奈。「告訴我你為什么哭?」
「我剛才來這兒的時候有看到你。」她吸著鼻子,抽抽搭搭的哭著回答。
他忍不住呆愣了一下。「你——」
「我看到你和一個長得很漂亮的長發美女走在一起有說有笑的,你為什么要騙我?」關之煙淚眼婆娑的瞅著他,啞聲質問。
他忍不住睜大眼睛,一時之間驚愕得不知該如何反應。他沒想到她竟會看到他!
「我叫自己要相信你,所以我沒問也沒有提起。可是你為什么要騙我說你今天都在中、永和呢?你為什么要說謊,為什么不敢說實話?」
「之煙……」
「那個女人是誰?我多么不想要這樣問你,多么想要相信你你知不知道?可是為什么你要說謊欺騙我?」
她哭著說,突然好像再也無法忍受靠他這么近,掙扎的想跳下他的大腿遠離他,卻被他的大掌堅定地扣壓住,不讓她有任何機會離開他。
「可以聽我解釋嗎?」齊朔嘆息的沉聲道。
她哭得一雙眼睛紅通通的,鼻子也紅到不行,沉默的吸著鼻子抽噎著,沒有應聲。
「對不起,對你說了謊。」他一邊道歉一邊替她拭淚,「我本來是想……算了,既然都被你看到了,我就告訴你實話吧,我幫你弄了一間屬於你自己的室內設計工作室要送給你,下個月初就可以完工開幕了。」
關之煙突然間呆若木雞,她震驚得無法動彈,腦子裏則是一片空白。室內設計工作室?下個月就可以開幕了?
「你……」她呆呆的望著他,難以置信。
「我本來是想給你一個驚喜的,沒想到卻反倒讓你誤會,害你傷心,對不起?」他又抽了兩張面紙,溫柔地替她擦去臉上的淚水,一臉無奈與歉意。
「你說的都是真的嗎?」關之煙目不轉睛的看著他啞聲問道,仍覺得有些難以置信與不確定。
「你若不相信的話,我現在就可以帶你去看你未來要工作的地方。」他說。
她立刻用力搖頭,隨即又懺侮的低下頭。她覺得自己好丟臉,不相信他也就算了,竟然還誤會他劈腿。
「對不起。」她向他道歉。
「是我說謊在先也不能怪你誤會。」齊朔搖頭道。
「對不起。」她又說了一次。
他捧起她的臉,溫柔而親昵的親吻她,直到她不再覺得自責,腦中心裏想的全都只剩下他的吻為止。
他抬起頭,留戀的輕舔了一下她甜蜜的芳唇後問:「要不要去看看你的工作室?它離這兒用走路五分鐘就可以到。」
她雙眼迷蒙,紅唇半張的看著他,半晌才回過神來,將他的話聽進耳裏。
「現在嗎?」關之煙問道。
他點頭。
她猶豫的搖搖頭。
「為什么?」他有點訝異的問,還以為她會迫不及待的點頭說她要去。
「我的眼睛現在一定又紅又腫對不對?我才不要走出去丟臉。」她嘟嘴道。
齊朔嘴角微揚,忍不住輕笑了起來。
「那個和你走在一起的長發美女到底是誰?仲介嗎?」她好奇的問。
「她名叫張婷,也是個設計師,不過是櫥窗設計師。」他告訴她,「我曾經和她合作過幾次,上回聽說她有意要出國繼續深造,所以我才會和她連絡問她這件事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有沒有意願要把她原有的工作室頂讓出來。」
「結果是真的?」
他點點頭。
沒想到過去這兩個星期來,他竟然在百忙之中還得拚命的抽空為她做這些事,她覺得好感動。
「你是從什么時候開始進行這件事的?」
「知道你離職後的第三天。」
她震驚得睜大雙眼,因為掃除誤會吵架的前兩天,他幾乎是馬不停蹄的從一開始就在為她辛苦、為她忙了。
「為什么?你怎么知道我不會回『聯想 ,或找一間新的設計公司工作?」她問道。
「我並沒有想這么多,只知道你絕對擁有獨當一面的能力,與其待在別人的公司綁手綁腳的工作,不如為自己工作,為自己的信念而做。」他說。
「信念?」關之煙看著他。
「賺錢並不是你為人設計室內裝潢的目的,幸福才是你想傳達的感覺不是嗎?」他微笑。
她心裏一陣火熱,激動得差點說不出話來,他竟然知道她設計的原動力和目的全是為了想要給住房子的人感覺到幸福。
「你怎么會知道?」她眼眶微紅的啞聲問。
「因為我了解你,因為我愛你呀。笨。」他親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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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第十聲了。
小陳與楊仔對望了一眼,兩個人眉來眼去的相互推托著你去、你去了半天,終於讓坐在他們對面的阿拓忍不住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丟下一句「我去」之後,便慷慨就義的朝大家的老大兼老板大步走了過去。
「老大,可以打擾一下嗎?」他嚴肅的出聲問。
齊朔緩慢的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有氣無力的點頭道:「什么事?」
「恕我直言。老大,你是不是遇到瓶頸了?如果是的話,我們可以開會大家一起討論,所謂集思廣益,你這樣一直咳聲嘆氣下去也不是辦法。」阿拓直截了當的說道。
齊朔呆愣了一下。「瓶頸?」
「不是,阿拓的意思是,老大你是不是有什么煩惱,要不要說出來我們可以一起想辦法解決。」小陳急忙眺出來解釋。
這個阿拓講話總是一板一眼、一本正經的,嚴肅得讓人聽了都會胃痛。為了自己的胃能少受點折磨,他只好自己跳出來了。而且最重要的是,這個家夥有時候會搞下清楚重點在哪兒,竟然問老大是不是遇到瓶頸了?老大是何許人也,哪會有什么瓶頸的問題,真是搞不清楚狀況!
「你們怎么知道我有煩惱?」齊朔問道。
「因為你從坐在這裏開始,已經連續嘆氣十次了。」
「是嗎?」齊朔有氣無力的說,一點都不在乎身為精神指標的自己可能會影響大家的士氣。
看樣子問題好像真的很嚴重。
小陳和楊仔忍不住又對看了一眼,同時在對方臉上看到這樣的擔憂。身為除了老大之外的公司唯二元老,這么大的一件事他們不管不行。
「老大,你沒事吧?」小陳將阿拓推開,拉了張椅子坐到他身邊關心的問。
「發生了什么事,要不要說出來,讓我們幫你想辦法?」楊仔也拉了張椅子坐到他另外一邊。
「是工作上的事嗎?」小陳問。
「還是私事?」楊仔接口道。
「是大嫂的工作室營運不如預期順利嗎?」小陳又問。
「可是你應該知道這事急不得的。」楊仔認真的說。
「老大,你該不會又和大嫂吵架了吧?」站在一旁的阿拓突然插口道,嚇得小陳、楊仔當場雙目圓瞠,雙雙出腳踹他。
「你這家夥當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呀!」小陳生氣道。
「走開,你再說一句話,小心我扁你!」楊仔揚聲威脅。
這是大家都知道,卻打死也不能說出口的事,因為天知道他們就是太把老大當成兄弟而不是老板了,所以對他說起話來才會老是直言無諱的忘了分寸。上回他和大嫂吵架,他們很兄弟的陪他同仇敵愾,但才說了大嫂一句不是而已,結果就害他們連續加班了一個月,差點沒死於過勞。
從此以後,大家便很有默契的發誓絕不再管他們小倆口的情事,就只有阿拓這搞不清楚情況的家夥不知死活!
「老大,這家夥最近生理期不順,你別理他。」小陳說。
「喂,我是個男人,哪來的生理期不順呀?」阿拓忍不住抗議。
「你這家夥是把我剛才說的話當放屁嗎?啊砸啊!」楊仔當場給了他一拳。
「你們在幹么?」另一名同事小言從外頭回來,看著熱鬧的辦公室間,她是工作室裏唯一的一朵花。
「小言你回來啦,累不累?渴不渴?冰箱裏有你最喜歡喝的綠奶茶,我剛剛才買的。」楊仔臉部表情頓時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溫柔體貼的問道。
楊仔喜歡小言在公司裏是公開的事,偏偏小言抱著獨身主義,不想結婚的事也是公開的,所以最後是魔高一丈還是道高一尺,大家都還在觀望。
「謝謝,我待會兒把錢給你。」小言點頭說。
現在比數是一百三十七比七十九,小言大幅領先楊仔,楊仔仍需努力。
「老大,st. YA的老板要我謝謝你,他說他很滿意你的設計,還說他最近有個朋友也要開店,時間有—點趕,不知道你有沒有空接這筆生意?這是他所提供的資料。」小言走到齊朔面前,從背包裏拿出一個牛皮紙袋放到他面前。
齊朔意興闌珊的看著那個牛皮紙袋,連想動手打開來看一下的意願都沒有。
「老大,你不看一下嗎?」小陳忍不住問道。
st. YA的老板不僅出手闊綽人也很好溝通,這次接了他的生意讓公司賺了不少錢?所謂物以類聚,相信他的朋友應該也會是個好客戶才對,老大該不會錯過這么好的一門生意吧?
「小言,我問你,你為什么不想結婚?」齊朔突然抬起頭來問。
小言倏然一愣,其他人也都呆住下,全以一臉錯愕的表情看著他。
「你的條件不錯,應該有很多追求者才對吧?為什么你會抱持著獨身主義,不想結婚?」齊朔目不轉睛的看著她,其他人也不由自主的跟著他看向小言。
「不想結婚一定需要理由嗎?」她沉默了一下,不答反問。
「當然。」迫不及待回答的是楊仔。
「我不這么認為。」小言看了他一眼聳肩道。
「你沒有理由,但是你應該多少知道女人會不想結婚的理由吧,可以告訴我嗎?」齊朔虛心求教。
「老大,你為什么想知道這些?難道是大嫂不想嫁給你嗎?」小言開玩笑的問。
「小言!」小陳和楊仔同時大驚失色的朝她大叫。
「幹么叫這么大聲?我又沒耳聾。」小言被嚇了一大眺,沒好氣的朝他們倆瞪去一眼。
「你……你……」小陳伸手指著她,你了半天卻說不出話來。
天知道老大的眾多優點中有一項是絕對不會牽怒於女人,所以在大家被操得要死不活的那一個月裏,就只有小言仍能繼續過著天下無戰事的悠哉生活,這女人是不是想害死大家呀?
「你說的沒錯。」齊朔突然開口,嚇傻了現場所有人。
「啊?!」小言覺得應該是她聽錯了。
「之煙的確是不想和我結婚,你沒聽錯,所以我才想知道你們這些不想結婚的女人心裏到底在想什么。」齊朔嘆息的說。
大家全都瞠目結舌的看著他,露出—臉難以置信的表情。
「老大,你是在開玩笑吧?」小陳小心翼翼的說。
楊仔用力的點頭。「大嫂怎么可能會不想和你結婚呢?如果不想結婚,她幹么和你同居,幹么讓我們叫她大嫂?」
「我不認為大嫂和我一樣有獨身主義的想法。」小言說。
「為什么你會這樣說?」齊朔了無生氣的雙眼頓時注入一抹希望。
「我和大嫂聊過天,曾經為了人為什么要結婚辯論過,她給我的感覺就是這樣。」
「她當時是怎么說的?」他迫不及待的問。
「她覺得結婚是人生必經的過程,不管結果是好是壞,都應該要嘗試一次。」
「還有呢?」
「她說事業上的成就或許能讓現代的女人生活無匱乏,但是卻填補不了心靈上的空虛。她說女人的生活重心終究是要回歸於家庭,沒有結婚又哪來的家庭呢?」
「大嫂說的真好。」楊仔突然用力的鼓掌。
小言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我說父母的家也是家,兄弟姊妹的家也是家,即使是養條狗自己造一個家,也好過當個臺傭。」
「什么臺傭?」阿拓問。
「煮飯,洗衣、打掃、照顧老爺夫人,任勞任怨還不準喊累。」
「什么?」阿拓一臉茫然的看著她,完全聽不懂她在說什么。
「女人結了婚之後,不都要做這些事嗎?老婆只是說得好聽一點的名詞而已,難聽一點就是臺傭。」小言沒有嘲諷,只是平心而論說出她的想法而已。
「你這說法會不會太先入為主了一點,小言?我老婆和我結婚到現在可沒煮過一頓飯或掃過一次地,家事都是我在做比較多好不好?」小陳不禁出聲抗議。
「我並沒有說每一個女人都一定會這樣,不過大多數是這樣,我沒說錯吧?」
「嫁給我,我發誓婚後所有家事都由我一手包辦。另外你也不必擔心會有婆媳問題,因為我老媽在我很小的時候就過世了,我老爸再娶,他們有自己的孩子會照顧他們,用不著我多費心思。」楊仔趁機求婚。
「那如果他們的孩子不孝不照顧他們呢?你會置之不理嗎?」小言看了他一眼問。
楊仔立刻皺起眉頭。「這種事不會發生啦。」
「我說如果。」
「如果真的發生了,我會讓你決定要怎么做。」楊仔沉默了一下回答。
小陳立刻對他豎起大拇指,無聲的對他說了一句「高招」。
「的確是高招,只可惜問題不在於照不照顧上,而在於我狠不下心來不照顧,但照顧之後卻又得苦了我自己,所以不結婚就沒有這種問題,懂嗎?」小言看了他們一眼說。
「哇啊,那你剛剛還說你沒有不結婚的理由,這不是理由嗎?」小陳有種被騙了的感覺。
小言輕愣了一下。
「我不會放棄的。」楊仔認真的看著她說道。
「很好,兄弟我在精神上支持你。」小陳同情的拍了拍他。
「所以,」齊朔突然出聲,「你們可以言歸正傳回來討論我的問題了嗎?」
四人一呆,立刻異口同聲的迅速點頭,「當然,老大。」
第五章 鳳鳴軒原創網 原創論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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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公室裏,五個人圍在一張桌邊,個個神情認真、眉頭緊蹙,似乎在討論什么大案子一樣。
「我覺得問題出在你對大嫂太好了,我們幹脆來個欲擒故縱好了,你不要再對她那么好,讓她慢慢地覺得你變了,然後她會開始擔心害怕,最後就會想用結婚的方法一勞永逸的把你給套住。」小陳提議。
「這種男人我最討厭。」小言說。
「放心,我絕不是這種男人。」楊仔急忙自清,不過沒人理他。
「好,那你說個方法。」
「老大,你之前和大嫂求婚的時候大多是隨口說的吧,有很正式嗎?女人都喜歡浪漫的氣氛,你有想到這一點嗎?」小言問。
「有。」齊朔無奈的點頭,「但是浪漫對之煙沒用。」
「軟的不行幹脆來硬的,直接問大嫂要結婚還是要分手,二選一。」阿拓一說完,立刻被小陳和楊仔左右開弓賞了一記爆栗。
「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吧。」小陳白了他一眼。
「老大,先斬後奏你覺得怎么樣?」楊仔沉默了一下,突然開口。
「什么意思?」小陳問。
「就是瞞著大嫂進行結婚的準備,買戒指、訂餐廳、發喜帖,一切都偷偷地來,就當作是要給新娘一個意外驚喜,然後請親朋好友幫忙合作,大家守口如瓶的等到婚禮那一天,到時候再把新娘帶到會場,一切水到渠成,大搜看在大家的面子上總不會不點頭吧?」楊仔說。
現場一片沉靜。
「哈!哈!哈!」小陳突然大笑三聲,伸手猛拍楊仔的肩膀大聲讚道:「這個好,這個好。楊仔,看你平常這么老實,沒想到你這么卑鄙,哈哈……」
楊仔倏然頭手齊搖的急忙撇清,「這不是我想的啦,是我高中死黨去年娶老婆時用的招術,他老婆肚子裏都有孩子了,卻為了一個無聊的理由堅持不嫁,他沒辦法,只好串通雙方家長和所有的親朋好友演了一場戲。」
「有孩子?老大,這也是個好方法,先讓大嫂懷孕,到時候有了孩子就不怕大搜不嫁給你了。」小陳靈機一動趕忙再獻策。
「哇,說我卑鄙,你這樣更卑鄙!」楊仔指著他叫。
「這叫做謀略,不叫卑鄙。」小陳白了他一眼。「老大,你覺得怎么樣?」
齊朔若有所思的沉默了一會兒。「小言,你覺得怎么樣?」他問現場唯一的女性。
「我覺得大嫂應該會為了孩子結婚,雖然剛開始的時候她可能會有點生氣。」小言回答他。
「老大才不怕大嫂生氣,他怕的是娶不到老婆呀,哈哈……」小陳大笑道。
「誰怕娶不到老婆呀?」公司的大門突然被人推開,關之煙走進門狐疑的問,嚇得在場五個人頓時渾身僵硬,呆若木雞。
「你怎么來了?」齊朔迅速回神從座位上站起來迎向她。
「你們正在開會呀?我有沒有打擾到你們?」關之煙有些不好意思的看著大夥兒。
「沒有,會已經開完了。」齊朔搖頭道,一邊仔細的觀察她臉上的表情,想確定她剛剛是否聽見了他們的談話內容,不過看樣子好像沒有。
「是嗎?那我來的不是正是時候?」她微笑道。
「是呀,找我有事?」他將她圈進懷中,低頭吻了她一下。
她的臉微微地紅了起來,嬌瞪他一眼。這家夥不管她怎么說都不聽,總是隨心所欲想吻她就吻她,也不管她會不會覺得害羞,或旁人看了會不會覺得尷尬。
「請你吃午飯,有沒有空?」關之煙迅速的說道,打算用最快的速度離開現場。
「當然,即使沒空也要說有空。」他勾唇道。「小陳,小言拿回來的那份資料你評估—下,如果時間許可,對方出價又合理的話,就和對方約個時間,去看—下現場。」他回頭將公事交代清楚。
「OK。」小陳應聲道。
「那我去吃飯了,沒天大的事別call我。」他打趣的說。
關之煙聞言好氣又好笑,忍不住伸手輕捏了他一下。這個家夥真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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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剛剛在說誰怕娶不到老婆?」離開工作室後,她好奇的問。
齊朔輕愣了一下,沒想到她還記得這件事。
「楊仔。」他立刻選擇說謊。
「他不是喜歡小言嗎?」她說。
「是呀,可是小言抱獨身主義,根本就不想結婚,所以他才怕娶不到老婆呀。」他臉不紅氣不喘的回答。
「小言今年才幾歲?二十四還是二十五?她的人生還很長,現在這樣想未必未來也會這樣想。你跟楊仔說叫他努力點,正所謂精誠所乏,金石為開。也許有一天小言會被他的誠心打動,真嫁給他也說不定。」
「那你呢?」
「啊?」
「精誠所至,金石為開。我的誠心到現在都還沒能打動你嗎?」
關之煙突然沉默了下來,因為她不知道要如何回答他這個問題。
她怎么會沒被打動呢?如果沒被打動的話,她不會和比自己小的他交往,不會和他同居,不會愛他愛得這么深,一想到要分手就心痛到不行。
可是他上回對結婚的回應真的是嚇壞了她,她到現在還心有餘悸,對他反反覆覆的態度更是無所適從,害怕得根本就不敢再冒險往前踏一步。
她怕他這樣做只是在測試她,如果她欣然點頭想用結婚綁住他的話,他馬上就會跟她說拜拜,然後拂袖而去。因為他根本就不想結婚,至少不想這么早結婚。
她不想要冒這個險,不想失去他,不想讓他覺得有結婚的壓力而離開她。所以她只能拚命的閃躲結婚這個話題,以防自己一下小心就露出覬覦結婚的表情把他嚇跑。現在的她要求不多,只要能維持現狀就好了,真的。
「算了,就當我沒說吧。」齊朔突然開口道,讓她不由自主的抬頭看他。
什么意思?
