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鋼率領著一萬的兵馬,連夜趕路到色雷斯國臨時軍營的一公里範圍外.
因為色雷斯國的兵力只有約五千,所以選用大包圍的策略.
把他們殺得一個也不剩.
本以為這一場的勝選很高,但黑鋼自視過高的弱點已經成了致命傷.
黑鋼並不知道色雷斯國領導者的底細.
是一個擁有強大法力的魔法師.
背後可以把日本國軍隊徹底剷除的陰謀,還未登場.
現在,只能待這幕好戲上場.
「君主,明天早上,我們就可以進行侵略了.」將軍替黑鋼倒了杯燒酎.
「與其說是侵略,不如說是屠殺吧.」黑鋼滿有自信地說,並一口氣把燒酎喝光.
「說得好!」將軍也不客氣地喝起燒酎來.
法伊,明天早上,我就可以替你殺死那個人.
你一定要等我回來.
* * *
被稱為王的男人在軍營外圍看了又看.
一時蹲在地上看,一時又用樹枝在地上畫來畫去.
「王,你在幹什麼?」某隨從問道.
「在繪魔法陣.」王滿意地欣賞他的傑作.
就是包圍整個軍營的魔法陣.
「是用來抵擋日本國的軍隊嗎?」
「不,」王把長長的黑髮撥到背後.「是消滅他們.」
這個擁有強大魔力的人,就是色雷斯國的領導者,
阿修羅王.
* * *
法伊手上一直捧著一杯熱茶.
但他一口也沒喝過,茶也變涼了.
好像一直有一個陰影跟隨著他,是不幸或災禍的先兆.
是和黑鋼有關的嗎?
已經不想再想下去了.
法伊把茶杯放下,一個勁兒地衝出房間.
這一刻,才是深夜的時分.
* * *
日出的時分還未到.
在很遠的戰場上,兩國亦已準備好一切.
勝利和戰敗就只看這一戰.
誰是強者,答案今天揭曉.
雙方的眼前看到的只有勝利.
去吧,為勝利而戰.
黑鋼首先快馬衝到敵方的前方陣線,很輕鬆地把敵人幹掉.
感到更有信心,黑鋼更加落力地殺敵.
勝利早已蒙蔽了他的心.
一心只想獲得勝利的人,最終只會有悲慘的下場.
但好勝的黑鋼,對這一笑置之.
未嚐過失敗的他,離勝利愈來愈遠了.
阿修羅王在遠方看著黑鋼爽快地把敵人殺掉.
不得不讚嘆他的力量,是如此強大.
絕不可輕敵.
阿修羅王蹲在地上,仔細地撫著泥地上的刻痕.
是一個魔法陣.
一個可以一次過令很多人死亡的魔法陣.
名為地獄之門的魔法陣,是最貼切的.
今天,就讓他發揮他最強大的威力,把日本國的傢伙剷除.
亦要把法伊要回來.
阿修羅王的手撫上了泥地.
一陣藍光順著魔法陣的刻痕散發出來.
「怎麼了?」黑鋼驚叫道.
大部份在藍光部份以內作戰的士兵,在一瞬間內全部消失.
屍骸也沒剩下.
黑鋼旁邊就只餘幾十名士兵.
「那……那是使用魔法的反應.」一名士兵指著那些快將消失的藍光說.
「魔法?」黑鋼的心中出現莫名其妙的恐懼.
魔法,是他對付不了的.
「是的,是我用了魔法陣.」一把陌生的聲音響起來.
「是誰!?」黑鋼警覺性地緊握著劍.
「我是色雷斯國的阿修羅王.幸會.」還沒反應過來,阿修羅王已輕巧地躍到黑鋼面前.
他手上的劍正指著黑鋼的咽喉.
「你就是王嗎?」
「是,別人是這麼叫我的.」
「你想怎樣?殺了我嗎?」
「除了這樣,還有別的.」
「是什麼?」
「想要你把那色雷斯國的俘虜交還.」
「哼!是我的俘虜,我幹嗎要交還給你?」
「是嗎?那我就不跟你客氣!」
阿修羅王隨即在黑鋼的咽喉劃了一刀.
幸好黑鋼閃避得很快,傷口未至於太深.
法伊沒說錯,這人真的很強.
阿修羅王一劍一劍的向黑鋼刺來,緊密的劍法令黑鋼不能還擊.
「你快支持不住了,我勸你還是乖乖地把他交出來!我倒可以饒你一命!」
「在說笑嗎?」黑鋼擋下了阿修羅王刺來的一刀,並飛快地把劍在阿修羅王的右手手臂上劃一刀.
阿修羅王來不及躲避,手臂被狠狠地劃了一道傷口.
