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二日中午,小泡芙已經一歲快八個月了,今天中午是她第一次在我身邊沒有喝ㄋㄟㄋㄟ就睡著,值得記錄下來的一刻。有哭了兩次,每次哭十來分鐘,我都抱著她說,「泡芙已經長大了,不能吃ㄋㄟㄋㄟ囉!但媽媽還是一樣愛妳唷~」
雖然小泡芙會很生氣,但還算容易取悅,小小的腦袋似乎也知道應該要斷奶了,心裡也應該和我一樣百感交集吧!「小泡芙,妳放心,就算妳不再依戀媽媽的ㄋㄟㄋㄟ,媽米也知道妳還是一樣愛我!」(真的這樣嗎??YY自我安慰的....)我們一起加油吧!
(媽米!我捨不得離開妳~~的ㄋㄟㄋㄟ)
接著幾天的白天我都盡量不要餵奶,回台北兩天就丟給爸媽帶,泡芙通常一看到我就會黏上來討ㄋㄟㄋㄟ,所以在台北就直接躲起來,讓泡芙找不到,很像在躲迷藏,但一點都不好玩,很心酸。看到泡芙找我的樣子,聽到泡芙到處叫「媽媽」,很想哭。在新竹就盡量找事情轉移泡芙的注意力,一個禮拜下來,白天幾乎不太需要媽米了,嗚嗚~
接下來就是最困難的夜奶,我和TY商量好,決定由他來擔負重任。十一月十日執行,泡芙剛好滿二十個月,我和泡芙在這二十個月裡頭都是抱在一起睡覺,沒有任何一天分開過,唉!小孩子終究要獨立,我覺得自己都比小泡芙還難過呀!
這天晚上,我幫小泡芙洗好澡,就讓TY陪泡芙玩,跟泡芙說媽媽出門了。泡芙想睡覺會找媽媽,到處找,TY帶她去每個房間找找看(YY躲起來掉淚…),這樣來來回回找了好幾次,每次回到房間玩一下又說要出來找,幾次之後確定媽媽真的不在,就開始大哭,哭得很悽慘,真是令人不捨呀!
持續哭了一陣子,TY抱著哄,哭累了,終於睡著了,大概折騰TY快兩個小時,辛苦了。
滿二十個月的第一夜,小泡芙人生第一次不睡在我身邊,泣….。
哺育怎麼會這麼折磨人?如果哺育是一種本能,應該是順其自然,但現代社會的人早已經脫離自然太久太遠,餵奶是一番功夫,但跟斷奶相較,根本不算什麼,斷奶是生理與心理都很痛苦的歷程。身為哺乳類的我們,不僅餵母乳需要學習、需要倡導,連何時斷奶、怎麼斷、都已經是社會化的過程,面對各種壓力,實在很難等待驗證「自然離乳」的可能。
隔天的晚上,重施故技,幫泡芙洗完澡媽媽就消失(YY躲起來掉淚),由拔拔帶去睡,泡芙還是到處找媽媽,不肯睡,一直藉口說要找嘛呢玩,其實是要找媽媽,一出房門,到處叫媽媽。找不到媽媽,小泡芙不肯上床睡覺,TY抱著玩,最後是體力不支靠在書桌上睡著,睡著時也接近半夜一點了,唉!
第三天晚上,只哭了一下下就睡著了,離斷奶成功之日不遠矣~但現在問小泡芙「不要喝ㄋㄟㄋㄟ了好不好?」小泡芙還是會很生氣的揮手作勢打人。
(現在換拔拔跟我黏踢踢~)
自私的想,如果小泡芙可以不用長大也很好,我願意餵奶一輩子,可惜是小孩終究會長大,我已經無法繼續提供她足夠的養分,她必須去接觸外界吸取養分,學習獨立努力長大茁壯。
斷奶,痛苦的絕對不只是小孩,母親往往更難受。小孩的適應力強、情感記憶短,很容易適應新的依附對象。相反地,母親往往因為對小孩投注太多的情感,更依賴小孩的依附,因此在斷奶之後容易陷入空虛、焦慮的狀態。除此之外,還要忍受身體上漲奶的痛楚。只能說,這個世界,對母親真是不厚道,不但把母親無怨無悔的付出視為天性,還將各種依附的建立與分離的殘酷視為成長必然的歷程。
某天晚上睡覺前,泡芙突然抱著我說:「媽媽!」我應了一下,她接著深情款款的望著我說「愛妳!」然後親吻我的嘴!驚喜之餘突然也有種此生無憾的滿足感。
原來,對小孩的愛就像愛情一樣甜蜜,而斷奶就像失戀一樣令人悲傷。
不過,生命不就是一段段關係的建立與等待分離,不管是親密關係的經營、分享的喜悅、分離的痛楚,都是人生無可迴避的課題。
(我已經長大了!可以出去闖一闖!)
(告別奶蟲的日子,我要開始新的人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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