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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12-22 00:37:33| 人氣240|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在傳統與現代之間】國家!國家!!我愛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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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學主義的出場】

「你為什麼不待到大選完再回巴黎?」

再過幾天就回台灣過年,偶爾遇到了朋友,說到這件事,有幾次就這樣的問題扔過來。我總是回答說,巴黎的事多,得早點回來,沒想到就接著追上來說:

「你不愛國!」
「你們都不關心台灣!!」

其實,說我不愛國的是位支持連宋的正藍旗戰士,而譴責我不關心台灣的,則是位堅定的綠營急先鋒。對我來說,一樣是朋友,但卻對立的立場。

****
國民黨代表的是傳統?民進黨是現代?而我站的立場是這兩個對立之場之間的騎牆?

我不想有這樣的結論,而其實這篇文字的目的,也不在澄清我是不是騎牆(至少這不會是目的),或者說明我的立場,無寧我更有興趣的是,是怎樣的一個原因,使得我們很習慣地將這個世界分成二個對立的分類裡,而其中「國家認同」還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分類標準,然後沒有(堅定)認同的人,變成不倫不類。不愛國,不關心台灣,變成是一種該受譴責的罪。

而且,這篇文章的重點,也不是民族主義,也不是想要檢討民族主義的心理機制,甚至是譴責民族主義對個人自由的強迫性格。我得說,我同情民族主義,一種對於社群意義的強調,不只是人之所以為人的本質性需要,而且也是值得熱情呼應的生命情懷。

認同是重要的、意義是作為人之所以存在的核心要素。人一定,也必須依賴於特定的認同與意義。民族主義也好、階級意識也可以,性別、族群,或者是六年級、七年級、X世代、e 族群,以致於是水瓶座、眼鏡族,或是某某人的小孩,誰的先生,受業於那個教授的小博士班學生……

認同源自於對於社會關係的「附著」,將自已定位於一個特定的社會類別,然後承載著這特定的類別所包含的屬性與意義。這是自然的,而且是人之所以為人的本質。可怕的並不是誰有什麼不同於我們的認同,像是藍軍對上綠營時,雙方的叫陣對罵; 可怕的是,將自我與他者當作是天使與魔鬼的對立,如同異性戀者認定了同性戀會亡國,而愛滋病是天譴的心態一樣。在仇恨之間,不只將對方推入了地獄,也將自已陷落在時時受威脅的恐慌之中。

可怕的,是不知道自已所選擇的認同,不過也只是多種價值中的一個,然後將自已所選擇的神聖化、絕對化,然後將對方妖魔化。用所謂的「愛」包裹著的是根深蒂固的「恨」,這一場宣稱「愛國」的選戰,看來又要將我們美麗之島,變成一個交織在「恨意」裡的修羅場。

Albert O. Hirschman 在他的【反動的修辭】前言裡說了句話:「奇怪的是,一個井然有序的民主社會,它的穩定與正常運作,竟然是依靠公民把自已整編成少數幾個(理想上是二個),對基本政策議題各持已見,壁壘分明的團體。這樣一來,這些團體之間就很容易築起互不相往來的藩籬---民主政治竟然是不斷在構築自已的圍牆。」

怎麼會這樣呢?也許答案就在那個偽裝客觀、價值中立的「科學主義」裡。




註:圖為Claude Levi-Stauss(1908~)法國戰後最重要的人類學家。他的結構人類學對當代的社會及人文研究影響深遠,不過,卻也同時成為後起的新一代學者批評裡最主要的對象。台灣有好幾本他的書的中譯,近期的有【神話與意義】、【生食與熟食】,早期的還有【野性的思維】、【熱帶的憂鬱】,李維斯托的結構人類學可以說主要是從他在巴西的原住民部落裡,做田野後所得到的觀察與結論。他總是將社會生活分成對立的二個概念,從這對立的結構裡,不只分析了親屬關係,還能解讀神話的結構。我還記得以前在看他的書時,不只一邊為他精妙的分析架構所贊嘆,同時也佩服他有趣生動的文筆,那真是唸書時的一大享受。不過,我想也是我自已漸漸地採行了特定的方法論,反而在他對原始心靈的分析中,更清楚地看到了現代科學主義的痕跡。也許,如同克羅齊所說的「所有的歷史,都是現代史」,就算是在分析原始心靈的人類學者,也難逃他自身的現代性。

我也是一個在現代學術訓練下的學生,如果有什麼不一樣的,只是我剛好想到【在傳統與現代之間】,不是一篇從二分的本質論出發的寫作。

台長: 寄居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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