他用左手掩著流血的右手手臂,但仍勉強地笑著說:「你也很強.」
「彼此彼此吧.」黑鋼也用手蓋著咽喉處的傷.
大家靜止了一會,又再燃起決鬥的心.
勢要得到勝利,回到對他們最重要的人的身邊.
「黑鋼!」
突如其來的一聲叫喊令二人同時轉過頭.
那是他們最熟悉不過的法伊.
法伊微喘著氣,跑到黑鋼的身邊.
「你……我明明叫你不准來的!」黑鋼怒吼道.
「是我自願的,和誰也沒關.」法伊二話不說扯下衣服的一角,為黑鋼拭去咽喉上面的血.
阿修羅王的嫉妒心愈來愈重.
「為什麼要來?很危險的!」黑鋼稍為緩和一下語氣.
「擔心你.」法伊難過地笑著.「我常常覺得有不幸的預兆,所以就來找你.」
而且,還有一個目的,
就是要把這個由自己引起的禍種消毀.
將一切的戰爭終止.
唯一的解決方法,
就只有死.
但他不會對任何人說,因為罪人沒資格獲得別人的同情.
他想了許久才明白這一點.
戰爭的殘局只可以由他來收拾.
「法伊,好久不見.」阿修羅王不甘被冷落,便開口說道.
「好了點沒有?」法伊仍當阿修羅王不存在,細心地為黑鋼療理傷口.
「法伊!」阿修羅王粗暴地把法伊拉過來,逼他面向自己.
「你走!我不想見到你!」法伊想掙脫被阿修羅王抓住的手.
「為什麼?」阿修羅王已不能抑壓著怒氣.「他有什麼比我好?你竟然情願關心他也不關心我?」
「一開始只是你自己一廂情願,我根本就不能接受!」法伊不甘示弱地大嚷.
阿修羅王不甘心法伊這樣說,他一把地推開法伊,向黑鋼的方向衝去.
「只要殺了他,你就再沒有選擇吧!」
黑鋼只能剛剛好避開沒被刺中要害,但肩頭已經有一道深深的血痕.
法伊趺坐在地上,無助地看著在戰鬥的二人.
為什麼,戰爭往往是為無理的理由而展開?
難道,他的宿命就注定是個罪孽?
法伊沮喪地拾起士兵遺留下來的劍.
只有死,才能把這一切了結.
再見了,不!因為不會再見的了,所以永別了,黑鋼.
謝謝你對我的好,謝謝你對我的包容.
謝謝你令我幸福.
法伊閉上眼睛,毫不留力地在頸上劃了一道不能抹滅的傷痕.
代表別離和死亡的痕跡.
正想還擊的黑鋼看到法伊倒地,他毫不猶豫地走過去.
阿修羅王也僵住了手上的動作,轉過頭看著已經沒了知覺的法伊.
「法伊!」黑鋼只得大喊.
法伊臉上掛著一個淡淡的笑容.
還有幾滴淚水.
淒楚但像是獲得了釋放的笑容.
血不斷在頸間湧出,不過黑鋼並沒打算去止血.
已經沒救了.
沒有了氣息,還可以算是活著嗎?
「他死了……?」阿修羅王喃喃地自言自語.
不,法伊不能死的.
這一刻,黑鋼和阿修羅王也有同樣的願望.
法伊絕對不能死,因為他對二人同樣重要.
已經不能抑制自己的情感,只想擁有法伊.
可以實現他倆的願望的人說只有一個人.
是只要付出代價就能實現願望的.
那個就是次元的魔女.
「喂,你懂去找那個次元的魔女嗎?」黑鋼打破了僵持的局面.
「那又怎樣?」阿修羅王也卸下了殺敵的狀態.
「你也不想他死吧,所以只有跟次元的魔女付出代價,就能令他活著,不是嗎?」
阿修羅王默不作聲,認同了黑鋼的說法.
也許法伊活著才是最重要.
阿修羅王畫出一個魔法陣,在瞬間把黑鋼和法伊跟自己送到另一個次元.
魔女所在的次元.
* * *
「這次來的人有一個要付出很大代價才能實現的願呢!」魔女站在門前的正中央,仰望天際說.
跌落在魔女面前的,是抱著法伊的黑鋼,還有阿修羅王.
「你們懂得來這兒,就表示你們有願望,對吧?」魔女交疊著雙手說.
「可不可以請你救救法伊?」黑鋼少有地低聲下氣的說.
「行,代價呢?」魔女攤開了左手問.
「我……我不知道應該付什麼作為代價.」
魔女只是走到黑鋼跟前,用手摸上法伊的額頭.