「忘了我剛才說的話,我可不想把氣氛弄僵了。你要請我吃什么大餐呢?」他微笑問,開心的笑容就好像她沒順水推舟提到結婚的事,讓他覺得很滿意似的。
關之煙的心猛然緊縮了一下。
他心裏真是這樣想的嗎?還是自己太多心了?她根本連向他證實的勇氣都沒有。
「怎么了?」他關心的問。
她急忙搖頭,迅速擠了一抹笑在臉上,同時甩開那些會影響她心情的想法,只要能維持現狀她就心滿意足了。她為自己再做了一次心理建設。
「想吃什么由你選擇。」她抬頭微笑。
「由我選擇?」
「嗯。」
「什么都行嗎?」
「對,什么都行。」她微笑點頭。
看著她臉上過分燦爛的微笑,齊朔不由得起疑。
「我做了什么好事嗎?」他看著她問。
「謝謝你送我那間工作室,謝謝你幫我宣傳,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其實這頓飯我早就該請你了,只是沒想到一開幕接到的第一份工作就是個急件,所以才會一延再延的延到今天。這頓飯……」
「可以不吃飯嗎?」齊朔突如其來的打斷她。
她輕愣了一下,點點頭。「當然了,我說了,要吃什么由你選擇呀。」
「那我可不可以選擇你?」他突然靠近她耳朵,以沙啞的嗓音輕聲問。
她呆了一下,瞬間漲紅臉。
「別鬧了。」她嬌瞪他一眼,笑聲道。
「我可不是在開玩笑喔,是你說可以由我選的,我現在最想吃的就是你。」他—臉無奈兼無辜的看著她說。
關之煙趕緊搗住他的嘴巴,怕被旁人聽見他這挑情的話,拜托,他們倆現在可是走在大街上,他竟然就這么大聲的說他想吃她!
噢,天啊,她到底該拿他的我行我素怎么辦呀?
她瞪他,但他不知收斂就算了,竟然開始親吻她的手指、手掌,甚至於還過分的伸出舌頭輕舔。
她倏然將手收了回來,難以置信的睜大眼睛瞪他,他卻回以目光灼熱的視線,讓她不由自主的輕顫了起來。
「可以嗎?」他伸手輕撫過她的紅唇,啞聲問。
「什么?」她不禁輕喘了一下。
「我想要你。」
天啊,當他這么說的時候叫她怎么拒絕?
理智在她腦袋裏敲鑼打鼓的提醒她,工作室裏還有許多事等著她吃完午飯回去做,她有許多通電話要打,還要趕緊多應徵一名助理或是工讀生來幫她的忙。另外,她也得處理一下之前在「聯想」的好友想跳槽到她這裏來的事。她真的真的有好多事要做,但是——
「可以嗎,之煙?」他雙目熾熱的凝望苦她,掌心向上伸向她,然後靜靜地等候她的答覆。
關之煙發覺自己無法呼吸。
四周的人事物好像在一瞬間全退到了外太空,整條街或者是整個地球上好像就只剩下他和她兩個人一樣。她聽不見馬路上川流不息的車聲,看不見身旁熙來攘往的人群,更感受不到來自於四周佇足好奇的目光。
她的身體有著自我意識,在她發覺之前已伸手輕放在他掌心上,並且開口給了他答覆,「好。」她的聲音低啞得連自己都快要認不出來了。
齊朔的手立刻握住她的,另一只手臂則迅速環住她的身體。他將她拉到馬路邊,伸手招來一輛計程車。車子才剛剛在他們面前停下,他已打開車門將她推進車內,自己再緊跟著坐了上來。
他將家裏的地址念給司機先生聽後,就一路沉默不語,但雙手卻沒有離開過她身上,不是輕撫著她的手指手背,就是放在她穿著長褲的大腿上輕輕地滑動著。
期待和興奮讓她喉嚨發緊,說不出話,呼吸不由自主的加深了起來。於是她也跟他一樣—路沉默到家。
付了錢下了車,他們倆依然沉默。
上樓途中他們遇見大樓警衛,他們微笑點頭。遇見四樓鄰居友好的問候,他客氣回禮。
電梯開了又關,關了又開,終於來到他們居住的九樓。
她靜靜的從皮包內翻出家門的鑰匙,齊朔伸手將它接了過去,迅速的打開門鎖,然後有點用力的將她拉了進去,再砰的一聲關上大門,接下來她已在他懷裏,被他緊緊地壓在大門上,迫不及待、熱情而急切的親吻她的嘴,同時快速的拉扯她身上的衣服。
他有點失控,她也一樣。
從公司到回到家裏的路上,他一直不著痕跡的挑逗著她,讓她早已渾身燥熱,對他的渴望已到了顫抖的地步。
「朔……」她抓住他的頭發呻吟出聲。
「你穿太多衣服了,女人。」齊朔低吼的啞聲道,繼續剝除她身上任何膽敢阻礙他碰觸她柔嫩肌膚的衣服。
「你也一樣。」她沙啞的抱怨,將手伸下來拉扯著他身上的白襯衫,卻差點沒將他襯衫上的扣子扯掉。
他粗嘎的輕笑出聲,稍微離開她約莫兩秒鐘的時間,直接將襯衫當T恤從頭頂上脫下來丟到一旁,又迅速壓回她身上。
他灼熱的胸瞠緊貼在她赤裸胸前的感覺讓她忍不住呻吟出聲,他吻住她,霸道得連她的呻吟聲都想佔有。
當他的手突然來到她腿間侵入她體內,她才發現自己的褲子不知何時已被他拉扯掉。他熟練而大膽的探索讓她忍不住顫抖的輕吟著,完全無法自己。
他突然用力的抓住她的一條腿抬起來,讓她驚慌的倏然睜大迷蒙的雙眼,不知所措的發出不確定的輕喚。「朔?」
他將她的腿拉到他腰間勾住,同時將自己更加的壓向她。瞬間她便感覺到他熾熱的勃起緊貼在她入口處,並緩慢地想要推擠進她體內。
他要在這裏要她?就這樣站著?在大門口處?
「不行,朔。」她急忙移動身體,推拒的叫道。
他稍微停了下來,眼神熾熱的凝望著她,嘶啞的咬牙問:「為什么不行?」
「對門有人,不行。」關之煙沙啞的回答。無法想像如果現在住在對門的鄰居突然出門,站在門外玄關等電梯,而他們倆卻在只隔了一步距離的門後做愛做的事的那種情形。「我們回房間好嗎?」
「好。」他說,然後移動身體。
她原以為他是要移動離開她,沒想到他卻調整角度,一瞬間便擠進她體內,用力的推送到底。她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氣,差點叫喊出聲。
「你說好的。」她伸手捶他,目光迷離,啞然嗔道。
「好,下一次。」他目光灼灼,嘴唇微揚的把話說完整,然後開始在她體內律動,一次又一次的直到她忘了對門的鄰居,忘了一切,直到與他一起攀上愛欲的高峰為止。
之後他果然信守承諾,將下一次移到他們房裏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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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昨天是怎么一回事?」
「之煙工作室」裏,楊百惠以一臉不解的表情看著過去的同事,未來的老板,以及永遠的好朋友關之煙,詢問她昨天的事。
昨天她們倆明明就約好了時間要見面,結果時間到了卻不見她的人影,打電話給她手機沒人接,工作室裏的助理又說她早上出門之後就沒再回工作室,也沒打電話回來,搞得好像突然人間蒸發似的,害她擔心得要命。
幸好她晚上自動打電話給她,說對不起的同時也將見面的時間改成今天,才讓她稍微放下心來,不過她還是很好奇昨天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一聽見她的問題,關之煙整個人都僵滯住了,臉上表情突然變得有點不自然,臉頰還不由自主的浮起一抹淡淡的紅潮。
「臨時有事,對不起。」她說。
「出了什么事嗎?」
「不,沒什么。」關之煙迅速搖頭道。
「真的沒事嗎?那你的手機是不是壞掉了,怎么打了都沒人接呢?你的助理也這樣說。」
「喔,它最近的確有點秀逗,我正打算要換一支手機。」
「原來如此,難怪怎么打都沒人接。」楊百惠恍然大悟的點點頭,「那你昨天下午到底去了哪裏,為什么沒告訴你助理呢?」
「嗯,就是臨時有點事。對了,胖子老板都沒說什么嗎?對你突然要辭職的事?」關之煙一語帶過,然後迅速的改變話題。
再讓好友問下去,她怕自己會忍不住露出馬腳,然後從此再也羞於見人。
昨天下午——不,應該說一整個下午她都窩在家裏,正確一點的說法呢,是她和齊朔都窩在家裏的床上。
她也不知齊朔昨天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突然熱情如火的像個初嘗禁果的青少年一樣,不僅精力旺盛還欲罷不能,害得她的雙腿間至今仍感到有些酸痛。
這就是男朋友年輕的好處與壞處呀,真不知道該歡喜還是該憂慮。
「怎么會沒有?」楊百惠絲毫沒注意到她企圖轉移話題的目的,迅速的回答。
「那個胖子氣得全身吧肉都在抖,口不擇言的什么臟話都罵出來了,可是誰理他呀,是他先不尊重我們的專業,硬把我們當成應召女郎看待的。」說著,她突然雙手合十朝她一拜。「之煙,替我謝謝你的阿娜答,若不是他替你開了這間工作室,我到現在可能還在為五鬥米折腰。還有,謝謝你收留我。」
「什么收留不收留的,我以後還得靠你的專業能力幫我把這間工作室撐起來呢。」關之煙微笑的搖頭道。很高興自己成功的轉移了好友的注意力。
「拜托,以你在室內設計圈裏受歡迎的程度,你根本就用不著靠我。更何況你還有一個這么能幹的阿娜答,他隨便登高一呼,還怕你的Case會接不到明年去,做也做不完嗎?」楊百惠以心知肚明的語氣白了她一眼道。
關之煙突然無話可說。她受歡迎的程度她是不敢說啦,但是關於齊朔的部分倒是真的,他的確有那個能力幫她招攬接不完的Case,因為開幕當天的盛況就已說明了一切。
天知道她小小一間八坪大小,名不見經傳的個人工作室在開幕那天,竟還有政商名流前來祝賀,不克前來的花籃更是多到爆,簡直就是嚇死人了。
「說到你的阿娜答,你們倆在一起也一年多快兩年了吧?什么時候要結婚?」楊百惠問。
關之煙陡然一僵。話題怎么突然轉到這上頭了?
