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星期連續三天都介於十一點和十二點之間離開醫院,這星期速度愈來愈快,連兩天都五點半就離開了。莫非是把ICU當成一般病房了?
昨天值班沒有入新病人,就顧舊的而已,看看BP,等小夜的尿量,半夜三點起來搞個休克,剛好有CVP,也不用自己抽血,雖然前後等了一個小時,也好過都沒睡到覺。早上order快開完的時候,已經打起了瞌睡,又趁午餐時間去睡了一小時。
晚上去上了玄育的hip hop,心中真是充滿了類似我果然沒有半點天份或者是我跳舞怎麼會這麼好笑好想讓誰誰誰看一下的OS,不得安寧,除了這些,腦袋裡剩下的就是四爺和若曦的所有點點滴滴,中毒程度應該是滲入骨髓吧,畢竟能把秘密花園從第一名擠下來,只能說是華人的驕傲啊。
每次一開始跳律動,都覺得信心滿滿,又開心又驚訝,跳到後面有舞步的時候,就開始巴不得想找地洞鑽。
雖然動力愈來愈小,可是接近了,還是能喚回一些當初勾動心弦的理由。即使那變得很少了,有點也被自己忽略掉了。
今天光是一個八拍,他就跳了四種跳法,第一種是每個姿勢都到位,不偏不倚地打在點上,第二種是一氣呵成連起來跳的,像把身體的骨頭抽掉那樣,第三種加入up & down的身體搖擺,多一點嘻哈味,最後用抖的,不動則已一動驚人的那種。
今天還講了好多,不要一味地用力,該保留的地方就該hold住,然後才能造成反差。
跳那四種舞步的時候,心裡充滿了開心,覺得好有趣,很繽紛。對我這個沒有創意的懶人來說,就算是叫我用同樣的方法練鋼琴,我也沒辦法詮釋得這麼多變又到位。
然後看著厲害的人跳舞,把一支舞拆成很多片段看,看細節,然後就發現自己無比地羨慕,在他們身上,有一種閃閃發亮的光芒,不管長相再平凡普通,即使只是穿著一件簡單的T恤,即使衣著搭配的再奇怪無法入目,就是遮不住那些光芒。
就好像在台上滔滔不絕振振有辭引經據典把命題的各種可能發揮得淋漓盡致的辯士一樣,在他們身上,我都看到遮掩不住的光芒,透過微微的汗珠反射著,讓人炫目。
我心裡面忍不住幻想,還存留著一點小小的期待,我身上也掛著同樣的光芒,也曾經因為自己以為自己發光發亮過而感到存在的喜樂。擁有過那樣的光芒,可以什麼都不要。
可是,實際上,現在的自己,就只是一副冰冷而黯淡的身體而已。甚至,連那些光芒都辨認不太出來了。
我真的很想念,也很想要,自己也是擁有的。
走回捷運的路上想著,如果愛可是怎樣都無法得到,和不愛也不會想得到,哪一個比較痛苦,也想著昨天亭又幫我買晚餐時無心冒出的你怎麼可能隨便,快告訴我你想吃什麼,你那麼挑。你說的我要的絕對。可是其實我並沒有非要,我只是無法要我不要的。
我甚至覺得,愛就是必須要能痛才算。只有快樂並不是愛。也許只是喜歡。
非得要得不到就無法呼吸的痛才算是愛。就像我所有忍受過或者仍然持續感到痛的那些愛一樣。不見也斷不了思念。
所以看到葉青的詩我像變態一樣地開心,看到若睎和四爺彼此相愛然後受制於許多牽扯我也開心,因為葉青她痛,她愛,她無法不愛,無法割捨,只能不停地拉距和徘徊,和我的反覆一般,來來回回都是痛,我很壞心地因為有人和我一樣痛甚至比我痛而感到安慰。然後在步步驚心裡,看著他們雖然波折再三,可是彼此心中始終是堅定的,從那種確信之中得到理解。知道,都會有一樣相信的事物。
我們今天走的東區,我總是又熟悉又陌生,曾經存有一些幻想和期待的店,現在看來都失去了一些吸引力,以前好像是更散發出像夢境一樣光芒的地方,可是現在有點褪色了。
可是他們每一間都代表著一個夢想,一塊背後有很多人孕育了像對孩子有所期盼的地方。我覺得他們每一間店都比我偉大的多。只是我感傷我沒有辦法像以前那樣容易產生那麼大的盼望了。那麼容易被鼓動的心。
前幾天我自以為又悟出了一些答案,因為我覺得自己好像拖著一條很長很長的尾巴,所以無法輕快起來。
總是會有無法解決的疑問,在疑問沒有被釐清之前,我就像背負著千萬斤債的罪人舉步維艱,做什麼喜歡的事情都像是逃避,所以也沒心情去搞自己喜歡的風花雪月。
說到底我還是放任了,今天又一如以往練舉重地把pediatric critical care從圖書館搬到MM然後一起移動到敦化誠品,再從誠品一路搬回家,我每天回來說好要唸的書要查的問題馬上就拋到腦後,一打開電腦,就無法停下來地看到了再也撐不住為止。
我有多想要那些sparkles你知道嗎?可是,卻都只有可是。
也許是我太不勇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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