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真的很開心,能和你走在一起,尤其是在上課的路上,手牽著手,彼此微笑著;但是你的笑容有點僵硬。
坐在教室裡面,我與你的位置相隔一段距離,幸好同學都知道我們習慣在一起,所以總是會讓位置給我們。和往常一樣,基於禮貌,我問了身邊的同學是否可以多讓一個位子給我,放好書本轉身離開到教室另一頭找你,感覺今天的教室特別大、上課的人似乎也特別多,我並不在意,我只希望快點找到你,但是人真的好多,把你的身影都擋住了!
終於,讓我找到你了!等等,這狀況有點不對勁!你有說有笑的,身邊還摟著一個女孩,很眼熟的女孩,我納悶著你不是已經有了我,為何還要摟著別的女孩說說笑笑?這不像是你。我走過去,你像是陌生人般地看了我一眼,突然不說話,難道你看見我過來找你,你一點感覺也沒有嗎?我們總是習慣坐在一起,難道你忘記了?
「我那邊有位置,你要過來和我一起坐嗎?」
「...」
你這樣的沉默不語是代表什麼?面無表情地繼續摟著那個女孩,然後看著我,你難道沒有什麼話要告訴我嗎?
我生氣了,在轉身離開你的瞬間,我聽見那女孩的笑聲,好笑嗎?說不定是那女孩發神經,我才不想理會她!但是你為何沒有追過來拉著我的手,要我別生氣?我的眼淚已經開始滑落,以前你總是會抱著我哄我,要我別哭,因為看見我的眼淚,你會捨不得!是啊!「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啊!你還是沒有追過來。
回到位置上,我請同學留下的位置,堆滿了隔壁同學的東西,是個男生,噁心邋遢的男生,留著小平頭、尖嘴猴腮刻薄相,而且骨瘦如柴,嘴裡一直發出令人不悅的聲音,實在是讓我厭惡至極。
「可以請你把東西拿走嗎?」
「這是你的位置嗎?剛才這裡已經很久沒有人了,我的東西放一下又不會怎樣,而且你也只有一個人,要那麼大位置幹什麼?」
我從那噁心男生的頭頂望過去,發現你還是和那女孩有說有笑,你的眼裡已經沒有我的存在了,我已經被迫從你的眼裡離開了!於是我收拾東西,離開這裡。走到外面走廊,我又開始哭了。
下課了,人群三三兩兩走出來,我在人群中,你也在人群中,和那女孩一起,手挽著手說說笑笑的;我們以前也曾經這樣邊走邊玩鬧,但是那已經成為回憶了。那女孩的笑聲,實在是很刺耳。我低頭看見左手中指上的戒指,那是我們一起在一中商圈買的對戒,我們找了好久的對戒,又聽見那女生的刺耳笑聲,我生氣了!真的很氣她的噪音!沒水準又沒家教!你居然縱容她這樣放肆?我拔下戒指,生氣地往後丟,我猜我很神準地丟中了她,因為我聽見她唉了一聲,心裡真是開心!
「唉喲!好痛喔!是誰亂丟東西啦?」
﹝活該!最好被敲得留下痕跡,誰叫你這麼聒噪!﹞
「什麼東西啊?垃圾戒指!又醜又沒用!」
什麼!她怎麼可以這樣批評我和你的對戒?我氣得哭出來,轉頭看見那女孩隨手把戒指丟了,你在她身邊卻一點反應也沒有,你到底是不是人啊?你的左手中指上也有個一模一樣的對戒啊!你手指上的對戒在閃閃發亮,它也有感情嗎?它是不是也在為了那被丟棄的另個女對戒在難過?你還在開懷大笑,裝作沒有看見我,從我身邊經過,那個女生在你背後得意地對我笑著。
朋友安慰著我,要我想開點,但她們是永遠不會懂的,失去你,就是幾乎失去我的一切,沒有你的日子裡,就像是小說哈利波特中的情節,彷彿有幾百萬個催狂魔在我身邊圍繞著,牠們帶走了我全部的快樂,包括我和你的一切回憶,那個女孩,簡直就是披著人皮的催狂魔,在那層人皮下的面孔是噁心又黑暗,甚至帶著腐爛的臭味兒!