「百惠,我們還是先討論工作方面的事好了。我這裏有個Case,時間上雖然有點兒急,不過我想以你的能力應該沒有問題,你要不要先看看?」
她從抽屜拿了個卷宗出來,忙碌的翻閱著裏頭的資料,然後再從中抽了份資料推向她。
「你看看。」
楊百惠看了桌面上的資料一眼,然後再抬起頭來看向她。「為什么我覺得你好像很緊張的樣子?」她懷疑的問。
關之煙不由自主的又一僵。「怎么會?我幹么要緊張?」她扯唇強笑道。
「你和齊先生是不是出了什么問題?」楊百惠敏銳的問。
「怎么會,這間工作室可是他送我的,他若不愛我,又怎會花心思為我做這么多?」她咧嘴一笑。
「我好像沒有問你他愛不愛你這個問題喔?」楊百惠小心翼翼的看著她說。
關之煙的笑容一瞬問僵在臉上。原來這就叫做此地無銀三百兩,不打自招呀,她苦笑著自嘲。
「到底怎么一回事?」楊百惠關心的問。
「我不知道。」關之煙搖搖頭。
「什么叫你不知道?」
「我以為他想結婚,和我交往是以結婚為前提的,可是我好像錯了。」
「什么意思?據我所知,他過去不是常常說要結婚,還向你求婚嗎?我記得不答應的人好像是你吧?」
「過去是這樣子沒錯?」
「什么過去是這樣沒錯?難道現在不是這樣子嗎?」楊百惠皺緊眉頭,露出一臉被她搞糊涂的表情。
「記得我離開『聯想 的那天早上嗎?我在開會中恍神,因而和胖子大吵一架?」
「你不是為了那個色狼客戶才跟胖子吵架的嗎?」
「不全然是,其實我那天的心情很糟,所以才會和胖子吵架,甚至於不顧後果憤而辭職。」
楊百惠隱約猜到她心情很槽一定是跟齊朔有關,但是——「發生了什么事?」她問,這對愛侶可是大家羨慕又嫉護的對象呀。
「那天的前一天晚上,我跟齊朔說我們結婚吧,結果他卻跟我說……」關之煙不禁哽咽了起來。
「說什么?」楊百惠著急的問。
「他說最近比較忙,可不可以等他比較不忙之後再說。」她啞聲說。
楊百惠眨了眨眼,不覺得齊朔這樣回答有什么問題呀。
「我說好,然後問他什么時候有空,結果他卻回答……」她再度哽住了聲音。
「回答什么?」楊百惠忍不住問。
「他說,大概……五年後。」
楊百惠頓時雙目圓瞠,難以置信的大叫出聲,「你說什么?!」
第六章 鳳鳴軒原創網 原創論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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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百惠百思不得其解,就她看來齊朔明明就很愛之煙,而且想將之煙套牢想得要死才對呀,為什么好你容易等到之煙有意願想要和他結婚的時候,會說出這么令人匪夷所思的回答,要之煙再等他五年,搞什么鬼呀?
回家後,她萬分你解的將疑惑提出來問她的親親男友,心想同樣是男人,應該多少可以猜測出男人的想法吧。然後根據她親親男友好好的深思熟慮一番之後,有了以下幾個答案——
一、齊朔太年輕,心情還不定,不想結婚當然是情有可原,他二十五歲的時候連結婚這兩個字怎么寫都不知道。
二、齊朔只想談戀愛,不想結婚。過去的求婚都只是煙幕彈而己,目的就是為了在第一時間內知道女方若有結婚意願的話,他可以馬上閃人。
三、以前想結婚是真的,現在不想結婚也是真的,因為以前他只愛一個人而已,現在卻難以抉擇。換句話說也就是他正在劈腿。
四、他發現自己得了什么絕症,不想拖累愛人。
她親親男友的分析是有些道理啦,但是針對齊朔太年輕,心情還不定這點,她覺得以齊朔的條件,他要同時交一百個女朋友都不是問題,會和之煙在一起這么久心已經很定了。
再說他拿求婚當煙幕彈這一點,如果他的目的只是為了獲得先知閃人的話,那他只要單獨對之煙求婚就好,根本就沒必要把它弄得人盡皆知才對。他難道不怕之煙的朋友,例如她,會跳出來逼他實現諾言娶之煙嗎?
劈腿這一點則有待查證。
絕症這一點雖然從他健康的外表完全看不出來,不過這是查一下好了,以防萬一。
可是話說回來,請徵信社可是要花錢的,她什么都有就是沒有錢。
算了,查什么查呀,直接找齊朔當面問就好了!
於是隔天,也就是現在,她才會和齊朔坐在這間咖啡店裏。
「我就不拐彎抹角了,齊朔,你有在劈腿嗎?」她看著他,直截了當的把今天約他出來的目的說出來。
面對她突如其來的問題,齊朔忍不住露出一臉呆愕的表情。他大概以為自己聽錯了吧。
「什么?」他問道。
「我問你是不是在劈腿。」楊百惠又說了一次。
他眨了眨眼又搖了搖頭,露出一臉他還是聽不懂的表情。
「什么意思?」
「你是真的聽不懂還是在裝傻,齊朔?」她目不轉睛的緊盯著他臉上的表情問。
「我是真的不懂。」他皺眉說。「你所謂的劈腿指的是腳踏兩條船,我所知道的那個意思嗎?」
「不然呢?你會跳芭蕾嗎?」
他揉了揉太陽穴,一點都笑不出來。
「怎么樣,你有在劈腿嗎?」楊百惠依然緊追不舍。
「沒有。」他嘆息的搖頭道,「是之煙要你來問我這個問題的嗎?」
「不是,我只是想不通過去你動不動就向之煙求婚,要她嫁給你,為什么她好不容易開口說要結婚了,你卻要她再等五年。」
「她跟你說的嗎?」
「不然呢?我又不會讀心術,可以一眼就看出她在難過些什么。」
「那她有沒有告訴你,她會突然想要結婚的理由?」
她呆了一下,然後懷疑地看著他,半開玩笑的說:「怎么了?你該不會真的得了什么絕症,之煙為了證明她愛你此生不渝才會突然決定要和你結婚,而你為了她的終身幸福著想,才會說出要她再等你五年的話變相拒絕她吧?」
齊朔目瞪口呆的瞪了她一會兒,然後欲哭無淚的搖了搖頭,苦笑的問:「你是不是羅曼史小說看太多了?」
「你怎么知道羅曼史小說是我的最愛?」她吃驚的睜大眼。
「沒有。」齊朔搖頭道,「我沒有得到什么絕症,年初才做過全身健康檢查,一切都很正常,無病也無痛。」
「噢。」楊百惠看起來好像有點失望的樣子,她還以為可以看見小說劇情真實的上演說。「那你到底為什么要之煙等你五年?你不愛她嗎?不想娶她嗎?」她迅速的回神,皺眉問。
「因為我當時很生氣。」
「什么?」她呆了一呆。
「她之所以會突然說要結婚,是因為遇見大學時代的幾個死對頭,為了嗆聲自己的老公有多好,以及在學校校慶的時候,有個可以讓她帶去向死對頭炫耀的人選,才突然決定要和我結婚的。」齊朔苦澀的對她說。「換成是你,你可以平心靜氣的點頭說『好,我們結婚吧 這句話嗎?」
她同情的看著他,有種無言以對的感覺。
天啊,搞了半天原來一切都是之煙她自己咎由自取的結果,她是在搞什么鬼呀?這種突然要結婚的理由誰能接受?更別提是一個對她用情至深、全心付出的男人了。
這個女人實在是……傷心難過得罪有應得呀。
「抱歉,誤會你了。」楊百惠同情的向他道歉。
「只能說很高興之煙有你這樣的一個好朋友。」他苦中作樂的應聲道。
「你人還真好。」她忍不住笑出聲來。「不過話說回來,據我所知,你不是很想和之煙結婚嗎?雖然之煙突然答應要結婚的理由的確令人高興不起來,可是你也應該不會放過這個可以娶她的機會吧?」她說。
提到這個,齊朔臉上的笑容瞬間又變得更苦了些。
「她現在根本絕口不提結婚的事,我一提她就變臉,我實在不知道該拿她怎么辦。」他忍不住嘆了口氣。
「你應該知道她對你回答她再等五年的事感到很傷心吧?」
「我知道。但是之後我帶她去挑結婚戒指的時候,她卻說她說要結婚是開玩笑的,她從來就沒想過要結婚的事。」停頓了會兒後,他忍不住抱怨了一句,「她真的是氣死我了!」
「的確很令人生氣,不過你應該不是那種這樣就放棄的人吧?」楊百惠一瞬也不瞬的看苦他,總覺得他好像會有什么驚人的計劃或舉動似的,她的第六感一向都很準。
他點點頭。
「怎樣?」她倏然露出一臉好奇的表情。
「什么怎樣?」
「你有什么計劃,說來聽聽。」
「先告訴我你打算站在誰那邊。」齊朔若有所思的打量著她。
「當然是希望你們倆能夠有情人終成眷屬這一邊。」她毫不猶豫的開口說,「對了,忘了謝謝你幫之煙弄了個工作室,讓我也受惠能有個新的棲身之所,不必再為五鬥米而折腰,謝謝。」說完她雙手合十朝他拜了一拜。
「你應該去謝謝之煙才對。」他搖頭道。
「兩人我都謝,大恩大德,來生再報。」再一拜。
不知道該說什么,齊朔稍微吸了一口氣之後,決定把她納入主謀團裏。
「我們打算瞞著之煙籌備婚禮,等一切準備就緒之後,再把她帶到會場直接完婚。」他告訴她。
「哇,你打算來硬的呀。」楊百惠呆愣了下,忍不住睜大眼,隨後咧嘴一笑。
他毫不羞恥的點頭。
「我們指的是誰?」她好奇的追問。
「所有親朋好友,除了新娘以外的所有人。」
「哇,好大的陣容!」她忍不住發出驚嘆的聲音。
齊朔微微一笑,然後問道:「可以請你幫忙嗎?」
「你要我怎么做?」她雙眼發亮,毫不猶豫的迅速點頭。她最喜歡做這種有成人之美的事了,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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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冠德跟你求婚了?」關之煙驚喜的瞠圓雙眼。
「嗯。」楊百惠喜孜孜的點頭,一臉含羞帶怯的表情。
「恭禧你了,百惠。恭禧!恭禧!」關之煙立刻興奮的從座位上站起來,迅速走到她身邊用力的抱了她一下又一下。
好朋友要結婚了,她真的好替她高興!
「謝謝。所以今天下班後,你可以陪我去挑戒指嗎?」楊百惠笑著問。
「當然。」她馬上一口答應,「不過你不和林冠德一起去嗎?」
「他在趕稿。」林冠德是個漫畫家。「而且他說這種事由我決定就行了,他完全沒有意見。」
楊百惠臉不紅氣不喘的說著謊,這一切全都是謊言,目的只是為了找個合理的借口帶好友到珠寶店去選婚戒而已。
這是齊朔請她幫忙的事之一,之二則是選婚紗試婚紗。要完成這兩個艱難的托付任務,她除了假借自己要結婚之名,行完成任務之實外,實在找不到第二個更好的辦法了。
「噢。」關之煙點點頭。「那你們的日子決定了沒?」
「大概在下個月吧,月中或月底。」
「這么快?」
「嗯,所以除了挑選戒指之外,你還得陪我去試婚紗,你自己也要試。」
「我也要試?」
「當然,你要當我的伴娘呀,還是你不願意?」楊百惠挑眉斜睨著好友。
關之煙一愣,立刻迅速回答,「我當然願意啦!」
「那就好。」她放心的一笑。
「不過距離下個月中也只剩下一個多月的時間而已,現在才準備真的來得及嗎?你的婚紗照應該還沒有照吧?」關之煙的眉頭不禁皺了起來。
「婚紗照婚後再拍也行啊!」楊百惠聳聳肩,一頓後,她試探的問:「你覺得拍婚紗照很重要嗎?」
「我不知道你的想法,不過我對那沒什么興趣,與其花錢搖那僵硬的姿勢照一堆一輩子看不到兩次的照片,不如把錢省下來出國玩劃算。」關之煙說。
「他還真了解你。」楊百惠忍不住低喃。
「什么?」她沒聽清楚。
「不,沒什么。」她立即轉移話題。「你覺得你夢想中,或者是令你滿意的婚禮應該是怎樣的?」
「我嗎?」
「嗯。我想做參考,因為我現在的腦袋仍是一片空白。」
「如果是我的話,我喜歡簡單一點的,就像許多外國影集或電影中的場景一樣,在自家的庭院簡單的辦個小聚會,與會者都是熟識的親朋好友,氣氛溫馨和諧。不過我知道我爸媽一定不喜歡這樣,他們喜歡辦得熱熱鬧鬧的,不大張旗鼓得請個一百桌怎么可能會覺得滿意呢?所以在魚與熊掌不可兼得的情況下,我也只能選擇當個乖女兒了。」關之煙嘆息道。
「那如果是先照你喜歡的方式結婚,之後再依你爸媽喜歡的方式補請宴客呢?」楊百惠問。
「我不想結一次婚卻得累兩次。」
「是嗎?這可真是麻煩呀。」楊百惠摸著下巴喃喃自語。
「麻煩什么?這是我的困擾又不是你的。」關之煙忍不住笑道,笑容中有著淡淡的苦澀。「況且也許我根本沒有機會被這事煩惱到。」
楊百惠不禁點點頭,因為這事自有齊朔會替她煩惱,她當然用不著煩惱嘍。
真希望輪到她結婚的時候,林冠德也能像齊朔這樣負責張羅一切結婚事直,而她只需要在時間到的時候穿得美美的亮相接受大家的祝福就好了。唉,真是羨慕之煙呀!
兩人不自覺沉入各自的思緒中,然後又自然而然的轉回工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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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心工作時,時間總是過得飛快,不知不覺便已到了下班時間。
關之煙將鑰匙交給今天準備留下來加班的助理後,便和楊百惠兩人離開公司搭車到東區去。她在途中打了通電話告訴齊朔今天會晚點回家。
「要回家的時候打電話告訴我,我去接你們。」齊朔只說了這么一句話。
於是她便帶著既高興愉快又微微酸澀的復雜心情,在吃完晚餐之後,陪著楊百惠開始逛珠寶店選購結婚戒指。
「之煙,你看,好漂亮喔!」
看著櫥窗內珠寶美鑽所散發出來閃閃發亮的璀璨光芒,楊百惠整個人都興奮了起來。
「別站在店門外叫,我們進去看吧。」關之煙微笑的對她說。
楊百惠立刻用力的點頭,勾著她的手迅速將她拉進珠寶店裏。
一見有客人上門,店員馬上帶著親切的微笑迎上前來。
「歡迎光臨。請問兩位需要什么服務嗎?」
楊百惠迫不及待的表明來意。「我們要看鑽戒。」
「是,請兩位走這邊。」
在店員的帶領下,她們倆被領至一個放滿各式各樣男女對戒的玻璃櫃臺前坐下。
不等店員招呼,楊百惠興奮的雙眼立刻忙祿的在玻璃櫃臺內瀏覽了起來,還不忘拉著好友一起看。
「之煙,快點看,快點看。」
「是你要結婚又不是我要結婚,你看就好了,先選幾個你喜歡的樣式,到時我再給你意見。」關之煙笑著搖頭道,心裏酸酸的,百感交集。
一想到她永遠不可能會有來這裏選購和齊朔的結婚戒指的機會,她的心情就Down到了谷底,又怎么會有心情挑看戒指呢?
「不管,你的眼光比我好,你幫我挑。」
「百惠,這是你的結婚戒指,當然要由自己挑——」
「你幫我挑,快點啦!」不理她的抗拒,楊百惠不容分說的打斷她。
「百惠……」
「快點啦,你陪我來不是為了要幫我的嗎?這么多戒指我自己一個人看會看得眼花撩亂耶,你快點幫我啦!」似乎感受不到好友此刻酸澀復雜的心情,楊百惠任性的搖著她的手說。
關之煙覺得好無奈,但是她也知道無理的人是自己而不是百惠。百惠找她來,不就是為了要請她幫忙給意見的嗎?她怎能為了自己的心情而不提供她所需要的協助呢?
輕吐一口氣,她對好友點了點頭。
「好吧,我們各自挑兩對戒指出來,到時候再由四對中挑選出你最喜歡的那一對。」她建議。
「好,就這樣說定了。」楊百惠滿意的點頭。
兩人開始專心的找尋令她們覺得滿意的戒指,突然間,關之煙抬起頭來,伸手將好友拉到身旁,就著她的耳朵問:「百惠,你的預算是多少?你沒跟我說。」
「無上限。」楊百惠很快的回答。
「啊?」
「無上限。」她又重復了一次。
關之煙呆若木雞的看著她,懷疑她在跟自己開玩笑。「認真點,百惠,我是認真的。」
「我也是認真的呀,」
「對不起,我們到那邊說個話。」關之煙突然轉頭對店員說,然後拉起好友走到角落去。「百惠,你確定林冠德有錢付這個『無上限 嗎?」
「結婚戒指就這么一個,如果還得為錢在那邊斤斤計較不是很殺風景嗎?」楊百惠表示。
「可是也必須懂得量力而為呀。」
「放心啦,他的作品最近突然變得很暢銷,不僅稿費增加了不少,版稅也收了不少。你不必替他擔心。」齊富豪、齊大亨、齊大設計師,你的伴娘禮最好包大一點,太小我可不饒你!
