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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6-08 10:01:03| 人氣2,040|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八零已遠,餘溫猶存?──2007台北國際行為藝術節場邊觀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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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發表於《劇場事5》,台南人劇團發行,2007年11月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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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第一天上半場,已經認為與主題「致敬八零」毫無關係。後來三天的節目陸續展演之後,更可以確定這次的策劃與執行之間擁有不小的落差。除了把幾位發跡於80年代的藝術家請回來之外,其他的台灣作品與「八零」的關連並不強烈;另外在特定於台灣的命題下,國外的藝術作品又是以怎樣的共同架構發展,更是難以窺探。

如果是表現「八零」(關鍵事件為「戒嚴」)之後紛呈多彩的藝術樣貌為主要,那麼過於繁雜而缺乏設定的子題,以及從觀看作品所感受到的與主題之聯繫性的缺乏,這樣的後見之明論之,就和2006年台北雙年展《限制級瑜珈》鬆垮垮的境況具有類似之處,彷彿什麼作品都可以成立,也都難以成立。

2
在第一場演出之前,司儀關晨引(亦發表過行為藝術作品)剪去紅色褲襪,取出蔣公相片然後焚燒(手拈著相片直到將要燒盡的一刻才放開)的開場,將藝術節主題內含的時代訊息清楚表達出來,從而銜接第一棒李銘盛的安排非常巧妙且精準。在姚瑞中寫就的《台灣行為藝術檔案》中,李可以說是戒嚴時期借行為藝術挑動社會神經的第一人,不過這次他的《秘密、秘方》卻出乎意料地簡單、好笑。

李從國外藝術家選擇兩個對象,前往接機,並且製作斗大的布條,接到藝術家之後又請他們不是用布條把自己圍起來、就是自行舉著繞機場行走,引起旁人之側目。

要說這作品表達了什麼,除了李不按牌理出牌的藝術性格之外,即是在藝術家從一個作品的作者被置換成作品的對象、材料,以及藝術家在一個日常的聚集大眾的場所被確定自身的藝術家身分,之間的認同況味。從藝術節企劃的角度來說,這部開路先鋒的作品的確一下子便化解了「八零」、司儀開場的嚴肅氣氛,宣告新世紀的來臨。

關於李,還有一段插曲。第一天最後的作品(丁禹仲《RD式超級行動》)演出結束,觀眾準備陸續離場之際,李跑到舞台區,在地上放了ㄧ只杯子。舞臺監督曾啟明代他說到,誰願意當場大便在杯子裡,李銘盛願意嚐一口,或者小便也行。此時有些觀眾仍往外走,沒有人願意上前排泄,氣氛略微尷尬,李見狀於是轉身撒尿,再轉頭面對觀眾,一飲而盡。這或許是個挑戰觀眾,挑戰劇場保守或者開放的時刻,若是,孰勝孰敗已經清楚不過。

3
觀看霜田誠二《桌上》這樣的作品,心裡的敬意總會油然而生,伴同生產的,是身上的雞皮疙瘩,還有沉默的驚嘆。

霜田誠二說:桌子是人類的發明,當人類使用它時總是上半身固定下半身。那麼,要是把整副身體放在桌上,會怎麼樣呢?他全裸著在桌上桌下不斷支撐、攀移,肌肉使力、繃緊,將身體推至極限,當身體推至疲累的限度時,意志力便降生了。他就像是一個玩著不落地移動遊戲的頑童,但始終保持著嚴謹的態度與意志,時間彷彿過了二十分鐘之久。

回到《桌上》,除去因此表現出藝術家個人超卓的體能與意志力之外,「桌」的文明象徵也被一種動物性的身體的極限運動打破了;打破人類受制於「桌」的使用規範,又像(卡謬認知的)薛西弗斯一樣,抱著突圍的可能性。

4
吳晴芷《真實的氣味》是最危險的作品。

她先是宣稱自己的作品具有危險性,可能造成人身危害,害怕的觀眾請先行離場。語畢,有幾名觀眾起身離場,但到底是因為藝術家所宣稱的「危險」或是基於一種「小題大作」的感受而離場,無疑是另一個值得深究的問題。《真實的氣味》顧名思義是從氣味出發,被邀請的觀眾坐在劇場那彎突出的水管,藝術家使用不同的清潔方式(毛巾、香水、痱子粉等)為觀眾清潔,但各式各樣的氣味卻使得場內瀰漫一股難聞的味道。接著,觀眾被引導至舞台中央,藝術家在背後抱著她,一曲愛情音樂響起,約莫一分鐘後作品結束。

回頭來談「危險」,藝術家的宣稱無疑毀壞了自身的作品、儀式,弄巧成拙,因為在普遍認知中,若要宣稱危險,應該在進場之前即已發生(請觀眾簽下參與的切結書之類),或確實佈置成一個足以令觀眾顫慄的危險場景,否則一旦觀眾進入劇場,也就等於了某種安全性的確認。因此,《真實的氣味》的危險是一種負面力量,往內指向作品的毀壞,價值的降格。

5
有兩個挑動觀眾道德神經的作品,而且同樣發生在第三天。

來自澳門的吳方洲,端出《倒、顛》。前半段他在樂觀激昂的歌曲聲中,把事先準備好的紅紙團整齊排列在地上,油生一股花團錦簇之意。重點在後半段,他放出四隻活生生的雞,二黑二白,各自套上黑或白(與雞的膚色相反)的紗布頭罩,再將自己與雞綁在一起,領著牠們繞著舞台。此時的觀眾感受到套雞綁雞的不人道,有人於是帶著剪刀上台,剪斷連結的繩子和頭罩,有人拾起紅紙團丟向藝術家,整個表演結束鼓掌聲稀稀落落,有如無言的抗議。

這是不是藝術家設計的道德陷阱我們不得而知,但可以說後半段的突發情況已使整部作品遭到觀看的斷裂,很難再去注意作品本身的意涵。

來自台灣的林鉅則獻上《墨宰羊》,更強力地衝擊觀眾的道德良知,並且藉此探討作者、觀眾、作品三者的文本的危險關係。背景是海邊的錄像,赤裸的林抱著羊的遺體時而於海中浮沉,時而將其置於礁石上,砍下羊的頭部與四肢。在一片靜謐的畫面之中,隱藏著暴烈的動能,彷彿有甚麼一觸即發。

現場,林當眾脫去衣服,直至一絲不掛,衣物按照人形擺在地上。林坐著,緩緩拆除前方由布裹著的東西,慢慢地,羊的遺體浮現出來,林接著為其進行肢解,並按器官於身體的排放位置擺放在衣物構成的人形上。觀眾席由原本的一片肅靜,散漫出觸目、作噁的氣味。此時還不是作品的結束,肢解、排列完畢後,林把肢解後的羊丟向觀眾,前排的觀眾紛紛走避,有人則是拾起,丟回台上,藝術家和觀眾就這麼「不遊戲」地互擲了一小片刻,然後再行結束演出。

台長: 吳思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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