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很快，從韓堯車禍住院到現在已經三天了，時間也真的很快，今天就是期中考的第一天。
雖然只考一科通識課程，無傷大雅。
我朝考試教室走去，距離考試開始還有二十來分鐘，可以慢慢走。
對於文科我是比較在行的，卻不知道為什麼讀了這種商業數字瀰漫的科系，自己都莫名其妙。
阿光走在我身旁，臉上漾著些許緊張：
「魏治豪，今天的通識你都沒問題了嗎？」
「嗯，我不擔心，因為我平常上這位教授的課都有認真聽啊！而且這科其實不難，有背就有分。」
「真的哦？」阿光的文科比較差，難怪隱隱不安：「為什麼期中考還要考這科呀？如果是統計我還沒什麼問題....。」
「阿光，你沒問題我可有問題了，還是考這科好吧！」
阿光聞言苦笑。
說也奇怪，上學期是我教阿光會計，結果不到一個學期的時間，他反而在這方面的科目幾乎都贏過我了，換成我要向他請益，一時間有點不太習慣。
其實阿光本身的程度算是很好，只是不曉得為什麼他對這科系一點也不熟悉，但經過學習，他的吸收能力卻比很多人還強。
菜頭上學期期中考後笑過阿光成績不佳，結果學期成績出來，阿光反而考得比菜頭還好。
這個菜頭，得意不到一個學期就漏氣了。
當然，漏氣的結果就是讓靜妮笑得東倒西歪。
「魏治豪，等一下考完你要不要去醫院看韓堯啊？」阿光的臉色紅潤，陽光輕輕灑落在他的嘴唇上，有種無法解釋的風情。
風情？
我迴避了阿光的眼神，心裡有點不知所謂，答著：
「嗯，要啊。靜妮昨天跟我說希望我能考完後載她去醫院，所以等一下我可能會提早交卷出來吧！」
「這樣哦...。」
「阿光，你要一起去嗎？」
阿光晃了晃手臂，帶點疑惑，但顯然這個疑惑來得有點遲鈍：
「韓堯要住院兩個禮拜，那他期中考不就都不能來了？」
「呃，是啊。」
「是哦！」阿光點點頭，又問：「如果我下午也要去，就是自己騎車去囉？」
我有點奇怪阿光的問題：
「當然啊，不然呢？我要載靜妮，阿光你也有車嘛！你騎車跟著我們就好了，有問題嗎？」
阿光遲疑著，這才緩緩道出：
「沒有啦！我只是在想要不要找小蘋蘋一起去而已，因為從韓堯住院到現在，小蘋蘋都還沒去看過他。」
我發怔。
沒想到阿光會想要找劉湘蘋去醫院看韓堯。
自從上次和劉湘蘋談過之後，我以為我看清楚了她的內心，可是，由阿光這邊的反應看來，他還是一切都被蒙在鼓裡。
蒙在鼓裡？
到底是誰才被蒙在鼓裡？
以為看見她的眼淚就是看見了她的內心嗎？
老實說，我對劉湘蘋的心思真的一點把握也沒有，所有同學中，就屬她最讓我摸不透。
很多時候，一些我原以為會發生的事都沒有發生，我甚至會將某些劉湘蘋特出的反應套在她所有模式上，這樣對她，哪裡是了解了？
又，哪裡是公平了？
誰知道她上次在我面前的哭泣，會不會是另一場高潮戲的開端.....？
「魏治豪？」
「哦！」我回過神來，有些不好意思：「好啊，如果你要找班代去的話那就快打電話問問她吧？」
阿光微笑，拿出手機撥出電話。
瞧著阿光眼神些微透露出甜蜜，一瞬間，我以為我眼花了。
甜蜜嗎？到底那是不是甜蜜，我也沒法問出口。
因為問了之後，我怕會有讓我內心受到震撼的事實，而那個事實目前為止只有我知道。
或者，是我自作聰明地知道。
會不會都是我將劉湘蘋的為人想得太會算計了？
「魏治豪，」阿光拉住我的衣服，眉間有點揪起：「小蘋蘋說要跟你講一下。」
當下我內心有點畏懼，但卻不知道畏懼什麼。
我接過手機，盡量保持平靜語氣：
「喂，湘蘋嗎？」
「魏治豪，你們下午要去醫院看韓堯是嗎？」電話那端的語氣依舊傲氣自若。
「嗯、對啊！妳要不要一起去？大家都是同學，去探病一下可以吧？除非妳有其他要事。」
忽然發現自己最後一句話有點找死地威脅意味。
可那並非我的本意，希望劉湘蘋別會錯意才好。
「哼！」劉湘蘋的聲音聽來有些不悅，想必是剛剛我說的話讓她不以為然了：「要事倒是沒有，我可不像你這大忙人。」
「我哪裡忙了？」我覺得楞呆。
「自己清楚。會忙到連感情爛攤子都沒去收拾，你準備震古鑠今了呀？」
心裡好像被猛扎了一針，痛，可是無從反駁。
為什麼劉湘蘋會突然這麼說？
「呃、我...我不是故....。」
「夠了，給我閉嘴。」她的語氣彷彿催上油門，火氣十足：「你們下午要怎麼去？」
心裡悶悶的，只有乖乖回話：
「我會載靜妮去，阿光要自己騎車。」
劉湘蘋沉默了一下，忽然對我說：
「魏治豪，你做的那些事情都要先給我考慮清楚再說，常常，一廂情願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啥？」
「把電話給小光光。」沒有絲毫停頓，冷淡絕然。
我知道不可能再問出一個字，只好將手機還給阿光。
什麼叫做我做的那些事情？
我做了什麼事情嗎？
看阿光的模樣就知道，劉湘蘋對他說話以及對我講話的態度真的差很多。
內心有種感覺、感覺好像垂釣著一根沒有魚餌的釣線，想要引出寫有答案的魚兒，卻始終得不到訊號。
我不是姜子牙，能夠願者上勾。
我只是空著魚勾的釣線，拉扯卻不由我。
縱使我多想知道水裡的滋味，卻總無法觸碰水面波紋。
但，哪裡是水面？
誰又是水裡的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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