在學校的高樓裡,我和你又見面了,在走廊上的洗手槽邊,我和你不約而同一起到水槽邊洗手,你帶著笑容,顯然那女孩剛才是在你身邊的。轉開水龍頭,我的眼淚和自來水一起傾洩而下。
「好久不見啊!」我只能生硬地打招呼。
「喔!是啊!」你的笑容在我說完話的瞬間也跟著消失得毫無蹤影。
「你的對戒呢?可以借我看嗎?」你默默拿給我,不發一語。
不知為何,我心裡浮現那女孩的得意笑容,我把戒指往樓下使勁地扔下,突如其來的舉動,我被自己嚇了一大跳,以為會遭來你的責罵,一臉驚恐地看著你。
「妳幹嘛製造垃圾啊?」這算是責罵嗎?你說這戒指是垃圾?我生氣了。
「反正下面的工友,就是來應徵掃垃圾的啊!」淚水一直流,你仍然面無表情。
我轉身離開,不敢指望你會追過來,也不想回頭看你,因為我又聽見那女孩在叫你了,一樣的稱呼,你以前只肯讓我一個人這樣叫你。丟了戒指,兩個對戒,我應該得到解放了嗎?我會因為失去你而活在黑暗中嗎?我根本不敢猜想。
我和那女孩被老師叫進辦公室談話,你偷偷跟著到辦公室的窗邊,是跟著我還是跟著那女孩?我還在哭,那女孩卻是一臉不在乎。可以猜想到,此時,我的恨意和怒氣以及無奈全寫在臉上。老師叫住你,要求你離開辦公室,我看著你,我知道自己心裡還是放不下你,我擔心你會因此被老師責備,畢竟偷聽老師和學生的談話是不對的。
「喔!我只是來看看她...」你用手指著那女孩,卻完全沒有看我一眼。
我徹底心碎了,從踏進辦公室的那刻開始,眼淚始終沒有停過,把眼睛都哭腫、哭紅了,換來的卻是你要來看那女孩,那個對我橫刀奪愛的女孩,她的嘴角一直帶著得意的微笑!
「我一直這麼愛你,你難道都不知道嗎?」
用盡力氣,我朝你吼了出來。
「可是我從我們在一起之後就一直在思考我們分手的事情了!」
你吼回來。
「但是我在我們還沒真正在一起的時候,我就擔心有天會分手的事情了啊!但是我還不是決定要和你在一起!」
我覺得我快崩潰了。
「那又怎麼樣?」
你從來沒有這麼大聲地對我說話。
「我什麼都給你了啊!現在你離開我、沒有任何理由,我要怎麼辦?」
淚如雨下,那女孩笑著看好戲。
「誰管你啊?」
你吼得臉都紅了,轉身憤怒地離開辦公室。
我不敢相信,你對我這樣說話,離去前的最後一句話,簡直讓我說不出話來!
「我這麼愛你,你為什麼都沒有想到我?」
閉上眼睛,用盡最後的力氣,用力朝你的背影喊出來,可是你卻是連頭也不回,早走了。只有我自己一個人孤零零站在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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睜開眼。
我睡在妹妹身邊,很大的雙人床,妹妹在打呼。我的心狂跳不已,很肯定這是個惡夢,我最害怕的惡夢。
那看起來很呆的學生制服、校園、我所遇見的同學和導師,還有那個對我橫刀奪愛的女孩,都是以前的人,全是在我上大學之前記憶中的事物,但是我還是滴下了一滴眼淚,無聲無息,身邊熟睡的妹妹還在打呼。
如果你在我身邊,你一定會轉過身來,輕輕地拍拍我,安慰我說這只是個惡夢。對吧?你會這樣做吧?因為你心中還是最愛我的,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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