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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07-18 00:58:12| 人氣68|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七月七日晴(六)---樓雨晴@著 ☼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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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發現追上來的人是齊光彥時,她的心冷了。

該來的不來,不該來的追來又有什麼用?

這樣的狀況一再發生,齊光彥亦步亦趨,固執守候,而沈瀚宇和劉心蘋親密的形影時時出現眼前,不曾顧慮過她的感受,

她再遲鈍也看得出他的決心,無所謂了,反正麻木的心,已經無法再更痛了。

直到這一天--

氣象報告說有颱風形成,大約傍晚登陸,沈瀚宇當天沒值班,早早便回家,預先做好防颱準備。

吃過飯後,兩人各自回房。這種情況已經維持有一段時日了,以前還會在飯後一起坐下來聊聊瑣事,現在同住一個屋簷下,卻是各自為政。

更晚時,風力轉強,幾株脆弱的樹枝被吹斷,掉在鐵窗上,稍稍嚇到了他。沒多久,連電都停了,四週一片漆黑,

大概是強風不曉得破壞了哪裡的供電系統吧!

那是台電該煩惱的問題,反正他們有準備蠟燭和手電筒。

就寢前,他謹慎地再次巡視屋內一圈,確定門窗都有鎖好,正要回房,經過浴室時,裡頭傳來輕細的叫喚:「哥……」

他停住腳步。「什麼事?」

「那個……我在洗澡,裡頭太暗,我衣服不小心掉在地上,濕掉了……」她聲音困窘。「你可不可以……」

他幫她接口:「要拿衣服嗎?在哪裡?」

「衣櫃,在第一格。」

他點頭,到她房間打開衣櫥,順手挑了最上頭那件她常穿的家居服,看著旁邊整齊疊放的內衣褲,猶豫數秒才問:「貼身衣物要不要?」

「……不用了。」叫他做這種事,簡直羞愧欲死。

沈瀚宇拿好衣服,輕敲門板,背過身去,將衣服遞出。

浴室門打開一小縫,她不敢探頭看他,伸手靠感覺去摸索正確位置,一接一放間沒拿穩,衣服掉在地上,偏偏兩人大有默契,一個開門、

一個轉身,同時彎身去撿--

畫面定格!

足足有五秒鐘,誰也無法有更進一步的反應,然後,他像失手殺了人般,倉皇狼狽地轉身逃開,回房將門緊緊關上,閉眼重重喘息。

儘管只是一眼,也足夠他將赤裸嬌軀一覽無遺,牢牢映入腦海!

從沒想過,那個他親手洗過澡、換過尿片,流著兩管鼻水跟在他身後的女孩也長大了,有了成熟女子該有的誘人體態,

足以讓任何身心正常的男人發狂--

停!沈瀚宇,你在想什麼,這是意淫!你怎麼可以有這麼下流的思想!

他一手按住狂跳的胸口,皺著眉,深感自厭!

敲門聲在身後響起,他差點失聲尖叫地跳起來。

「什……什麼事?」像看見什麼洪水猛獸一樣,他遠遠退開,瞪著房門,聲音低沉慌亂得連他都不認識。

沈天晴主動旋開未上鎖的門。

「你……你……很晚了……那個……」他語無倫次,心頭慌得發麻,這一刻他絕對不適合與她獨處。

「你在緊張什麼?」相較之下,她沉著多了,定定審視著他。

「我--沒有啊!」

「沒有嗎?我是你從小看到大的,這麼熟悉的一個親人,就算無意間看到我的身體,了不起就是尷尬而已,只是妹妹的話,

你根本不需要那麼大反應--」

「我說我沒有!」

沈天晴沒將他強烈的否認放在心上,繼續說道:「你是在騙我?還是連自己都騙了?如果真的不在意,就不會表現得如此失常。

你其實不如表面上說的那麼不在乎我,對不對?我不明白你為什麼不肯坦白面對,已經存在的東西,不管你怎麼極力否認,它還是存在--」

「我們之間什麼都沒有!」

「瀚宇--」

「喊哥哥!我的名字不是你叫的!」

「不要再拿兄妹當借口了!我不是你妹妹,也不想再當你妹妹!」

「如果不當兄妹,我們之間就什都不是了,你要這樣嗎?這是你希望的嗎?」

「你--」他固執得讓她生氣!

