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妳嫁了。
隔年、我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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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風蕭颯、滿樹楓紅,小池塘窩在金色芒草的懷抱裡,水面映著即將西沉的紅豔,那抹紅在波上漾開,那紅,就好似新嫁娘身上的嫁衣,美麗的新娘,就要在今晚綻放此生最耀眼的燦爛絢麗的光芒,如願嫁給心愛的、偉岸的丈夫。
「小姐好漂亮呀!」新娘身畔,一個女孩興奮的揪著自家主子綴編的紅袖。
「之前就不漂亮嗎?」新娘佯怒的以肘頂了頂身旁的女孩。
「小姐一直都很漂亮啦!今天特別漂亮嘛……還說人家呢!」女孩咯咯笑著,眉眼都是笑。
「不過小姐……為什麼日向先生要選在這個鄉下地方舉行婚禮呢?小姐希望在我們那最漂亮的大飯店舉行不是嗎?」女孩直起腰幹替新娘子整理粉色的頭紗。
新娘子不語,只是聳聳肩。
她沒有辦法反抗已經決定的事情,冷硬又霸道,就是她的丈夫,日向寧次的一貫作風,他決定的事情沒有人可以讓他回心轉意。
可是,誰教她愛他呢?就順著他的意思,她也甘願的……不是嗎?
只是、只是--
「該不會和日向先生的前--」
「住口、給我住口!」新娘子突然大聲地吼叫,「我不要聽到那女人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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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也是大家都不該知道的。
「吶吶、寧次,我下禮拜有一場很大很大的秀喔!要不要去啊?」大波浪的茶色長髮披在背後,你眼前的女孩--應該說「女人」,她琥珀色的眸子裡淨是期待與興奮。
「妳看妳,都吃到臉頰上了。」你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伸長了手抹去她頰邊的沙拉醬,這般愛溺的動作,你的意思、她知道。
「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她忽地捉住你來不及收回的手,印下甜甜的一吻,雖然你不知道她是在說哪個「好」,不過你很想受她的吻是鐵鑄的事實。
「我還沒說我要去喔。」你有點無奈的扯了扯唇角,這個令人頭痛的鬼靈精總是有辦法讓你失笑。
「不行,你剛剛就已經答應我了。」她嘟起嘴佯裝不悅,於是你知道,你早就投降了,早在很久很久以前,在她陽光般的笑靨之下。
「好好,算我怕了妳了,大小姐。」你心裡嘆了一聲,怎麼就是拿她沒轍。
「嘻嘻、那就說定了!下禮拜五晚上七點喔,你要是敢不來……嗯哼,你知道我會怎麼對付你。」她不施粉的小臉逼近你,露出「嘿嘿嘿」的奸詐表情。
「既然如此--」你拉過她的臉龐,以你的唇罩上她的。
「唔唔、寧次好奸詐!」她搥打你的肩膀,你知道她不是有心要打你,要是她認真起來,你可能會進醫院躺個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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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你記得,卻又想忘掉的。
現在的你,空有寬闊的胸膛,你清楚,不會再讓她以外的停靠;而你那雙曾被她讚美的白色雙眸,現在也沒有朝氣,你清楚,除了她,不會有第二個人讓你的視野重染活力。
於是,你想要忘掉,忘記那些從曾經的愛戀,你想,是不是忘掉,就不會痛苦了呢?
於是,你決定在你們倆定情的小屋裡,舉辦和另外一個人的婚禮。
你的新娘很高興這個自然,所有的人都在為你們慶賀,只有你才知道,這有多傷、多痛。是的,你回答自己,就是要這麼傷、這麼痛,否則你不會死心,你對她的愛有多麼濃烈你和她都知道,只有這樣做,你才會心痛的放手、不再留戀。
其實,會弄到如此下場,都是你的錯!
是你在她最無助的時候沒有扶住她,是你在她哭著向你求婚的時候還選擇用一張冷臉,是你……全都是你!
你懊惱的抱著頭、揪著被她說「好漂亮」的黑髮,感覺你腳下的地正在猛烈的搖動,你頭暈目眩。
這是你的報應,日向寧次。你對自己說道,是你先傷了她的。
「寧次。」一雙藍色的高跟鞋映入眼簾,你沿著它的主人往上看,驀地,你心口一緊。
「妳……還願意來見我嗎?」你自嘲的撇開頭,眼前的人清清楚楚的,不是幻影。
「沒什麼願不願意的,我這不就在你面前?」
「不是……我是說--」你想反駁,話卻像魚刺一樣哽在喉嚨,吐不出、嚥不下。
「這也不代表我原諒了你,現在,我還願意叫一聲『寧次』,那是因為……我們,很有緣。」她笑了,笑的還是那麼迷人,只不過,你不認為現在的你還有資格讓她綻放笑容。
「天天……」
「不過,也就僅僅是有緣而已。」旋身,她背對著你,你看不她的表情。
是啊,除了緣份,你和她之間--什麼也沒有。
她走了,她說她會在台下好好當觀眾,她說會虔誠的祝福你們,接下來的,你聽不下了,你的心,隨著她的離去和關門的聲音,硬生生的粉碎……
接著,灰飛煙滅。
那瞬間你才知道,原來……死不過就這麼回事。
那天,隨著婚禮的鐘聲,隨著長長的紅毯,隨著莊嚴幸福的氛圍……你死了。
在那聲「我願意」之後。
*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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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都燁語
嗯很好~終於有一篇文章出來了~可是好像有點悲的感覺@@;
嗯嗯……可是不管是寧次還是天天~他們都活的好好的啊~
喔喔~然後這是我第一次用這手法寫文~多多包含囉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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