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歲月 一官員問馬祖道一禪師: 可不可以飲酒吃肉? 馬祖道一禪師回答: 飲酒吃肉， 是你的祿分.. 不飲酒吃肉.. 是你的福分.. 人生..只是選擇... 圖/文:美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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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說：母親用生命讓我經驗，甚麼是--愛。

這些年，兄弟姊妹叨絮不斷的掛念是，獨自在澎湖七美生活的母親，對於她日漸退化的記憶，總有各種不同的焦慮和想法，但，在秋光中返鄉一趟，安靜的母親卻為我上了一堂不需語言卻憾動我的心靈課程。

和那小小的島嶼一般安靜的母親，清晨五點多就起床，把屋子裡裡外外打掃過，之後安靜地在佛前上香、誦經，然後到外婆家，幫不在家的舅舅照顧院子裡的作物澆水，回來後，吃過我為她準備的早餐和藥，然後拿著小板凳，安靜地坐在前庭，望著游移的光影沉思，偶爾轉過頭來對著我說：「你聽那小鳥，好熱鬧！」或「今天的海潮很平靜」、「你看那盆繡球花，一直沒開花，但長得好漂亮。」、「今天的雲好美」、「你看我們家的廳堂的佛像，我每天看著祂們，都很感動。」。

黃昏，我們一起到海邊看夕陽、散步，月亮昇起，我們一起躺在屋頂數星星、細數每一班飛往國外的飛機，用手機擴音，大聲地跟遠在南投的佑佑講電話，在涼爽的秋風中，訴說思念和叮嚀。

颱風過後的清晨，我載母親去海邊靜坐、拍照，每個時刻、她都安安靜靜的領受著當下，不多語言，看著我拍的照片讚嘆說：真的很漂亮……。

每一句話都簡單純粹，母親的神情，隨時都是安詳、寧靜而專注、安心，對於相同的美好，她--永不疲厭。

辛苦一生的她，對孩子、親人，付出了她全部的愛和青春，卻絲毫沒有期待回饋的情緒和投射，沒有覺得「作為子女的，應該如何對她」的情緒，她的心，始終如此飽滿而平靜。

母親是個養女，從小被販賣兩次，第二個養母29歲就守寡，艱難地帶著三個孩子生活，青少年期的母親幫人作縫紉、作農事、爾偶小賭贏錢養家，結了婚之後則完全不再碰賭這東西。

我的父親長年跑船，母兼父職，照顧婆婆、小孩、種田、作縫紉，後來父親兩次外遇，母親雖然悲痛、難堪，事過境遷，母親原諒父親，照顧父親，仿如從沒發生過，也不曾提起往事。

這一生，我沒有聽過母親說過一句怨言、沒有聽過她批評別人、更不曾聽過她大聲說話或惡語罵人，家裡最窮困的時候，她也不曾對我們說過「窮」或「困難」的字眼，她始終告訴我們：心要富足，心裡有了，外面就會有了。

母親感恩一切、珍惜一切，無欲無求、心無罣礙，不作情緒投射，也不作多餘的想像和期待，她只是隨著生命的節奏、聽從靈魂的引導，真真切切，如實地經驗著，如實地活在當下。

農曆年節過後，兄弟姊妹離開七美，母親身上帶著兩萬元的現金過生活，每一次打電話問媽媽有沒有錢，她都說有，這次我不相信，要她把錢拿出來我看看是不是真的有，結果那兩萬元還有一萬五千多……。這將近8個月的日子，她只用去4千多元。

五天的相處，我只是陪伴、觀察母親，為她做三餐、準備她該吃的藥，母親卻用她的生命智慧不斷引導我、映照我的焦躁、不安和情緒，彷彿一面清澈無塵的鏡子，映照出我心靈的恐懼和習性，以及那不小心縱容的情緒，所扭曲變形的面貌。

回到高雄之後，心被母親震盪得無比羞愧，重新檢視著自己，和弟弟妹妹聚在一起時，忍不住感慨的說：「我們沒有一個人比媽媽健康，問問我們自己：甚麼時候，我們的語言不是帶著情緒？每天、隨時隨地，我們都在用情緒投射、想像，扭曲每個當下的情境，覺得別人應該對我們如何，折騰自己、折騰別人。不斷批評、責備別人和社會、政府，但媽媽從來都不會，也從來沒有覺得我們應該對她如何，更不會覺得政府應該對她如何，她的心靈如此富足美好，我多麼感謝有這樣的媽媽，除了愛，她沒有給予我們愛以外的多餘情緒！」

一個星期了，這堂課程的力量還在作用著，我至誠懇切而慚愧地，向母親頂禮感謝，那至深、無言的生命教導！2010/9/29

＊穿透扭曲的投射，就會看見愛。這是兩個月前指導靈給的訊息，這成了我這幾個月不斷在經驗和學習的功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