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辦公室, 把文件送去給經理後, 我的思緒便開始翻騰..
一切當然都因為銀行裏...遇見的那個他..
當他喊出了苡雯的名字之後, 我就知道他認錯人了...
原來他口裏的似曾相識..並沒有錯..
苡雯, 是早我二個小時出生的孿生姐姐..
雙胞胎的宿命是複製..還是努力走出不同的風格呢?
我不知道別人家的孿生子都如何面對與選擇...
究竟是維持相似的二個人好..
還是讓他們各有自己的出路好呢?
我只了解我的父母..
從我有記憶以來..對我和苡雯是多麼地用心..
聽說小時候, 媽媽還不敢讓我們一起同時洗澡...
怕就怕...一個不小心弄混了誰是誰..
身為雙胞胎的我們不僅容貌相像...
身高也相同, 膚色也相同..連聲音都相似極了...
身上也剛好都沒有什麼特別胎記...可以加以區分..
所以..
從小父母為了容易辦識我們之間的差異, 花了極大的功夫
先是從衣著上著手, 若姐姐是一身粉紅, 我就是一身紫白
很不同於其它雙胞胎, 刻意打扮成一模一樣的心思吧!
然後, 上小學了長大了...
父母更用心良苦的, 要我們從興趣上而發展出不同的性格....
他們讓姐姐學了音樂學了畫畫, 把我送去學了舞蹈..
一靜一動, 刻意的極至..但我們的表現也讓父母高興極了
長大後, 雖然我也曾抱怨過父母的偏心...
比如..為什麼沒把我送去學音樂?
但每每當我看到苡雯面對鋼琴時的神情及毅力時..
我這才知道, 父母的決定是對的 ..
她是絕對有音樂天份的...
而我卻有自知之明, 是無法端坐在鋼琴前一下午的..
然而, 縱使父母親費盡了心力, 希望我們擁有自己的個性..
但畢竟, 我和苡雯還是雙胞胎...
是手牽手在媽媽肚子裏待了九個月才出來的...
所以, 我和苡雯, 仍不時有心靈相通的感覺...
這天性上的相似與相通之處..卻一直無法被改變..
在求學過程中...雖然從幼稚園到高中一直同校的我們...
最後卻因興趣的不同, 選擇了不同的大學來唸...
因此外宿的我們...
email和即時通訊, 就成為聯繫彼此生活中的工具
這是我們之間, 最最基本的心連心方式...
也是維持我們之間維妙感情的通道...
因為我們之間不僅是姐妹也是知己..
然而, 最撼動著我的一次心連心, 也是最深刻的一次..
就是我們大學畢業後, 苡雯很快得到第一份工作的清晨..
那天的她, 是多麼的有朝氣, 是多麼的有自信...
是多麼的綻放著美麗...
她像朵清晨的小花..看起來是那麼地清新與擁有活力
能找到一份自己喜愛的工作, 是多麼地多麼地幸福的一件事啊...
那是一家頗具規模的畫廊...
聽說姐可以在那學習到很多的事物.. 是很棒的一個好環境
也有機會可以觀摩別人的作畫, 或者可以接受到名畫家的指導..
全家都為這這件事為苡雯喝采著, 慶祝著..為她高興著
連我也深深的感受到那份幸福..而幸福著...
後來苡雯說時間不早了...
她可不希望第一天上班就遲到...
於是匆匆忙忙的結束了她的早餐...
[ 爸媽, 苡晴, 你們慢吃, 我要先出門囉..]
[ 晚上回來, 再跟你們報告我今天上班的情形, 掰..]
然後, 姐就帶著有點小碎步的步伐出門了..
我想她一定興奮著..
目送苡雯出去後, 我還在心底吶喊, 姐..加油..妳是最棒的!
只是..前後不過十分鐘而已, 還在餐桌前翻閱報紙的我
卻忽然感到一陣心痛, 好痛好痛..
我的額上也冒出了疼痛的冷汗..
那樣的痛, 就像是被極重的物品撞擊了好大一下..
讓我險些有點承受不住...
父母親也被我嚇到了, 直問我怎麼了..怎麼了?
當下的我, 卻不知道哪來的預感與直覺, 總覺得姐有了危險...
[ 媽, 快拿手機給我, 我要打電話給姐, ..快..快..]
我的聲音不但急喘, 還有些不穩定的飄著...
