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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好凍a~~!!!手指都僵到打吾到blog,暫時未有人係今次既風雪中死亡(除左幾個要除冰既工人逹死),下面有既故仔有d悶,建議怕悶既朋友吾洗睇。
1月27日
天氣寒冷,大致多雲,吹輕微至溫和北至東北風,有薄霧及幾陣微雨,海有微波。
<2008-01-28 00:01:00-澳門地球暨物理氣象局>
受全國大範圍雨雪天氣影響,廣州白雲機場二十六日出港航班發生大面積延誤,僅中國南方航空公司廣州始發航班就有十餘班取消,多班航班受天氣原因以及航班周轉原因延誤。
<2008-01-27 澳門日報>
畫面上,人頭似一瓣瓣黑菊花,簇擁著,在廣州的火車站漫山遍野地開滿了。有民工提個白膠袋,裏面數個便當疊著,撐得一個白膠袋似乎一個喝了威梳再灌喜力的孩子----要撐到破了哦!”在寒風中吃自己買的熱飯盒”主播如是說。那麼多的便當,想必不只他一個要吃吧,是乘便連同鄉的份一塊買,然後便呼地一團,個個蹲著做起法事來---祭五臟腑的。吱吱喳喳地,嘴裏塞著白米青菜,還夾雜著辣塊媽媽的各地脏話,比得上任何一個倒數年宵會----寒風怎可能吹到呢?於是主播說的,只有熱飯盒說準了。一個火車站,迎來了一場取盛大的舞會!
我蹲在電視前的一張膠椅上,螢幕上的五頻六色印在臉上,似乎有人可以從上面看新聞。
昨夜,從高二3月份開始陪我的耳環----釘耳洞附送的那種,我選了黑色圓閃石的款式,借黑色,勉強去提高它的身價---它陪我打比賽,在氹仔跑完我中學最後一場400,再越洋升學再歸來....它卻..唉!它廉價得,甚至免費。 我另外一條在高士德seventeen旁邊小店買的300塊(折實)帆布綠長裙,除了試身,只穿過去打工的面試。
唉!我叫那兩隻免費的耳環叫黑仔,上耳洞的叫大黑,下面惟有叫小黑,跟他說再見時,我一直在轉著小黑,耳殼的痛,叫我更狠心不心痛。 但........唉!!!無名的帆綠長裙掛在褶椅椅背,有時老爸就俟著抽菸。 唉!!!!大黑跟小黑呢? 昨夜,忽然都不見了。
是的,雙雙離家出走,丟下我這個主人,孤伶伶地看著空的耳洞。然後新聞就忽然播出人滿的火車站。
一種預感,像絲襪上一道裂痕,陰涼的在腿肚子上悄悄往上爬。 1月27日 風雪的故事(2)
新聞話,有十四個人死左。
”1月27日,嘻!我要回來了哦!”他在msn上逐字打出,嗒嗒嗒,竟然跟我的心跳同步。或者是營火柴枝,嗒嗒嗒地化作星星,一團熱氣便湧向腦袋。
1月26日,我照常打工,只及大腿一半的尼龍裙,風一寸寸地拾級而上,掀起裙邊再潛入褲腳內側,陰涼而潮濕,猛然仰起了頭,伸直頸背,呼喚著,白煙便比流星還亮,劃破半空。有人指著月亮,說:”你是看不見他,但他一直在。”沒錯,他似星星,白天看不見,陰雲也不見,卻從未不見。----”靠!!!放屁!!!!!!”-----不在就是不在哦!!!!明明伸開五指時,明明都又紅又黑-----如果他在,至少可以放他口袋吧!!....呃...至少...吧?
