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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幾天沒說話了。

那天醒來tetsu已經不見了，留下一地的狼籍跟一臉尷尬叫我起床的松田。

地方巡迴還是很成功，我跟tetsu的互動幾乎成了定番，我本來以為這樣的笑鬧可以延續到後台。

但，tetsu的笑顏只限於舞台。

我很希望，tetsu可以在沒有舞台燈光的地方，對我微笑。




　　香川隔天是愛媛，ken提議住在當地，懶得回東京的我們一致通過。反正回去也是泡在錄音室，但是我注意到貼講沒有說話，還是他覺得我們只是純粹想偷懶？

　　臨時決定留宿的我們讓staff頓時手忙腳亂了起來，馬內們全部趕回東京按著我們開列的清單收拾行李，機動組著是忙著安排住宿問題。但當天附近比較像樣的旅館全都客滿了，最後還是請當地人幫我們交涉到一家私人民宿，有著佈置簡單但很乾淨的雅房，衛浴設備是共用的，讓我想到初結成的第一場巡迴住宿。


　　在ken房間逗留到本人受不了趕我出來，我終於心甘情願的拿著毛巾準備洗澡，不過，已經有人先在裡面了。

　　熟悉的背影蹲在地上，家電癖的他笨拙的搓洗衣物，我注意到那是我去倫敦買給他的一件T恤。

　　過長又濡濕的瀏海不停掉落下來遮蔽他的視線，tetsu伸出了滿是泡沫的手
愣了一會又放下，甩甩頭，很不舒服的樣子。

　　我忍不住走過去，抬起他的下巴，幫他把瀏海塞到耳後，手指稍稍停留了一下，我滿意的看著紅潮蔓延他軟軟的耳垂。

「我馬上就好。」他手忙腳亂的倒掉肥皂水擰乾衣服。

　　我想起以前巡迴的日子他也常常幫我洗衣服，現在不是買新的穿，就是丟給馬內洗……突然覺得有些擁有的東西好像也跟著時間一起流逝掉了。

「不急。我的煙還沒抽完。」我倚在門框上看他換上新的水，急急忙忙的沖洗，指甲剪的短短的手指上沒有任何飾品，突然之間他說話了。

「不要生我的氣好嗎？」

「蛤？」

「你的乳環。」他指指我的左胸。
「還好嗎？」

　　我沒料到他會跟我道歉，畢竟我覺得比較痛的人應該是他，不過被他這麼一提，那錐心刺骨的疼痛感好像又稍稍浮了上來。

　　重穿是很麻煩的，我捂著左胸，厭惡自己的提不起放不下。

「不好，一直流血，我怕會化膿。」如果tetsu真的有兔耳朵，現在一定是下垂的吧？我看他垮著嘴，圓圓的眼睛滿是自責。

「我那邊有醫藥箱，幫你上藥好嗎？」

『上藥……要脫衣服吧？』
『好極了！』我在心裡自問自答。




　　我們約在明天要上場的會館，拿著跟松田要來的鑰匙，我穿過一片黑暗的相關人員準備室。

　　場地佈置的差不多了，我指定的，跟著我們一路跑的黑絲絨沙發也早早就放在鼓座前的位置。

　　我輕鬆的斜躺在上，跟貼講認識這麼久了，我們吵嘴是家常便飯，但肢體上的傷害這倒是第一次。我想著想著不禁覺得有點委屈，到底是為什麼他會有這麼激烈的反應呢？

　　不過這都不重要，我興高采烈的等著tetsu來，右腳不耐的抖動。我有好多話想告訴他，還要跟他抗議這幾天的冷淡……




　　凌晨一點半。

　　距離我跟tetsu約好的時間已經過了半個鐘頭，我面無表情的闔上手機，離開舞台。

　　當我打開會館的門時，地上放著一只印有瑞士國旗的小型急救箱。打開橘色的盒子，繃帶消毒藥水應有盡有，並且都印上了跟盒蓋一樣的瑞士小國旗，連這種東西都這麼講究，某人的作風。

　　這算什麼？爽約但還是要我擦藥嗎？

　　我用力把整個藥箱摔在地上，消毒藥水混雜著夜露的氣味，我只覺得胃裡一陣翻攪。




　　像是傷口稍微結痂就忍不住去摳它，幾近自虐的，我不停的在舞台上跟tetsu互動。對話也好，幼稚的舉動遊戲都行，在台上越是熱絡，台下的tetsu越是沉默。

　　我想看看tetsu所謂的敬業，究竟可以逞強到什麼地步？

　　面對我的進攻，tetsu的反擊當然還是在舞台上。旭川那場他居然在裙子裡貼了我的照片，我有三十秒是呆在舞台上的；長崎他笑著叫我為了他買屋，我差一點就答應了。這段tour有我們太多過去的回憶，故地重遊的記憶重創我不堪一擊的防備，我摸索著沒有癒合的乳環，我知道我們的問題，一點都不是在身體上的傷害。

　　夜宿韓國的那天早上，我溜進了他的房間，叫了客房服務的早餐。

　　晨光中還在熟睡的他就像我印象中一樣可愛，我親親他的眼瞼鼻子嘴唇，看著他昏睡中的逆來順受，半醒的困惑，醒來的錯愕慌亂。

「te-chan……」

　　多餘的自尊驕傲都不需要，我永遠都知道和好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