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停下動作,任臉上的淚水慢慢淌下。
他站起。
然後猛地往右衝去!
碰!
他撞上隱形的一面石牆,撞擊產生的物理作用使他反彈,
迎面撞上的結果,是他的鼻骨及額骨承受撞擊,發紅、發腫。
男人很痛。
痛的漫延在撞上的之前,會因刻板印象透過感官,
通知大腦衝擊之後將會帶來疼痛,那在接觸的那一瞬,其實是沒有感覺的。
男人若懂得珍惜自己,他還有一至二秒的時間,
趕緊捂住傷口,在痛的漫延散開來時,揉化苦楚。
男人是停了一至二秒。
但他又猛地衝向左方!
碰!
隱形石牆的高度,落在他的腰間。
狠狠地!撞上他的肋骨!
男人喘著氣,每次呼吸,都帶著活著的證明。
就像他,用灰色背包裡的東西,來刺激自己,令自己以為還存活著。
他走回灰色背包旁,他漸漸明白這黑暗並非無遠弗屆,
但是男人未曾思考過,跨過左方那及腰石牆的可能。
他知道,他被困住了,不管如何想方設法,也都是出不去的。
而灰色背包,是這隱形監牢的中心點。
也是,原點。
他往前,邁步走。
一步、兩步、三步、四步、五步、六步、七步……
額前感到有股壓力,阻止著他前進。
雖處於黑暗中,那阻力更是睜眼瞎子的他無法睇清,
但感官知覺告訴他,那是一隻手。
有著五指,壓著他。
告訴他,你只能到這裡,不能再跨越。
男人用著狂奔的起跑式,將全身的力量向前推,
他不是想爭贏那隻手,不是想爭贏這座牢獄。
他用著全身的力量往前推。
左手一抬,使勁抓住那隻阻力!
卻被一甩!!
他的背脊撞上,石牆卻像有生命一般,在承受了他飛翔而來後,
又將他反彈至灰色背包旁……他滾了好幾個圈,嘴唇吻上背帶。
他擦傷了,感覺手腳有幾處的滲著血滴。
他又站起,這次花了較長的時間,雙手停在膝蓋上半蹲了會兒,
像是打完為時45分鐘的足球賽,沒有經歷裁判暫停、教練換人。
他是唯一的球員。
也是球。
他抄起在地上的灰色背包,往右攻去!
毫不意外地碰上隱形石牆,他延著牆面往直前去!
他數著。
超過七步!!!
…………這次沒能夠發出撞擊聲。
他分不清楚,是喉結痛、肌肉痛、骨頭痛、胸口痛,還是氣管痛。
石牆若非石牆,只怕他早已撞斷自己的脖子。
而灰色背包……他因痛,而掉落地。
在那一瞬間,讓他扶著慢慢倒落在地的隱形石牆,突然化作空氣,消失不見!
徹底透明隱形。
他捂著……終於懂得捂著,也還有力氣捂著。
但,也只持續了一至二秒。
因為如暴風厲雨而來的隱形兇器,突地向他飛奔而來!
拳頭!
落在他腹間。
棍棒!
落在他額眉。
不明金屬物!
落在他肩胛。
…………風在吹,雨一直在下。
他不再能夠有心思去分辨,襲來的是什麼物體,打在他的哪裡。
他跪地縮成蝦米狀,試著用人體最能承受打擊的部位來迎接傷痛。
抱著頭,他……他……他……他………………求饒。
大雨不依,兵器兇狠像要致他於死地。
他試著用人體最能承受打擊的部位來迎接傷痛,
卻忘記人體,每一個地方都很脆弱。
他趴下了,沒有氣力再護著頭部。
後腦被鈍物狠敲了一下。
在那之下的部位,再無一處完好。
擦傷的絲絲血滴,現已開了大口,嘩啦啦地流著。
他用雙手爬著,灰色背包就在不至一寸的距離。
抱著它,試著再衝往任一方向,或許原點又換方位,
下一個地點,不再有狂風暴雨!
他伸出手,就要搆上了、就要拉到了!
隨之而來的兇器,或許是高爾夫球竿。
灰色背包被揮高、拋起,漂亮的圓弧線,
撞上,不遠處的隱形石牆。
落地。
雨──停。
男人勉強將頭,轉向灰色背包的方向。
他看著。
像是預料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
咻────────────
灰色背包中的某一物品,往上竄入黑暗。
男人「憤怒」了,這是無庸置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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