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掉了吧,
妳說要一起走到最後的紅地毯,
想起了嗎,
長椅上,拭著妳的眼淚。
忘掉了吧,
我說我們擁有沒有期限的幸福,
想起了嗎,
溜梯上,躺在我的懷裡。
忘掉了吧,
妳說不許我們之間有吵架出現,
想起了嗎,
樓梯上,牽著妳的右手。
忘掉了吧,
我說眼淚不值得為一個男人流,
想起了嗎,
沙發上,摸著我的臉頰。
忘掉了吧,
妳說很抱歉無法一起走到最後,
想起了嗎,
夕陽旁,吻著妳的雙唇。
忘掉了吧,
我說要一直等一直等等妳回來,
搥著心肝,
妳問說,
沒有時針的時鐘,還有它的價值嗎,
沒有弦的吉他,還有它的價值嗎,
沒有文字的書,還有它的價值嗎,
沒有譜的樂章,還有它的價值嗎,
沒有愛的戀情,還有它的價值嗎,
沒有我的生活,還有它的價值嗎,
沒有愛情的軀殼,還有它的價值嗎。
昧著良心,
還是寫不下去,
就算妳牽著我的右手,
我的左手還是遲遲無法簽上名字,
一張契約,換成泡沫碎影,
成空,惺忪矇眼,原來我還在夢裡,
只是曾經被愛甩回現實。
吹走手中一起製造的泡沬,
飛阿飛,飛阿飛,
落在角旁滿地的泡沫,
一觸就破,
儘管上面播放著我們倆的回憶,
還是耐不住所要承擔的命運,
命運要怎麼做,就怎麼做,
破了,飛了,散了,沒了。
兩人間的突兀,
就像一場大雨,
澆熄了轟轟烈烈的愛情熱忱,
完結了刻苦銘心的愛情故事,
最後一段,最後一頁,
都是親手了結的,
親愛的,替我闔上我的雙眼,
我還是不想面對分離的事實。
公園溜梯上,
還殘留著妳的香味,
不忍,餘繞,未走,
今天是八月三十日,
一樣的時間,一樣的場景,
不一樣的孤單的背影,
我在想,為何我會坐在這裡,
是習慣嗎我想。
被迫要離開的,
把等待的痛苦滋味留給被拋下的,
扯的是,
被拋下的沒有選擇的餘地,
只能自己過最初的生活,
我的愛人,為何我的世界,
失去了妳的蹤跡,
是命運抹滅的嗎我想。
街上的斑馬線,
踏上去,好不習慣,
沒人握著我的手,
沒人把我推向靠近車子一邊,
沒人理直氣壯地說男生要保護好女生,
沒人依偎在我身邊,
沒人陪我穿越這一條街,
要怎麼度過,沒有妳的這天。
呼,
肺泡好久沒有痛快地吸到菸味,
肝臟好久沒有痛快地代謝毒素,
一根就夠,一杯就夠,
尼古丁,乙醇,
都還不及妳一人,
好想戒,
戒掉不習慣一個人的習慣。
依靠在教室外窗台上一旁的柱子,
望著外面的天空,
是啊,沒錯,一樣在下著雨,
下雨天,
我哼著雨中的單戀曲,
將高潮迭起的故事在腦中溫習著,
不再有人會摸著我的頭,笑著問我怎麼了。
「呵呵,怎麼了呀,幹麻裝癡呆樣?」妳總會摸著我的頭問說。
「………………」下雨天,可不可以不要走。
「摁?」妳總會用笑容跟睜大的雙眼擋住我的視線。
「雨離開了雲,不甘心地掉落下來了。」我又開始胡言亂語。
「哦,你說下雨噢。雨跟雲是相愛的,但雨遲早都會離開雲的,
然後變成河,流進大海,蒸發,回到雲身邊。」
妳凝視遠方說著。
「那這些事情雲都會知道嗎?」我露出一付呆樣問著。
「雲當然不知道阿。當雲發現身邊最親近的人突然不見,只能盲
目地一直在無盡的天空中流浪找尋著,一直找,一直等,找好
久,等好久,直到雨重新回到雲身邊。」
妳像是老師一樣,知識淵博地說著。
下雨天,
我怎麼了,
我站在雨中,想要感受被迫離開的無助感。
下雨天,
我怎麼了,
我看見雲在哭泣,眼淚淅瀝嘩啦淅瀝嘩啦地掉下來。
下雨天,
我怎麼了,
我生了一場大病,病得不清,
相思病,想起了嗎,我說我討厭自己不能不愛上妳,
健忘症,忘掉了吧,我說我喜歡自己不能不愛上妳。
躺在病床上,好難過,
身體什麼都不能動,
直到妳的身影出現在我病床旁,
我唯一能做的反射動作,
就是,
愛上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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