被逼急了,她管不得其他,衝動地拉下他的頭,湊上嘴。

思緒,一片麻。

腦袋當了機,失去運作能力,他只能憑著本能,擁抱這個揪住他整顆心,讓他不能呼吸的女孩--

溫軟唇腔帶給他最銷魂的甜蜜滋味,這些年來尋尋覓覓,找的也不過就是這種能夠讓他神魂震盪,不顧一切去沉淪的感覺,但是繞了一大圈,

才悲哀地發現他仍在原點,依舊只有最初的那個女孩,才能給他最真實的悸動……

他收緊臂彎,失了自制地與她糾纏,雙手順著柔軟的曲線游移,貪渴得想感受更多,補足這些年的酸楚等待,指掌順著衣衫下襬深入,

碰觸到柔軟渾圓,她沒有穿內衣……

他倏地清醒過來,用力推開她,呼吸濁重地喘著氣。

「這樣還叫什麼都沒有嗎?你會這樣吻一個什麼都沒有的女人?」

「我會!」他真的會!他甚至可以麻木地和不愛的女人做愛!

「既然這樣,那你在顧忌什麼?反正我又不是第一個--」

「沈天晴!」他大喝,退開一步,不讓她再靠近。「你把自己當成什麼?一個好女孩,不該隨隨便便跳上男人的床!」

「為什麼心蘋姊可以,我卻不行?你不公平!」

「因為她是我的女朋友。」

「那你愛她嗎?」

他一怔,僵硬地別開臉。

「你並不愛她,對不對?那為什麼要和她上床、讓她當你的女朋友?」

「這不是你該問的問題,讀好你的書,我的事用不著你操心。」

「那不只是你的事,也是我的!」她用力吼出來。

他楞住,無言以對。

「如果你真的不愛我,那一夜為什麼要流著眼淚,那麼傷心地吻我?那些女人你明明一個都不愛,可是你卻寧願和她們在一起,

也不肯回頭看我,接受我真的有那麼困難嗎?」她哀怨地問他,眼淚順頰而落。

「就因為是你名義上的妹妹,所以就不能愛你嗎?這是多麼不公平!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羨慕她們,如果可以,我真的想和她們交換,

就算只能陪你一段也好,總好過現在,眼睜睜看著你和別的女人好,卻連傷心的立場都沒有,我才是那個愛得最悲哀的人....」

「夠了,晴,不要再說了!」他蹙眉,壓抑地低吼。

「你會心疼嗎?那些被你棄如敝屣的感情,你曾經在意過嗎?」指尖撫上他痛苦深蹙的眉宇,她淒楚地笑著,淚也落著。

沈瀚宇抓住臉上深情撫觸的小手,閉了閉眼,逼回眸中的水光,再睜開時,深處壓抑著掙扎,他退開一步,拉出距離。

「不要逼我!晴,我真的試過,但是……對不起,我沒有辦法……你只能是妹妹……」

「你騙我!」她絕對不相信他一點也不愛她!

「不管你信不信,這是事實。」不敢再看她傷心欲絕的面容,他拋下她,轉身離開,步伐踩得決絕!

