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喜歡寫寫東西 畫畫圖 畫飛機
在小四時
我有一張圖畫紙 上面有
一堆五顏六色的飛機 各式造型
三角正方圓形 和不明體
在空中飛舞盤旋
發射武器 互相攻擊
不時也落下幾顆戰釜巡弋
對著地面空襲 空襲的目標是地表基地
基地旁 一台台坦克大砲高速行駛
砲聲震耳 戰況慘烈
中央是防空基地 也發射飛彈 由下往上
回擊別人的一波波猛烈攻式
這張圖是很有意義的
代表我的榮譽 我有潛力
得了比賽的第三名
喜歡胡亂畫 畫出感情 畫出夢想
慢慢長大 畫圖的地點改變
從圖畫紙 畫到課本
國語課本 算數課本 社會課本
一個一個的小人物 動物 怪物
昆蟲 飛機
浮現在蔣公看著魚逆游而上的附近
在120÷〈20×2〉－2＝ 的記號中
在收穫的季節
農夫抱著一堆稻穗 露出笑容 的畫面
過了一年 換了學校 也換了課本
國文課本 數學課本 歷史地理課本
國父 最近身體不是很好
臉上冒出一顆顆一粒粒
象徵青春的痘痘 黑痣 黑眼圈
多到連成一片 揮之不去
顏色有紅有藍有綠
XY象限 十字交叉
中間有一個肌肉男出現在他的健身房
舉著沉甸甸的啞玲 賣弄著他的身材
原古時代的北京猿人
突然前方出現21世紀的最新武器
大砲坦克飛機 發射武器
所有猿人通通給我舉白旗
課本不再只有學習的功能
它有了新的任務 新的組合 新的價值
在大一點 又升級 畫圖的地點又變了
到了清水高中的美術社 我們稱它畫室
稱自己為畫童 學的是黑白彩色
水彩炭筆毛筆
先來個基本課程
畫炭筆 來個素描
一開始
在一塊大黑布的前面
是一個方形平台 幾串假葡萄
幾個白綠顏色的玻璃花瓶 鋁做茶壺
一小搓枯黃的稻梗
來個排列組合的遊戲
兩盞5燭燈左右擺放 所有的主角
硬生生現出原形
明暗對比 黑白分明
接了開始輕輕地構圖 找中心基準點
位置圖 畫輪廓線
上碳筆塗色 指尖押 揉散
灰階色出現 黑白輪廓線交錯
光射的方向 物品的質感 位置遠近
一覽無夷
靜物累了 卸下剛才的鏗鏗鐺鐺
上石膏 換個主角
希臘羅馬 戰神 花神 維納斯 接著
摩西 拿破倫 貝多芬
全部都會分身全白上身
一張炭筆素描
它全部不是黑與白交織而成
一堆的灰階的色塊組合
灰階也有分深淺
輪廓線條 顏色黑灰白
筆觸有強弱方向 加上畫童的用心
投入感情
主角躺在一張白亮光滑的0.1mm的素描紙上
就是一個動人的畫面
有沒有像不重點 重要的是要有神韻感情
看畫的人才看的懂 引發共鳴
拿完炭筆 換中國人的智慧 毛筆
備好 筆墨紙硯 文房四寶
加水磨墨 不用人工墨汁
只有硯臺和墨條 一摩一摩地 擦出墨液
接下來大筆一下 山水風光
一條滾滾江水 由上而下 貫穿整個畫面
江旁是群山高低縱橫 雲氣繚繞
最上面的山峰模糊朦朧 摸不清
江的中游有一座小橋
橋上有嬉戲的三人 有老有少
橋下 流水潺潺 石頭突起處不時又出現幾朵漣漪 小浪花
柏松座落在江的最下游 肢體彎曲變形 還好 上頭還是枝葉繁茂
成了一大片樹蔭 下面雜草亂竄
斷枝殘幹
在遠遠的東方的山崖上
有間磚瓦小廟 升起冉冉的坎煙
西邊高原 是一片茂密森林
這就是天人合一的境界
是陶淵明的世外桃源
黑白世界報告完畢
換個口味塗個五顏六色 出發去
背著畫袋 裡面藏著有些重的畫架畫板
水彩顏料 旅行去
到黃溪書院 東海教堂
高美燈塔 清水紫雲嚴 老古蹟 老車站
用畫筆 紀錄我們的一步一腳印
找個陰涼處 架起畫架 放上畫板
接下來拿出
二三十條的牛頓透明水彩
加上三枝綠色彫毛水彩筆 粗中細
大拇指用力一壓 擠出貴昂昂的色條
停在方形調色盤上
一格格 一坨坨 像隆起的小高原
加一桶清水 一切就緒
我要下筆了
先用HB鉛筆構圖 確定大小形狀位置
不用構的太仔細
接了確定顏色 作上記號
棄鉛筆 換水彩筆
沿著先前記號 右手拿水彩筆 沾點顏色
加水 在調色盤畫圓 讓色度均勻一致
由淺色開始上 慢慢到鮮豔
由畫面的非重點走到重點
由處理粗糙走到處理精細
最後集中火力 精雕細琢 我們的主題
形狀 紋路 顏色 亮度 反光 陰影 一個也不能大意
這就是投入我們的精神 跟它搏感情
經過一個下午 跟時間賽跑
一件感人的藝術品就完成了
有時突然大風一來 一個震動
一個失手 一筆劃 洪水洋流無情侵襲擴散
如同八國聯軍捲土從來 發動總攻擊
如美國轟炸機在伊拉克境內
投下的槍林彈雨
整的畫面慘兮兮
一失足成千古恨 後悔也莫及
從炭筆 談到毛筆 最後水彩
我的畫沒有很棒 自己也不是最用心的
但它是我一個發洩情緒 創造想像的地方
看著的一幕幕畫面 從手中一步步湧現
有一股莫名興奮 很多感動
在作畫中找到自己的耐心 思路
屬於自己的審美觀念
欣賞自己 也要學會欣賞別人
大學後 沒有再拿筆 回頭找那股興奮
沒有踏上美術設計這條路
但它是我人生是很特殊的經驗
曾經何時 有一群人我們背著畫袋
遊山玩水
用一筆一畫紀錄自己的歷史足跡
自己的感人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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