媽媽從客廳中我的手提帶取出我的手機...
我的左手撫摸著我的心臟, 右手迅速的撥了姐的手機...
聽到的卻是, 沒有開機的訊息..
我直呼不可能, 姐的習慣, 姐一定不會忘記開機的..
然後我的心愈來愈疼痛, 也忽然感覺到呼吸的困難...
我狂喊著...
[ 爸..媽..你們不要管我了, 姐出事了..一定是姐出事了! ]
[ 你們快去姐等車的地方..找姐好嗎? 求求你們..快...]
父母大概也是被我驚嚇到了..
看著我著急的模樣, 他們似乎也慌了起來..
後來我只聽到...
爸爸要媽媽留下來照顧我, 他自己出門去找苡雯就夠了
接著後來發生了什麼事...我都不知道了...
因為..我早已痛得暈了過去...
當天再次醒來, 是因為我彷彿做了一個夢...
夢裏面姐的笑容依舊甜美, 只是她看起來好虛弱..
[ 苡晴, 妳要幫我好好照顧爸爸媽媽哦...]
[ 姐, 妳要去哪裏? 妳要去哪裏? ]
[ 苡晴, 妳要記住, 姐並沒有離開妳..沒有..]
[ 姐, 妳要去哪裏? 妳要去哪裏? ]
姐姐沒有回答我, 她只是帶著笑容愈來愈遠, 她的身影愈來愈模糊
我喊的好大聲...
只是任憑我的呼喚有多麼聲嘶力竭, 她就是不回答我..
然後我就醒了..
又是一身冷汗, 我環顧了四周, 我怎麼會在醫院?
接著我記起了早上發生的事情..
那爸爸呢? 媽媽呢? 苡雯呢?
後來走進來一位護士為我換點滴, 似乎看到我醒來了...
她按了桌上的電話分機, 好像是在通知我父母親過來...
然後不到五分鐘的時間, 媽媽首先進來抱住了我..
她止不住的淚說...
[ 苡晴..還好妳醒了..還好妳醒了...]
[ 感謝老天爺..媽受不了..受不了再失去妳了! ]
丫..我的頭還好暈, 什麼叫..再失去?
我有點不懂..我忽然望向也紅著雙眼的父親...
[ 爸..你告訴我..苡雯呢? 姐..姐怎麼沒來看我? ]
[ 苡晴..妳..好好休息..別想太多..]
爸說著說著..也難掩哀痛的哭了起來..
看著父母親難過的樣子, 其實我也應該知道了不是嗎?
只是我仍然不願意相信, 我搖著頭....
[ 媽...妳告訴我..苡雯在哪? 好嗎? ]
我拉著母親的手想要問個明白..不願自己胡亂猜測
[ 那妳答應媽媽..不要太激動..好嗎? ]
媽媽的眼眶好紅..好紅..
[ 嗯...] 我鎮定的回答著..
然後媽的手開始撫摸我的臉頰, 想要溫暖我似的..她哽咽的說著..
[ 苡晴..妳的感應是對的..苡雯在快到公車站牌那時, 出了車禍..]
[ 出了車禍? 那嚴重嗎? 苡雯在哪間病房? 告訴我我也要去看她..]
我拉下了母親的手...
正當我準備起身下病床時, 媽媽用力制止住了我..
[ 苡晴..妳好好聽媽媽說..]
[ 苡雯她...她被送到醫院後..過不久就..就走了..]
就走了!!!
我至少呆住了好幾秒...
後來是媽媽用力搖醒了我, 我才放聲大哭..
[ 不..............媽...不..姐不會丟下我們的..不會的..]
[ 姐還要去上班呢! 她那新工作讓她好興奮呢..]
[ 她還說以後要去巴黎學畫, 她早上還那麼開心..]
[ 不會的不會的! 怎麼就這樣走了..]
[ 她還說要晚上回家的..她早上明明說過的..]
[ 媽..姐不會騙我..她從來就不會騙我..對吧? ]
[ 她說過晚上..要回來的..]
我狂喊著這些自問自答...
[ 苡晴..苡晴..妳冷靜點..]
媽媽用力抱緊我的肩, 爸爸早已難過的轉過身去...
我抑制不住自己的淚狂飆...
母親更用力的抱著我..安撫著我
大概是哭得過於傷心...
我..
又再度昏的了過去!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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