習慣了他在深夜造訪,當看見門外一身濕透的他,劉心蘋沒有疑問地收容。_

他熱烈地擁抱她、糾纏、熱吻,用著幾乎焚盡一生熱情的方式,瘋狂地與她纏綿,來勢洶洶的情慾,幾乎令她無力招架。

屋外狂風驟雨漸歇,而屋內狂濤駭浪的激情也逐漸止息,劉心蘋起身,披上睡袍下床找醫藥箱,坐在床邊幫他上藥。

剛剛開門,看到額頭流著血,淋雨淋得渾身濕透的他,簡直嚇壞了。

「怎麼弄的?」她一邊問,撕下透氣膠帶固定紗布。

「來的時候,不小心被掉下來的樹枝刮傷。」

處理好傷口,她關注地問:「發生什麼事了?」

不然他不會在颱風夜來找她,她感受得到他一身絕望無助的氣息。

他抱著她,在她體內縱情時,眼淚沒有停過。

「沒有。」他轉過身,蒙頭想睡。

「不要瞞我!」她不容他逃避,伸手扳過他,正好望見兩顆眼淚由他眼角滑落。「瀚宇,你這樣讓我很擔心。」

「我只是……想麻痺而已。」用感官的極致去麻痺心靈的絕望,他知道他很爛,但是那都無所謂了,只要能夠忘卻痛苦,

不去想起那張淚眼淒傷的清顏,他不在乎自己有多爛!

「是因為小晴嗎?」她語出驚人,換來他驚愕的瞪視。

「不必那麼驚訝,我早就看出不對勁了,你們之間的感情互動太不尋常,不是一般兄妹該有的。」

「……」他輕笑,用沒有靈魂的空洞神情。「你要我說什麼?承認自己很變態嗎?」

她搖頭,輕聲道:「從認識你的時候開始,你身邊從來就不缺女人,很多朋友都說你不好,奉勸我別對你認真。但我總是固執地認為,

你不是那種玩弄女人感情和身體的人,雖然你的戀情開始得快,結束得也快,一段接一段,從沒見你失意過,可是--我還是不相信,

如此溫柔的男人,會壞到哪裡去,那,到底是為什麼?你不愛她們,卻和她們交往的動機在哪裡?

「我一次次地觀察,一直到後來,總算明白,她們都有個共通點,在某些地方像極一個人,也許是眼睛,也許是鼻子、嘴巴、眉毛、神韻,

甚至是微笑時兩頰淺淺的酒窩,你只是在用這種方式,去拼湊記憶中深深想念的女孩的模樣,寄托內心深處無法宣洩的情感。

偏偏你又矛盾地知道,無論再像,她們都不是她,也無法取代她,於是,你一次又一次犯著相同的錯,也一次次地失望,

飄泊的感情無法停靠。其實,你從來就不是他們所以為的濫情,相反的,你就是因為用情太深,才會把自己陷在絕望的感情漩渦中,

回不了頭。」

「我嫉妒那個幸運女孩,也很氣她為什麼不好好把握你,讓你傷透了心,不得不在別的女人身上療傷止痛。直到看見小晴,

再慢慢去拼湊那些你交往過的女孩的模樣,我什麼都明白了,就算是我都不例外,你曾經說過,我有一雙很美、很有靈氣的眼睛,

所以你總是會不經意地撫著我的眉失神。也許連你都沒發現,只有在那時,我才能在你身上找到一絲愛戀的痕跡,卻不是針對我,

而是在透過我,去看那個你深深愛戀,卻一輩子都無法碰觸的女孩。我不嫉妒她了,甚至同情她,雖然她擁有你的心,但是她和你的距離,

比我更遙遠--」

「夠了!」他憤怒地打斷。從沒有一個人,將他剖析得如此透徹,甚至連那些他不敢面對的隱晦心事,都被赤裸裸地揭露開來,無所遁形……

與其說憤怒,倒不如說是恐懼,恐懼透過她雪亮的眼,讓他更加看清自己....

「我說這些,不是要揭你瘡疤,只是想告訴你,我懂你的無助,所以不論何時,我都會在你身邊,讓你有支撐下去的力量。」她的溫柔如流水,

輕輕撫過他的臉龐,流進心底,包容他無法見容於世人的黑暗靈魂。

一陣水霧浮上眼眶,他悸痛地抱住她,顫抖地哽咽道:「為什麼不是你……」

為什麼……為什麼他愛的人不是她?

