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正大輸給妳】。秋人
從咖啡館的玻璃窗看出去，半個人高的梔子花正綻放乳白色的花朵，清幽怡人的氣息飄進室內，和屋裡濃郁不散的咖啡香糾纏不清著。
我捧上一本莫約三公分後的俄國暢銷小說，繼續將那個聽說比哈利波特還要奇幻的故事掃進腦子裏，我是吸血鬼還是變形人，還是人類之中的突變種……無論是哪一個，都是大部分的人類所不能接受的異類吧？
我看著一個以愛為名的陰謀不斷往下發展著，伏特加的味道是什麼？而傳說中人類的平均壽命是幾歲？在不同次元裏的世界，會不會也有一群不可侵犯的高階級人種在鄙睨著我們？
好吧，這種無法驗證的問題也沒有絕對的答案，並不用太計較那到底是真還是假。
「你果然在這裡啊～～」
我抬臉，看見一個短髮的女孩兩手插腰，一副無可奈何之色。
「啊，妳怎麼也來這了？」妳說過咖啡是有害美容的兇手之一，咖啡館自是絕對不太可能會偶然遇見妳的地方。
妳頓了下，冷冷地睨著我，有點咬牙切齒。「你說看看，為什麼我現在不是在對面的百貨公司狠狠地刷爆某人的信用卡而會出現在這裡？」
我的視線在妳和書之間遊移幾秒，然後，萬分不捨的閤上書。「我還差幾頁就看完結局了啊……」太可惜了，早知道我應該看得再快一點。
「你還在碎碎唸！」妳忍無可忍地一把拖起我，撈起帳單就往外走。「到底誰才是你的女朋友啊？放我一個人像白癡一樣站在那裡曬太陽，你自己開心地在這裡吹冷氣看什麼鳥書！」
我徹底感受到妳的怒氣了，連走過來幫忙結帳的小妹都一臉驚恐之色，要不注意到也很難。
「我們約的時間還沒到。」我看著妳氣呼呼的臉，漲滿櫻桃色的豔麗。「妳要看的電影也還有一個多小時才開始，至於妳想刷爆的信用卡更不可能……因為我身上除了身分證和健保卡外，沒有任何其他可以刷的卡片，恐怕連請妳吃一客頂級的牛排都不太可能。」
「那你帶什麼出門？」妳的表情像是見鬼似的瞪住我。
我翻開皮夾，把剛剛那杯才喝一半的咖啡錢付掉，然後，望著妳說：「扣除我剛剛喝掉的一百二十塊錢，今天我身上只有一千兩佰二十七塊現金可以揮霍了，親愛的女朋友大人。」
妳一副想生氣又想笑的表情，卻還是冷冷地說：「這就是你今天的預算嗎？」
「當然，電影票是免費的。」我拿出口袋裏的電影票，牽著妳走出咖啡館。「逛街的意義不在於買多少東西，而在打發時間。」
「喔，你剛剛看完的是心理學嗎？」
「那是一本暢銷的奇幻小說。」
「是嗎？」妳瞥我一眼，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我剛剛還以為你想要去當社會現象的研究學者。」
我眨了下眼。「我看起來像是學者嗎？」
「唔～～」很認真地上下打量，妳拍拍我的胸口說：「一看就知道是一個非常有個性的學者，我會以你為榮的。」
「妳這樣說就傷到一個正打算成為律師的有為青年了。」
「有為青年？」妳滿臉驚訝地張望。「在哪裡？我可是已經很久沒看見有為的青年了，你知道的，總是有一個頹廢到常常連教授都忘記他是法律系學生的青年在混淆我的視聽。」
我忍不住笑了。「這是我的專長，不然，妳老早就別人跑了。」
「拜託～別講得我常常見異思遷，我還是很識貨的好不好？」
「感謝妳的識貨。」我笑出聲，結果被妳搥了一拳。
「笑什麼啦！」
「我只是發現，愛情會讓人變笨。」變得比三歲小孩還不如。
妳緩緩瞇眼。「你在說你還是我？」
「我們都是笨蛋，剛剛好啦。」摟住妳的肩，看著轉換燈號的紅綠燈，往對面的街道走過去。
「真搞不懂你到底在想什麼。」妳無奈一嘆。
「就是不懂，所以我們才會在一起。」
妳頓了頓，抬起頭看我。「哪天等我們彼此了解的話，會不會就是要分開了？」
「不會。」我捏了下妳呆呆的臉。「因為到那時候，我們就會分不了手。」
「什麼跟什麼啊？都是你在說！」妳悶悶地轉頭，深深覺得自己被耍。
我笑著，摸摸妳的短髮。
「因為我是有個性又打算成為律師的有為青年啊！」
「那我是什麼？」
「妳啊～～」我想到妳剛剛還在生氣的臉，忍不住又笑了出來。「妳當然是這個有為青年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本書。」
妳皺眉，指了指自己的臉。「有這麼可愛的書嗎？」
「有啊～～」我把妳的手放進我外套的側袋。「口袋書，妳沒聽說過嗎？雖然妳已經長得有點大隻，但我還是會想辦法把妳裝進我的口袋。」
「什麼叫有點大隻！」妳馬上翻臉，氣呼呼地抽回手。
「難道要說……『很大隻的妳願意被我裝在口袋裡嗎～』這樣的話？」
其實，我是逗妳的，但妳的臉卻又紅了點。好吧，我真的很惡劣，惡質到我覺得我的細胞裡已經沒有善良這兩個字了。
「笨蛋～～」我低喃，帶笑。
妳馬上氣得跳腳，瞪著我。「我聽到了！」
「妳太單純了。」捏住妳的臉頰，我盯住立即就掙扎的妳。「這樣會傻傻地被壞人騙走的喔！」
「你又捏我！臉會變形啦！」妳抓住我的手，滿是怒氣沖沖之色。
我幽幽一歎。
「真是敗給妳了～～」我為什麼沒喜歡系上的系花卻喜歡上總是任性吃醋又愛美到極點的妳啊？難道我真的已經是一個膚淺的男人嗎？
妳憤憤不平地拍掉我的手後，非常嚴正的說：「因為我是你的女朋友，你輸給我也是應該的！」
這應該也是自作孽的一種報應。我暗自想著，但看著妳看著電影預告片時眉飛色舞的表情時，卻還是很不爭氣的勾起唇角。
輸就輸，反正我立志當律師，當然會替自己爭取最好的條件來補償。
「你在笑什麼？」
我搖搖頭，不打算先讓妳知道我的決定。
驚喜，總是要留到最後的，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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