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歲月 一官員問馬祖道一禪師: 可不可以飲酒吃肉? 馬祖道一禪師回答: 飲酒吃肉， 是你的祿分.. 不飲酒吃肉.. 是你的福分.. 人生..只是選擇... 圖/文:美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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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說：一年前也從我們的生命場域退場的咪咪2號。

 

凌晨四點，重感冒的身子還在掙扎著入睡，手機卻響了起來。

 

接起電話，電話那頭，同事石老師的聲音傳來：美紅老師，起床了！

 

迷糊間，我問：現在幾點？四點。

 

啊！真是不好意思，石老師，昨晚我給你發的簡訊你收到了嗎？說太早了，就不趕去了，這麼麻煩你，不好意思。

 

沒事的，我帶你去，我10分鐘以後到。

 

掛了電話，我急忙爬起，身子虛得很不真實。

 

12/24清晨7：30，是落腳南方澳的堂叔告別式，得年50有9。

 

這是15年後，我再度來到南方澳，15年前也是差不多在這個日子，父親南方澳外海失事，在南方澳舉辦集體告別公祭，那一年，堂叔全程陪伴，和現在的我同年。

 

國道5號把台北和宜蘭的距離縮短到超乎我的計算，5點從台北出發，6點不到，我已在星光點點、燈火依稀的蘭陽平原，進入睽違已久南方澳小漁村，天空還掛著銀白色的月光。

 

叔叔的靈堂在天后宮旁的巷道，燈火通明，車子一進到小鎮，不用問路，一眼就看見了。靈堂前看起來徹夜未眠的十幾名堂兄弟姊妹坐在旁邊聊天，堂前叔叔燦爛的笑容高高掛著，一如生前。

 

堂叔是個讓每個人都懷念的人，熱情、開朗、體貼、親切，家族裡的老、中、青、少他都照顧，隨時都笑容滿面，年少時期為了求發展，到台灣東北角豐富的魚場討生活，最後在宜蘭南方澳落腳，從此落地生根，在當地成家立業，一個有著家鄉七美島一般寧靜純樸的小漁村。

 

15年前，父親的漁船在南方澳外海失事，等待搜救消息的過程，堂叔全程陪伴我們，有一晚，堂叔請媽媽和我們吃飯，嬸嬸不在，幾旬酒後，微醺的叔叔向母親訴說鄉愁，談起家鄉當年他辜負的初戀情人，淚水因愧疚而在眼底打轉，最後竟掩面啜泣。15年過去了，記憶還新著，他卻已經從我們的生命舞台退場了，而那一年，他有著和我現在相同的年紀。

 

據堂兄弟們轉訴，兩個星期前，叔叔駕著船，帶著嬸嬸，從南方澳到台南興達港，接著到高雄看望兄弟姊妹的孩子，和大家吃飯聚餐，一起到旗津逛了一圈，然後嬸嬸留在高雄，他獨自開船回南方澳，當晚，坐在船上的沙發，頭倚著窗，安靜地離開了人世。

 

聽著、聽著，我望著靈堂上堂叔的笑容，心裡讚嘆這人，一生留給人都是懷念和溫暖的回憶，退場也退得瀟灑，那抹笑容，充滿遊戲的快樂和純真。

 

清晨6點，身體微熱，南方澳的碼頭，比15年前更安靜了，點點漁火和星光輝映，明月高掛。生命在這時空下，進場、退場，迎接、熱鬧、快樂、依戀、不捨、哭泣、告別…….，一切，都是，祝福！2010/12/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