「百惠,結婚會用到很多錢,你有考慮到這一點嗎?」
「哎呀,總之我們先把喜歡的挑出來,至於價錢的問題到最後再來斟酌就行了。走啦,先挑再說,反正也沒人規定挑了就一定得買。」楊百惠推著她走回櫃臺。
關之煙無奈的看了好友一眼,只好照著她的意思先挑再說了。
閃閃發光的美麗鑽戒讓人心動,關之煙不自覺的專心了起來,仔細的挑選出兩對結婚鑽戒出來。
「戴戴看。」楊百惠對她說。
她眨了眨眼,先是露出一臉茫然的表情,隨即失笑出聲。
「你在說什么呀,要試戴也該由你來,你怎么叫我戴呢?」她笑著推辭。
「你的手指這么纖長,戴起來一定很美,你就戴給我看嘛。」楊百惠卯起勁來盧。「好啦,試戴一下啦,反正試戴又不用錢。」
「百惠,你真的是……」關之煙忍不住看了服務她們的店員一眼,有點尷尬。
「這位小姐說的沒錯,試戴是不用錢的,你試試看嘛。」店員微笑著,好脾氣的鼓勵她。
「你瞧,人家店員小姐都這樣說了,你就戴起來給我看嘛。」楊百惠繼續盧她。
沒辦法,關之煙只好應觀眾要求把戒指戴進她右手的無名指上。
結婚戒指呀,她這輩子會有戴上它的一天嗎?她怔怔的看著手上的戒指。
「怎么樣,大小剛好嗎?」楊百惠問。
「剛好。」她回神道。
「我看看。」楊百惠將她的手拉過來,仔細的審視了一下她手上的鑽戒。「這顆鑽石會不會太小了點呀?」
「不會呀,我覺得配上它的戒臺剛好,秀氣得很好看。」關之煙看著手上的戒指說。
「這幾克拉?」楊百惠問店員。
「大概0.5克拉左右。」
「不行,至少也要一克拉。」楊百惠眉頭微蹙,「小姐,這款鑽戒有做一克拉的嗎?」
「有類似的,你們要不要看看?」店員親切的表示。
「好。」楊百惠點頭道。
「百惠,你真要花這么多錢買戒指嗎?」關之煙依然覺得不妥。
「看看又不用錢。」楊百惠再次端出不用錢理論。
關之煙只能無奈的嘆口氣。
「來,先把這個戒指拿下來,換戴這個。」趁著店員去找那個類似的,楊百惠拿起好友挑選出來的另一對鑽戒的女戒套進她指尖。
「你不要一直拿我的手來試,這戒指是你要戴的耶。」關之煙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我知道,待會兒我會試,你就先試戴給我看嘛。」不理她的反應,楊百惠再次認真的審視苦她手上的戒指,然後——「我覺得這個戒指比剛才那個好看,不過唯一的缺點還是鑽石太小了。」
關之煙已經不想再說話了。
「小姐,這款式的戒指有沒有鑽石再大顆一點的呀?」她問剛走回到她們面前的店員。
「好像有,我等一下幫您找找,這個是類似的那個戒指,有一克拉,你們試試看。」店員態度超好的。
「謝謝。」楊百惠咧嘴道,隨即拔下關之煙手上那個鑽戒,改套上這個一克拉的;「你覺得怎么樣?」她抬頭看著她。
「還不錯。」關之煙看著手指上的戒指回答。
「意思就是沒有比之前這兩個好就對了。」楊百惠指著好友挑出來的那兩個戒指。
「重點是你要喜歡,而不是我喜歡,百惠。」關之煙忍不住提醒她。
「我剛剛不是已經說了嗎?你的眼光比我好,你喜歡的,我當然也會喜歡啦。」齊富豪、齊大亨、齊大設計師,你的伴娘禮如果少於一萬塊你就死定了!
「小姐,您試試看這個戒指。」店員拿來同款一克拉的戒指。
沒有意外,關之煙看著好友又將戒指套進她的手指上。
鑽戒在她手上閃閃發亮,璀璨耀眼,好美。然而比起這所費不貲的一克拉美鑽,她寧願選擇目前與齊朔在一起時所擁有的幸福感受,即使這幸福的期限無法保證其長短,但是古人說的好,不在乎天長地久,只在乎曾經擁有,這就夠了不是嗎?
「你覺得怎么樣?」楊百惠又問她。
樣式是她所挑選喜歡的,只是上頭的鑽石變大了點而已,這個鑽戒仍是她喜歡的那一型。
「很漂亮。」關之煙說。
「是嗎?」她露出滿意的微笑,終於選定了。
任務一,圓滿達成。
齊富豪、齊大亨、齊大設計師,你準備包個大紅包給我吧!
第七章 鳳鳴軒原創網 原創論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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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
溫柔的親吻讓躺在沙發上睡著了的關之煙緩慢地清醒過來,她睜開迷蒙的雙眼,柔柔地對在她上方的齊朔微微一笑。
最近為了陪百惠選婚戒和婚紗,她總是忙到晚上十點以後才回家,有時候甚至超過十二點。她原以為自己已經夠忙了,沒想到他竟然比她還要忙,兩個人要醒著碰面只有在晚上他去接她時,或者是早上兩人起床後與到公司上班之間的短暫時間而已,而且話題還總是圍繞在百惠結婚的事上,讓她想到都覺得抱歉。
所以趁今天百惠臨時有事取消原計劃,她特地提早回家準備和他絮語情濃,怎知她等著等著竟然就在沙發上睡著了。
「你怎么躺在這兒,不回房裏睡?」他將她掉落在她臉上的發絲撥到耳後,溫柔的問道。
「因為我在等你。」她坐起身揉了揉眼睛。
「等我?」他訝異的輕挑眉頭。
「嗯。」關之煙點頭同時看向墻上的時鐘,竟然已經十點多了,也就是說她在不知不覺中竟睡了兩個小時。奇怪了,她有這么累嗎?
「你等我有什么事嗎?」他問。
「沒事就不能等你嗎?」她嬌嗔的看了他一眼?「這陣子好忙,我們倆好久都沒有像這樣坐在一起看電視聊天了,我想念這種感覺。」她依偎著他說。
「所以你等我就是為了和我坐在一起看電視聊天?」齊朔勾唇微笑,喜歡她小鳥依人的模樣。
「不行嗎?」
「當然可以,不過我剛從外頭回來整個人臟兮兮的,你要不要先讓我回房洗個澡之後,再來這裏陪你看電視聊天?」
她猶豫了好半晌,才以有些不甘願的語氣勉強回答,「好吧。」害齊朔頓時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我會以最快速度完成這個戰鬥澡的。」他對她保證,然後迅速的飛奔回房洗澡去。
關之煙笑著收回視線,拿起身旁的電視遙控器轉臺,想找一臺比較吸引人的節目來看。突然之間她放下遙控器,低頭看了自己的肚十一眼,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胃部。
奇怪了,她晚餐明明就有吃,而且還吃很多呀,為什么現在又覺得肚子餓了呢?
不管了,看電視不吃東西好像也有點怪,去廚房弄點吃的好了。
想罷,她立刻起身準備走去廚房,怎知卻突然聽見疑似手機的音樂鈴聲響起,她轉頭尋找了一下,看見齊朔的公事包放在茶幾邊的地板上,那音樂聲正是從他公事包裏傳出來的。
沒有猶豫,她立刻走上前去將他的手機找出來,然後自然而然的先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才按下通話鍵。
「喂?您好。」
電話那頭一片靜默。
「喂?您好。」她又說了一次,在依然等不到任何回應的時候,她懷疑的將手機拿到眼前看了一下,這才發現電話早已中斷了。
她呆愣了一下,又聳了下肩後,不甚在意的將手機放到茶幾上,轉身走進廚房弄吃的。
她在廚櫃裏找到港式酸辣濃湯,煮鍋酸辣湯後,想一想又覺得好像兩個人吃不太夠的樣子,於是又下了一包水餃。
「你在幹什么?」齊朔突然從身後攬住她的腰,將下巴輕輕地靠在她肩上問道。
「煮水餃。」她回頭對他咧嘴一笑。
「你晚餐還沒吃嗎?」他倏然皺緊眉頭。
「吃了,不過我覺得肚子有點餓,所以想找點東西吃。」
他的眉頭聞言後才松開。「我記得有人跟我說過再怎么忙也要記得吃飯,記住。」他認真的對她說,然後親吻她一下。
關之煙忍不住覺得好笑。「這句話是我跟你說的。」
「我知道,我只是在告訴你不要在關心別人的時候,忘了關心自己。」他說著又親了她一下。
「是。」她乖乖的應聲。
「來吧,剩下的我來接手。」
「雖然下廚不是我的強項,但是煮水餃還難不倒我,別擔心。」她微笑的表示。
齊朔點頭,順著她的意。
「這鍋又是什么?」他看向瓦斯爐上的另一個冒煙的鍋子問。
「酸辣湯。幫我拿顆蛋,好不好?」她將鍋子打開,拿起一旁的湯匙攪拌著。
齊朔立刻替她從冰箱裏拿了顆雞蛋出來,並順手打進滾開的酸辣湯裏。
「你煮這么多吃的完嗎?」他問道。
「吃不完你會幫我吃嘛,我說的對不對?」
齊朔還能說什么,只能苦笑著說對。
一切準備就緒,他們移師到客廳準備大快朵頤時,關之煙這才猛然想起剛才的那通電話。
「朔,剛剛你有通電話耶,不過我接起來的時候就斷了。」她說。
「是誰?」他圈抱著她,一副不想動的模樣。
「不知道,來電顯示上寫著段小姐。」
他輕愣了一下,立刻松手放開她,然後起身跳下沙發。「我去回個電話,你先吃。」說完,他抓起茶幾上的手機走到陽臺外去撥電話。
關之煙有些懷疑的看著他的背影,但陣陣的食物香不斷勾引著她的味覺與嗅覺,讓她無法專心思考。算了,吃飯皇帝大,還是先吃東西再說吧。
先吃水餃再喝湯,喝了湯之後再繼續進攻水餃,一顆接著一顆,等齊朔說完電話回返客廳的時候,盤裏的水餃和鍋裏的酸辣湯都已經少了一半了,而她還在繼續吃著,絲毫沒有任何滿足想停下來的感覺。
齊朔看到這情形,整個人都呆住了。
「等一下,你吃這么多沒關係嗎?」他在她伸手拿起酸辣湯鍋裏的湯匙時,急忙抓住她的手問。
「啊,你回來啦。快點坐下來吃,不然待會兒被我吃光了,我可不管喔。」她抬頭起來咧嘴一笑,頓了頓後又忍不住懊惱的看了桌上的食物一眼補充道:「早知道剛剛就應該多煮點才對。」
他張口結舌的看著她,懷疑她是不是被什么怪東西附身了。
「之煙,你沒事吧?」他一臉關心的坐到她身旁。
「沒事呀,幹么這樣問?」她又勾起一抹甜笑。
「你剛剛不是說你吃過晚餐了嗎,怎么現在又吃這么多?」
「你被嚇到了對不對?我自己也被嚇到了。」她自我調侃的對他說,「最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常跟著百惠跑來跑去消耗太多熱量的關係,肚子總是餓得特別快,也吃得特別多。你說我再這樣吃下去會不會變成一個大胖子呀?」其實她自己也是有點擔心。
知道她不是莫名其妙的暴飲暴食後,齊朔頓時放心了下來。
「你要變成一個大胖子,我看這輩子是不可能的。」他瞄了她一眼不以為然的說道,然後拿起桌上的筷子夾了顆水餃送進嘴巴裏。
「我煮的水餃好吃吧?」關之煙期待的問。
「是我買的水餃好吃吧?」他說著拿起她的碗,喝了口湯。
「那我煮的酸辣湯好喝吧?」她又問。
「水放太少了,鹹了點。」他一臉正經的下評語。
「喂,我難得下廚煮東西吃,你就不能說點好話呀。」她忍不住輕捶他一拳。
「我開玩笑的啦。」他倏然咧嘴道,「很好吃。」
「討厭。」她嗔瞪他一眼,又輕捶了他一下。
隨後兩人邊吃邊聊說著工作上或工作室裏發生的趣事或氣事,一盤水餃和一鍋酸辣湯就在不知不覺間見了底。
齊朔起身收拾碗筷,關之煙則負責找尋好看的節目與片子,等他回來後一起看。只是真的是肚飽眼皮松,她看著電視螢幕,看著看著就躺下來,閉上了眼睛,等齊朔在廚房裏收拾好一切走出來時,睡美人早已入睡。
他搖了搖頭,帶著寵愛與無奈的微笑走上前,彎腰將她從沙發上抱進房裏,然後才又走回客廳去關電視、熄燈。
一天結束了,他又向娶她為妻的最終目標跨前了一步。
他們的結婚之日愈來愈接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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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
才吃完早餐,關之煙便突然嘔吐了起來,將工作室裏的助理和工讀生嚇壞了。
「關姊,你還好吧?」
「關姊,你覺得怎么樣?要不要我叫車送你到醫院?」
「還是要我們幫你通知齊先生,請他來載你到醫院去?我覺得你還是去醫院一趟比較好。」
「我也這樣覺得。」
「我也是。」
「給我一杯水。」關之煙無力的搖頭道。
「來,關姊,水。」助理小李立刻雙手奉上。
「謝謝。」她接過水後,用開水將喉嚨深處惡心的感覺給壓了下去。
「關姊,我去叫計程車,我陪你去趟醫院好不好?」另一位助理小揚一臉關心的問。
「我好多了。」關之煙擺了擺手,「謝謝你們的關心。」
「可是還是去看一下醫生比較好,關姊。」工讀生小蘋忍不住的說。
「我知道自己是怎么一回事,所以你們不必擔心。」關之煙再次回絕。
她想這一定是跟她昨晚吃了一堆東西沒消化就睡著有關係吧,所以剛才吃了比較油膩的蛋餅才會突然反胃,然後一鼓作氣的把昨晚在胃裏沒消化完的東西全吐出來,真是難過。
不過吐完之後,她就覺得好多了,既沒有先前那種難受得要命的感覺,也沒有想再吐的感覺了,應該是沒事了才對。
「關姊,你該不會是懷孕了吧?」小蘋突然睜大眼道。
關之煙猛然一愣,一雙眼瞠得比銅鈴還大,因為她壓根兒就沒想過有這個可能。
可是該死的,聽她這么一說她才發現自己的月事好像來晚了,最近因為忙著幫百惠的關係,她都沒有注意到這件事。
她懷孕了嗎?還是因為近來生活步調改變的關係,所以才延遲了?這之間到底會是哪一個呢?
懷孕?
還是延遲?