劉心蘋張開雙臂,收容他的軟弱,他像個孩子似的,埋在她柔馥胸懷中無助地落淚--



三之二 剪愛





「我們結婚吧!」那一夜,在她懷中流乾了淚,他語出驚人地說了這句話。

當時,她又驚又喜,質疑他的清醒度有多少。「你--確定?」

「我確定。」他異常堅決地點頭。

然後,她用力地抱緊他,換她在他懷中落淚。

她知道就這樣答應他很不理智,也很清楚他只是在利用她,來牽制即將失衡脫軌的感情,但她還是願意嫁給他,以一生為賭注。

因為她明白,他已經走投無路了,半身懸在崖邊,他向她伸出了手,她沒有理由不去緊握,眼睜睜看他摔得粉身碎骨,

就算--最後她會陪他跌落崖底。

愛情,本來就沒有道理,他因為愛,所以娶她,而她也是因為愛他,同時也成全他愛另一個女孩的心,所以嫁他。

沈天晴得知喜訊時,反應竟然出乎意料地平靜,平靜到近乎面無表情。

「你--沒什麼要說嗎?」就因為接受得太淡然,沈瀚宇反而不安。

「你要我說什麼?恭喜嗎?好啊,你想聽,我就說。恭喜你,親愛的『哥哥』!」溫溫的、沈靜的笑顏,看在他眼裡,只覺心慌……

近乎刻意的,他三番兩次讓劉心蘋在他房裡過夜。-

直到某天晚上,她突然來敲他的房門,問了他一句:「你是認真的嗎?確定要娶她?」

他視線定在某一處,不敢看她。「我以為,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

「好。」她點了一下頭,抬手緩慢的一顆顆解開衣扣,沈瀚宇被她的舉動嚇到,整個人彈跳開來,撞倒身後的台燈,雜物掉了一地。

「沈天晴,你在幹什麼?!」

「我已經沒有更多的要求了,至少這一夜,把我當一個普通的女人就好,反正你可以和不愛的女人上床,不是嗎?」

「沈天晴!你把我看成什麼?要是連自己的妹妹都能亂搞,我還是人嗎?」

「我不是你妹妹,你要我說幾遍?我不要當你的妹妹,你可以不愛我,但是我痛恨你拿兄妹當借口!」

「你是!在我心中,你永遠是我妹妹,不管你承不承認!」他重重喘了口氣。「把衣服給我穿好,立刻離開我的房間!」

「原來,我就連主動送上門,你都不屑一顧。」她輕輕笑著,笑得悲哀,穿回衣服,失神地離開。

沈瀚宇彷彿搾乾了全身的力氣,虛脫地跌坐在地上,矛盾地抱著頭。

他都已經做到這個地步了,還斬不斷他們之間的糾纏嗎?是不是真的要他遠遠逃開,不再見她,才能徹底了斷?

在那之後,她有如變了個人,單純的生活突然多彩多姿起來,她不再推拒齊光彥的邀約,同時也不推拒其他男同學的邀約,他們對她有好感,

她就大方接受,這些人的存在,讓她感覺到自己還是有人關心、有人在乎的。

短短半個月,已經讓沈瀚宇撞見好幾次男孩子送她回家,在門口吻別的畫面,而且都不是同一個人!

一開始還看得到齊光彥的人,到後來完全消聲匿跡,而她的交友關係卻更精彩絕倫,最後還讓他看見那個送她回來的男孩子將手伸進她上衣裡頭....

他差點衝出去殺人!

這一天,他們爆發了有史以來最嚴重的衝突,他甚至口不擇言地說:「沈天晴,你一定要把自己弄得那麼賤嗎?

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行為像極了妓女!」

「你憑什麼說我?你自己也乾淨不到哪裡去!為什麼你能玩,我就不能?就因為我是女人嗎?」

啪!

