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我一起約了我們三個。雖然和兩個人都想獨處,都有分別要聊的話題,可是三個人好久沒一起了,我還可以像小孩一樣一手各挽著一個人夾在中間走,不說什麼也好。
我的初老症狀應該是很多了吧,動不動想曬太陽,渴望浸泡在溫泉池裡驅走所有寒意,喜歡漫無目標的散步,一邊聊著一邊一直走下去,走到把現實忘了不開心忘了。
今天提到的不寫病人的事,一來是我們科大部分的病人屬性都相對預後良好,生離死別撕裂人心的劇情並不是天天上演,二來我的天線有點退縮,其實大部分的時候我都很少去involve,我很怕沒有辦法抽身,陷在裡面。他走了,我怎麼辦?親手完成送給我的玩具模型一直放在房間的角落,其實起身就能看見,就當作他一直存在。我以為我不會難過,其實並不然。就是這樣。
最常見的情況還是看到許多複雜的人性,繁瑣的日常生活中那些無可避免的醜陋爭執貪婪自私或者不合理誇張的制度,太多了,多到我的眼光似乎經由這種洗禮變得銳利許多,多到我回過頭來看你們都覺得原來我們這般單純美好。不快樂的事我都會忘掉,一轉身我就叫自己不要再想。
當然還是有溫馨的一面,在每一個我灰心脆弱的時刻提醒著我,要為了他們的笑容再堅持一點。不過下班以後看到孩子真的才能夠恢復我原本心裡對他們油然而生的喜歡,不然都只是想趕快把事情做完,被疲倦戰勝的時候都覺得自己很失敗。
其實也不是完全不想寫,有時候就是那麼一個笑容,沒有辦法被複製轉貼的,瞬間溫暖。
不過,今天在公車上討論的一點點論點,也讓我覺得好開心,比什麼成就都讓我得意。我就是死心眼啊,我就是不會忘記就是喜歡,忘了最近在哪裡看到的話,生命就是要追求那些讓你掉淚的,我憑藉印象寫出來的不是很好,但他的本意我很能理解。
我只是在那一個路口錯過了那麼一次而已,就這樣錯失了一條應當親身經歷的輝煌。
今天我們一起走路一起吃飯很開心,可是我心裡面更深深期盼的是和我的戰友一起在冬夜的權佃吃熱呼呼的關東煮,在白霧濛濛的氤氳中,燒酒把我們帶回曾經的熾熱與悸動,心無庸置疑地是繫在一起的,怎麼可能不在一起,一條船上的人。
我的i-pod待機畫面就一直停留在那裡,曾經全力給過我支持的好友。不管我們分開多遠多久,我永遠都不會變。
雖然這麼講變得有點悽涼,好像自己完全老化凋零,可是我的心裡面是充滿感激的,要是沒有曾經給過我機會的你,我什麼都不是,什麼都是空的。
當時你以為有別的更需要追求的目標,回過頭來才發現自己已經錯過了一個年華一個世紀,當你轉身回來的時候,他已經離開。可是牽引的力量一直都還在,牽扯著心動。
這就是我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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