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救護車把老爸抬走,不安的心情隨著刺耳的鳴笛聲一上一下,望著老爸骨瘦如材的身軀躺在擔架上帶著氧氣罩呼吸,一陣不捨湧上心頭。
六十三歲,不算太老的年紀,老爸卻已進出醫院多次。去年大概也是這個時候,也是我把老爸送進醫院的,多麼希望,我能為老爸做的不是這件事!
或許是太寂寞的緣故,自從我們搬到隔壁新家居住,獨留老爸在舊家之後,老爸似乎就得了憂鬱症,常常感嘆自己是獨居老人,但舊家跟新家也只不過是隔了一個庭院罷了!常常看見厭食症的老爸坐在院子裡發呆老半天,累了就跑進屋裡躺著。由於我在北部工作的緣故,回家的時間有限,所以總勸老爸去找朋友聊天,或者到處走走散散心,但每次回家看到的仍是那個在院子裡發呆、眼神落寞的老爸。
老爸很會下棋,連去年生病住院時,我依舊每盤必輸。以前陪老爸下棋時,我總是很賴皮地偷走好幾步(沒辦法ㄇㄟ,誰叫我是他最疼愛的小女兒),老爸雖然發現卻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偶而我老奸的作弊技倆讓我贏了一盤而樂不可支時,他也陪著我開心的笑。今年,我再拿出棋盤要跟老爸下棋時,他卻搖搖頭不下了。
還記得國中時,老爸總是三不五時塞他本來就沒多少的私房錢給我,由於年紀還小,不曉得原來那時每次得到一千兩千的零用錢就算很多了,從小就沒什麼金錢觀念的我,當然沒三兩下工夫就把錢花得不知去向。長大之後才知道老爸自己省吃儉用的,卻把他大部分的私房錢都拿來偷塞給我,唉,我還滿不孝的,竟然花錢如流水。
從幾年前老爸身體開始走下坡之後,我最害怕的就是我回到家看不到他了,這是我心裡最大的恐懼。這一陣子老爸的身體真是多災多難,一會上吐下洩,一會不慎跌倒無法行走,一會尿液檢查有問題,一會腳掌腫大… …。
無論是誰都無法抵擋歲月的摧殘以及老化所需面對的病痛。每當拿藥給老爸服用時,內心百感交集,為什麼老爸年紀大時,我就只能拿藥給他呢?盡孝真的要趁早,莫待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希望明年的父親節,老爸的身體能健健康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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