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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yukki你還好嗎？」tetsu揮揮手。

「tetsu君，我今天想請假，不好意思。」

「蛤！？」tetsu錯愕，他們都還沒開工yukki就要走了？？

　　也不等tetsu回答，yukki拿起包包飛也似的走了。





「呼……哈……」yukki一路衝到大門口，顧不得旁邊fans的驚叫，他招了一輛計程車。

「到下北澤，謝謝。」yukki對司機吩咐。


　　yukki在靠近下北南口的地方下車，那裡有他常去的唱片行，路口還有家小酒館……yukki步伐越來越沉重，呼吸也越來越急促。

　　過了兩個轉角，yukki臉上充滿著複雜的表情望著黝黑髒亂的防火巷，地上彷彿還可看到已經乾涸的血跡。

　　yukki全身忍不住顫抖，他再也受不了的跪下來嘔吐。


　　yukki的房間裡，有著成堆的各家的報紙周刊，社會新聞的部份全部都被抽出翻的破破爛爛……在附設的浴室裡，洗手台內泡著待洗的衣物，上面沾著點點血跡。





　　yukki已經不會再作夢了，因為他根本就沒睡。他滿臉鬍渣頹喪的坐在沙發上發呆，一個禮拜前的回憶鮮明的湧上……



　　那天晚上收工後，他和ken一起去了下北澤的小酒館。

　　離開時ken本來問他要不要搭便車的，因為心情很差想吹吹風，所以yukki拒絕了。


『要是當時答應就好了。』yukki懊悔的想。


　　不過就兩條街的距離，yukki和人發生了爭執。

　　或許是下北澤的街道太像千葉，或許是那天的天氣讓yukki煩躁，暗巷下水道的腐朽氣味喚起了yukki那段indise的日子。

　　GUERRILLA的上半夜是live，下半夜就是幹架，yukki有一半的肌肉都是那個時候練出來的。也不是好勇鬥狠，但就是有打不完的架，打了這個明天帶那個來報仇，live結束後每天都有人在後門堵他們。yukki有一陣子變態的迷戀拳頭打在肉體上面的聲音，甚至想過如果鼓也能敲出這種音效該多好……

　　當yukki意識到，他正在打擊出以往所迷戀的聲音時，和他爭執的人，已經奄奄一息躺在地上了。而自己的拳頭和衣服，也沾滿了斑斑血跡。

　　yukki遲疑的搖晃那個人，只見他一點知覺也沒有的倒下，全身軟綿綿的……就像個屍體。

　　剎那間yukki腦袋一片空白。

『不會吧……他打死人了？』恐懼和害怕讓他反射性的跋足狂奔。





　　事情過去一個多禮拜了，yukki每天懷著恐懼的心情閱讀每份報紙，就怕會有下北澤無名男屍之類的新聞出現，也害怕會不會有一天門鈴響了，就是警察來抓人了。

　　打過數不清的人，也從不覺得訴諸暴力是什麼不對的行為。但yukki真的從沒想過，當一條活生生的人命在自己手上完結，是這麼恐怖又沉重的事。他也沒想過，自己曾迷戀的聲音，此刻回想起來，就如同葬謳一樣陰森淒厲。每一拳肉體相搏的沉重聲響，都在演奏死亡之歌。


　　突然間乍響的門鈴聲讓yukki寒毛立豎，他假裝沒聽見，也沒有力氣聽見，他害怕的蜷縮在沙發的最角落，雙手抱頭摀住耳朵。

　　門外的人很堅持，像是確定yukki在家般的按著門鈴，甚至用手拍門，叫著yukki的名字……

『等等……叫我？』yukki回神過來。

『那聲音不是……』

　　他急忙的打開大門。


　　門外面站著一個高大的男子，滿臉焦急的樣子，衝著yukki就是一陣怒吼：

「你這幾天到底是在幹嘛？？手機也不開？？家裡電話也不接？？」


　　大阪腔的連珠炮語讓yukki覺得有重回人間的感動，yukki鬆了一口氣，側身讓ken進來。

「沒什麼。」yukki疲倦的倒在沙發上

「什麼沒什麼，你失蹤三天了，也沒跟公司連絡……你身體不舒服嗎？」ken像是檢視什麼的上下流覽著yukki。

「…………」

「跟下北澤的那天晚上有關嗎？」

「……你為什麼會這麼猜？」yukki雙手遮著眼睛，他其實心裡驚訝的不得了，ken也太敏銳了吧！？

「從那天過後你表情就很不對勁。老是在發呆，要不然就很驚弓之鳥的樣子，像是……」

「……像是什麼？」

「像是在害怕什麼。」ken盯著yukki一個字一個字的說。

　　連日來的心力交瘁，都因為這句話而瞬間崩潰了，yukki覺得好累好累，再也不想隱瞞了，他深吸一口氣說：

「ken……我……」
「那天晚上我殺人了。」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