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漸漸變小了,裕邊吹著口哨邊走著,剛收到了平琛傳來的簡訊。
『老地方見!今日有美女招待…』
匪夷所思的內容,符合平琛平日愛搞怪的性格,裕嘴角稍微揚起,
正前往平琛簡訊裡說的那家咖啡店的路上。
「這裡這裡!」剛走進店裡頭,大老遠的就看到平琛揮舞著手臂的誇張動作,在她身旁果然有一個女生,裕想了會,這女的怎麼看起來那麼眼熟,沒花多少時間,他便理出了答案。是田徑社的學妹麗奈!今天的她,上眼線明顯的畫的濃了點,因此比記憶裡的長相看起來年紀大的多。
「妳好!」裕向她打了聲招呼。
「你怎麼還可以那麼鎮定阿!不想知道美女學妹怎麼會在這嗎?」平琛興奮的拉高著嗓音問。
裕攤了攤雙手:「洗耳恭聽!」
「不要那麼大聲拉!平琛學長..看起來應該鎮定下來的是我。看到裕學長就好緊張喔..」麗奈拉了拉平琛的衣袖,要他坐下來再說。
「那..裕!今天阿!學妹找我出來,向我打聽你的事喔!你真走運..」麗奈長的很漂亮,平琛半開玩笑的口氣,又像對裕說“如果你不要可以給我嗎?”的感覺,裕聽了轉頭看著麗奈,麗奈一直在看著裕。
裕心裡很明白被人喜歡的感覺,同時也明白要怎麼回應愛人的對方,他沒移開眼神,向平琛說:「那你說了些關於我的什麼事呢?」
「喂喂..你們不要一下子就變成主角嘛!恩..雖然是,好歹先讓我過過湊和人的滋味阿!」平琛發現情勢發展的比他想像還快,無奈的抗議道。雖然以前就知道裕是很擅於相應女生的人,從沒看過他追女生都是仰慕者倒追他,但沒想到..他應付今天突如其來的狀況,也比他顯得老練的多。
「我阿..」麗奈搶走了話。「今天知道了你喜歡的寵物、車子、賽跑選手、愛吃的料理、喜歡的歌手很多很多事,聽平琛學長說,都是很有趣的事喔!」
「笨女人!你這樣講,好像我跟你一樣喜歡裕的樣子!」平琛手指著麗奈吐曹,掩著嘴狂笑。
「哼!」裕一到,麗奈變的連一眼也不想多看平琛了。
“眼前看起來多像兩人串通起來的戲阿!”裕心裡這樣想,他看不出現在有什麼真實感。
但裕當然沒有這樣說,他順應著笑點反吐曹平琛:「可你現在應該緊張了吧?你多了個對手!」
這句話逗的麗奈哈哈大笑,也讓麗奈心裡偷想,“裕學長室在暗示她的心意嗎?”
平琛啞口無言後,在心裡又對著自己說了!
“果然,在女生面前裕一點也不簡單。”
甘拜下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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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人接著聊了許多事,他們比各自心裡最初想到的-原來對方都比想像中好聊的多。裕覺得,麗奈如果對他只有想發展朋友關係的心意,那結果應該比做情侶還好吧..
「你們女生真的都不喜歡槍戰片嗎?」平琛說。
「對阿,可能女生不太喜歡槍吧?」
「那我們男人帶槍幹什麼?」裕隨口開了個黃腔,惹的其他兩人哈哈大笑,裕的嘴巴一直都蠻有說笑話的功力的,冷冷的表情,十足是個冷面笑匠。不過現在的裕,只是隨口扮演著他的角色、平琛記憶裡的印象,其實裕開始感到有點無趣了。
“如果不來赴這個約?現在一個人安靜的作夢…不也挺好?”裕的心聲是這等的哀愁。
「裕學長好討厭喔~~~」麗奈一直沒停過的笑容,裕看在眼裡心想,難道這樣子不會累嗎?