她發現自己竟然膽小的完全不敢去想像這兩者之中的可能性。
如果她懷孕了,她該怎么辦?她無法想像齊朔會有什么反應。
假使只是延遲的話,那她更加無法接受空歡喜—場的失落感,因為她想懷他的孩子。她直到此刻才知道自己有多想擁有他的孩子。
孩子啊……
她忍不住伸手輕覆在小腹上。
「關姊,你真的懷孕啦?」助理小李驚訝的看著她。
「百惠怎么還沒來,她有打電話說要晚點進公司嗎?」不想持續這個話題,她轉頭看向已經遲到一個多小時的楊百惠的座位問道。
「沒有。」百惠的助理小揚搖了搖頭。
「奇怪了,那她怎么到現在都還沒來呢?」關之煙蹙眉。
而就像為了回應她似的,她桌上的電話驀然響了起來,她伸手接起電話。
「喂,之煙工作室您好。」
「之煙,是我。」
「百惠?你現在人在哪裏?」
「我在機場。」
「機場?!」關之煙驚呼出聲。
「之煙,對不起,我必須跟你請假幾天,我爸在日本出了車禍,我得馬上趕過去才行。」
「伯父他沒事吧?」
「情況好像不太樂觀,我好怕,之煙,如果……」
「不要胡思亂想,不會有事的。」她倏然打斷她的話。
「嗯。」楊百惠哭聲道,「對不起,之煙,工作方面……」
「工作上的事你不必擔心,你到日本之後記得要打電話給我,讓我知道情況好嗎?」她交代完後,又安慰了她一會兒,才眉頭緊蹙的將電話挂斷。
「關姊,楊姊她怎么了嗎?」助理小揚問道。
「她住在日本的爸爸出了車禍,情況好像不是很好,她現在正在機場準備趕過去,之後可能會連續請幾天假。」關之煙簡單的對大家說明。「小揚,百惠現在手上正在進行的案子有哪些,你待會兒把它們整理出來給我。」
「好。」
「小李,今天我本來要到八德路那個工地去監工的,但看現在的情況我可能去不了了,你替我去吧,要注意的地方我等一下再跟你說。」
「好。」
「百惠不在的這段時間,大家可能會忙一點,辛苦大家了。好了,開始工作吧。」她拍手宣布完後,大家便同時投入工作中,開始忙碌了起來。
忙碌的時間總是過得特別快,轉眼間就到了午餐時間。
工讀生小蘋被付予買便當的重責大任,離開公司二十分鐘後,就買了三個香噴噴的排骨便當和三杯珍珠奶茶回來。外出監工未歸的小李午餐自然是自理了。
「好香喔。」打開便當的蓋子,小揚忍不住深尺了口氣,體重逾八十的他胃口超好,不管吃什么都覺得好吃。
「關姊,先吃飯吧。」小蘋將屬於她的那一份拿給她。
「謝謝。」
關之煙伸手接過便當,還沒打開便當盒蓋,一股油味突然竄入她鼻端,讓她瞬間又覺得反胃了起來。她急忙放下手上的便當,搗著嘴巴筆直的衝向廁所的方向。
一陣幹嘔之後,她推開廁所的門,—臉蒼白的走了出來,只見小蘋和小揚兩人都站在廁所門口,正以一臉擔憂的表情凝望著她。
「關姊——」
「我知道,去看醫生對不對?」她無力的說,「好,我去。」因為她也壓抑不住心裏的期盼,她覺得自己可能真的懷孕了。
「太好了,我現在就去幫你叫計程車。」小蘋說。
「不必了,小蘋。我想找齊朔陪我一起去。」
「那要不要我打電話請齊朔過來接你?」小揚問。
關之煙搖搖頭,「我走過去找他好了,坐了一個早上我想動一動。」
「那我陪你走過去,關姊。」小蘋馬上自告奮勇。
她再次搖了搖頭。「你們去吃飯吧,我自己走過去就行了。還有,我那個便當如果你們吃得下的話,就幫我解決掉,我想我應該不會回來吃飯了。」
「好。」小揚毫不猶豫的答應。
「那我走了。」走回座位拿起皮包和外套,關之煙離開自己的工作室,朝距離這兒只有五分鐘路程遠的齊朔工作室走去。
不管他會有什么答應,她還是希望自己進婦產科檢查的時候,能有他陪在身旁。
她希望他能和她一樣期待她的希望成真。
她希望她真的懷孕了,真的真的好希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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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走到齊朔工作室的樓下,關之煙便先看見齊朔的車子停在馬路邊,她高興的揚起嘴角,心想一定是小蘋或小揚替她通知了齊朔,他才會先將車子從停車場開出來等她。
她加快腳步走向他,卻在下一秒鐘猛然停頓了下來,因為她看見一個她不認識的女人從齊朔車子的駕駛座上走下來,然後轉頭面對著人行道的方向咧嘴微笑。
她看見齊朔從建築物裏走出來,笑著迎向那女人,然後女人繞到副駕駛座那方上車,而齊朔則坐進駕駛座,車子打上方向燈,準備駛進車潮裏。
「計程車。」
她立刻跑到路邊攔下一輛計程車坐了上去,腦袋沒有思考,一切都是自然反應的指著前方,對司機說道:「跟著前面那輛車號3457-XP的銀色轎車。」
計程車司機的技術超好,原本相距了十輛車距的距離,在他左彎右拐的在車陣裏鑽了一下之後,不一會兒便緊緊的跟在齊朔車子的正後方。
「小姐,你要捉姦厚。」計程車司機以臺灣國語的音調突然開口道。
關之煙愣了一下,整個人倏然呆若木雞。
她在幹什么?該不會真如計程車司機所說的,要捉姦吧?
不,才不是。她只是想要齊朔陪她一起去婦產科而已,沒想到卻剛好看見他開車離開,沒想太多就跟了上來,心想只要跟著他,等他辦完事之後,他便可以陪她一起去婦產科了,她才不是要捉姦呢。
「不是。」她回答。
「那你幹么要跟蹤前面那臺車子?」計程車司機好奇心十足。
「因為他好像是我失去連絡又找了很久的一個老朋友。」她胡謅。
「男的還是女的?」
「女的。」
「噢。」計程車司機的語氣充滿了失望,從此沒再開口。
車子不斷地往前開,車窗外的景物不斷地往後退去,齊朔的車子突然打了方向瞪,開進一間知名飯店的車道入口。
他和坐在副駕駛座的女人同時下車,將車鑰匙交給泊車小弟,然後兩人並肩一起走進飯店裏。
「小姐,他們都走進去了,你不下車嗎?」計程車司機出聲問。
「多少錢?」她頓時回神,連忙問道。
「一百四。」
她迅速的從皮包中抽出兩百元遞給他,「不用找了。」然後推門下車。
不能胡思亂想,她一定不能夠胡思亂想!到飯店來談生意的人比比皆是,她怎么能夠懷疑齊朔對她的感情呢?而且最重要的是那個女的又沒她漂亮!
深吸一口氣,她讓自己的情緒波動穩定下來,然後舉步走進飯店大門。
飯店大廳裏人來人往,她卻一眼就看見齊朔,自然也看見正從櫃臺小姐手上接過鑰匙與他同行的女人。女人回頭對齊朔微笑,然後兩人一起走向電梯的方向。
電梯打開,關上,他們倆便消失在她的視線中。
關之煙呆愣的站在原地,腦袋一片空白,臉色白得嚇人。她不知道自己在那裏站了多久,直到有個好心的路人停在她身邊,關心的問:「小姐,你沒事吧?」
她緩慢地看向對方,似乎經過一世紀後才聽懂對方跟她說了些什么而回神。
她搖頭回答,「沒事。」聲音卻陌生得連自己都認不出來。
「我沒事。」她又說了一次,「謝謝你的關心。」
確定她似乎真的沒事,路人微笑的欠身離去,而她仍舊站在那裏一動也不動,因為她根本就不知道她現在到底該做什么。
她該上樓去抓姦嗎?
剛剛那位載她來這兒的計程車司機一定會看相,要不然他怎會如此準確,一語成讖呢?
她苦笑出聲,很訝異自己現在竟然還笑得出來,即使是苦笑也一樣。
現在的她到底該做什么呢?依照她原先的計劃坐在大廳裏等他把「事」辦完之後,再叫他陪她一起去婦產科嗎?
這個笑話還挺好笑的,但她的嘴角卻沉重的牽扯不動。
她悲哀的想,如果她真的懷孕的話,會覺得高興的人大概也只有她一個人了……
第八章 鳳鳴軒原創網 原創論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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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裏一片沉靜,也沒有任何的燈光。
齊朔小聲的關上大門,將客廳的大燈打開來,放下手中的公事包後,立刻以迅速而輕巧的步伐走到臥房前,小心翼翼地把房門打開。
房裏和屋裏的其他空問一樣沉靜,也沒有開燈,但是藉著從門口射人的光線,他清楚地看見床鋪上有個隆起的身影,以及她枕在枕頭上露出被單外的發絲。
他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氣。
她果然是在家睡覺,真是擔心死他了!
靜靜地走上前,他猶豫了一下,彎腰伸手輕放在她額頭上,想看她是否有發燒,怎知卻驚醒了她。
「是我。」他馬上溫柔的開口出聲,怕她被黑暗中的自己嚇到。
「朔?」
「是我。你覺得怎么樣了,有去看醫生嗎?醫生怎么說?」他把房裏的燈打開,坐到床邊問道,語氣中盡是溫柔、關心與擔憂。
「你怎么會知道我不舒服?」
「我打電話到你的工作室,本來是想跟你約晚上一起吃飯的,沒想到卻聽見小蘋說你身體不舒眼,中午去看醫生後就沒再回工作室了。你現在覺得怎么樣,還會不舒服嗎?」
「小蘋還跟你說了什么?」
「她問我怎會不知道你不舒服的事。你中午有去找我嗎?」
聽他的語氣,小蘋似乎沒有告訴他她不舒服的原因。
「有,不過剛好看到你開車離開,心想你有事,所以我就沒叫你了。」
「你看到我開車離開?」他輕愣了一下,表情變得有點奇怪。
「嗯。」
他眨了下眼睛,表情立刻又恢復正常。「那你為什么不打電話給我?」
「我不想打擾你工作,反正看醫生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一個人去就行了。」關之煙低下頭輕描淡寫的說。
「那醫生怎么說?」
「只是小小的腸胃炎而已,吃點藥就沒事了。」她撒謊。
「是嗎?太好了,一定是你昨晚吃太多的關係。」他頓時松了一口氣。
「醫生也這樣說。」
齊朔點點頭。「你晚餐吃了嗎?」
「現在幾點了?」
「六點多快七點了。」
「醫生說我暫時不要吃太油膩的東西。」因為油膩的味道會讓她想吐。
「我想也是。那你想吃什么?可以吃粥嗎?」
「清粥小菜嗎?應該可以吧。」明明油膩的味道會讓她想吐,但不知怎的,比起清粥小菜她卻比較想吃臭豆腐。
「好,那你再躺著休息一下,我去煮粥。」他傾身溫柔地親吻她一下,然後才起身離開。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關之煙真的好想哭泣,好想把壓抑在心裏的不解與沮喪尖叫出來。他既然都已經背叛她了,為什么還要對她這么好呢?她不懂他在想什么,真的不懂!
她應該要跟他說她已經懷孕的事嗎?
突然聽見這個消息,他會驚愕、震驚還是欣喜或怒不可遏呢?
雖然他們倆在一起已經一年多了,但是卻從未討論過生孩子的事,她根本就不知道他喜不喜歡孩子,甚至於想不想當個父親。
撇開他的背叛不說,如果他壓根兒就沒想過要有孩子呢?如果他在知道她懷孕之後,要求她去醫院把孩子拿掉呢?如果他以為她想「挾天子以令諸侯」藉此逼迫他為負責任而娶她呢?
她真的該冒險告訴他自己懷孕的事嗎?
也許她應該問問他今天中午以後的行程,如果他問心無愧,沒有做出任何背叛她的事情的話,他會跟她說實話,到時候她再來考慮說與不說的事也不遲。
如果他心裏有鬼跟她說了謊,那她又何必傷腦筋呢?因為他都已經不愛她了,又怎會在乎她肚子裏的孩子呢?
關之煙忍不住輕嘆一口氣,掀開棉被,起身下床。
齊朔還在廚房裏忙祿苦,她不想看他為自己忙祿的背影,怕會觸景傷情,因為誰也不知道這會不會是他最後一次為她洗手做羹湯,而她一點也不想留下那會讓她心痛的畫面。
她走進客廳打開電視,還沒來得及轉臺,他放在一旁的公事包裏突然響起了音樂鈴聲。
是他的手機在響,要幫他接嗎?
她稍微猶豫了一下,便將手機從他公事包裏拿了出來,然後拿到廚房去給他。
「朔,你的電話。」她將音樂鈴響仍舊響個不停的手機交給他。
「謝謝。」他接過手機,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後才按下接聽鍵,「喂?不好意思,我現在正在忙,待會兒再回電話給你好嗎?嗯,好。」
「誰呀?」她佯裝下在意的隨口問:
「一個客戶。」他回答。
「你對客戶都是這么不客氣嗎?我現在正在忙,待會兒再回電話給你。」她學他講話。
「現在是下班時間。你怎么下床來了呢?我不是要你躺在床上休息嗎?」他簡單的解釋,隨即將話題給帶了開來。
關之煙沒有應聲,因為她在想,這個三番兩次打電話來找他的段小姐,該不會就是下午那個和他一起走進飯店裏的女人吧?所以齊朔才會不在她面前和她講電話,以防不小心露出馬腳,會被她聽出什么端倪,會是這樣嗎?
「朔。」她喚他,卻不知從何問起。
「怎么了?」他一臉關心的凝望著她。
你是不是喜歡上別的女人了?她好想這樣問他,卻說不出口。
「你的粥煮好了沒,我肚子好餓。」她說。
「好了。」他立刻說道,並動手拿出碗筷舀了兩碗放到餐桌上,再回來將他不知從哪裏變出來的小菜全端上桌。「你不是說肚子餓嗎?還站在那裏做什么,快過來吃粥呀。」他朝她招了招手。
她點頭走上前坐下,拿起碗筷先試了試味道,確定粥並不會讓她覺得反胃之後,才放心的、小心翼翼的一口一口將帶點鹹味的清粥吞下肚。
隨著食物一口口進入胃袋,勇氣似乎也增加了不少。
看著坐在她對面吃粥的齊朔,她猶豫了一下,突然開口道:「中午坐在你車上的女人,是你最近忙碌的原因嗎?」
似乎沒想到她會突然這樣問,齊朔先是輕愣了一下,然後才小心翼翼的回答,「對。」
「什么樣的案子?Fasdion Show、精品店或是私人別墅的燈光設計?」她不動聲色,閒話家常般的問。
「精品店。」他回答道。
關之煙不由自主的緊握了手中的筷子,一顆心不斷地住下沉。雖然她早知道他可能會對自己說謊,但是知道與聽他親口說之間依然有好大、好大的差距,那差距讓她幾乎承受不了,她低下頭,感覺淚水滑過她臉頰。
「之煙?」她奇怪的舉動引來他的關注。
「我們分手吧。」她佯裝平靜的吐出這五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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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朔氣死了,他簡直就不敢相信他用盡心思、傾心付出的討好她、對待她、寵愛她的結果,換來的竟是她一句不帶任何感情與留戀的「我們分手吧」。
他到底做錯了什么?她到底要如何折磨他才甘心?他真的、真的快要被那個女人氣死了啦!
分手?
她怎能如此輕易的就說出這兩個字,他真的不懂!
為什么?
她給他的答案竟然是她不愛他,說從一開始就是由他主動的,而她只是被動的接受,況且她也從沒對他說過「我愛你」三個字……
她也知道沒有,知道自己有多吝嗇,交往一年多來從沒對他說過一句我愛你!即使如此,他也從來不曾要求她說愛他,因為他知道她不是那種喜歡把愛挂在嘴邊的人,只會用關心來表示她的在乎。
可是該死的,她現在竟然拿這個當作與他分手的理由,她真的是想要活活氣死他!
