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頎,字韻徵,號佩環,有「四川才女」之稱。
張問陶,字船山,一字柳門,又字樂祖,號船山。乾嘉時期主張性靈的重要詩人之一。
張船山除了詩作為被譽為「有清二百餘年蜀中詩人無出其右者」,書畫也堪稱一代名家。船山初婚是21歲時,娶妻周氏,婚後兩年周氏病故,幼女阿梅也夭折。幸而船山否極泰來,結了才女緣,周氏去世不到一年,成都通省鹽茶道林俊將美慧多情、工詩善畫的女兒林頎許配與他。
船山《硯緣詩四首》其四寫道「袖中已遂襄陽癖,林下猶逢謝女才。娶婦也須無俗韻,生兒應免出凡材。」詩裡充分表現出對這位可為之畫眉、可與之討論讀書畫的佳人才女的高度欣賞和深切愛意,得遇知音的遂心得意之情流露不盡。
船山25歲進京趕考,中第後又留京學習,離別的日子裡小夫妻相思情重,船山頻以詩詞相寄,《春日憶內》曰「房幃何必諱鍾情,窈窕人宜住錦城。小婢上燈花欲暮,蠻奴掃雪帚無聲。春衣互覆宵寒重,繡被聯吟曉夢清。一事感卿真慧解,知余心淡不沽名。」
理學盛行的明清,狎妓者不少,直言愛妻終是少數,船山大膽向封建觀念挑戰,不諱房幃鍾情,益顯純潔。數年後船山與林頎一起再度入京,愛妻相隨,奔波也甜蜜,《車中贈內》詩說「春衣互覆五更寒,鈴語遙遙夢轉安。一笑車箱穩如屋,閉門終日坐相看。」
《斑竹塘車中》詩說 「翕翕紅梅一樹春,斑斑林竹萬枝新。車中婦美村婆看,筆底花濃醉墨勻。理學傳應無我輩,香奩詩好繼風人。但教弄玉隨蕭史,未厭年年踏軟塵。」生活安定後,他們的日子「婢解聽詩妻解和,頗無俗韻到閨房」,溫馨又清雅。
儘管船山很想得子,但為官期間一直沒有娶妾,晚年為了子嗣曾密蓄一妾,林頎知道後不免因愛陡生醋意,船山煞是後悔。
雖有此小風波,二人的感情始終無間,更傳為佳話的是,船山在一個冬日為林頎畫像,船山自云「得其神似而已」,而林頎已芳心繾綣,在像上題詩說「愛君筆底有煙霞,自拔金釵付酒家。修到人間才子婦,不辭清瘦似梅花。」船山又和曰「妻梅許我癖煙霞,彷彿孤山處士家。
畫意詩情兩清絕,夜窗同夢筆生花。」船山與林頎的這份美好姻緣在文士中引起了普遍的艷羨。
管道升,元初吳興人,字仲姬,號棲賢山人。
趙孟頫,字子昂,號松雪道人,元著名詩人,著名書畫家。
管道升二十八歲那年嫁與大書畫家趙孟頫,兩人意趣相投,心心相印。管道升也能詩詞書畫,尤善繪梅竹,筆意清絕,曾給太后畫過一幅墨竹,太后極為欣賞,封她為魏國夫人。
清代著名詞人納蘭性德曾在《擬古四十首》詩中對趙孟?和管道升的知己式婚姻深表羨慕「吾憐趙松雪------亦有同心人,閨中金蘭契。書畫掩文章,文章掩經濟。得此良已足,風流渺誰繼」。
趙孟頫與管道升的愛情生活中曾有一段有名的插曲:
趙孟頫地位升高後打算娶一房姬妾,便用言語試探管道升,管道升便寫了一首詞回答趙孟頫:「爾儂我儂,忒煞情多。情多處,熱似火。把一塊泥,捻一個爾,塑一個我。一齊打破,用水調和。再捻一個爾,再塑一個我。我泥中有爾,爾泥中有我。我與爾生同一個衾,死同一個槨。」趙孟頫看後十分感動,於是打消了納妾的念頭。
沈宜修,字宛君,吳江人。
葉紹袁,字仲韶,晚號天寥道人。
沈宜修和葉紹袁都是書香世家出身,都秉承了詩禮傳家的傳統,葉紹袁少有才學,相貌英俊,有衛玠、潘安之目,沈宜修自幼聰穎美麗,過目成誦,能詩善飲。這對才子才女的結合在吳中傳為美談。明清時期吳地湧現了大量才女,當時尊崇才女的風氣相當盛行。
由於沈宜修的影響和倡導,加上葉紹袁的支持,葉沈兩家形成了一個規模龐大的女性創作群體,沈宜修多次參加婦女們的「集清會」,以文會友,詩酒寄興。
沈宜修從十六歲與葉紹袁結婚,到四十六歲去世,三十年中,不論是經歷離別相思之苦,還是經歷貧困生活帶來的煩惱,始終相知相愛,相濡以沫。
他們共有子女十二人,個個才氣不凡,尤其是紈紈、小紈和小鸞,都有令人矚目的文學成就。生活中,沈宜修母女間唱和氛圍濃厚,沈宜修留下的詩詞數量之多,在古代女作家中首屈一指。
陳芸,字淑珍。
沈復,字三白,蘇州人。
陳芸為沈復表姐,長沈復十月,二人幼即無猜,芸生而聰慧,刺繡之餘漸通吟詠,沈復眷其才思雋秀,締姻。及長,花燭之夕,比肩調笑,恍同密友重逢。自此耳鬢廝磨,親如形影,常寓雅謔於談文論詩間。
二人琴瑟和鳴二十三年,年愈久情愈密,家庭之內,同行同坐,初猶避人,久則不以為意。沈復曾於七夕鐫「願生生世世為夫婦」圖章二方,沈復執朱文,陳芸執白文,以作往來書信之用。二人又曾請人繪月下老人圖,常常焚香拜禱,以求來生仍結姻緣。
陳芸於珠寶不甚愛惜,於破書殘畫反極珍視。芸嘗著沈復衣冠與夫一同出遊,知音相得。後芸失歡於公婆,夫妻幾度受逐於家庭,二人癡情一往,略無怨尤,患難之間感情益深,然芸終因血疾頻發不止,魂歸一旦。
因貧困,芸至死不肯就醫,彌留時惟心心唸唸緣結來生。芸雖亡,而沈復對她的深情卻無止境。沈復與陳芸的事跡在沈復的自傳《浮生六記》中有詳細的記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