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浪漫一下】。秋人
（18）
浩已經不理她了……
小衛有喜歡的人……
現在，已經沒有人會再陪在她身邊了。
小茱就這麼一個人動也不動地坐在大街旁，看著來來去去的人潮好幾個小時，當天空開始下雨的時候，她也沒有閃避的力氣，任由雨水淋濕全身，彷彿失去靈魂的木偶娃娃一樣，呆然無神地坐在那裡無法動彈。
「妳坐在這裏淋雨並不會讓任何人好過。」
熟悉的聲音讓她下意識抬頭，看見撐著一把傘的小衛正站在自己面前。「小衛？」
「妳折磨自己的身體，最後痛苦的也只有自己。」
她的唇動了下，全身冰冷到自己感覺不到說話的震動。「你知道嗎？我一直都很喜歡你的，非常喜歡你。」
他頓住，聲音輕緩地答道：「我知道。」
「喜歡到要一直傷害浩也再所不惜，只是喜歡你，結果卻變成這樣……」完全沒辦法補救他們之間的友誼。
「小茱。」他慎重其事地用傘罩住她、遮去綿綿細雨的同時，將傘柄交給她，再握住她毫無溫度的手。「妳仍然是我認識十年的老朋友，很愛哭，很愛笑，還會煮很好喝的咖啡，對每個人都很體貼，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好女孩，同時，也很多男人都在追求妳。」
她僵硬地笑著，從他的掌心透過來一種讓人落淚的熱度。「可是，我卻沒能讓你也愛上我。」
「是啊，這點確實是美中不足。」小衛輕聲說著，看著全身濕透的她。「因為我只有一顆心，而且，還在很久之前就已經送給一個壞女人了。」
聞言，她笑了，小衛還是小衛，總能夠很幽默地輕鬆帶過一切。
「對不起，我還沒有辦法祝福你和學姊……」她的心很狹窄，沒有這麼容易放得開。
「早晚都會收到的祝福，我不介意讓妳再多欠一陣子。」看她依舊青白的臉色，他默默地回眸看了一眼，馬上就收到街角射出的殺人視線，他無奈地移回目光……
唉，明明就是她叫他來的，現在又在生氣，真是傷腦筋。
「你放心，我沒事了。」她抹了抹眼，撐起笑容。「雖然不可能馬上恢復過來，但我會試著努力……努力不再那麼喜歡你。」
語落的同時，她忽然怔住。
『因為我已經試著讓自己不再那麼愛妳了。』
「小茱？」
小衛看著她突然間就開始掉淚的表情，一時也搞不清楚是怎麼回事。「妳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要去醫院嗎？」
「不，不是，我沒事，真的，我只是…只是發現自己……深深地傷害一直都真心對待我的朋友…我真的非常……非常對不起他……」她哽咽地想用笑掩飾，卻發現愈說愈發現自己完全無法控制潰決的情緒。
「呃？」
「衛昀！你搞什麼鬼啊！」從對街衝過來一條氣勢洶洶的身影，一站定在愣住的男人面前馬上開始罵道：「我是叫你來安撫她，不是叫你把她弄哭！」
小衛無辜一笑。「這又不是我的錯。」
「你還狡辯！從以前到現在，我還不知道你的理由就是特別多嗎？！」
「我有嗎？」
「少給我裝那種老人癡呆症的表情！」
「我是真的忘記了……」
「衛昀！」
「好啦好啦～～妳怎麼又生氣了？」
「你還說！也不想想是誰害的！」
「是是，都是我的錯嘛，害妳很擔心小茱對不對？」
小茱望著眼前一來一往吵嚷著的男女，真的有種心情好複雜的感覺。
她這輩子都沒辦法像學姊這樣有氣勢地對小衛又罵又吼，卻還能讓沒耐性的小衛像哄孩子一樣逗她笑……也沒辦法像學姊那樣，在明明就看出她的心情後、還因為擔心而跑來找她。
在這個已經破滅的單戀裡，不成熟的她做了很多讓人傷心的事，對小衛，對浩，她都放不開手，演變成現在這種局面，其實是她自己造成的──
「不要認為都是自己的錯，小茱。」
她訝異地望著一臉認真看著自己的莫彤。
「選擇妳愛的人沒有錯，只是我們都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起責任。妳這麼喜歡衛昀，他一定也有感受到，對吧？」
為自己的選擇負責……「就算我一直都無法放下？」
莫彤愣了下，馬上漾開笑容。「當然！妳要相信自己的眼光啊！不要後悔，一直往前走才會有未來，也才能看見另一個風景。」
「說得也是。」她蒼白一笑，情緒還無法平復，卻稍微得到了些許安慰。「一旦造成的傷害就無法彌補，我也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無法彌補的傷害？「妳指的是？」
「浩……他不會再理我了，永遠都不會了。」
呃？莫彤呆住，以為自己耳朵聽錯。
「這也沒辦法。」小衛看了眼漸漸轉晴的天空，淡淡說道：「認識多久，他就愛妳多久，想要徹底忘掉那份感情，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就算他用這種方式逃避。」
「我雖然很想跟他重修舊好，好像反而讓他更難過……」
「沒有一個人比在聽到喜歡的人對自己說：『我們只做朋友比較好』的打擊更大了。」
她的心像是被硬戳了下，疼痛得說不出話。
「但等他漸漸不再愛妳了，也許就能當真正的普通朋友吧！」
莫彤瞪他一眼。「你就不能說一些中聽點的話嗎？」
「我說的是事實。」
「那也可以說得委婉點！況且，小浩喜歡小茱很久很久耶！現在只是過渡期，等他想清楚的時候，他就會跟小茱和好！」
「彤彤，小茱跟浩一直只有純友誼，不是妳以為的那種關係。」
「咦？」
「妳真的是很後知後覺……」
「亂說！又沒人跟我說過這件事！我…我當然以為他們有在交往……」莫彤緊張地看了下臉上滿腹心事的小茱，小心翼翼地輕問：「小茱，妳真的不喜歡小浩嗎？連一點點想牽牽手之類的好感都沒有？」
咬住下唇，小茱糾結著複雜情緒的心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認真想過。
「我不知道……」
她真的不知道。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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