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吉隆坡7-11買的馬幣一點八元的百事可樂驚人的很淡。後來發現商店版的家樂福,小七自然就不再在我的購物名單內了。
青年旅舍Green Hut比我預期的還要有風情,從大門開始就要脫鞋子。通舖一晚二十三元馬幣,還附早餐,有陽台、無限網路與客廳,房子裡流動著四海一家的氛圍,簡直無可挑剔,所以同房其他背包客的體味我也就直接適應了,最重要的是──我到了。
中午十二點抵達吉隆坡機場,轉搭接駁車才到出關大廳,換了兩個櫃檯,原本有點擔心的過境簽挑戰成功!
拖著行李跳上往市區的KLIA Ekspres,再轉兩座不同的捷運站〈外觀看起來都不像捷運站〉,問了近十位馬來人、華人〈街上好像是印度人最多啊!〉,終於找到了Green Hut。
會決定下塌Green Hut是因為在書店翻香港出版的旅行書〈一直到今天,我還是不太習慣用網路找資訊,還是喜歡實體書〉,看了它的外觀照片就決定要來,那是一眼就喜歡的風情。
啟程前跟Green Hut通E-mail,回信收到一封,一半是我看不太懂的羅馬拼音,再去信沒回音也就不管了,反正本來就打算拿著地址找。
跟馬來人問路,馬來語不通只能比一個方向,彼此的英文也搭不太上,而華人要碰運氣,遇到剛好熟這帶的人才有著落。加上本來就是路癡,寫著馬來文的吉隆坡的路與街的邏輯我自然是更不懂啦!
不過一路慢慢走,沒有時間壓力,也算是順利的到達了。
置好行李,只想坐在大廳的吊扇下,用免費的無線網路跟台灣的親友報平安。真的是累啦!不急著去拍照遊覽看風景,懶懶、舒適的坐著就是渡假啦。
昨晚沒睡搭夜車,在飛機上也沒胃口吃東西……我娘想看我這趟旅行玩得白白胖胖再回去,我看是很難啦!
帶著一點饑餓感,下午四點半我回到雙層鐵床下鋪睡了一個短短的午覺。那時我在想,人究竟為什麼要旅行?是為了吃一點苦讓自己以後懂得珍惜安逸日常的珍貴?
真的累壞了,但也沒忘提醒自己,在那些安逸到要窒息的日子裡是多渴望現在這樣自由自在的呼吸。雖然現在這空氣自由的有點太孤寂。
五點暑氣退去,正是去路上走走的好時機,我也才真正開始認識我所落腳的BukitBintang是怎樣的一區。
Green Hut座落在小巷裡,踏出去就是傳統市集,像台灣的夜市那樣,有吃有逛。
我拍下今天的第一張照片是色彩繽紛的水果攤,這邊的榴槤聞起來好香,但從沒吃過的我擔心已有中暑症狀的我會太上火,還是沒有嚐試。
逛了一圈,從小路走到大街,在大街上還被皮條客搭訕,糾纏了一小段路,他十分認真的向我介紹他的小姐都低於25歲……可能是在異國吧,拒絕他的口吻也沒那麼武裝,反而覺得有趣。最後真的餓壞了,挑了一間先前就看好的海南雞飯吃。
入口第一湯匙的薑黃飯,我差點沒叫出聲。當然這是這奔走的一天裡第一餐正餐,但這真的是我吃過最香的薑黃飯!
雞肉帶一點廣式油雞的風味,菜湯也非常清甜……那一刻我真的肯定,旅途一路的辛勞奔波就是為了這樣的一刻!而且這一餐……五元馬幣!
就當我吃飽,滿足的繼續去散步,就要以為Bukit Bintang是傳統市集區時,往另一個方向走,遲鈍的我才發現自己已經踏入比台北東區更奢華的精品百貨區。隔著一條街,兩個大型時裝秀相繼開演。
看著街上滿滿各式各樣的人與人種,這邊見到打扮很東京的年輕人,下一秒我已跟面上蒙著黑布的女郎擦身而過。
踩著夾腳拖我在想,這就是吉隆坡嗎?
