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禮拜再也按捺不住終於跑去了覬覦很久的小店面,興沖沖地獻出生命中關於塔羅牌占卜的第一次。
上大學以來,測過字,也算過姓名學,星座命理節目更無疑是打完工的必修科目。我想我是真的徬徨,以前還沒有那麼害怕,現在卻覺得像是被掏空了,有種一切重來的感覺,但我不知道自己還剩下多少,我不知道有沒有能力再重新活起來,動起來,只剩下一個很輕很輕的自己獨自面對著不確定的蜿蜒的路,前方罩著一層濃濃的白霧,遮住我的視線,曾經從我眼中射出的銳利與確信。
從珍妮手中抽了四張牌,她就開始有模有樣的告訴我關於我的過去與未來。我們是天涯海角毫不認識的陌生人,可是我卻輕率的把對自己未來的信心交握在她手中,而她的籌碼,僅僅是一副塔羅牌。朋友都笑我迷信,我也知道這樣可笑,可是就是因為我徬徨無措,所以才想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只是想有個譜,已經沒有人可以告訴我了,所以不管是好的是壞的,我都會承擔。在更早以前,曾經有一個人一聽說我對塔羅牌躍躍欲試,便試圖阻止我,對我說命運是會愈算愈壞的,是這樣嗎?可是你知道我想算的是怎麼一回事嗎?
珍妮說我挑剔又固執,對身邊的人要求高,平常處事冷靜可是一談起戀愛就會完全失去理智,對對方太好,所以戀愛的時候就飽受矛盾的痛苦。她說的正是我所堅持的愛情。我相信的愛情是必須要能穿透過任何容器形質的吸引力,不能因為任何理由消磁,那樣強烈的理由才值得我全部的投入,因為我們的結合是一種必須,是如果缺乏就無法生存下去的需要,所以我當然會不顧一切的付出,實實在在的迎向愛情。
我學琴,我想彈給心愛的人聽,最柔軟舒服的琴聲,我打扮,是希望讓喜歡的人欣賞,我切水果練習烹飪,是因為以後可以不用手忙腳亂的陣前磨槍學做菜,就能輕鬆做出他喜歡吃的菜,我會許多東西,也會不斷學習,可是不會讓人家知道,那些都只是愛一個人的附加價值而已,包括我的文字,都是我希望帶給我愛的人最多的最好的屬於我的一切,盡我所能的寵他愛他包容他。我愛的人是因為愛我這個人,我的全部,他灼熱的眼光直視我的核心就明瞭我們彼此的本質,那樣的能力當然不是每個人都具備的,我的意思是,每個人都具有這種辨識另外一半靈魂的能力,只不過他們的頻率都各不相同,我的是我的,就只能是我的。能辨識出我的當然不是隨隨便便的路人,必定是萬中選一的那個,大概就是這種挑剔的程度吧,被珍妮說我挑剔,我一點也不以為意,只能同意挑剔的必要性。
她又說下半年我不會再遇到愛情,陷入胡思亂想的階段。遇不遇的到愛情我倒是無所謂,只希望胡思亂想能通通趕走不要來。沒有愛情的時候就是建立自己的時候,更清楚的塑造自己,灌注能量,在相遇的那一剎那才能用零點零零零零零零一秒極短的時間確定彼此的身分,快速契合彼此的心靈密碼。
對算命這回事,我會去算算,但是對於預測的結果我又會很不知好歹的往反方向走。測字的說我們如果在一起就會變仇人,可是沒有在一起就會變摯友,但我們現在什麼都不是,只因為我不想照她說的走,這是我的任性,我唯一的抗議,就算會抵銷之前所有的付出就算痛苦也沒有辦法改變的堅持。他那天那麼擔心我會叫罵或者哭喊吧,小心翼翼的問我要不要找比較隱密的地方談話,問的同時,可曾聽見我心碎的聲音,我閉上眼,不讓眼淚流出來,卻只是徒勞,終於明白自己努力付出的人畢竟不是懂我的人,他從來就沒有真正看見我的內在。
這次算塔羅牌,珍妮說可以選擇有對象的愛情,或者沒有對象。而我選擇了空白。是我期待救贖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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