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天的勞動,我坐在市中心的Aotea Square寫信給聖誕老公公。當我踏實的活著,反而有種身在夢中的感受。
Aotea Square在展「從空中看地球」,正是幾年前在科博館看過的,如此來看,台灣的藝文活動可不落人後。
涼風吹得我有想來一杯熱可可的欲望。很想很想呢!雖然日薪確定了,但為了還沒頭緒的旅行,平日生活還是得走苦行路線,回宿舍燒開水喝。
下班前跟老闆阿伯去散步,逛了一圈Albert Park。終於知道每次看到阿伯,心裡那股模糊的形象是什麼了,正是日本漫畫裡健朗的老壽司師傅。跟他聊天,我也總是能發自內心的放鬆,算是很投緣吧。
昨天早上,從雨天等到天晴,艾德蒙小朋友還是睡得不省人事,索性放棄跳蚤市場,執行計劃B,走路去博物館。
印象中是只要穿過奧克蘭大學就到附近,但我還是造慣例的,迷失了方向。在馬路旁向一台車窗拉下等紅燈的駕駛先生問路,他跟我說直直走沒錯,一等我過了馬路,他就招我上車了。
這位先生不太笑,酷酷的,上了車我才覺得自己是不是太相信人了……
他是韓國人,移民來此已二十年,職業那單字我沒聽清楚。
車前進了一小段路,印象中覺得博物館沒那麼遠的,但突然看到我坐的副駕駛座前方立了張他的全家福──他與他的妻加一個男孩〈That’s My Boy,他是這麼說的。〉,我又什麼都不擔心了。
最後他將我送到了博物館的門口。
其實我所在的市中心離博物館真的不遠〈倒是是段上坡路〉,但我總記得我這麼跟他說時,他說:「I Don’t think so。」回想起來,心都熱熱的。
我知道近日台灣因為亞運事件正狂熱的反韓,但我卻在異國受到了這位外表酷酷內心體貼的阿里郎的幫助。
博物館一樓展示毛利人的文化與工藝,我發現了船與房子有跟我們蘭嶼達悟族一樣的風格。只依稀記得南島文化這詞彙,倒是回來後跟麵包店老闆阿伯聊,他用他的邏輯讓我清楚的確定了他們之間的關聯。
阿伯的意思是,確實是同源,因為海島民族會航海,就這麼開枝散葉,一支部落航到了紐西蘭,發現是好地方,自然就發展起來了。
我跟阿伯還聊澳洲的烏奴奴〈宇宙飛石〉、2036殞石撞地球與金字塔〈他說這是風化的結果〉,每樣都有他獨到的見解,讓我十分佩服。
阿伯最愛考我世界各國的首都,而我總是聽了就忘,比利時我又只記得啤酒忘了它首都的名字了,即便阿伯已經跟我講了兩遍,而我總是記不住,然後我真的不知他老人家幹嘛沒事去背各國首都。
因為博物館這種地方應該是當地人十年進一次,觀光客一輩子只來一次的地方,所以我多花十紐〈有用旅遊書上的折價券打折〉買了毛利人表演秀的票。本來有點肉痛,但看完表演真是覺得值回票價啊!他們的歌聲比歡樂更歡樂,比蒼茫更蒼茫。他們用歌舞向我介紹了他們的樂器、舞蹈道具與武器,自然也看到了戰舞。表演中場他們詢問觀眾來自哪,試著用當地的語言問候,我當然要代表台灣跟他們好好的說聲「你好!」
博物館的三樓是奧克蘭經歷過第二次世界大戰的戰史,我只是突然意識到,彷彿有人類的地方都有戰亂,這世界有哪裡不一樣呢?
從博物館又走回市中心,今日的第一餐正餐也是我來紐西蘭後為自己買的第一餐──Burger King的BBQ漢堡套餐(5紐)。除了價格合理,為的也是找個地方寫東西。
有位白人在我面前拿起別桌吃剩的漢堡與杯子去裝飲料,然後吃了起來,對我笑得很開心,那笑帶著一種純真與憨直。我想他來回這樣幾趟,一餐應該就很豐足了。後來我發現他就在街角替人刷車窗〈即紅燈時給來往車子的免費服務,藉此賺取小費,市中心常有人這麼做。〉,一樣笑得很開心。他讓我覺得,那也是一種生活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