1月27日,<<野蠻奶奶大戰伐師奶>>大結局,男主角穿著一隻黑色高筒all star(另一隻在女主角杏兒手上)(那種鞋最易壞了,劇中卻只是沾了泥),倒在泥濘中,雨大滴滴地打,然後杏兒背個背包卻找到(幾十人組成的專業小組連夜搜索不果)男主角,背景音樂突然大放,----”嗚哇哇!!!!!!”哥斯拉老媽卷著髮卷呀地暴叫,兩隻手扠開向天大拜(= =”她是我媽),玻璃茶几上的半瓣橙忽然汁液口水豐盛(她..應該是我媽..)。几上早備好廁紙n卷(不是啦!!!她不是我媽---好啦,我是她女兒---恰好有三集大結局錄影帶要”煲”),毛毛拖鞋邊放好一隻小紅a筒,套個義字街市白膠袋,塞滿橙皮花生殼(花生殼在跳華爾滋...=’=)。我反反眼白,拉緊楾被,只望在聲波中生存的機會可升至1%。
1月27日,所有他的消息忽然都沒有了,我彷彿看見福爾摩斯,扯出一條條線索,眼看一幅如畫的犯罪要展現----砰!!!甚麼都沒有了,似乎甚麼都沒了,沒有謀殺,沒有自殺---人根本沒死!!但黑色血跡的刀子還在,那封泡水的手帳,依舊在抽屜躺著。
於是,我只能蹲著,蹲著,任新聞,扭曲地在我臉上播放。
這個情景,好面熟,好面熟。某一夜,新聞在另一個女人的臉上播,那時她沒有髮卷,不穿毛毛拖鞋,前面沒有橙----那時家裏根本連茶几都沒有!那一刻,她甚至只穿純棉白色長袖內衣,賭場侍應生的假領結半垂在襯衣領中,一隻細根尖頭鞋,跌在木門前。而臉上,只有新聞,甚麼都沒有,一絲肌肉都安靜,肌膚都變半透明,根本,連表情都沒有。那天,我包著楾被,通紅僵硬的手指摸著墻角,整堵墻似老人痴呆,不斷地抖,像目睹老爸跟阿姨接吻一樣地伸頭張望,只是,老爸跟哥斯拉接吻大概也沒關係了。 那一夜,房子裏甚麼都沒有,沒有人,只有沙沙的電視機。
1月27日?不知道哦,只是,我跟她都沒再提,隔天早晨沒有多出一份早餐,因為本來,我家慣例各人自備早午晚餐。我照樣上課放學,跟肥羅買魚旦租漫畫,沒事怎會有人問你家裏有幾口?只是,數學47分時,我怕吃她的膝條炆豬肉,只好自己親自簽名。
如果,....他在,至少有人幫我簽名吧!..呃...至少...吧?
他半夜下班會偷偷開房門一個小縫,在我的臉上劃出一道光,然後又悄悄地掩起門來....
一切都靠想像(無線肥皂劇?),明知想像比現實惟美,但也聽說,朋友的老爸就是有n+x+y+z個女人,而朋友恰好是第n個女人的兒子,於是朋友叫第x個女人的女兒”家姐”,第y個的兒子”大佬”,堪稱三兄姐弟。反正不可能看見,至少,至少...呃...,我可以想像---想像,為甚麼不可完美?
人是甚麼?女人是甚麼?明知一切都好,地球繼續在轉,福爾摩斯照樣捏著無彈性的手去驗屍,但新聞,就是扭曲地在我腦中播放。老媽當年呢?
是不是所有女人都這樣?或者火車站中的每個人都不願離開,要這場舞會繼續盛大吧!
老媽本來跟他沒有任何關係,後來卻有了我。我跟他倘沒有任何關係,或者說,兩個人各自在電影院看戲,買票恰好比鄰而坐,甚麼都兩個,而目光,卻恰好只有一串。
然後便走開了。
沒錯,我跟他幾乎也差不多,台灣到北京,用一條綿線牽著,他只是另一端的一顆膠珠,恰好擺著似顆吊鐩,釘釘鐺鐺,鈎出一個弧度,又向心力又地心引力地,天天去算它周期,猜 一個相遇的地點。
老媽看著我有沒有後悔?聽說當年有個茶樓小開要取老媽當小姨太,老媽白合似地笑著,人人競猜她要跟茶樓經理還是小開-----幾個月後,她派紅色炸彈----她跟一個建築工人的同鄉。所有都是姨媽邊撕著瓜子邊說的,當年女主角幾時搭上同鄉,幾時甩掉小開(或者小開甩掉老媽?),幾個故事一段傳奇,便在親戚的頭頂亂飛。
遠山的火車站,舞會照樣人頭湧湧;再遠一點,有人幫鞋子穿上襪子,好在冰面上趕路,回家喝湯;電視機前,我安靜地,跟新聞談心。
白雪紛飛,每年大家都好熱鬧,好溫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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