舉起酒杯,他狠狠地一口將杯裏的黃湯灌進肚子裏,然後又向酒保要了一杯。
他從來就不喜歡酒這種杯中物,覺得它除了辛辣之外,沒有其他味道,也沒有任何作用,只會在隔天留下頭痛欲裂的後遺症而已,百害而無一利,所以他對喝酒總是敬謝不敏。
但是今天他真的是徹底改觀了,一醉解千愁啊,原來酒這種東西還真有其功用,哈哈!
「帥哥,怎么一個人在這裏喝悶酒呢?要不要我來陪你喝一懷呀?」一個香水味嗆鼻的女人突然搭上齊朔的肩膀,嬌聲問道。
「滾開!」他頭也不回的冷冷回應。
女人渾身一僵,憤憤的收回手,哼聲離開。
「再給我一杯。」他一口仰盡杯中液體,再次對酒保說道。
酒一杯接著一杯灌進肚裏,卻衝不走她在他心裏固若金湯的地位。他到底該拿她怎么辦呢?誰能告訴他!
「老大?」意外的聲音帶來意外的人,已婚的小陳竟然出現在半夜的酒吧裏。
「我還以為自己眼花看錯人了,你怎么會在這兒?不是說大嫂身體不舒服,你要回家照顧她嗎?」小陳走到他身邊問,身上還背著專門用來裝設計圖的卷筒,原來他是來工作而不是來玩樂的。
「不要跟我提那個女人!」齊朔怒聲道。
「怎么了?」看情況似乎有點不對勁,小陳坐進他身旁的座位關心的看著他。「你和大嫂吵架啦?」
「我到底有哪一點不好,你告訴我!」齊朔突然一把揪住他的衣服,發酒瘋般的低吼著。
「沒有呀,你年輕有為,既有錢又有才華,前途一片光明璀璨,誰能跟你比?」小陳急忙狗腿道,希望自己的上衣能因此重新獲得自由。
「那她為什么不愛我?」齊朔松開他的衣服,頹然的垂下手。
「她?誰?大搜嗎?」小陳愕然的瞠大雙眼,隨即用力搖頭。「誰都看得出來大嫂她愛你呀,她怎么會不愛你呢?老大,你是不是喝醉了?」
「那她為什么要跟我分手?」
「分手?」小陳倏然一呆,整個人都被嚇傻了。「老大,你是在開玩笑的吧?」
「我到底哪裏做錯了?我對她還不夠好嗎?煮飯給她吃,接送她上下班,對她噓寒問暖,還送了間工作室給她,到處幫她招攬生意,我這輩子向來只有被人討好的份,什么時候曾經低聲下氣的討好過別人了?就只有她,我對她費盡心思、付出一切,她到底還有哪裏不滿的,要我怎么做她才甘心,你告訴我呀!」
「老大,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家好不好?」
「好,回去和她分手!」齊朔搖搖晃晃的起身。
小陳一呆,急忙扶住他。「嗯,我看你今天晚上還是暫時住在我家好了。」以免他回家後做出不理智的決定,酒醒懊惱到死也就算了,還怪他不阻止。
「我要回家和她分手,如她的意。我要看她和我分手後,會不會過得比現在還好。我要她主動回來求我原諒、求我復合。她一定會後侮提出要和我分手的,她一定會!」
「好好好,一定會。」小陳連忙安撫。替他結完帳後,吃力的扶著足足高出自己一個頭的老板,搖搖晃晃的往出口處走去。
但小陳實在沒力氣扶著他走到停車的地方,稍微猶豫了下,他便決定搭計程車回家,反正到時候再跟老大請款就行了。
真是的,這對情人怎么會有這么多問題呀,都要結婚了不是嗎?
分手?照他看來那根本就是不可能會發生的事,老大自己有多愛大嫂難道他會不曉得嗎?簡直就只有妻奴兩個字可以形容。
他要和大嫂分手呀,他看下輩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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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一片沉靜,沒人開口說話,關之煙以為自己聽錯了。
他剛才說了什么?
「我今晚就搬出去,東西我會再找時間回來搬,所以大門的鑰匙等我搬完所有東西之後再還給你,這樣可以嗎?」齊朔面無表情的看著她。
她點點頭,即使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點頭。
搬出去?他今晚就要搬出去了嗎?她以為……
她以為什么呢?以為他不會同意分手;以為他即使同意了也還會住在這裏一段時間,因為他必須花時間找房子;以為自己還可以繼續依靠他,即使在兩人分手了之後?
好,我們分手。
她沒有聽錯,他剛剛的確對她說了這么一句話,他在一夜末歸回來之後,第一句對她說的話就是同意分手,不再企圖挽回,也沒有猶豫,好像終於想通下定決心二選一,而她則是被他舍棄的那一個。
不能怪他,也不應該覺得心痛欲絕,因為提出分手的人是她。
他曾經對她說過,除非是她提出分手,否則他絕對不會放棄她。他的確是這么做了,因為提出分手的人是她,先放棄他們倆的未來的人也是她,她又怎能怪罪於他呢?
「要我幫你收拾嗎?」她輕聲問。
齊朔轉頭看她,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會,她的心又狠狠地揪了一下,痛得她不得不避開他的視線,以防被他看出自己現在的心有多痛。
「不必,只是拿幾套衣服而已。」他淡淡的回絕。
她點頭,聽見他移動腳步的聲音,抬起頭來時,他已走進他們的臥房——不,從今以後那間臥房再也不能稱之為他們的了,因為他就要搬出去了。
拉開行李箱的聲音,推開衣櫥的聲音,將衣服從衣櫃裏拿出來的聲音,打開抽屜的聲音,關上抽屜和衣櫥的聲音,最後是拉上行李箱拉鏈的聲音和拖著行李箱走出房間的聲音。
關之煙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的聽著他打包準備離開的各種聲音,每一種聲音的響起都讓她的心痛加劇一分,等他拖著行李箱走出他們的房間門時,她的心已經痛到麻木了。
他就要離開了,永遠的離開她了。
「我走了。」他說。
「好。」她微笑,感覺就像他要出差一樣,而不是永遠的搬離這裏。
「你會好好的照顧自己吧?」他好像有點不放心。
「嗯。」她點頭,繼續微笑。
「冰箱裏還有些水餃,記得要煮來吃。」
「好。」
「即使你不喜歡廚房的事,但是為了以備不時之需,冰箱裏還是要準備點食物,不管是生食還是熟食。」
「好。」
「鬧鐘要記得調。雖然說你現在自己當老板,但是以你的個性一發現遲到了,就會手忙腳亂容易發生意外。這點你要改一改。」
「好。」
「晚上不要加班加得太晚。一個人回家的時候要隨時保持警戒心,注意有沒有被人跟蹤。回家之後要把門鎖好。」
「好。」
「我的手機二十四小時開機,有事隨時都可以打電話給我。」
「好。」
「那……我走了。」
「好。」她繼續微笑——就快笑不出來了。
「那么再見。」齊朔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後,轉身走出大門。
砰一聲,門關上。
「好。」她微笑,喃喃地回答,強忍了半天的淚意終於再也抑制不住的泛出了眼眶,迅速盈滿,然後一滴接著一滴不斷地從她眼眶滑落。
「好……好……好……」不,她一點也不好。
她不想和他分手,不想他離開。
她不要吃水餃,不想進廚房,因為只要想到瓦斯味和油煙味,她就惡心得想吐。
她也不喜歡鬧鐘突然響起的那一瞬間,因為她會被嚇到。
她沒辦法改變她手忙腳亂的個性,因為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她更不想加班加得太晚,但是工作做不完又沒人幫她,而且她現在還懷孕了,根本沒辦法工作。
她可不可以現在就打電話給他,叫他不要走,告訴他她沒辦法照顧自己,要他回來她身邊像以往一樣繼續照顧她,以及在她肚子裏的他們的孩子?
來不及了,他已經離開了,他已經做了決定,在她和那位姓段的小姐之間做了決定。
他已經不愛她了,她必須接受這個事實。
她必須學會自己照顧自己,從現在開始,否則的話她將來要如何照顧好她肚裏的孩子呢?
不要哭了,關之煙。其實一個人生活也不是什么難事,畢竟一年多前,在遇見他之前,在他強行搬進來與她同居之前,她一個人不也過得好好的嗎?沒道理以前做得到的事,現在會做不到。
堅強一點,勇敢一點,即使他走了,你也不是一個人,因為你還有肚子裏的孩子陪著你,他會一天一天的長大,十個月後,這間屋子就會再有聲音,不會再像現在這樣安靜冷清得讓人渾身發冷了。
「沒事的。」關之煙語帶哽咽,喃喃自語的告訴自己,「十個月很快就會過去的。」
專心工作的時間總是過得特別快,她只要把重心放在工作上,相信十個月應該很快就會過去的。
抹去臉上和眼眶中的淚水,她走進臥房特意下去看衣櫥裏突然空出來的那一塊,迅速的換了套外出暇後,決定到工作室去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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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你真的決定要這樣做嗎?」看著齊朔將行李箱塞進他休旅車的後車廂裏,小陳依然萬分懷疑兼不確定的追問。
「你後悔把你家客廳借我住了?」齊朔看著他問。
「不是。」小陳迅速否定,然後轉頭看了一眼眼前的大樓。「你這樣搬出來,把大嫂一個人留在家裏,難道不擔心嗎?」
「她不是小孩子。」
「但是你過去不是總是說她不會照顧自己,就像小孩子一樣嗎?」
「所以我就該照顧她一輩子,即使在她開口說要和我分手之後?」
「問題不在於大嫂說要分手,而是在於你根本就放心不下她,不想和她分手不是嗎?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和她演出這場假分手的戲?」
「是她自己說要分手的,我必須讓她深刻的體會到,她沒有我是不行的。」
「你這樣真的很像小孩子。」小陳中肯的下評語。
齊朔倏然很狠地瞪了他一眼。
「OK,我閉嘴不說總行了吧?」小陳馬上舉手投降,「所以,我們之前辛苦籌備的婚禮到底還要不要繼續進行下去?」他問道。
「廢話。」齊朔又瞪他一眼。
「可是你們倆現在都已經吵到分手了,而預定的婚禮距今也只剩下兩個星期而已,到時候如果你們倆弄假成真或還沒和好的話,那怎么辦?」
齊朔聞言憤恨的瞪著他,冰冷的目光足以殺人。
「我是說如果啦,如果。」小陳急忙安撫的歉聲道。
「沒有如果。」他說,意思就是他絕對不會讓那種事發生。
「好,沒有如果。」小陳孬種的立刻點頭附和。
「走吧。」齊朔率先坐上車,「未來兩個星期就麻煩你了。」
「不麻煩,一點也不麻煩。」小陳搖頭道,心裏則是懊悔難當。他昨晚幹么要把老大帶回家,不送到飯店去呀?這下可好了,足足有兩個星期的時間家裏會住著一個因為失戀心情不好的客人,他怎么好意思和親親老婆小寶貝來、小寶貝去的呀?
未來的兩個星期,難熬呀。
第九章 鳳鳴軒原創網 原創論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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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姊,你還不下班嗎?」抬頭看了一眼墻壁上的時鐘,小揚開口詢問。已經快要十點了。
「你事情若做完的話先走沒關係,我晚點再走。」關之煙頭也不抬的說。
「你已經連續加班一個星期了,關姊。」小揚忍不住對她說道。
她輕愣了一下,抬起頭來看向他。
「是嗎?我已經連續加班一個星期了?」她喃喃自語的輕聲道,原來專心工作的時間真的過得特別快,沒想到都過一個星期了。
「沒錯。」他用力的點頭,「所以今天就放自己一天假,早點回家休息好不好?」他出言相勸。
「我也想呀,不過我還有好多工作沒做完。」她看著散布在她桌上堆積如山的文件稿件無奈的聳聳肩。
「即使留下來加班也做不完不是嗎?既然如此,明天再做就好了。」他說。
「你不是老板才這樣說。」關之煙微笑道,「有些工作答應了人家要如期完成的,即使是連夜通宵也必須要趕工完成,這是誠信的問題。」
「但是據我所知,最近並沒有急著要交付完工的案件不是嗎?」
「的確,但是百惠不在,我的工作量突然增加了一倍,如果不加班處理的話,那些不是急件的案子遲早全都會變成急件。」
「但是楊姊她下星期就會回來了,不是永遠不回來!」他忍不住大聲了起來。
她被他嚇了一跳。「小揚?」
「對不起,關姊,我不是故意要這么大聲跟你說話,但是你真的很讓人生氣你知不知道?」小揚以一副豁出去的表情說,「你知不知道你最近整個人都瘦了一圈?不吃不喝,身體不舒服又不去看醫生,只會不斷地工作工作、加班加班,害得大家都為你擔心不已,還得排班陪你加班?」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們留下來加班竟是為了要陪我。」
「關姊,求求你好嗎?即使你不為自己的身體健康著想,也替我和小李想一想。小李說他若再這樣加班下去,他的女朋友就要跑了。」小揚哀求道,「所以可不可以拜托你別再加班了,讓我送你回家,更少今天就到此為止好嗎?」
都讓他說成這樣了,她還能說不好嗎?關之煙輕輕地點了點頭。
「太好了。」他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大氣。
「你等我一下,我把東西收一收。」她對他說。
「好。」
看樣子她以後不能再待在工作室裏加班了,必須把工作帶回家做才行,以免連累他人。關之煙在心裏付度著,其實這樣也好,把工作帶同家做之後,隨便她要做到幾點都沒關係,更不用擔心一不小心工作過了頭,一個人半夜搭計程車回家會有危險。
她怎么會這么笨呢?早就應該想到這個一舉兩得的好方法才對。
將未完成的設計圖放進卷軸裏,再把需要的相關資料收進公事包中,她站起身對小揚說:「好了,可以走了。」
他點點頭,兩人在確定將工作室大門鎖好後,一起走出公司所在大樓,再走到停車場去開車。
「關姊,我記得你晚餐好像沒吃對不對?你要不要吃點東西再回家,或者是買點東西回家吃?」小揚將車開出停車場時,突然問。
「不用了,我沒有胃口。」她搖了搖頭。
「沒有胃口也要吃點東西才能吃藥呀,否則你的陽胃炎怎么好得了?」他皺緊眉頭。
「我不知道你這么嘮叨。」關之煙看了他一眼,調侃的對他說。
「我也不喜歡嘮叨,但是你雖然年紀比我大、能力比我強,社會經歷比我多,卻好像完全不懂得照顧自己一樣。」他說著突然輕嘆了一口氣,「齊先生真辛苦。」
「不會了。」她沉默了一會兒,輕聲表示。
「什么不會了?」他看了她一眼問。
「我們已經分手了。」她說。
「什么?!」小揚大叫一聲,車子一偏差一點就撞上馬路中間的安全島。他趕緊抓穩方向盤,將車子導正。「什么?」他轉頭看她,又問了一次。
「我和他已經分手了。」
「這怎么可能?你們倆不是快結……」他猛然住口,想起了這是一個可以對任何人說,卻絕對不能對她吐露的秘密。
只是現在到底是怎樣呀?這對害大家小心翼翼、草木皆兵,生怕一不小心就會走露風聲破壞一切,連晚上睡覺都會覺得有壓力的男女主角竟然分手了,是在開玩笑的吧?
「快結婚嗎?」關之煙揚起一抹苦笑,「是什么跡象讓你產生了這種錯覺的?」
小揚不知道要怎么說,總不能說她和齊先生的婚禮就在下個星期,這是大家都知道,只有她這個新娘子不知道的事吧?
