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瀟瀟,天空悲鳴,大地雷動。
歷史洪流,時空轉換,瞬息萬變。
鑲著三顆黑色勾玉的血紅色眼眸,以居高臨下之氣勢看著空無一人的老舊宅第社區。率著其他三個人,迅速下坡,走到空宅面前。扛著大刀的高大黑影,擋住他們往前進的路。
「從這兒開始佐助一個人就好了。」他咧嘴說道:「是鼬的命令啊……其他人就請在這裡等一等吧。」
佐助冰冷眼神漸漸轉為炙熱,他接受了,並阻止其他人的跟隨。
「……這是我的復仇。」
空宅的背後,狂風颳著,一群貓有秩序的爬上坡,毛髮因雨水的重量無力地垂著。
「非得要弄到如此下場嗎?」貓奶奶手仍緊緊握著鼬剛遞給她一疊紙鈔,喃喃自語。
她還記得幾天前佐助從她這裡離去漠然的表情,那隻遞鈔票而不再稚嫩的手。然後幾小時前,那個被稱作宇智波的木葉叛徒也來到她這裡。
「我跟他說要在這裡將一切了斷。」鼬當時簡短的說,「這裡或許會被我們破壞殆盡,這就當作賠償吧。」
「一定要弄到這個地步嗎?」她緊盯著已長大成人的男孩。那孩子沒有說話,就如同他的弟弟般,眼神裡沒有徬徨,有的只是堅定。
「唉!年紀都這麼大把了,竟然還要讓我看到兄弟鬩牆的場面。你們也不體諒、體諒我老人家。」她無奈道,胸口有些緊。
「就是說嘛!」少女難得激動的大罵:「你們兄弟倆一個樣!一來就遞錢,話也從不多說,然後就要打架!簡直比貓還任性!」
「不好意思,給你們添麻煩了。」鼬微微欠身:「不過,還是勸你們趕快動身。」
她不再說什麼,默默的看著鼬的離去。或許,這次她們最後一次的對話。面臨這種局面,就算用她一輩子的人生歷練去阻止也是徒然。
「貓奶奶。」少女憂心的看著有些失神的老婆婆。
「我從他們很小的時候,就看著他們長大……」老婆婆眼眶早已紅潤,連數錢、收錢的動作都忘了,任憑雨水打著,她不斷的重複同樣的字句。不想再看到這種悲劇,她親眼目睹宇智波由盛轉衰,終於到了結束的時候嗎?
佐助走到了約定的地點,毫不畏懼。他已經不是三年前的他,更不是只會坐在湖水旁哭泣擲石的孩子。這樣的正面對決正合他意,雖然他不知道鼬為何會選在這種地方,但無所謂了,因為他本來就是準備好來殺那個男人的。
「那雙眼你能看多遠?」石椅上,坐著毀掉他的夢想的男人,那居高睥睨的眼神,讓佐助有些惱怒。
「我現在這雙眼睛裡能看到的是……」佐助冷冷的說,口氣宛若劍鋒:「鼬,就是你的死亡。」
遠離戰場之外,貓奶奶流著淚說起兄弟倆的故事。
那是十多年前的事,那時候兄弟倆的父母親總是會把他們寄放在她那裡渡過沒有父母的週末。
鼬那時候也才剛上忍者學校,總是牽著走路還不太穩的弟弟在她經營的菜圃逛著,有耐心的陪著弟弟蹲在地上看著蕃茄長大。有時候天氣轉涼鼬也會背起佐助放起風箏,兄弟倆仰天望著的專注神情的回憶片段她忘不了。
「佐助,你腳還沒好啊?」貓奶奶那天摸著佐助被風凍紅的臉頰,總是賴在哥哥背上磨蹭的男孩露出的笑臉。「嗯。」他漾起甜蜜的笑容。
「有什麼好笑的?」鼬無奈的皺了眉,輕輕的將佐助在連接院子木質台階放下,戳了戳他的額頭。
「因為最喜歡給哥哥背了。」佐助不假思索的說。
「那我哪天把你丟下不管好了。」鼬笑著說,只見佐助紅著臉撇開了頭,生氣地哼了一聲,小手卻緊緊抓著他的袖擺不放。
後來,他們漸漸長大,鼬的學業壓力也比前重了些,但是白天他還是陪著弟弟到處亂跑,等到弟弟入睡再爬起來到院子練忍術、練體術。她記得好幾晚佐助爬起來找鼬的慌張神情,然後坐在木質台階安心地看著鼬專注的練習,甚至就在台階上睡了。
有一晚,佐助發現鼬消失了,卻沒有像以往到院子練習。他一直叫著哥哥,一直在走廊上跑,也一直的跌倒,雖然知道哥哥一定會回來,但還是發瘋似的找著。
不管鼬那晚到底是去了哪裡,過沒多久他的確是回來了。「腳受傷就別亂跑啊。」鼬苦笑著,安慰著緊抱著因過度害怕而哭泣的小孩,「而且我又不會不見。」
「可是哥哥不在,我就睡不著啊!」男孩縮在鼬的懷裡像是抗議著。
