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
陳豐掛上了話筒,放慢的抽離感,給人一種結束的不只是對話的沉重。我沒聽到他向對方說再見。再見後,陳豐還有想說的話。
陳豐背對著我,他現在應該在想,這時如果-我不在他身後就好了。不是出於尷尬,他只是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我,面對我出於自己也不願的同情,惹人做作的蹻造。
我突然明白,我在心理其實期待這段傷透陳豐的預言發生,我想該跟陳豐說什麼、該怎麼安慰他,心裡跟著演習了自己不一的角色。那把我們之間記憶習慣的一切,用背叛陳豐的方式重讀了一遍。
陳豐在這時轉過身面向我,看我好像在同情他第二遍,可憐了兩次自己的回音,如很短的夢的遮蔽。那時候,那時候...我們之間言語的心,都只能讓故作無事的堅強,狠狠的牢損、牢損....
我們誰都沒說話。
「為什麼要這樣看著我?」
陳豐沒說。他只是沒說出口。
公車的窗外開始下雨,只有溼透了地面,把人們的影子藏起那樣的小雨。
“原本不該是這樣的!”上了車,我開始想。
窗外經過了一群年紀大約只有13到14歲的女孩。她們的喧鬧,原本我不會好奇,她們可能為了什麼事那麼開心。那在陳豐的手掛上了話筒之前。
「原本,我以為我會一直愛著,喜歡穿藍色衣服的那個女生。」陳豐突然開口,那段話也是他的手掛上了話筒之前的原本。
我沒看他,持續看著雨,發呆。想找出這點雨並非來自過去或未來的記號,因為“現在”-模糊的讓人不安。
我是不敢看陳豐的,不給他機會,看見我怎麼想,看見我眼裡他又是面對什麼。
他是對著空氣說吧!他說,他以為他每一次都緊緊的抱住了藍衣服女生,讓她的心像是他的心,讓擁有的感覺,能在以後不斷被記億。
我對著我心裡的空氣回答:「那個籃衣服的女生,在曾經一次陷入陳豐的體溫時,無情的放空了為了愛情能感受的身體吧!而那,實現了我的壞心眼...陳豐痛糾的不堪,能在以後。」
我聽見了安迪威廉斯在我耳邊唱著名為月河的名曲。他祝福路上每個行人,行人則放慢腳步回禮。
我眼角的澀,十分惱人。
1999年4月14號,睡在一個心愛的男人身旁寫下的日記。男人睡死了,我卻是清醒。我討厭頭頂鵝黃、頹廢的光,落在我有排整齊燙傷煙疤,從鏡中看來特異憔悴的右臂上。
我敢作一些事!在這個男人身旁不斷想證明,沒想過說服誰。他說,戴佩妮說我愛瘋了,他其實不懂,我更希望他這個男人,多注意的是防空洞這首歌。
我們搶劫,我們逃亡。我介入他已相識六年的女友關係間,我犯賤,我們做愛,我想死。這些都是謊言。
最近他比平常更多時候擁我,把我疼在我理想的甜裡。他竟是為了能較無心愧,說出對我已不在有感覺的話?這是最後一次做愛!女人很傻,我想我提的荒繆、徬徨。
我有多想拿刀,殺了這個枕邊的愛人呢?
坐起身,假裝是最後一次昤望他!我小聲的說:
「我捨不得殺他....」
再睡去,沒人叫醒我,連夢也沒有。再睜開眼,日記來不及為14號畫個句點,15號的開頭,可以寫有個裸背的男人,坐在我的床邊,那麼的熟悉。這是他一貫迷惑我的態度。他自己拉開的窗,他不語直視著與我共享的黎明。也許他醒了很久,其實很久。勾勒他臉線條的弧度,假使他從我前陣醒來的那段,就為現在一直裝睡著。
「如果..我是說如果,不分手也是可以的。」男人的背影說。
你覺得呢?
「不管怎樣,你都會想的比我認真。」
的確。
「就連自殺也是。」
就連自殺也是?
我沒有寫15號的日記,認真寫.....
15號的日出很晚,早上快8點整了,天還是黑的,我的心,捨不得忘記那個背影。
文章定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