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　waits 沒有田的農夫　 在豐收裡嘆息 沒有筆的詩人 在嘆息裡　　 豐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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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旭生大哥揮毫

聽到消息　就趕去台大醫院看您

路上　還是以為那是您愚人節的創意

 

往生室裡　直到那協助您通往西方極樂的黃絲布被掀開的瞬間

才確定上蒼真的開了好大的難笑的玩笑

法醫說　您是在睡夢中離開的

您安詳的面容就真的是好眠模樣

您是太累的吧　店裡頭的煩心事再加上上海開展新事業的規劃　就夠您累的了

再加上您又掛心嫂子的身子　而您自己前陣子椎間盤的毛病也夠您受了

所以您一直睡　　一直睡

可是

我還是不習慣您這樣的睡去

我在店裡打工的短短期間　您在店午休時也只睡個五分鐘十分鐘的

短暫休息後　又是一條活龍　在廚房裡張羅晚上老客人的訂單

油潑麵的麵條　還是由您親自來桿才好味道

您大嗓門的吆喝讓整間店都活動了起來

桿麵的時候　若您心情好　還邊哼唱您擔任軍職時的軍歌

［國家有綱常　軍隊有軍紀　軍紀是軍隊的命脈......］

有您在

空間就活絡了起來

您現在這樣睡著　　我們只剩下哭聲

 

［澆花必澆根　交友必交心］

這是您常掛在嘴邊的順口溜

願意與我這僅是打工的小弟　在每每打烊後　店裡喝酒聊天

您總是敘說那些發生在您自己身上的教訓　來訓勉我這小老弟

您總是在適當的時間機會裡　給我上堂課

您尊重我音樂上的堅持與理想　儘管店裡需要幫手

您仍讓我自己來排班　您的捍衛　讓現實無法扼殺這樣的夢

一直到我接下學校音樂老師一職　離去前　您送了我一雙鞋子

一雙英國防水獵靴　您只是淡淡說　這雙不合您的腳

當我開始當個音樂老師後　您不知道我也把您所淺移默化的教訓融入教學吧

您還不時打電話來關心我的生活　並告訴我店裡的門總打開等我

上個月　新印出來的小說　我拿去店裡欲贈於您　　您不巧出差上海

［感念您知遇之恩］　　我在書裡寫著

您卻賴皮　書還沒看完　您就貪睡不起

您說過會找時間看完的

 

移靈前　廳旁的停車場裡　我為您吟唱一首歌

您總是要我為店裡慶生的客人獻唱

今天　我要為您獻唱

只是您一定不愛聽這哀傷的曲調

 

離開前　我輕輕摸了您　在您耳邊說　安穩的睡吧

這紛擾世界已經無法再困擾著您

我會再吃口麵　然後繼續往下走

您用自己　最後　再次上了我一堂課

 

［如果死亡如此接近　我們怎不現在就愛］　

 if death seems to be so close, why don't we love no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