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只是不知道,我該做點什麼,讓自己繼續下去。
真真正正結束了。
她卻在結束的幾個小時前,向我撥了求救電話。
我沒能接到。她關機了。
結束時間只有20分鐘。
24小時後,賭氣的她開機了。
我向她道歉,我沒能及時收到她的淚水。
看她哭腫的雙眼,我知道我必須放下,我早就應該放下的事情。
他也做出了重大決定,明知是沒有結果的。
他需要出口,他一直都需要有人聽他說。
我們的結束,沒有人期盼它不要發生。
甚至是我,都在承接他們的悲傷,當做自己的責任時,鬆了一口氣。
好險,好險我們的分開,反而會讓他得到更多的快樂。
我跟自己說,那是我現在應該做的事。
而不是看著他留給我的一切,弔唁。
我瘋狂地把自己丟進書堆裡。
我記起那年,我也是這樣活過來的;當然這次沒有所謂無法抹滅的傷痛。
我啃起一本又一本書,不敢斷掉,放下書本也是為了出遊,我不敢讓自己空下來。
閱罄的那一天我好慌,立刻上網路書局購書。
就是不該這麼空下來。
我記不得12歲以前的我。
12歲以後的我,為了等待而活。
20歲以後的我,答應了絕對不能尋死,所以無論如何都要活下去。
快樂的,活下去。因為這是再也喚不回的失去,付出的代價。
書到了。
包含我打算祕密獨自前往日本自助行的指南書。
那天,她又哭了。
盯著她的背影,我突然發現我只能帶她去瘋、去快樂,
卻不知道,該怎麼幫她分擔悲傷。
一直以來,我都沒有盡到這樣的責任。
那天,他笑了。
聽著他快樂的一言一語,我突然覺得他跟我之間空了好長一段。
他的快樂讓他向前,而我一直都無法盡責讓他微笑。
一直以來,我只是站在他旁邊接拾他的怒氣、輕撫他的肩頭。
那箱書在鞋櫃上,沒有被打開。
他們對於我的結束,一個給了擁抱,一個難得拋開彆扭問我還好嗎。
我說,現在的我就是超人。
當你們需要我、誰需要我,我就會出現。
我告訴自己,這才是現階段應該做的事。
那箱書變成裝飾。
我視而不見。
當超人不被需要的時候,他是報社員工克拉克。
而且還有個露意絲可以約會,過一下正常人的生活。
沒有人說他們是我的責任,是我硬是扛上了肩頭。
我只是痛恨,當他們真的需要我的時候,而我不在。
她還很小,孩子一般。
所以我不對她明說,那些她早就明白的事。
他長大了,懂得想了。
所以我直接點出,那些他不敢做的事。
20歲直到現在,秉持活著的信念。
但是到底為什麼要。
只是為了可以壽終正寢,只要我踏錯了一步,我歸不道黃泉路。
過去那20年,我傻傻相信很多事。
我想,我只是不知道,我該做點什麼,讓自己繼續下去了。
美其名,當他們需要我,我就會出現。
事實是,我需要他們需要我。
我打不開書。
我只是在逼自己走往健康的方向。
我也相信,卡內基既然都說得出「笑不出來就逼自己笑」這種話,
那我強迫自己正面,我也一定會越來越正面。
可是,我打不開書。
是真的該一個人出去走走看看了。
買支長腳架,帶著相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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