真是傷腦筋,不知道他們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難怪關姊最近總是悶悶不樂的每天埋頭加班,也不見齊先生來接她下班,原來他們倆是吵架吵到分手了。
可是這分手應該只是賭氣的成分比較多吧?畢竟他從頭到尾都沒聽到說下個星期的婚禮要取消的事。
「關姊,你不要太難過,就我看來齊先生他很愛你,過不了多久他氣消了就會回到你身邊的。」他連忙安慰她。
關之煙搖了搖頭,一臉她不想再談這件事的表情。
「前面的紅綠燈左轉進去有個賣臭豆腐的小吃攤,我突然想吃臭豆腐,你願意陪我嗎?」她忽然指著前方開口說道。
「臭豆腐?」他頓時一臉被嗆到的表情。
「你不敢吃臭豆腐?」
小揚毫不猶豫的用力點頭,他怕死那種惡心的味道了!
「好吧,那就算了。」
「感謝你。」他立刻露出逃過一劫的笑容。「除了那恐怖的東西外,你還有沒有想吃什么東西,關姊?」
「算了,我回家自己煮黏東西吃就行了。」
聽她這么說,小揚就放心了,一路上沒再提起要她吃東西的事,直到送她到家門口。
下車後朝他揮揮手,關之煙目送他的車子離去後,不由自主的輕嘆一口氣,小揚他畢竟不是齊朔呀,又怎會知道她根本就不擅廚事,極少自己煮東西吃呢?
臭豆腐啊,齊朔也很怕那種味道,總是說它的味道像餿水。但是即使如此,只要她想吃,他還是會捏著鼻子陪她去吃,或者是幫她去買。
齊朔……她不該再對他念念不忘的,他們已經分手了。他已經離開她了。
眼眶有點發熱,在她每次想到「他已經離開她了」這些字眼的時候,淚水總是會再度威逼的想從她眼眶裏流出來,而且屢試不爽。
她用力的眨了眨眼睛,將淚意從眼底眨掉,不讓眼淚流出來。
書裏說媽媽的情緒會傳送給腹中的胎兒,也會影響胎兒的發育與成長,所以她不能夠常哭,一定要盡量保持心情愉快才行。
微笑的向大樓警衛打聲招呼,她搭乘電梯直上自己居住的九樓,然後拿出鑰匙開門,推門而入。
屋裏一如過去一個星期來那樣沉靜漆黑,她將客廳裏的電燈打開,再將電視打開,才走進房裏換衣服洗澡。
電視的聲音在屋裏不斷地播放著,驅走了屋裏沉靜的氣氛。
關之煙洗完澡後再度回到客廳裏,她先將帶回來的工作攤在客廳的茶幾上,再替自己倒了杯水後,盤腿坐在沙發上,開始專心的工作。
電視播放的聲音,翻動資料的聲音,鉛筆畫過紙張的聲音,還有玻璃杯與茶幾桌面碰觸的聲音在深夜的客廳裏不停的響著。
窗外一片漆黑,墻上的時鐘一分一秒的走著,杯子裏的水不知添了幾次。
人累了,坐在沙發上打起了瞌睡,從坐著不知不覺變成了躺著。
電視還在播放著,卻少了翻動資料、鉛筆畫過紙張和玻璃杯與茶幾桌面碰觸的聲音,變得有些寂寞。
窗外的天空緩慢地透露出淡淡的光亮,天就要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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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鈴……」
屋裏的電話鈴聲突然驚天動地的響了起來,嚇得唾在沙發上的關之煙一瞬間跳了起來,差點沒跌下沙發。
她急忙伸手穩住自己,茫然的看著四周,似乎有點搞不清楚發生了什么事,她現在人又在哪裏,直到刺耳的電話鈴聲再次鑽進她耳朵,她循聲轉頭看見自家客廳裏的電話,這才搞清楚自己身在哪裏。
她爬過沙發,伸手將電話接了起來。
「喂?」她的喉嚨怎么覺得痛痛的?
「喂?請問關之煙小姐在嗎?」電話那頭傳來猶豫的聲音。
「是小李嗎?」她聽出了對方的聲音。
「關姊?是你嗎?你的聲音怎么完全不像你,我還以為我打錯電話了。」小李頓時松了口氣。
「喉嚨有點不舒服。」她輕描淡寫的解釋,「你怎么打電話來了,有事嗎?」
「關姊,你是不是忘了早上十點你和一位劉小姐有約呀?她人已經到附近了,剛才才打電話來問路怎么走?」
關之煙聞言,迅速地看向墻上的時鐘,只見那上頭時針與分針正重疊在接近十點的位置。
老天,快十點了!
「小李,你先幫我招呼一下客人,我半個小時之內趕到。」她迅速的說完,然後挂上電話,跳起身來以最快速度收拾好茶幾上的工作資料,接著轉身就住臥房裏衝去。
「啊!」由於太過手忙腳亂,她的腳趾猛然踢到了桌腳,害她痛不欲生的蹲下身去,整張臉扭曲變形。
她低下頭察看踢到的腳趾,只見它的指甲整個都翻起來了,開始血流如注。
好痛!
她忍不住掉下淚來,伸手抽了幾張面紙用力的壓在傷口上。
還有客戶在等她,她必須盡快趕到公司去才行。她提醒自己,然後拭去臉上的淚水,強迫自己一跛一跛的跳回臥房。
迅速的換好衣服,背起工作用的資料圖稿,她跛著腳快速衝出公寓大樓,卻發現自己忘了先叫計程車了。
通紅的眼眶一瞬間又被淚水淹沒,她好氣自己的沒用,真的好氣好氣。
可是她卻連氣自己沒用的時間都沒有,因為客戶正在等她。
拖著痛腳,抹著淚,她朝大馬路的方向走去,那裏應該招得到計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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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過了十天了,那個女人竟然連一通電話都沒打給他,她當真要做得這么絕嗎?真是氣死他了!
啪!手上的鉛筆因承受不了過大的外力,應聲折斷。
這已經是今天第幾枝無辜受害的鉛筆了?即使公司再賺錢,以鉛筆的耗損速度來看,再這樣下去公司很快就會轉盈為虧了。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小陳和楊仔對看一眼,同時在對方眼中看見了破釜沉舟的決心?
他們不約而同的一起推開椅子站起來,然後一起走向心情鬱結了整整十天,也讓六家跟著膽戰心驚了整整十天的老大。
「老大。」楊仔叫道。
齊朔轉頭看向他們倆。「幹么?」
「你就認輸,不要再ㄍ 下去了好不好?」楊仔說。
怒瞪著他,齊朔眼神冷冽。
「都過了十天了,如果你只是為了賭一口氣而繼續ㄍ 在這裏的話,小心大嫂把分手的事當真,開始接受追求者的追求。」小陳語重心長的對他說。
「她敢!」齊朔倏然迸聲道。
「為什么不敢,你們都已經『分手 了不是嗎?那她為什么不能交新的男朋友?」小陳說。
「那是假的!」
「但是大嫂並不知道那是假的呀,而且過去這十天來你又對她不聞不問的,她怎么可能會知道那是假的?」小陳說。
「最重要的是,你又不肯我們多嘴告訴她你愛她愛得要死,今生除了她之外,再也不可能去愛上別的女人。」楊仔補充。
「你們都知道這些事實,為什么就她不知道?」齊朔怒不可遏的說。如果她真敢在這短短的十天內另結新歡的話,他一定會掐死她!
小陳和楊仔對看了一眼,無言以對。
雖然女人總愛背著男人說男人有時候很笨,但是在他們看來女人其實也聰明不到哪裏去,尤其是鑽牛角尖的時候更笨!總是愛把簡單的事變得復雜,不過話又說回來,他們的老大也不遑多讓,是因為年紀輕的關係嗎?
想一想好像真是這樣,畢竟老人今年才二十五歲而已,足足小了他們有六、七歲之多,也難怪他們老是覺得他在這件事的處理上有點小孩子氣。
「大嫂到底有沒有再交新的男朋友這件事我是不知道啦,不過我前幾天遇見她的時候,倒是發現她整個人瘦了一大圈。」小陳不經意的提起。
「而且整張臉都凹下去了,氣色很不好。」楊仔跟著附和。
齊朔的臉頓時沉了下去。
「你也遇見她了?」
「我是昨天遇見的,還發現她走路一跛一跛的,好像腳受傷的樣子。」
「可是我前幾天看到的時候,她的腳還好好的呀,發生了什么事?不會是出了車禍吧?」
齊朔的下巴倏然抽緊。
「不是,剛才我出去吃午餐的時候,遇見他們的工讀生小蘋,聽說是在家的時候不小心踢到桌腳的結果,不過這一踢卻把腳趾甲給踢翻了。」
齊朔咬緊牙關,握緊拳頭,氣得都快要爆發了。那個笨女人!
「天啊,光是用想的就痛死人了,難怪她走起路來會一跛一跛的。」小陳不禁抖了下。
「跛腳就算了,因為那只是個小傷,終究會好的,我比較擔心的倒是另外一件事。」楊仔眉頭緊蹙的說道。
「什么事?」
齊朔不由自主的繃緊神經。
「大嫂的身體。」
「什么意思?」
「聽說大嫂今天早上在辦公室裏昏倒了。」
砰!辦公室的座椅因突如其來的劇烈動作而翻倒,發出巨大的聲響。
一道人影帶著一陣旋風從眾人眼前刮過,下一秒鐘另一個巨大的聲響又在大門處炸開,隨後工作室裏就恢復一片沉靜。
「動作真快。」小陳緩聲開口道。
「我還以為他能ㄍ 得更久呢。」楊仔說。
「如果老大知道你們倆說謊騙他,你們就死定了。」坐在自己座位上的阿拓突然出聲。
「你有說謊嗎?」楊仔問小陳。
「沒有。」小陳答道。
「我也沒有。」楊仔搖搖頭。
「那更慘,知情不報,罪加一級,你們死定了。」阿拓說?
小陳和楊仔輕愣一下,不由自主的對看一眼,不會這么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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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一聲巨響讓辦公室裏所有的人瞬間抬頭,並不約而同的全看向大門人口的方向。
齊朔氣喘吁吁的跑了進來,他是從他的工作室一路跑過來的。他的目光如炬也如電,一瞬間便將辦公室裏的每一張臉看過一遍。他要找的人不在這裏。
「她人呢?」他迅速的問。
眾人表情一片茫然,只有工讀生小蘋機靈的立刻意會出他口中的她指的是誰。
「關姊人不舒服,被我們強迫回家休息了。」她回答。
齊朔很快的朝她點個頭,像是道謝般,下一秒鐘來去如風的又消失在眾人面前。
他衝出大樓,直接坐進停靠在路邊的計程車,連跑到停車場開車的時間都不願意浪費,只想在最快、最短的時間內見到她。
他真的是快要被她氣死了!
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明明就答應他會好好照顧自己,結果才不過十天而已,她竟然就將自己照顧到昏倒,她是存心想氣死他、讓他自責、讓他寢食難安是不是?
他上輩子一定欠了她很多債沒還,這輩子她才會用這種方式來到他身邊,讓他心甘情願的為她做牛做馬,即使是被她氣得半死也離不開她、放心不下,鎮日惦念著她擔心東、擔心西的。
她真的是很可惡,這樣折磨他!
可是一聽見她瘦了,受傷了、昏倒了,他卻只想很很地把自己揍一頓。
他到底該死的為什么要跟她賭氣,為什么要假裝同意和她分手還和她分居呀?他真的好想把自己給捶死!
「司機先生,可以麻煩你開快一點嗎?」他忍不住開口要求。
「先生,我已經開到六十了,已經超速了。」司機先生無奈的回答。
齊朔猛然吸了一口氣,用力的壓下心急如焚的著急,靜靜地看著車窗外飛逝的景物。
計程車一轉進住家的巷口,他已撈出錢等著,車子一停下,他二話不說丟了錢就下車,連大樓警衛向他打招呼他都沒時間回應,三步並作兩步的衝進電悌裏,直街上九樓。
推開大門,屋裏一片沉靜,客廳的茶幾上堆滿了圖稿和資料,燈卻是暗著的沒點著。她是在房間裏休息睡覺嗎?
齊朔輕輕地關上大門,走向臥房的腳步不由自主的放輕,卻在推開房門看見裏頭空無一人時,當場愣住。
她不是不舒服才回家裏休息的嗎?為什么人不在家裏?她去了哪裏?
「之煙!」他倏然揚聲叫道,心想她會不會在廁所?
屋裏依然一片沉靜,無人回應。
「之煙。」他走出房間又叫了一次,仍舊無人回應。
她果然不在家裏,那會去哪裏呢?
手機。對了。
他立刻拿起電話撥打她的手機號碼,怎知屋裏驀然響起一陣音樂鈴聲,就在他身旁的沙發抱枕下。他將抱枕拿開,赫然發現她的手機竟然就在那!
可惡,她到底跑哪兒去了,為什么不帶手機出門?
會不會又去了工作室?
他再次拿起電話撥到她的工作室去,但得到的答案卻是沒有。他改撥到自己的工作室去,心想著她也許會去找他,但是得到的依然是相同的答案。
可惡,她到底去哪兒了?!
一個想法突然鑽入他腦中,讓他陡然渾身一僵。
她該不會身體不舒服到必須去醫院就診,現在一個人躺在急診室裏吧?
沒有思考與猶豫,他馬上抓起剛剛被他放在門邊鞋架上的大門鑰匙,然後奪門而出。
電梯已離開九樓,正在五樓至六樓之間移動向上,然後七樓、八樓、九樓。
他衝出去時,電梯門正巧在他面前緩緩地打開,他滿心想著的都是之煙一個人躺在急診室病床上的模樣,壓根兒就沒有去想住上移動的電梯為何剛好會停在九樓,他等不及的住電 裏衝去,卻在看見電梯裏正站著他遍尋不著的人兒時,他才雙眼圓瞠的 然停了下來。
「你跑到哪裏去了?」他怒目而視的朝她厲聲問道。
關之煙眨了眨眼,有點兒被他的突然出現嚇傻了。「我……去買東西吃。」她提起手中的塑膠袋傻傻的回答。
他瞪著她,臉上摻雜著生氣、松一口氣、擔憂、憤怒等各種復雜的情緒?「出來。」他用手壓著電梯門對她說。
她略微猶豫的定出電梯,他立刻扣住她的手時,輕輕一拉,便將她整個人拉進懷裏,伸手緊緊地將她抱住。
第十章 鳳鳴軒原創網 原創論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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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之煙不確定自己究竟是怎么進屋來的,只知道她在他的喝令下走出電梯之後,下一秒鐘自己便被他拉入懷中緊緊地環抱著。
然後,一接觸到他那幾乎讓她思念了一輩子的暖烘烘體溫和味道,她立刻熱淚盈眶,哭得不能自己。之後,她便發現自己已在客廳裏,整個人坐在他大腿上,被他抱在懷裏。
她想不起來這之間到底發了什么事,他們是怎么進屋來的,她是走進來的,還是被他抱進來的?他們在門外待了多久,又進屋多久了?她一點記憶都沒有,唯一的記憶就是她始終哭得不能自己而已。她覺得自己好丟臉。
「好些了嗎?」像是感覺到她的情緒已趨於平復,齊朔突然開口問。
「對不起。」她啞聲道,伸手輕輕地推開他,掙扎著想從他腿上跳下來,他卻用手臂一把環住她的腰,瞬間又將她拉回他懷裏。
「你要去哪裏?」他緊緊的環抱著她。
她滿心苦澀卻不知從何說起。這個座位已經不屬於她了,不是嗎?
