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ⅩVII 遺忘了妳與潮汐。
漫漫長夜。
第一次感覺黑夜的可怕詭異,好像失去了自由,讓我的心裡浮動著不安與懸疑。
走在長廊上,內心卻充斥著低迷的氣氛。
雖然低迷,可是也有種總算鬆了口氣的感覺。
我手上拿著三份早餐,慢慢地朝走廊盡頭的病房走去。
韓堯沒事了。
經過了昨晚的緊急手術,韓堯的傷勢已經獲得控制,身上除了幾處擦傷之外並沒有其他傷口...。
這是凌晨一點左右緩緩轉醒的韓堯看見我們時的第一句話,但卻讓靜妮又痛哭了一場。
的確,看輕鬆點的話韓堯身上確實是沒有其他看得見的傷口,只是,他還是得躺在病床上好些日子。
右大腿骨折。
雖然不是太大的傷勢,可對於好動的韓堯來說,這樣只能固定在病床上的日子很難熬。
菜頭第一時間想到的是韓堯行動不良之後,我們接下來週末的鬥牛賽會相當艱辛。
韓堯苦笑說,那不如就讓靜妮代替他上場打球好了,結果我們看見靜妮羞紅了臉以及輕輕咬住下唇的樣子。
其實,看見韓堯還能這樣開玩笑,大家的心裡都放鬆不少。
草莓回神得應該算是最快,她想到韓堯這個樣子恐怕沒有辦法參加剩下不到一個禮拜的期中考,而醫生表示韓堯的傷勢至少還得住兩個禮拜的院。
不過,草莓也打包票表示可以替韓堯去向各位老師教授請假求情,應該是可以補考的。
這大概是身為學藝的優點之一吧!
「哈囉?」我推開房門,直接就看見韓堯還在睡覺,靜妮則已經醒來了:「靜妮,我帶早餐過來了。」
靜妮揉揉眼睛,露出習慣的微笑:
「謝謝你喔豪哥!這麼早還要麻煩你。」
「客氣什麼啊!」我扭上房門把手,發現病房內還有其他病人在休息,於是又把聲音壓低:「嗯...馬子呢?」
「曉羚去洗手間吧。」
「哦...我也有買她的早餐,等一下妳們一起吃吧?」
「好哇!」
看了看病房四周,心裡有種莫名的畏懼,說不上來。
「靜妮,」我對她招手:「我們到外面說話吧?這裡不好太大聲。」
靜妮點頭且看了韓堯一眼,輕輕地將韓堯的被單拉高些,隨即和我一同出了病房。
昨晚確定韓堯沒事之後,因為也很晚了,我們想說既然情況穩定那我們可以先回去休息,馬子卻說想留下來陪靜妮,雖然靜妮說不用,卻也阻止不了馬子的意願。
草莓和馬子似乎是早就商量好了,昨晚馬子留下來陪靜妮,今晚說是草莓要過來接棒。
菜頭一聽如此,本來也鬧著說今晚要過來一起作陪,但是草莓笑著說男女授受不親,婉拒了菜頭的好意。
菜頭當然沒那麼容易放棄,他說韓堯不也是男生,有什麼好授受不親的?
結果換來靜妮對著他的游泳圈捏了一大把,哀叫連連。
靜妮和菜頭的互動讓我又看見了習慣畫面,心中更是放心不少。
至少,別繼續哭哭啼啼,因為我實在很不習慣看見靜妮哭泣的模樣。
也不喜歡她那黑得發亮的眼瞳滿是淚光。
忽然想到,之前我為了CICI的事情而向靜妮與韓堯吐露心情時,靜妮說很不習慣看見我流淚,就如同我昨晚不習慣見到她痛哭一般。
一般人都不喜歡看見對方哭泣。
但我之所以不喜歡瞧見靜妮哭泣的原因,是否只是因為這樣?
我以為在下意識中,我似乎對靜妮有種親切的好感,她給我的感覺類似一位童年玩伴。
只是奇怪的是,上學期我以為我在馬子身上也曾那樣感覺過...。
「韓堯還好吧?」我和靜妮走向電梯,她手上拿著我帶來的早餐。
「嗯,外表看起來沒什麼問題,只是右腳打了石膏被吊起來而已。」靜妮啃著熱騰騰的三明治:「阿堯昨晚還笑說他那個樣子應該要趁機拍一張照片紀念的,真是粗神經,這種事情有什麼好拍的?」
「呵呵!紀念嘛!」
「這種事情我可一點也不想紀念。」
我點頭,的確,這種事情沒什麼好紀念的,好在韓堯並不是那種太鑽牛角尖的人,雖然撞到他的人就這樣溜掉了,他也沒說什麼。
其實也沒法說什麼,沒有目擊者、沒有證據,只好自認倒楣。
「靜妮,妳打電話給韓堯家人了嗎?」
「嗯。他們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也是嚇了一大跳,不過我是在阿堯手術結束之後才打過去的。」
「哦?」
「對啊!我想說等手術結束之後才知道究竟傷勢怎麼樣,否則如果我慌張隨便講的話,他們不也會跟著亂操心嗎?阿堯的爸媽知道傷勢不算太重後,也稍微寬心一點,他們說今天早上就會過來看看阿堯。」
「嗯嗯。」我內心訝異著,沒想到靜妮在昨晚那種場面下,心裡還是頗為冷靜:「靜妮呀,沒想到妳還蠻冷靜的嘛!不愧妳的名字,『靜』哦!哈哈!」
「豪哥你笑我哦!」靜妮咬著最後一口三明治,臉又微紅上來,似乎逐漸恢復到原來的她。
「那,韓堯爸媽對妳的印象怎麼樣?之前有碰過面嗎?」
靜妮真的靜下來,淺淺地說:
「沒有,今天早上應該會是第一次見面吧!豪哥,我真的有點緊張說....。」
「這樣呀?放心吧,只要他們覺得妳昨晚表現和語氣都不錯,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第一眼的印象很重要哦!」我也好奇起來了:「醜媳婦終於要見公婆囉!」
「豪哥!我不是醜媳婦啦!」
我笑笑,腦海中不知為何忽然湧上一襲靜靜的冷的迷人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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