一記巴掌,是他給她的回報。

他希望打醒她,所以下手重得完全沒有留情。

她哭了,撫著熱辣辣痛著的頰,悲哀地告訴他:「這一巴掌,竟然就是你對我感情的回報……沈瀚宇,我會牢牢記住的!枉費我們認識了一輩子,

你太不瞭解我了,你以為,我真的會在乎什麼女人的貞操嗎?貞操之所以重要,是因為要把它留給最重要的男人,如果這個男人不屑一顧,

那我還拘泥什麼?既然你愛不了我,我只是想在別的男人身上尋找一點愛情的感覺,你沒有權利阻止!」

她的話狠狠打擊了他,楞楞看著她衝出家門,他甚至沒有力氣去追。

從小,大人們都說她叛逆,但她總是不在乎別人的觀感,是非分明,只求人不負我,我不負人。就像國小時,導師冤枉了她,

她就和同學賭導師的內褲顏色,讓她春光大洩。

就連對自身的貞操,也只是因為她在乎的人在乎,所以她在乎。

她自有一套獨特的思考邏輯,誰都改變不了她,有時,他會覺得是他一手造就了這個愛恨分明的她。

而現在,也是他親手毀了她的愛情、她對人生的熱忱,她的每一句話,重重敲進心上,烙印腦海。

他所造成的傷害,是無力去彌補了,但是齊光彥呢?這傢伙在搞什麼鬼?他不是滿口說著有多愛晴嗎?為什麼放任她沉淪,卻袖手旁觀?

