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你忘記了我。
小米興沖沖的編著新的名片檔:「嗨,我是小米,我有一頭金色的頭髮,大大的眼睛,溫柔的指尖滑觸……。我將愛上你。」
「Hello,……」
「啊,你好!」
「小米。」
「是的,我就是小米。」
「很好聽的名字。」
「謝謝。」
小米看著Jason的名片說明。
「你怎麼說自己浪蕩啊?」
「不是嗎?有什麼好奇怪的。看來你一定是個小孩子吧,幾歲了?」
「我已經很老了,不再是小孩了。而且我認為你會那樣說其實是掩飾你自己,恐怕你才是小孩吧。」
「嘖嘖,真會狡辯,不過因為我們不認識,我姑且相信你的話。」
「那你還沒說為什麼你形容自己浪蕩啊?」
「你為這樣的我著迷嗎?」
「啊?我沒說過我喜歡你啊。」
「是嗎?不然你還問,可見你已經愛上我了。」
「呵呵,你太自大了。」
「是啊,所謂的『大』總令人多作聯想。」
「喔,受不了你。」
「那你可以不必受啊。」
Jason消失。
小米感到一股氣憤。憑什麼他那麼跩?而自己又幹嘛裝得一副天真?
小米關機,睡覺。
抑或剛才是小米消失。
小米又查閱Jason的名片檔,以及上線記錄。「原來他剛剛有上線啊!反正我也沒有要找他。」
Jason(那樹心裡住著一片葉)∖這個城市,多半因為我們的浪蕩而傾軋了。流連夜色,你以為自己很孤寂?無法排遣?那都是笑話。你將永遠不會理解我,如同我與你。我持續我的浪蕩。
小米覺得這個人有點孤僻,這類人多半長得……可愛吧,而且有點冷漠,卻又愛得深,愛一人的時候明明愛得入骨卻多半顯得自己無所謂的樣子,嘻……
「你幹嘛查詢我,小朋友。」
「啊……你不是離線了?」
「不能又上來嗎?」
「可以可以,那是你的自由。」
「你愛我。」
「沒有。」
「是嗎?」
「是的。我們還不認識,所以我不能這麼快愛你。」
「也就是說你是因為不放心,所以不敢愛我。」
「也許。」
「那你愛什麼樣的人?」
「什麼樣的人啊?不一定吧,這很難說的。」
「說說。或者,你愛你自己嗎?」
「什麼意思?」
「愛你自己的樣子。有的人愛的其實是自己,所以不見得愛他愛上的人。」
「你很聰明。」
「你喜歡我是聰明的。」
「你是指我喜歡你因為你是聰明的人?」
「或者是你喜歡我,而你希望我是聰明的人。換句話說,你也將愛上另一個吸引你的聰明的人。」
「我們才認識不久,可是我們談的話題都這麼嚴肅。你平常和人聊天都是這樣的嗎?」
「是的,特別是針對小孩。」
「你喜歡把別人當作小孩,因為你喜歡自己比別人聰明,對吧?」
「有可能。」
「所以你喜歡控制別人。」
「你喜歡被我宰制嗎?」
「這好像在演SM的劇情喔!」
「我們也可以這樣玩,如果你喜歡,你堅持的話。」
「嘿,是你說的,我從來沒說我喜歡啊。」
「喔,你不喜歡嗎?我覺得你會喜歡的,我將慢慢的撫摸你的全身,探進你……」
「夠囉!」
「你興奮了?」
「並沒有,只是你說的很噁爛!」
「是嗎?原來你不愛這樣做,那我們玩純情的愛就好了。」
「我又沒有說要愛你!所以說是你喜歡我吧!」
「是嗎?我不喜歡任何人的。」
「喔,不要狡辯沒有關係,小朋友。」(小米不禁得意的笑。)
「是嗎?你多大?」
「19歲。」
「你又知道我問的是你的年紀。」
「我就是知道,我能未卜先知。」
「是嗎?那你卜出我是你的王子嗎?」
「嗯,我看到眼前有光,慢慢的出現紫色的氛圍……」
「你在觀落陰喔?」
「啥?那是啥?」
「不知道就不要問。」
「你自己也不知道吧。」
「也許吧。你年齡還太小。」
「什麼意思?」
「我不忍心摧殘你。」
「哼,自大!我又沒有說要和你做愛!」
「我說的也不是做愛。」
「喔。」
「是的。」
「喔。」
小米和Jason玩著這遊戲,小米感到起勁。Jason倒不見得也會如此。但那是故事外的故事,不必理會。畢竟在這個傳述內,是小米的,小米的心是什麼?存在著什麼?或者,一切僅只是小米的幻想?不由得讓人想起網路上謠傳的大雄與哆啦A夢的結局之一:大雄原來給撞成了植物人,一切只是他躺在病床上的長長的夢。
小米上線。
Jason不在線上。小米有點孤寂,但不表現出來。
網路是一個比現實還要巨大的世界,因為所有的身影,屬性相似,營造了更密集的空間,密集,似縮,其實漲大。在一個個終端機的距離間,便是一朵美麗的煙花,璀璨、富有希望。顯得巨大因於,心。
「啊啊啊──」
「幹嘛,你高潮了?」
「ㄘㄟˊ,是看見你了嘛! 」
「這有這麼高興?」
「是啊!」
「喔。」
「嗯。」
「好吧,隨便你。」
「遇見你很高興。好幾天沒遇到你了。」
「你愛上我了。」
「沒有啊。」
「不要否認。」
「我們沒見過面。」
「如果我的長相你絕對會滿意,那麼你是不是就能放心地喜歡我了?」
「嗯,可能會吧。」
「你愛我嗎?」
「嗯。」
「你想讓我抱你嗎?」
「是的。」
「睡覺的時候我要抱著你直到你入睡。」
「嗯。」(小米覺得很溫暖。)
「你急著想捉住一個人?」
「什麼?」
「你寂寞。」
「你在說什麼啊?」
「我說你寂寞,所以急著想捉住一個人來填補。」
「你什麼意思?」
「你認識我嗎?」
「……」
「你理解我是怎麼樣的人?」
「……」
「那麼,你愛上的我,只是你想的、虛擬出來的?」
「別這樣不公平,我只是……只是……」
然而,你忘了我。我是你想像中的情侶。也就是說,我不曾是Jason或其他,而是你所意識出的一個客體,是你虛擬的,但是存在。在某天,你遺棄了我,因為你忘了要追尋的影子是我。我是你的虛擬戀人,但是在你和人聊天時,慢慢的忘了自己心底的靈魂,你不重視我的出現,也沒記得你想看見。我不曉得你現在是否幸福,可是,在愛我之時,你快樂吧!我是你心底最愛的影子,只是,被你遺忘了。或者,我也只同Jason一樣的意義,都只短暫存在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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