「他死了,,而你就是想他再活過來.」
「是的.」
「你的代價將會是非常沈重,我勸你還是先考慮清楚才決定.」
「要是我沒考慮清楚,我也不會來這兒找你吧!」
「你的意志力很強呢!」魔女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講!代價是什麼?」
「記憶.」
「記憶?」黑鋼有點摸不著頭腦.
記憶也能作為給魔女的代價嗎?
「你和這個男子的記憶,就是令他復活的代價.」魔女看著面無血色的法伊說.「但要令他復活,光是以記憶作代價根本就不夠,所以另一個代價就是要你放棄在日本國的王位.」
「放棄……王位?」黑鋼的意志被動搖了.
連王位也要放棄嗎?
「可不可以有別個選擇?」還是沒辦法做到放棄王位這個地步.
「不.」魔女斬釘截鐵地說.
黑鋼低下頭,盤算著應否答應魔女.
「至於你……」魔女盯著在旁不發一言的阿修羅王說:「不想他死也是你的願望吧.」
「是.」竟一眼就被看穿,次元的魔女比他的力量還要強大.
「你也同樣要付出代價.」
「是什麼?」
「你的魔力.」
「所有的魔力?」阿修羅王吃驚地說.
對於他的力量,他仍貪婪地想繼續佔有.
「不,一半的魔力.因為魔力能使魔法師的壽命延長.我有辦法使他活過來,卻不能讓他長久地活下去,所以這得靠你強大的魔力借助.」
阿修羅王猶豫著.
二人沈默了好一陣子.
魔女耐心地等待二人.
況且時間對她已經沒有任何意義,因此她從不在乎光陰的流逝.
「魔女,」黑鋼首先說.
「怎樣?放棄還是繼續?」
「我願意付出代價.」
縱然將來法伊忘了自己,自己也忘了他,但黑鋼相信那些曾經幸福過的日子是不會消失的.
幸福存在過的證明是不會被磨滅的.
現在的黑鋼,只要讓法伊活著就行了.
只要他不死,黑鋼已經別無所求.
因為令法伊活著才是他最大的心願.
「好,那我把代價要來.」魔女伸出左手撫上黑鋼和法伊的頭上.
一堆堆黑鋼和法伊曾靠攏過的映像在半空中上演.
淒美而又幸福的日子.
可是,以後也回不去從前了.
記憶被取走作為代價,從此以後,他倆的關係又再是陌生人.
直到最後一幕映像消失,魔女才收回左手.
「你回去吧.」魔女對著昏迷狀態的黑鋼說.「對了,知世……」
魔女對著在右手邊出現的女孩的映像說.
「我把他交給妳了.」
「沒問題.」
就這樣,法伊離開黑鋼的懷抱.
永遠也沒法再得到他的愛護了.
「你考慮成怎樣?」魔女問阿修羅王.
「我願意付出代價.」阿修羅王心痛地看了法伊一眼.
「很好.」魔女舉起雙手,將一股力量從阿修羅王的身體轉移至法伊身上.
「抱起他,我會將你們倆送回色雷斯國.」魔女指使阿修羅王說.
「謝謝.」阿修羅王腳步浮浮,一副站不穩的樣子,但還是成功把法伊抱起.
「我只所以把他留在你身邊,是因為他還需要有你的力量去生存.」魔女再一揮手,眼前的二人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又完成了一個別人的願望.
魔女邁步走進門內.
* * *
之後,取走了的記憶一直都沒被二人記起.
黑鋼和法伊就好像從未認識過.
那段幸福的日子已深深的埋藏起來.
* * *
「我要你明白強的意思.」
黑鋼只記得知世曾這麼說過.
他這就被送到來次元的魔女面前.
* * *
因為怕被找到,法伊決定要逃到異世界.
到沒有阿修羅王的世界去.
他還是逃不過要逃亡的宿命.
只有次元的魔女,才能實現這個願望
* * *
「妳是什麼人?」,「妳就是次元的魔女嗎?」
兩句話幾乎是同一時間脫口而出.
說這話的二人又一同轉頭對望著.
難得的合拍.
魔女記得就是這兩個人,在不久的以前,曾是難捨難離.
今天,二人如同陌路人,互不相識.
但代價付出了是不可收回,因此魔女並沒有說出口.
就由一切順其自然吧.
黑鋼看著旁邊的法伊,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但卻怎也記不起有認識過這麼一個人.
法伊看著旁邊的黑鋼,有一種難以形容的感覺,但卻怎也說不出有怎麼樣的感覺.
他究竟是誰?
二人心裡都想著.
或許展開這次旅程後,他們會尋回久違了的記憶.
還有被遺忘了的幸福.
始終逃不過要逃的宿命,但法伊又命不該絕.
輾轉的又再重遇黑鋼.
只是好像未曾認識過.
逃不開的宿命,逃不掉的命運,就是二人之間的牽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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