想到這裡,他隨後追了出去。





「幹麼?」齊光彥沒什麼好臉色地讓他進屋,連水也沒倒一杯。

「晴有沒有來你這裡?」

「怪了,她是你妹妹,又不是我的,怎麼討人討到我這裡來了?」齊光彥答得更諷刺。

「我和她發生一些不愉快……」說到這裡,沈瀚宇停下來看他。「你和晴到底怎麼回事,她最近的行為你都不管嗎?」

「怎麼管?」他挑眉,神情竟有些嘲弄。「我充其量也不過是她的眾多男友『之一』而已。其實,這樣也沒什麼不好,沒結婚前,

大家都有交友的權利啊,就多交幾個,比較看看嘛,你不也是這樣?」

沈瀚宇臉色一沉,再遲鈍也感受得到他的敵意。「小齊,我在和你談晴的事,你不要字字句句都針對我。」

「有嗎?」他笑哼。「你真是雙重標準。自己玩過的女人不計其數,就沒想過會有報應,哪天自己的妹妹也會被人玩弄嗎?」

砰!茶几被撞倒,齊光彥跌坐在地板上,一管鼻血湧出,沈瀚宇緊握的拳頭還停在半空中,怒瞪著他。「這種話都說得出口,

你要我怎麼相信你愛她、你會珍惜她!」

齊光彥滿不在乎地站起身,隨手揮去臉上的血漬。「換句話說,你比我愛她、珍惜她是嗎?那你去啊!為什麼要裝模作樣地把她讓給我,

讓我當個出盡洋相的小丑?沈瀚宇,你虛偽得讓我想吐!」

沈瀚宇臉色一變,怒斥:「你鬼扯什麼!晴是我妹妹!」

「妹妹?有哪對兄妹會像你們這麼變態,動不動就抱在一起睡,哥哥結婚妹妹失魂落魄,就連我吻著她,和她做愛時,她都流著眼淚,

嘴裡直喊你的名字!」

砰!沈瀚宇又一記拳頭揮了出去。「你要怎麼說我都可以,反正我早就是一灘爛泥了,但是我不許你污蔑她!」

「說說都不行?要真這麼在乎,為什麼不抓牢她,要讓她在別的男人身上尋求慰藉!」齊光彥脾氣也上來了,忍無可忍地還他左頰一記重擊。

沈瀚宇顛晃了下,咬牙忍住痛楚,與他扭打成一團。「我警告過你,不許對她亂來的,如果你真的愛她,為什麼不能耐心等她、包容她--」

「因為我還有尊嚴,不管我再愛她,都不容許一個女人這樣糟蹋我的感情!我和她根本什麼都沒有,你以為一個女人在我床上,

心碎地喊著另一個男人的名字時,我還做得出什麼事嗎?事實上,毀掉她的人是你,不是我!」用力吼出最後一句話,

一記猛拳往他腹部重擊而去。

沈瀚宇踉蹌地跌坐地面,喘息著恍惚失神,再也說不出話來。

是他,毀掉她?!

齊光彥看他這樣,簡直火到最高點。「我都說成這樣了,你還不跟我說實話!沈瀚宇,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當朋友!」

「你要我--說什麼?」他,早就無話可說了。

「說什麼?說你和小晴根本沒有實質的血緣關係!她什麼都跟我說了,如果你再死咬著身份當借口,愚蠢地放棄她,我會狠狠揍死你!」

他仰起頭,輕輕地重複:「她是我妹妹。」

「你、再、說、一、遍!」齊光彥磨著牙,準備殺人!

「她是我妹妹。」他逐字不漏,語調死寂地重複。

「沈、瀚、宇!」一把揪起他,舉頭正欲落下--

「她是我同父異母的妹妹。」這一次,多說了幾個字。

拳頭定格在半空,齊光彥見鬼地瞪著他。「你、你說什麼?」

「晴是被我家收養的,這點,我和她都知道,她唯一不知道的是,為什麼我爸要收養她?你不覺得很奇怪嗎?在那時,

一個家境不算寬裕的家庭,生我一個孩子已經很勉強了,有什麼理由多收養一個小孩來增加負擔?」

齊光彥傻傻地鬆了手。「你是說--」

沈瀚宇退開幾步,跌坐在沙發上,將臉埋進掌中。「你以為我沒試過嗎?我比誰都愛她,如果可以,我為什麼要放手?你不是我,

不會明白我從小看著她長大,一點一滴堆疊下來的感情有多深重,你知道她十五歲那年的生日,我想送她什麼嗎?是一輩子的愛和幸福!

可是就在我告訴父親這個決定的時候,一記巴掌還有殘忍的真相,卻是我唯一得到的!

「晴從來就不是無父無母的孤兒,她的父親和我是同一個!不只是我,連我媽都被蒙在鼓裡。你能想像這件事一旦爆發開來,

對我家的衝擊有多大嗎?媽媽是傳統的婦女,一輩子只知道為丈夫、兒女奉獻,在她付出了大半青春之後,

才發現她換來的是一個對家庭不忠的丈夫,而這個對不起她的丈夫,還將背叛的鐵證放在她面前,日日看著、還疼惜著!

她的無怨無悔瞬間成了最大的諷刺!沒有人有辦法平靜地接受這個事實,所以我走了,媽媽也崩潰了。」

「現在,你還要我說什麼?承認我確實病態,愛上自己的親妹妹嗎?是,我愛她!比你、比任何人都愛,隨你說我骯髒也好、齷齪也好,

這個亂倫的罪責,我已經承受八年多了,不差這一回!」

齊光彥啞口無言,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小晴……不知道吧?」

他搖頭,疲憊地閉上眼。「不要說,一輩子都不要說,這個罪我來扛就好,亂倫的罪愆很難捱,反正我的人生已經毀了,我不想再毀掉她。」

原來……他所有無情的舉動,只是因為情太深,想保住他最愛的女人。

「可是……這樣她會恨死你。」

他苦笑。「無所謂,就讓她恨。我只拜託你代替我好好守護她,把所有我不能給她的,完完整整地讓她擁有,總有一天,

她會知道你才是她最好的選擇。」

儘管,永遠都不能以一個男人的身份,光明正大地愛她、擁有她,但是只要看到她燦爛無憂的笑顏,那便足夠。

他甘心將她交到另一個男人的手上,延續疼她、愛她的任務,看著她幸福、看著她繼續歡笑,到死也不讓她知曉,他對她付出了什麼樣的感情……

這輩子,他只會是她的兄長,在她無肋時,只要回過頭,他會一直在她身後,當她永遠的依靠:水遠的娘家、永遠的……哥哥。

他,只是哥哥。

只是……哥哥...

