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答應我,為我打贏這場仗,因為,現在妳不再是自已一個,妳的生命也是我的。妳不能再輕言放棄,不能再說來不及的話,因為我不允許妳離我而去,就算真的有這麼一天,我也要妳去的沒有遺憾…但是不會有那一天,因為我們會贏,我們還有好大半的人生要走,我們還要永遠永遠的在一起,我們還要去看雪景…為了我,妳一定要堅強…知不知道,妤…妳知不知道…」我的聲音說到最後竟哽在喉裡,但是,我知道妳全聽了進去了。
因為妳不停的在點頭,不斷的在落淚…「軒…憑你這一段話…我答應你…為了你我會活下去,就只為了你。」妳強顏歡笑著。
「喔!是的妳會活下去的,為我,為妳,也為我們的未來。」我緊緊的握住妳那冰冷的小手,激動的淚水又再一次的在我的眼眶中閃動,但這一次…是喜悅。
「但是在那之前,答應我一件事。」妳要求著像個要糖的小孩。
「好,妳說。」我含淚答應妳。
「我的頭髮只誏你幫我理。」
「我?」
「是的,就是你世軒。」妳用力的點點頭,語氣是不容我反駁 的。
我再也把持不住自已的感動,於是我俯身向前,在妳那略嫌蒼白的雙唇印上了我永恆的印記…任憑那滾燙的淚水在妳我的雙頰上姿意奔流…
其實…日子過了這麼久…我仍能深刻的記起雙手握著妳那頭秀髮的感,鼻內似乎還洋溢著妳那淡淡的髮香…妳那一頭柔順的長髮…握在我手上,卻痛在我的心上…每一刀都深深的坎入我的胸內…曾經是妳的馬尾讓我遇上妳…
如今…也是它讓我這麼的不捨…將剪下的頭髮,我用了一條藍色的鍛帶把它整整齊齊的束了起來。妳是那麼的勇敢,在理髮的過程裡,沒掉過一滴淚,而我的眼眶卻永遠保持著濕潤…
「軒,你在做什麼?」妳坐在病床上輕問。
「哦,我在把妳的定情物給好好的留下來。」我轉過身勉強讓自已拉起一個微笑。
「什麼定情物?」
「頭髮啊。」我邊回 答邊把頭轉過,一副認真的綁著鍛帶的模樣…只因為我怕那不爭氣的淚,會在妳的面前落下…
「也好,這樣好叫別的女人不敢接近你。」妳笑著說。
我想我對妳的了真的很少很少…一直暗想妳都病的這樣的重了,為什麼不曾見妳的家人來探望妳,而妳的每一個強裝出來的笑顏卻總夾帶著一抹淡淡的悲,淡淡的愁…直到那一天小婷來探望妳,我硬拉著她一問下才知道…原來…妳是孤兒…妳的身世有著別人說不盡的滄桑…
我不忍心問妳,只怕會在這個時候再次弄痛妳的心…
「軒,我能麻煩你一件事嗎?」一天妳看來精神似乎 不錯,你問我。
「當然。」
「如果我真的得離你…」
「不別說,只有這件事妳別說。」我打斷了妳的話,因為我不想聽這種像了告別的口氣。
「軒,讓我說,聽我說完。」妳的聲調是我從未見過的堅持。
唉…我…深深的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等待著妳的下文,那感覺就像是個等待被叛無期徒刑的人犯一樣…看不見光明的未來…等待他的只有一片的黑暗…
「別這樣,軒,我只是說如果,忘了嗎?我說過我會為妳活下去的。」妳輕握著我的手,伴隨著妳手心傳來的冰冷,是妳對我的那一片柔柔的愛意…
「我記得,我永遠記得,但是…」我緊緊的握住妳的手看著妳輕輕的說「我不要那只是承諾,只是安慰我的話,我要它是帶著妳活下去的力量,我要妳真的真的為我努力活下去,妤答應我…」
「會的,我會的,我會的…」妳的眼又紅了,喔!我真是該死!又把妳給惹哭了!我暗罵自已。
「現在聽我說幾句話好嗎?」
我點點頭,深深的注視妳那姣好的面容。
「軒,我是個孤兒,但是我的父母待我不薄,他們為我留下了一大筆遺產,如果…我是說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你幫我一個忙,將這些錢全部捐出去好嗎?我想為那些和我有著相同命運的孩子們做一些事…這是我的存摺。」妳把它交給了我。
「妤…我答應妳,但是,我答應妳在妳病好以後,我們一起去捐這筆錢,我們一起去看看那些孩子。」我收下那本存摺。
「哦…」妳的淚終於落下流在上「好!我們一起去!」妳強笑著說淚水又因笑容滑落了好幾滴。把我的心都燙疼了…
好半响妳才又開口「軒,外面不是不是又飄著我的雪花了?」
雪花?我想了一下,知道妳是指著木棉樹「是啊,好多呢!等妳好一點我帶妳去看看。」
「你去幫我把那些雪花給收集起來好不好?」
「好啊!但是…妳想做什麼?」我不懂。
「哎唷!人家叫你去收集你就去,不要問那麼多啊!我還需要一把剪刀,針線,一大塊紅色的絨布和一綑金色的鍛帶。記清楚了嗎?」
「嗯!」我找了一張紙把它記了下來,以防我忘了。
從那天起我幾乎 跑遍了整個台北市,所有有木棉樹的地方我幾乎 都踏遍了。只道妳還是每天對我說不夠不夠…還要更多,我只能從妳要我買的東西裡隱約的知道妳要做某種東西,但是我卻不曾看妳在我陪妳的時候做什麼,妳仍是一如往常的陪我聊天,要我唸書給妳聽,說笑話,說連續劇的劇情給妳聽…
「他們心中一定把我當成瘋子看待。」我邊削著水果邊笑著說。
「怎麼說?」
「是啊!就沒看到一大堆的人不時抬眼看著我手上拿的塑膠帶,有一些小朋友還熱心的幫我撿,結果啊…」我故做玄虛的誇張著
「結果怎樣?」妳天真的把眼睛張的好大…
「結果他們的媽媽跑了過來,急急的便把他們給拉走,連一眼也不看我口裡直說…走走走,不要和陌生人說話:尤其是髒兮兮的陌生人…」
我又比手劃腳的表演了一場,惹得妳呵呵呵的笑個不停…滿室全是妳那銀鈴般的般聲…好溫馨好像是夢…我好想就這樣的留住它…留住妳…
「這也很好啊,雪花清潔工,多美的頭衘啊!」妳笑著說。
我們又開始不停的抬槓著一個下午全在我們的歡笑聲中渡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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