「為什么不說話?」她的沉默讓他再度開口。
「你先讓我坐到沙發上好嗎?」她伸手撐開自己與他的距離,啞聲要求。
「為什么?」他問。
關之煙好不容易才止住的淚水差一點就又要泛濫出來。他為什么能問得這么平心靜氣?為什么?他難道不知道避嫌的道理嗎?如果讓他現任女朋友知道了他和前任女朋友還在藕斷絲連的話,不只對他們倆都不是好事,對她肚裏的孩子也不好。
她的生活好不容易平靜了一點、習慣了一點,她不希望他又來擾亂她好不容易才趨於平穩的生活和心情。
「你知道為什么。」她說。
「因為我們分手了是嗎?」他溫柔的凝視著她,「如果真是這個原因的話,那很簡單。取消分手和重新交往隨你選一個,我們的關係並沒有改變。」
「你不要這樣。」關之煙忍不住泣聲哀求,「如果你這樣的話,那段小姐怎么辦?」
他忍不住呆愣了一下,懷疑地看著她。「什么段小姐?」
「你的女朋友。」眼淚終究還是泛了出來,逐漸盈滿眼眶。
「什么女朋友?」他皺緊眉頭緊盯著她問。
「你不用再騙我也不需要再瞞我,因為我早就已經知道了。」她搖頭道。
「你到底知道什么?」齊朔突然有種預感,也許這就是她會忽然莫名其妙跟他分手的原因。
什么段小姐、什么女朋友?他除了她之外,哪來的女朋友呀?
「之煙?」她的沉默不語讓他忍不住催促。
「我看見你們倆一起走進飯店裏去開房間。」想到那抹也抹不去的畫面,原本只是盈眶的淚水瞬間從她眼眶裏淌了下來。
「什么?!」齊朔瞬間愕然大叫,「你剛剛說什么,誰和誰一起走進飯店開房間?」他以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目不轉睛的瞪著她大聲問。
淚水一滴接著一滴的從關之煙眼眶滑落,源源不斷。
齊朔陡然僵住,看著淚流滿面的她,他覺得既生氣憤怒、莫名其妙,又心疼不舍。
他當然知道她剛剛說的「你們」指的一定是他和那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段小姐,他只是覺得震驚和難以置信才會明知故問的。
這個笨女人,她到底是從哪裏找來這么一個天大的誤會來誤會他呀?
難怪她會說要分手,難怪她分手之後連一通電話都不打給他,難怪她會把自己搞得這樣憔悴不堪又傷心欲絕,好像他是個史上無敵超級大爛人、大負心漢一樣。這個笨女人。
可是她雖然是個笨女人,又常把他氣得差點沒吐血,但是他還是好愛她。
「別哭了。」他的聲音溫柔中帶點認命的無奈,伸手輕柔地替她拭去臉上的淚水。「這誤會我們待會兒再說,你先吃東西。」他得想想到底是怎樣的陰錯陽差造成了這么大的一個誤會。
「誤會?」關之煙淚眼婆娑的抬起頭來看他。
看著她消瘦的臉頰和因抬頭而更顯鎖骨突出的肩頸,他忍不住輕嘆,心疼不已。
「先吃東西。」他不由分說的對她說,先將她移到沙發上坐好,然後才伸手將她買來的東西從塑膠袋拆解開來。
一股濃鬱惡心的味道瞬間在他鼻端蔓延開來,嗆得他不得不緊蹙眉頭,小心翼翼的屏住呼吸。
臭豆腐,他就知道。難怪從進屋之後,隱約間他會一直聞到一股可怕的怪味道。
不過即使如此,齊朔還替是她準備好一切,將那份快要將他嗆昏倒的「臭」豆腐端給她,再遞上竹筷之後,才起身去把家裏所有的窗戶一扇一扇的全打開。
她低著頭毫無味覺的一口接著一口將臭豆腐塞進口中,她不想去看,也拒絕去看他忍讓她的舉動,但是即使不想、不看、不聽,她也知道他會先把家裏所有的窗戶打開,再把廚房的油油煙機也打開,最後再拿出專為幫助通風而買來的電風扇,架高它對著窗外吹!
第一次看見他用這種方法排除屋內的氣味時,她好笑又好氣的笑得差點沒岔氣。
現在想來,她根本就不該笑,而是應該要覺得感動才對,因為看光他的舉動就知道他有多怕臭豆腐的味道,可是為了她愛吃,他卻從未有過任何一句怨言,甚至於是企圖阻止過她吃臭豆腐,一次都沒有。
他對現在的女朋友是不是也是極盡忍讓體貼之能事呢?
她不想去思考這個問題,但思緒卻愈往這上頭去。
他是不是也會煮東西給他現在的女朋友吃?是不是也每天接送她上下班?是不是不抱著她就睡不著?是不是在愛她的時候——
惡!
一陣反胃讓她猛然搗住嘴角,迅速的站起身來往廁所方向急奔而去。
「嘔~嘔~嘔~」
她坐在地板上抱著馬桶狂吐,卻分不清她究竟是在孕吐,還是在為了剛才那令她心痛心碎不舒服的念頭作惡。她好難過,真的好難過。
「之煙,你怎么了,不要嚇我。」齊朔臉色泛白,不知所措的伸手輕扶在她肩上問道。
「你走開,不要管我。」她虛弱的推拒著他。
「你在說什么,我怎么可能不管你!」他有些生氣的低吼,旋即又立刻將聲音放溫柔。「來,站得起來嗎?我必須送你到醫院去。」
「不要。」她再次將他推開。
「之煙,別任性。」他耐著性子柔聲道,再次將手伸給她,卻又被她推開。
「走開,求求你離開好不好,不要管我了。」關之煙哽咽的哀求。
他瞬間抿緊唇瓣,下巴抽緊,原本擔心溫柔的神情裏驀然多了一抹嚴肅與峻厲。
「你要自己走,還是要我抱你?」他問她。
「我要你走——」她開字還沒來得及說出口,齊朔便突然彎腰一把抱起她。
她呆愣了一下,立刻動手掙扎的推著他,他卻說:「你再動一下,我就用扛布袋的方式把你扛到醫院去。」
她渾身一僵,不敢再掙扎,因為她知道他不是在跟她開玩笑,而他所說的扛卻是她現在的身體所不能承受的粗魯動作。
「朔,拜托你,放我下來好嗎?」她啞聲求道。
「你必須去看醫生。」他停下腳步,低下頭,一臉堅定的看著她。
「我沒事。」
「你剛才吐得連胃都要吐出來了,這樣還說沒事?」他不假辭色,一臉嚴肅的緊盯著她。
「先放我下來好嗎?有件事我想跟你說。」
他懷疑的看著她,猶豫著沒有動,好像怕他一放下她她就會逃跑似的。
「我不會跑的。」她向他保證。
「有什么話我們可以等你看過醫生之後再說。」他終於決定還是先送她到醫院去比較重要,便再度舉步堅定的朝大門的方向走去。
關之煙完全無計可施,只好趁自己退縮之前,閉上眼睛開口對他說:「我懷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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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朔猛然停下腳步,屏住呼吸低頭看她,臉上有著呆滯、不確定的表情,然後突然雙目圓瞠,露出一臉欣喜。
「你說你懷孕了?」他的聲音低啞,心臟狂跳,眉開眼笑。
關之煙愕然不解的看苦他,不明白他怎會是這樣的反應。
他不是應該要露出震驚或難以置信或氣憤煩惱的表情嗎?為什么是這種好像他很高興又期待了好久,她才終於懷孕了的表情?
「所以你剛才之所以會吐成那樣,全是因為懷孕孕吐的關係?」他雙眼熠熠的凝視著她問。
她猶豫的點頭。
「哈哈……」他倏然放聲大笑,然後抱著她就在原地轉起圈來。
「啊!」她被嚇了一跳,忍不住驚叫出聲。
「對不起。」他急忙停下轉圈的動作,滿臉笑意的低頭看她,笑著向她道歉。「可是我實在是太高興了,因為我就要做爸爸了,我要做爸爸了,哈哈……」
他再次忍不住放聲大笑,愉快的笑聲隨著他緊貼著她的胸膛一次又一次的撞向她,把她撞得昏頭轉向了,完全搞不清楚現在是什么情況。
「幹么一臉茫然的表情?」不知何時,他已將她抱到沙發上坐下,也停止了誇張的大笑聲,正以一臉好奇而溫柔的笑臉凝望著她。
「你很高興嗎?」她問道。
「當然。你看不出來嗎?」他咧嘴開心的笑著。
「所以,你是喜歡小孩子的?」
「我喜歡我們的小孩。」他伸手輕覆在她依然平坦,完全看不出懷孕的小腹上,微微地笑道。
「所以你不會叫我去把孩子拿掉?」
「我為什么要叫你把孩子拿掉?這個孩子可是我費盡心機,好不容易才讓你受孕的耶。」他震驚的看著她說。
「費盡心機?」
看她一臉完全狀況外的可愛模樣,齊朔忍不住親吻了她一下。「你到現在都還沒發現嗎?」額抵著額,他笑容滿面地凝望著她說。
「發現什么?」
「發現上回我買給你的避孕藥和以前的不同。」
她不懂他為什么突然這樣說。「你說之前吃的牌子剛好賣完了。」
「我說了謊,其實新買給你的那瓶藥是瓶維他命。」他得意的咧嘴道。
「維他命?」她傻傻地低喃。
「誰叫你一直不願意和我結婚呢?我只好耍賤招先讓你懷孕,再讓你不得不因為懷孕而嫁給我。」他說,「不過即使你沒有懷孕,我也已經決定了,三天後就算是用綁架的方式,我也要把你綁到結婚會場,要你當著所有親朋好友的面前嫁給我。」
「什……什么?」
關之煙茫然不解的看著他,根本就聽不懂他在說什么。什么結婚?什么三天後?什么結婚會場?什么親朋好友?他到底在說什么?
「簡單的說就是,我們的婚禮在三天後舉行,不管你願不願意,你都得嫁給我當我齊朔的老婆。」他溫柔卻霸道的對她說。「這輩子除了我之外,你休想嫁給別人。」
關之煙呆若木雞的看著他,然後眼淚突然啪答的從眼眶裏掉出來,一滴接著一滴,愈來愈多、愈來愈多。
「怎么了?難道你到現在還是不想嫁給我嗎?」他皺緊眉頭,心情有些煩悶的問。
她用力的搖頭,突然整個人撲向他,緊緊地抱著他如釋重負的放聲大哭了起來。
「嗚嗚……你沒有不要我,沒有不想和我結婚,沒有不要我們的孩子,沒有、沒有……嗚嗚……」她哭著道。
「你在說什么呀?」他只覺得莫名其妙,然後突然想起了她之前所說的女朋友。
「看著我,之煙。」他將她的手從自己的脖子上拿下來,在扶正她又溫柔地替她抹去臉上的淚水後,才以嚴肅又認真的表情凝望著她說:「自從認識你之後,我就沒再交過別的女朋友,也沒搞過 昧,更沒搞過一夜倩。以上,如果我有說謊騙你的話,就讓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不要。」她想阻止他,卻已來不及。
「不必擔心,因為我說的都是實話。」他說,「至於你剛才口中的段小姐,我想了又想,我認識又稱得上是朋友的段小姐只有一個,就幸福咖啡店裏的段又菱小姐,你所指的人該不會是她吧?」他蹙眉問道。
她用力的搖頭。
「我想也是。」齊朔在她開口之前若有所思的點頭道,「那么我所想得到的就只剩下一位段小姐了,那位負責幫我們籌劃婚禮的婚禮設計師段恰菁小姐。」
她呆呆的看著他。籌劃婚禮的婚禮設計師?
「你說你看過她,她是不是長得高高瘦瘦的,頭發及肩,沒有燙也沒有染,臉上還戴著一副黑眶眼鏡?」
她頓時瞠大雙眼。
「果然是她。」齊朔揉了揉眉頭,無奈的嘆氣,總算是讓他找到罪魁禍首了。「原來這就是你突然說要分手的原因,我總算是搞懂了。」
關之煙呆愕的看著他,覺得恍如一夢。所以這一切都只是個誤會,是她對他的信任不夠,對自己信心不足的結果嘍?她真是個笨蛋笨蛋笨蛋!
可是話說回來,如果不是他拒絕了她的求婚的話,她又怎會懷疑他,並對自己沒有自信呢?
「為什么你當初要我等你五年?」她衝口問道,這個陰霾始終盤踞在她心裏揮之不去。
「因為我當時很生氣。」他看著她輕嘆口氣,他真的是咎由自取。
「生氣?」她似乎聽不懂生氣這兩個字是什么意思似的眨著眼睛看著他。
「你突然決定要結婚的理由讓我很生氣。」他柔聲說。
她看著他,突然之間驚訝的微張著嘴,終於想通他為什么會生氣了。
「天啊,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我……」她不知如何解釋,只能不斷地搖頭讓他知道她沒有那個意思。
他對她而言絕對不只是為了嗆贏死對頭的工具而已,她怎么可能會為了一個賭約隨便結婚呢?
她之所以會毫不猶豫就說要結婚,那是因為對象是他,因為她知道他們倆相愛,因為知道嫁給他他們一定能夠白頭偕老,永浴愛河,所以她才會想和他結婚。
她當然不能否認這和死對頭互嗆之後有關聯,但是那也只能算是臨門一腳而已,跟他們之間深厚濃情的愛戀完全無關。
她愛他。他怎會以為她會將他們的婚姻大事當兒戲呢?
「我知道你沒那個意思,是我不夠成熟才會有那樣的反應,對不起。」他認真的凝視著她,一臉溫柔與歉意。
他的溫柔衝破她心底最柔弱也最堅固的那道防線,讓她一瞬間脫口而出地一直以來想對他說,卻又不知為何說不出口的一句話。「我愛你。」
他的表情一瞬間變得熱情如火,目光如炬的緊盯著她。「再說一次。」
「我愛你。」她伸手輕碰他的臉,輕聲說道,然後再說一次,「我愛你,朔。」
齊朔驀然閉上雙眼,像是無法承受這一刻過多的感動情緒一樣。再張開眼,他帶著深摯的情意凝望著她,審慎的開口。
「關之煙小姐,請問你願意嫁給我嗎?」
淚水在一瞬間模糊了她的雙眼,她無法遏制自己,又哭又笑的對他點頭道:「我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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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娘子,我來了。」
新娘休息室的房門被人由外推開了一點,楊百惠的笑臉忽然出現在門縫上。
「百惠!」關之煙驚喜的叫道,「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昨晚十二點。」楊百惠走進新娘休息室裏,微笑的打量著她。「你好漂亮呀,之煙。」
「謝謝。百惠,伯父的情況怎么樣了?」她開心的問。
「已經渡過危險期,兩天前就從加護病房轉到普通病房了。」
「太好了。」
「是呀。」楊百惠同意的點點頭。
一陣沉默後,關之煙驀然吸了一口氣,露出一臉打算與她算帳的表情。
「百惠,你真的很過分耶,虧我還當你是我最要好的朋友。」她看著她,佯裝氣憤的說道。
不用多說,楊百惠立刻就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事。
「對不起啦,我只是覺得齊朔有點可憐,而且這件事還能讓你們倆有情人終成眷屬,所以我才會幫他。誰知道後來會演變出這么一個意外出來,真的對不起啦。」她雙手臺十,露出一臉求饒的表情。
「我不接受你的對不起。」關之煙說。
「之煙?」楊百惠呆愣了一下。
「除非你答應當我肚子裏孩子的幹媽,我才接受。」她說。
「這有什么問題呢?」楊百惠立刻咧嘴微笑。
叩叩叩。
房門上突然傳來敲門聲,門旋即被推了開來,婚禮設計師段恰菁走進休息室裏,微笑的朝她走了過來。
「新娘子準備好了嗎?要進場嘍。」她問。
關之煙閉上眼睛,猛然深吸了一口氣又一口氣,然後才睜開雙眼,堅毅的對她點點頭。
「好了。」她說,同時聽見外頭已經開始響起結婚進行曲了。
【全書完】
嗆老公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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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萱---我老公很英俊(嗆老公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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