兄弟你攻我擋,佐助一劍比一劍凜冽,處處出險招,顯然是豁出去了,而鼬則是使用幻術躲過近身攻擊。
「你要躲到什麼時候?」佐助慍道。
「先回答我一個問題,那天的事件你到底了解了多少?」鼬一個迴旋踢擋住飛過來的石塊,他認真的問道。
「你管我了解多少!你這個自私的廢渣!從那天開始我就照你說的恨著你……從那天起,我們之間就只剩戰鬥!」佐助吼道,將草薙劍灌入雷,插入地上。
鼬趕緊躍起,平時沒什麼表情的臉上眉頭緊皺著,接著發出幾乎讓人無法察覺的嘆息:「果然沒察覺到嗎?那就真的沒辦法了。」然後他拾起了手裏劍,語氣突然強硬了起來:「是的,我們之間,只有戰鬥。」
山丘上看著空宅,恰似看著歷史上一重要的扉頁,建築物一下被火燒然後被雨水澆息,然後隨即倒塌,揚起塵煙,沒過多久就化為平地。雖然雨聲很大,但金屬兵器碰撞的尖叫,地面碎裂的低吼,卻清楚的傳進貓奶奶的耳朵。發抖著,她繼續說著。
還記得有一次,蕃茄成熟了。那年真是大豐收,而佐助的臉總是鼓鼓的塞著幾顆小蕃茄。
那是他一年中最快樂的時候了。大概是因為餐餐都有番茄的緣故吧。小孩子最容易滿足了。
「請用。」她把番茄汁遞給了兄弟,兄弟倆分別道了謝,佐助便一口喝了下去,臉上卻出現了不滿意的表情。
「好鹹!」佐助皺了眉。
「蕃茄汁不都是這樣嗎?」鼬好笑的問。
「我不喜歡,因為它已經變味,不再是番茄了。」佐助認真的說道,鼬笑了笑隨即望向天空。
「成分還不都是番茄?」鼬靜靜地說,「說不定哪一天你也會喜歡的。」
然後,戰鬥到了尾聲。
草薙劍的電流隨著劍刺進了鼬的胸膛,鮮紅色的染料滴滿地,然後又被雨水洗去,變成紅色的流水。
鼬苦澀的笑了,嘴角殘留著鹹味。「愚蠢的弟弟,榻榻米之下的真相,你還是沒有明白。」
聞言,顫抖著,持劍的人早已喪失理智,淚水潰堤,說話也開始失去邏輯,「為什麼不躲?你明明就躲的掉的!」
「為什麼?」鼬首次在佐助面前露出疲憊沮喪的神情,眼前的視線越來越模糊。「你不是要殺了我嗎?現在你也如願了。」鼬淡淡的說,有些嘲笑的意味。
「其實我!」佐助瞪視著那敬愛又可恨男人倒下,他半憤怒又半後悔地大吼:「其實我才不希望你死掉!哥哥才愚蠢,你根本就不了解我!為什麼要我恨你?這樣很痛苦!你根本就不知道!」
鼬虛弱笑了笑,喃喃道:「也從來沒有人能夠了解我阿……」他努力的集中有些渙散的精神凝視著佐助,看到弟弟也無力的跌坐在旁,他辛苦的吞吐道:「我還記得我們以前坐在這裡喝過番茄汁……」
緊握住兄長漸漸冰冷的手,佐助點著頭,眼淚兀自流著,久久說不出話來。
鼬的視角起霧,「也記得曾經這樣握著手過……為什麼……要到了最後一刻才珍惜呢……」
鼬的聲音越來越小,佐助俯聽著。
「對不起……佐助……」
聞言,緊緊抱著哥哥,佐助像小孩般的將臉頰靠在鼬的胸膛,已經沒有人可以安慰他了。他發著抖,大哭,哥哥已經回不來了,自己的靈魂也跟著死了大半。明明是那麼渴望哥哥的溫暖,明明就是那麼不希望哥哥消失,然而,哥哥還是走了,因為他對報仇的固執。
閉上了眼,佐助彷彿又回到那段老是吃番茄的日子。而那簡單的對答似乎早就透露著他們兩個的差異。
「吶,哥哥,我還是不喜歡番茄汁。」佐助喃喃地說,完全忘了周圍的人。對他來說,貓奶奶那邊也好,蛇小隊也好,一切都不重要了。
心,好不容易才尋回的,不想再遺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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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發現,我已經好多個月完全沒什麼動筆了。
敘事功力大減啊……
這篇其實是猜測未來劇情+私心的結合體。
真亂七八糟(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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