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忙,最近這幾天忙碌的程度完全不是在台北可以比擬的。
接不完的電話,走不完的路,和許多搞不定的北京同胞。
很多東西已經進入了最後定位,從很多的窗簾到地毯,裝修到布置,每一次跟同胞的溝通往往都快去了我半條命。
最近來了新的攝影助理,非常的年輕,比我弟弟還小一歲。
來上班的第一天淑貞<北京店頭頭>問他說:你家裡在做甚麼的?
新攝助說:我跟我媽媽在北京,爸爸在江蘇,以前我們家打漁的。<講話有點大舌頭,很多音都連在一起。>
淑貞:喔,所以你爸爸是漁夫阿。
新攝助<非常認真的>:不,我爸爸現在在學開車。
淑貞:?這個年紀學開車啊?很辛苦吧?
新攝助:怎麼會呢?林姐。
<這裡的人喜歡稱人家甚麼總比方說林總,只要是姓林的,都是林總,所以我們嚴格規定他們不可以叫我們甚麼總,所以他們為了表示尊敬,都繪加上一個姐字。>
淑貞:都一把年紀了眼力也不好了,學開車很辛苦阿。
新攝助:四十歲年紀在台灣算很大的嗎?
我跟淑貞:三條線。
淑貞:你爸爸才四十歲?<這一個攝助的年齡是二十一歲。>
新攝助:是呀,我爸爸四十出頭拉,我媽媽剛好四十。
淑貞:你不要叫我經理了,你直接叫我媽。
<淑貞的年紀比他的爹娘都稍長。>
這一位新攝助非常的認真,第二天我帶他去買攝影棚要用的東西。
其實嚴格說起來應該是他帶我去,因為我完全不認得路。
約了一大早,這位新攝助帶我坐公交車,那天的日頭很豔,曬得我臉都綠了一半,這位先生說:我記得105公車可以到的呀。
所以我們就坐了105路公車,坐了好幾站之後,他突然說:呀,這105是換了路線了是嗎?
然後我們就下了車,這位先生堅持要再坐公車,我說:先打D過去吧,不遠的。<因為從剛剛等公車我已經耗了快半個小時了>
然後我們順利坐了公車去了天意小商品批發,買好了東西要離開的時候,因為我們的下一站是五棵松,五棵松是這裏很大的攝影批發市場。但是跟天意距離非常的遠。
我們為了堅持找到可以去五棵松的公車,在那裏耗了將近一個半小時,我一整個被太陽曬到快要脫水。
終於這一位大哥說:找到了,我們就做這一班車吧。
<這中間我經歷了他打了六通電話問人,還有一直問一些路人,我真的不知道他在堅持甚麼?!>
然後更厲害的是,這一班車還不是到五棵松的,他選擇到達目的地是五孔橋,我內心OS是:大哥你該不會是因為它也有一個五,所以打算矇一下吧?!
然後我坐上他說的那班公車,耗時了四十多分鐘,我們到了一個很偏僻荒廢的小鎮,還有瞞天的黃沙,我心中忍不住想:這地方還真適合殺人棄屍呢。
我說:五棵松是在這裡的嗎?
新攝助說:不在。還得走一點點路,很快的,就在這附近。
然後我就這樣走了快半個多小時,要不是因為我被曬到很無力,我幾乎都想伸出手掐死他。而且我們還不斷的走錯路,我在當下非常的後悔為什麼不坐計程車?!
好不容易在問了第四個人之後,我們順利的到達了五棵松。
買了所有需要的東西之後,麻煩就來了。
因為我們攝影師要求我們去買四片大約一百八十五公分左右的珍珠板,拍照要用的。
五棵松後面是一大區建材行,所以我們就去了,這位新攝助在我苦惱說不知擋上哪買珍珠板的同時很有自信的告訴我他知道哪裡可以買到一樣的東西,不過他們叫做泡沫板。
我到了現場才發現,泡沫板就是保麗龍。
那四大片保麗龍買了,卻產生了不知道怎麼帶回去的問題。
每一片幾乎都是一百九十多公分長和一百公分寬,即使他很輕,我還是無法帶著他去坐地鐵吧?
然後,我們的新攝助就開始了跟周邊的司機先生們討價還價了。
在現場有兩種車可以租,一種是箱型車,一種是人力踩的腳踏三輪車。
很多的三輪車大叔都上前來攀談,說要載我們回去,可是在我的印象中,我們公司距離五棵松非常的遙遠,而且,這麼輕的保麗龍用這樣的三輪車載,我很擔心會飛走。
我坐在路邊一時就放了空,一位大叔對我說:上來吧,姑娘,我拉你去,連你一同送去,我的車是有裝電的。
<有的三輪車會自行改裝,加裝一顆馬達,但我不是很確定這樣是否有"凍頭"?>
好在這一個時候,我們家這一位新攝助給我找來了一個箱型車,雖然很破爛,但我非常開心的上了車。
然後一上車就是快兩個小時才到公司,我心裡暗自慶幸,幸好沒跳上那台三輪車,因為連吃汽油的箱型車都要快兩個小時,那人力三輪拖板車不就要四個多小時才會讓我到了?
而且太陽真的很大,我想如果真的坐上去,我沒有去澎湖,就直接曬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