「那個阿…你們以後結婚,老婆生孩子時,會進手術房拿著v8紀錄那神聖的一刻嗎?」麗奈問。
「不行阿!我怕血…」平琛光聽這行為就皺了眉頭。
「我阿…會變成以後“東西”不敢放老婆那吧…」裕對內心世界的自己又說了一次謊,同樣的,兩人又被逗的哄堂大笑。頓時,他們笑著的聲音,沒能傳進裕的耳裡,裕的眼睛裡現在只看見慢了幾10秒的動作在餘影著。裕對此嘴角輕輕的揚起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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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裕學長…”聲音漸行漸遠…
「裕學長你有在聽嗎?」
「什麼?」裕總算聽見麗奈在喊著自己。
平琛眼睛張的很大,看著不知所措中的裕。
「不好意思…剛剛突然想起一段記憶…」裕向兩人解釋。
「記憶?」麗奈問。
「麗奈…你心裡個人的內心世界,是長的什麼樣子呢?」裕反過來問麗奈。
「你小子怎麼突然文學了起來阿?」平琛本來想斷了目前他不習慣的嚴肅話題,但看麗奈認真思考的樣子,也不好再多說什麼。
麗奈心裡則可能以為,他回答的如何,那“如何”最好的方向是讓裕學長說“好!那跟我交往吧!”
麗奈慎重的回答,形容她的內心世界像個有飛鳥的草原,她每日坐在草地上頭,草地有雨、有彩虹、有蝴蝶、有家人,有最心愛的人。裕沒問他口中最心愛的人是誰,這讓麗奈有點失望。
接著裕開口說了自己的內心世界是什麼畫面…
「我的內心世界是一座荒廢的遊樂園,裡頭沒有任何人。摩天輪緩慢的轉動著,不發出任何聲響。我眼看天就要暗了,而沒有一個遊樂設施開燈,這個遊樂園接近海,浪聲傳遍園裡每個角落,每個角落。」
聽完裕的這番話,平琛和麗奈低頭看著桌上好像無形浮著的遲疑氣團,接下來要說什麼好呢?兩人心裡共鳴著這個心聲。
「不過..我去過那個遊樂園喔!我走到旋轉木馬前面,突然!嘩的!木馬在極耀眼的光芒中通通跑了起來,好熱鬧阿!真的喔…」平琛試著打了圓場,化解落下來的沉重沉默。
效果不好…
說完後,他偷看了一眼裕,裕看著手掌發著呆,那個荒廢的遊樂園,顯然是結束對話的好題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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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覺得麗奈不錯吧?」飯局結束回去時,剩下平琛與裕兩人,平琛問裕。
「其實阿…」平琛看裕沒回答接著說。「我知道你後來怪怪的喔!以前我就知道你有這怪怪的時候了….」
裕點起了一根煙。
「什麼荒廢的遊樂園…你整個人很陰沉喔!小心麗奈的愛跑掉…」
裕仍舊沒有說話的意思。
平琛又問:「你想談戀愛嗎?」
「我-想-談-戀-愛-嗎?」裕一字一字的覆頌。
「恩..」
「我不知道!我….迷惘了,也許一直在迷惘。」
『相遇』
像日劇裡的扮演著學生、真的是學生年齡的人們也好,他們總可以在白天上學的路上,走在一段河堤旁的路。印象畫面中,河水晶瑩剔透,但沒什麼個性,有一種全日本河堤好像只有一個存在的感覺。而他們就是只在那麼一個存在的河堤前,拍了好多部戲,好多人演了會不斷經過河堤的校園情侶,有悲有喜,故事一直這樣。
蔚喜歡看日劇,因此也喜歡自己就讀的學校、每天上下學的路上,可以經過河堤。藍藍而大大的天空,美好的重疊來自日劇裡的空氣。在真實中,放學有時可以跟朋友改走商店街那條路,有午後的情趣,這畫面蔚好像也從日劇裡看過不少遍。跟朋友提到時,覺得自己的學校生活,好像被安排的跟那些日劇一樣,或是倒過來說,被那些日劇預言了而實現。朋友都會潑她冷水,說:“但你沒有一個像日劇裡一樣的男友吧?”
