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語稱為樹子,台語念做破朴子。
偶然吃了一回,原以為會是認知中充滿鹽巴的鹹,
卻料不到吃下果肉之後,是一股酸鹹在口中延散。
是了,這才是記憶中破朴子的味道。
忘記是哪個時節,大人們總會載來一車又一車的破朴子丟在庭院,
中間製作過程的記憶零零散散。
只記得庭院滿滿的叫不出稱謂的親戚及鄰居,
圍著一個又一個白鐵的洗澡盆,左手捧著磁碗,右手拿著飯匙,
撥起燙熟混著碎蒜的破朴子到碗裡拍聚,厚圓的的破朴子渾然而成,
再丟入注滿冷水的洗臉盆冷卻。
洗澡盆裡的水太燙,幫不上忙的孩子們得去買超大的冰塊,
五十倍大的骰子冰塊在一分鐘之內快速融解。
看了好幾年,漸漸地也在腦中學會,怎麼讓一顆一顆的破朴子聚成
一個個圓形,但基於很多原因,我離開了破朴子好幾年了,
再沒有機會站或坐在滿是大人的庭院中,為破朴子的時節忙碌著。
破朴子有很多料理方法,有些人會打散澆在紅燒魚上增其入味。
但在我的記憶中,破朴子只有一種簡單的吃法。
當它從洗臉盆成形冷卻之後,一個破朴子裝上一個透明耐熱袋,
冰在冷凍庫,要食用時再拿出來解凍,直接或加熱後放在盤子上配稀飯。
破朴子是果肉裡包夾著果粒,總得要含進嘴裡,以牙齒將果肉剃下,
再將果粒吐出,從小我一直都覺得這是很麻煩的吃法,
所以一直無法真的去喜歡那道菜,僅管它根本無須料理,
只須放在水槽解凍,端上桌便成。
但今日咬下那一口破朴子子,嘴裡漫延的酸,突然讓我想起在那個
大庭院裡的童年,從學會騎小型腳踏車,成人腳踏車,
到學會怎麼載人而不會雙雙摔下。
很多很多被我們遺忘的記憶,都由一個簡單的東西串起,
那把鎖匙可能是一個物品、一張照片甚至是一道菜,
找對了門,開啟了時光之門,進入。
那孩童時期的自己,你是否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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