* * *
坐在Twin tower下的小商店吃我永遠也不會知道它叫什麼名字的肉派〈肉醬乾乾的,一點點辣,起初覺得鹹,但咬久了,很香。〉,喝四馬幣一杯的熱拿鐵。
其實只想坐著、吹冷氣。
今天一日都沒啥胃口,早上甚至拉了肚子、感覺反胃,頭有些暈、無力氣。自我診斷──中暑了!
上午撐著身體從China town轉兩班輕軌回Green Hut〈中餐是芡廠街裡香港人賣的一盅龜苓膏,我當藥方享用,確實讓身心舒服許多〉,反而想吃甜的,來了一支巧克力甜筒後才去睡。
經過一夜,我發現隔壁床帶點印度輪廓的長髮男白天都在睡,再過去一床的老先生是嚨啞人士,有些太過親切,見了我都會比「棒」的手勢當招呼。
睡到下午四點多,還是爬不太起來。
身體的不適也影響了心,一個人在異鄉生病是十分容易憂鬱的。所以我知若繼續處在這狀態下不動可能會更難過,便逼自己起來動。
雖然搭輕鐵、走路對此刻的我來說有些負擔,但總是想,都來了這,怎可不靠近雙子星大樓?
好在有硬撐著來到這,吃吃東西,喝杯咖啡,最重要的是寫寫字〈文字永遠是我隨身的朋友〉,心情便越來越好,也有了力氣,於是便去問Sky Bridge的票。
但結果如預期,Sell Out!
站在Sell Out牌子前自拍當樂趣,有對來自美國的中年夫妻剛參觀下來,堅持要幫我拍照,知道我上不去,還想送我導覽手冊,與他們聊天後,售票櫃檯的印度先生跟我招手,說也許在這等個五分鐘,今天最後一批客人集合後會有剩票。
等待的時間裡我們閒聊,他問我名字,然後他說他叫CHIA-Hang,來自Hush。這麼巧合的我們名字的第一個音相同,我知他在唬爛我,只是他真的很風趣。
當最後一批遊客準備開放進場時,Hush突然對我說:「Today is your lucky day!」
因為,他的Boss決定送我票!
所以這一天,我得到的驚喜禮物是,在Twin tower上看夕陽。
那之後,我的胃痛似乎也好了。
* * *
可這夜我卻沒睡好,十點多上床,睡得半夢半醒。突然有些餓,也怕一整天沒什麼進食傷胃,也想吃沙爹,下樓才知現在已是零晨三點十五分。
同房的啞巴大叔早我幾分已坐在客廳看電視,白天都在睡的印度先生穿戴帥氣的在一旁打電話,我有種錯覺他也許是牛郎。
住這的人,生理時鐘都這麼特別?我的失眠彷彿是在提醒自己別忘體驗這裡的夜生活。
旅舍外的街依舊有人有車,熱鬧的一點都不像零晨三點。我還是去了白天吃海南雞飯的粗茶食館,但遺憾的是,沙爹已賣完。我點了檳州麵與烤雞翼〈因為整條街都在烤〉。麵湯清甜,正是我現在需要的。魚丸也特Q。
我在想,大馬小吃好吃是否也是因為族群融合,大家都能做道地的自己,不用迎合哪個大眾。
吃完消夜往回走,有人趴躺在街上一動也不動,希望他只是醉倒。天光前再睡,終於好眠。
一覺醒來,深夜的外出在回想裡多了奇幻色彩,彷彿是場夢遊。
因為找不到郵局,問賣炒玉米的大嬸才知今天是印度國慶日,就算找到郵局也是休息。最後將Post Card留給Green Hut的櫃檯小姐阿斯金,麻煩她幫我寄出。
〈我肯定親切友善的阿斯金有幫我寄信,只是最後,我的九張明信片還是讓大馬出名的郵政系統給寄丟了。〉
三點多,告別Green Hut,我繼續往機場移動。
如果問一個旅者,你為什麼走,就像問一個人,你為什麼活?
有時答得出來,有時沒有答案。
這是旅行的序章。
夜的雙子星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