蔚聳了聳肩,若是像日劇裡一樣的男友出現,一定要有故事發生吧?如果這點也被安排的跟日劇一樣,除了覺得期待,人一定免不了伴隨無奈,這複雜..應該就是作為女主角才能領悟的心情。
「蔚!」
聽到後頭有人叫著她的名字,蔚停下了腳踏車,回頭看著。
「阿!惠佳!」
惠佳並沒有像蔚一樣騎腳踏車,蔚大力的向朝著自己跑來的惠佳揮手。
「呼..討厭!蔚的家離學校那麼近了,還騎什麼自行車阿!像女孩子一點嘛!」惠佳一靠近蔚的身旁彎下腰一邊喘氣一邊抱怨。
「沒辦法!人家喜歡吹風嘛。來!上車。」
「上車?不要拉!這樣好醜喔!」惠佳撩了撩被風吹起的瀏海,用很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蔚指示的動作。
「有什麼關係阿!來拉!牽車走很累耶」
坳不過蔚的邀求,惠佳也只好上車了。
蔚看似天真的笑容對惠佳最有殺傷力。如果西園不在,惠佳常常這樣無法抵抗的跟著蔚做一堆她覺得自己變的很蠢的事。
像是有一次躺在草地上,面對一條高速公路閉上眼睛唱歌。
在做之前惠佳總是怨聲連連,但在做過之後,臉上卻會因著回味而浮現出“哇!過癮…”的難忘表情。
但在一些時日後想到卻又覺得難為情,這也就是到現在惠佳會猶豫、好壞參半的原因。
現在惠佳看著自己懸空而移動的腳,來回在惠佳眼中過去的風景,有同樣上學的學生們走路的姿態,悠哉的做著體操的老伯伯、老太太們、還有打球打到遲到準備在之後趕緊跑進校門的男同學們。在河面上閃逤著日光的波動,還有眼睛裡看不到的風,撥弄著惠佳的頭髮。
“每天這樣上學的蔚,頭髮一定很難整理吧?真是個傻女孩…”惠佳心想。
「蔚!」惠佳叫了蔚一聲。
「什麼事?」
「跟王學長之間怎麼樣了…」
聽惠佳問,蔚腦海自然浮現起4天前雨中的王學長的身影,兩人最後甜甜的互道再見…
「我們在等待阿!」
「等待什麼?」
「等待巴哈讓我變成做好談戀愛準備的少女!」蔚笑著回答。
「唉..幸福要自己抓住喔!別老是神經大條的!」惠佳嘆了口氣。
雖然看不見惠佳的臉,可能因此而感受到的-被人關心、真心的問候,蔚覺得身心變得很舒服,她笑開了,打算迎來更強的風,答謝這麼對自己說的惠佳。
「喂喂!幹麻突然加速阿?」惠佳察覺不對,懸空的兩腳緊張的縮了起來。
「這樣更舒服吧?連眉毛都被吹起來摟,嗚呼~~」蔚踩的速度又加快了些,她整排牙齒都露了出來,燦爛的笑。
「妳幹麻那麼開心拉!慢點拉…喂!我內褲都露出來了拉!」惠佳雙腳因為緊張而不平衡的擺動,她現在整個人是“驚”在風中。
「沒關係拉!他們想看就給他們看…」蔚一點也不在乎,車子速度非但沒有減弱的意思,到了下坡,蔚所幸將兩腳張了開來!
「惠佳,像我一樣!看!這樣有沒有像鐵達尼?」
「停車!」惠佳大喊!她的整個身子傾向了右邊,蔚因此失去平衡趕緊抓著龍頭將方向擺正。
「烏烏烏烏…」蔚嘟著嘴交叉的快速擺動龍頭,蔚到現在才總算意識到似乎不是那麼有趣了。
「我側坐拉..怎麼學鐵達尼阿?快停車!我好怕喔!」這下惠佳眼睛也不敢張開了,她將臉埋在蔚的背上。
“後悔了後悔了後悔了後悔了拉…蔚你這個大笨蛋”惠佳在心裡OS著。
「惠佳…有人…」蔚說。
「什麼?」
「要撞上了!」
「好痛…」兩人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惠佳因為擦破膝蓋皮肉的痛楚,抱著腳呻吟著。
片刻過後….
“好安靜..怎麼變的那麼安靜?”
惠佳坐起身抬頭看是怎麼一回事,只見蔚的背影一動也不動,蔚察覺惠佳正看著自己,轉過身來,向惠佳指了指斜坡下,倒著的男人的身影。
惠佳看去,男子一動也不動的躺著。
「阿!」惠佳掩著口轉頭看著蔚。「怎麼會這樣?」
「我…這男的好像爲了要閃開我們,結果摔下去了…」
「爲了躲開我們?」
「恩恩…」蔚也不知該如何是好,她想她跟惠佳兩人又該怎麼處理眼前這個昏倒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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