咚!盆栽被撞倒在地面的聲響引起他們的注意,仰起尚未來得及掩飾淚水的臉望去,他和齊光彥同時倒吸了口氣,誰都反應不過來。

小晴……幾時站在門口的?又聽到了多少?

該死!他們該先把門關好,而不是只顧著幹架!

她臉色死白,一轉身,向外狂奔。

身後,兩個男人全楞得回不過神。

「快去追啊!她一向只聽你的話,都這時候了,你還在死守什麼顧忌?萬一她想不開怎麼辦!」齊光彥伸手推他,他猛然驚駭,拔腿追了出去。

晴會想不開嗎?

會,絕對有可能!當一個人用盡一生心力所構築的美夢被摧毀時,什麼事都做得出來,尤其是烈性如她!
這是夢!這絕對是一場可怕的夢,誰來告訴她,是他搞錯了?還是她聽錯了?這怎麼可能……

她和沈瀚宇是兄妹?她愛了一輩子的男人居然是她的親哥哥!這是什麼惡劣的玩笑?!

她縮在枝椏間,緊緊環抱住顫抖的身體,她覺得……好冷,一股無法克制的惡寒由體內泛開,寒透四肢百骸,她甚至……投懷送抱,

一心想把自己給他……

原來,她滿心期待的美好愛情,只是不堪一擊的泡沫,她渾然不覺地遊走在禁忌邊緣,一失足就會萬劫不復,

他用僅餘的理智在支撐著她的平衡,她卻沒領過情,甚至.…無知地怨恨著他!

她寧願什麼都沒聽到,寧願繼續無知下去,好過面對殘酷現實的打擊....

現在才知道,能夠無知是多麼幸福的一件事,他嘗過這樣的煎熬,所以不要她也步上他的後塵,他用這樣的心情在保護她,

可是她卻什麼都不知道,她只是一直在用自己的無知為難他、傷害他……

「晴,你下來!」找遍了這附近所有能爬的樹,在發現蜷縮在濃密枝啞間的身軀時,他重重地鬆了一口氣。

他完全沒有任何的把握,只是憑著直覺,想起她從小到大的習性,只要遇到難過的事,就會找棵樹把自己藏起來……

聽到他的聲音,她差點摔下樹去。

「你抓牢點!」沈瀚宇驚吼,心臟差點被她嚇出胸口。

「你……你走開……我不要看到你……」她狼狽地背過身,把自己藏在枝葉間,不讓他瞧見。

她沒有臉見他!

「我知道你怨恨我的隱瞞,不管怎樣,你先下來再說。」

「我不要,你走開--」她有什麼資格怨恨他?是她的存在,造成他的家庭破碎,她終於領悟媽媽說那些話的意思。

是她執意愛他,逼走了他;也因為違反倫常的感情,爸爸大受打擊,一病,就再也沒好過;還有媽媽的詛咒和怨恨……

她說,她毀了她的家庭,她會不得好死……

現在才知道,她的罪孽好重,那些苦都是她該受的,她從來就沒有資格大喊無辜……

如果沒有她,他本來可以有很美好的人生,這些都是她的錯,是她毀了他的人生,該怨恨的人是他!

