籃球場上廝殺的吶喊激烈。
有時候,我還真搞不懂為什麼一顆球會讓大家擠破頭要去搶奪?
我以為群眾的力量很盲目,只是想要將球投入網中而已,看似簡單,其實內情卻不單純。
或許我想太多了,因為那只是籃球規則罷了!
「阿豪!快傳我這邊!」菜頭大喊,結果使得打帶跑戰術提前曝光。
我看見菜頭又被對方包圍起來,心裡有點氣,覺得他還真的是有點愚蠢。
我將球運回中場,看到菜頭被困在籃下無法動彈。
另一個隊友忽然從我眼前跑過,我連忙將球傳了出去。
靜妮。
那個瞬間還真是讓我有點錯亂,因為我以為我看見韓堯接過球之後,如入無人之境般地殺進禁區。
靜妮從兩個大男生的防守下摘下兩分。
我不以為對手有對靜妮放水,因為看得出來他們原先就鬆懈掉了對靜妮的防守。
女孩子並不是不能、不會打籃球,尤其是靜妮,小看她的話反而會被她狂電。
「YA!」靜妮跑過來跟我拍掌:「豪哥,剛剛那球傳得好哦!真帥啊!」
「哪有...那是妳厲害嘛!呵呵!」
靜妮神氣地笑笑,當仁不讓的氣勢卻還帶著些許可愛意味。
菜頭趕忙衝過來也想跟靜妮拍掌,結果卻揮了個空,忍不住抗議:
「妮妮妳怎麼偏心啊!為什麼阿豪可以跟妳拍掌,我就不行?妳偏心、妳偏心啊!」
「笨菜頭,也不看看剛剛那球的前因後果,如果不是你提早洩漏戰術,豪哥哪需要傳給我。」靜妮對著菜頭扮鬼臉,對他的話不以為然。
菜頭一楞,摸摸鼻子走回籃下待命。
我覺得好笑,心裡忽然有種舒坦。
韓堯還在住院,醫生囑咐要兩週才能出院,現在還不到兩週,可是今天下午的比賽又迫在眼前,最後,靜妮主動說要代替韓堯來比賽。
剛開始菜頭持反對意見,他的原因是韓堯還需要有人照顧,靜妮應該留在醫院。
我問他,如果不讓靜妮來比賽,那要找誰?
菜頭本來屬意阿光,可是阿光說他有點感冒、輕微頭暈,大概沒辦法幫忙。
菜頭失望之餘,又見靜妮惡狠狠的眼光....。
其實我不以為那是惡狠狠的眼光,我覺得比較像是必勝的眼神。
大概是菜頭懼怕靜妮的威勢,所以不得不將那個積極的眼神解讀為惡狠狠的眼光。
可憐的菜頭,當然為此他又被靜妮施以狂捏游泳圈之刑,慘叫連連。
韓堯當然是對靜妮加油打氣,希望靜妮可以幫他贏個勝利回來。
我見靜妮臉頰羞紅紅的,更有可人兒的滋味。
「豪哥,」靜妮湊近我的耳朵旁,悄悄地跟我說接下來的戰術:「等一下我們兩個就負責外線,籃底下讓那個笨菜頭去擠就好。」
「啊?」
「我們要做假動作,不只是手部傳球的假動作,連腳步也要有假動作,讓對手看來我們好像要衝入籃下一樣...。」
「其實我們只是要在外線放冷箭?」我有點訝異。
靜妮拍了我一下,臉上滿是默契十足的高興:
「對!豪哥,你真的很厲害哦!同樣的戰術菜頭就聽不懂,豪哥果然是豪哥,厲害哦!」
我只有乾笑兩聲。
我想菜頭並非真的聽不懂靜妮的指示,只是菜頭就喜歡跟她鬧,所以會故意要激一下靜妮吧?
我猜啦!菜頭表面上看來雖然有點笨,但應該不是真笨才對....。
「阿豪!快點發球啦!」菜頭在籃下大叫。
我奸笑一下,立刻發球;靜妮就開始跑向右方三分線邊準備出擊。
大概是剛剛她的上籃讓對手吃了一驚,對手有個人緊緊跟著靜妮的腳步移動,空隙並不多。
我想辦法運球接近靜妮身後,看準了時機,靜妮一個擋切讓我抓到了機會將球塞給她。
靜妮運球出去,看起來好像是要朝中間方向直接切入禁區;這個舉動讓對手大驚,連忙兩個人回防擋住她的去路。
我連忙退後至右邊三分線位置,等靜妮傳球回來。
「妮妮!球給我!」菜頭站在籃下跟對手卡位得厲害,一隻白斬雞般的手臂伸得老高。
靜妮不愧是高中女籃校隊,一個假動作將手伸出去,防守她的其中一個人立刻衝過去要協防菜頭。
菜頭見對手又撲了一個人上來,於是拼命要鑽出人牆。
靜妮原地運球繞了一圈,接著一個腳步踏出去,剩下防守她的那個人果然被拉出一步,靜妮接著回身將球傳回給我。
「豪哥!」靜妮的表情很是興奮:「快!三分球!」
我接到球之後,看見對手距離我起碼都在五步之外,還有時間讓我低頭確認自己的腳步是否踏在三分線外,接著,輕舉起手、瞄準籃框...。
出手!
球離開我的手心,緩緩地朝籃框飛去。
而且,球一脫出我的手掌我就知道,這球一定會進。
那只是一種觸感吧!
果不其然,這一球穩穩地落入籃網中,而且球順得直接打中還卡在籃底下的菜頭。
菜頭放聲哀叫,可是大家都笑了出來。
靜妮立刻跑過來跟我拍掌,高興得笑著:
「三分、三分!豪哥你好厲害哦!現在已經追到只差兩分了,再加把勁我們就會贏了!」
靜妮笑得自然純真,對手本來聽了應該會火氣直升的,可是也不曉得是否也折服於靜妮的笑顏,居然跟著笑了起來。
菜頭才要過來跟我抗議,我又立刻回到發球區,讓菜頭一看又趕緊回到籃下待命。
我望了望四周,只可惜今天下午的比賽班上沒有人來觀戰,忽然間,我想到馬子。
「豪哥,要開始囉!」
靜妮的叫喊將我的思緒拉回場上,我看見站在面前的對手汗如雨下。
我眼神飄向靜妮,發現她悄悄比著左邊三分線,心領神會。
一開球我立刻就將球傳給靜妮,她一樣吸引了兩個人的注意,我又移動至左邊三分線的位置,都跟剛剛情況一模一樣。
我在想,對手也太混了,居然沒發現這一點。
靜妮拉開了一點空隙,立刻將球傳給我,一樣大喊:
「豪哥!再來一球!」
這回我沒有足夠的時間確認自己的位置,但,也是一種適應與習慣,我直接瞄準籃框就將球投了出去。
球一離手,心頭上仍然湧現那種自信的感覺。
同時,內心也有一種感嘆,為什麼球場上的爭奪這麼清楚,只要一球即可以定輸贏?
又為什麼情感的糾纏總是牽連不絕?
我希望自己能夠如投出這球一般,也對自己的情緒做個決定,可是,天知道那個傳球有多難。
甚至,我還找不到傳球手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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