「好,你不下來是不是?我上去!」沈瀚宇言出必行,挽起袖子往上爬。

「不要!」她驚喊,阻止不了他,又不知道該怎麼辦,眼看著兩人的距離逐漸縮短,她沒勇氣面對他,心慌意亂地往後縮,一不留神,

栽下樹去,沈瀚宇連考慮都沒有,第一時間伸手拉她,卻沒來得及穩住自己,與她一同跌了下去。

下意識裡,他緊抱住她,用身體保護她,落地的剎那,撞擊的痛楚幾乎令他痛昏過去。

「晴,你有沒有怎樣?」他咬牙問道。

她害怕地睜開眼,看見他手臂上大片擦傷、瘀腫,有一道傷口還流著血……

眼淚再也止不住,一顆顆滾落下來。「你為什麼不先保護好自己?我每次都只會拖累你,從小就是這樣……」

小時候害他摔斷腿,長大了還是讓他受傷,連人生都被她拖累了,甚至連親生父母的最後一面都沒見到……她把他害得好慘,這樣的她,

哪裡值得他再去拚死維護?

「如果保護不了你,我不需要把自己保護得太好。」凝視著她的淚眼,他輕聲說道。

所以,如果今天她跌下的是萬丈深淵,他也會毫不遲疑地陪她墜落?!

她咬著唇,泣不成聲。

沈瀚宇無言地將她收攏入懷,他靜靜擁抱,而她靜靜流淚,誰都沒起身,月色殘光照在他們交疊的身影上,流洩淡淡酸楚的溫存--

「我讓你很難過嗎?」不論是他隱瞞的真相,還是他與心蘋結婚的決定。

她埋在他胸前,只是專注流淚。她不須回答,因為答案誰都清楚。

「我希望你明白,你對我來說,比我自己更重要,所以我不惜一切都要保住你,不管我做了什麼,目的都只有這一個,你懂嗎?」他不再隱瞞,

敞開心事讓她看見。

她點頭,再點頭,發不出聲音。

「如果,我不結婚,你是不是就會好過一點?」他撫著她的發,輕問。

她愕然仰首。

「如果這是你希望的,我可以一輩子不結婚。」只要她不受傷害。

「不可以!心蘋姊是個好女人,你不要放棄她!」她已經連累他半輩子了,她不要他連最後可以掌握幸福的機會都錯過。

「可是你--」

「你不結婚,並不能改變什麼--我們是兄妹!不是嗎?這是你一直告訴我的一句話,現在我懂了,我懂你在說這句話時的無奈和悲傷,

也諒解你的選擇,這樣做對大家都好,所以你去,我不會怪你。」

「晴……」看著她強忍眼眶的淚,佯裝出笑臉,他難受得說不出話來。

「我沒有關係,真的。只要你結婚,我就會死心,這不是你當初這麼做的目的嗎?那就不要改變它。你一向都很理智的,

怎麼現在反而猶豫起來了?」

是啊,他一向都很理智,因為還得保護她,不得不清醒,現在反而由她扮演起這個角色,他比誰都清楚,這角色有多苦、多難……

「好,我聽你的,但是晴,有些話,你要好好記在心裡,無論何時,都不許忘。」

「什麼話?」

他稍稍鬆手,讓她枕著他的肩,同看星空。

「你記不記得小時候教你看天文,你曾說過,我就跟我的名字一樣,像是片浩瀚宇宙,而你只是宇宙之下小小的一方晴天,

有時你覺得和我比起來,你好渺小,這輩子都只能活在我的羽翼下,永遠離不開。其實,你有沒有想過,浩瀚宇宙再大,

也只有地球能讓生物存活,至少目前人類智慧探索到的是如此,我所有的生命力都留在這片晴空當中,你是我所有的寄托,

又怎麼會是渺小的?不管我在哪顆星球停留,都是荒蕪的,所以你得為了我,好好護住這最後的生命力,好嗎?」

她,是他生存的動力和希望!

懂了他的意思,她含淚而笑。「我答應你。」

台長: 君〃小柔♧

是 (若未登入"個人新聞台帳號"則看不到回覆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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