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馬子？」我在心裡喊著。
說真的，那是一種說不上來的訝異，從來沒有想過這個被大家猜來猜去的「殺手」會是一直沒有說話的馬子。
不過想想也是，劉湘蘋剛剛說犯案的人通常都一聲不吭，馬子在剛剛那麼激烈的爭論中的確一句話都沒有說...但，草莓好像也沒說到半句話啊！
由此可以證明，情況還是看個人。
但馬子是這回遊戲的「殺手」、又這麼靜悄悄地指定阿光，這還是教我蠻不敢相信的，沒想到平常溫順的馬子也會....。
我和阿光驚訝地瞧著馬子，眼中流露出愣呆。
馬子發現我們的眼光，只是小小地吐了舌頭，跟阿光比個抱歉的手勢，然後快速指定了一個人又悄悄低下頭去。
這根本就是殺人不留痕跡嘛！
菜頭見馬子指定好下一個犧牲者之後，又開口：
「好了，天亮囉！大家起來了！」
大家睜開眼後，神情都有些緊張地望向菜頭，等待菜頭宣佈下一位被害者。
「嘿嘿！」菜頭故作神秘：「好了，我們的神秘殺手又殺人了，這次遇害的是.....。」
「快講啦！臭菜頭！」靜妮等不及地喊道。
菜頭揮揮手，伸出他代表絕對力量的手指，奸笑：
「就是妳！小蘋蘋，妳被殺囉！」
劉湘蘋的表情有些訝異，似乎也沒料到自己那麼快就被「殺」了，感覺得出來她有些措手不及；大家也一臉不可置信地朝劉湘蘋看去，似乎也一樣不信。
我暗中觀察馬子的表情變化，卻連我這已經知道她就是「殺手」的人也看不出她竟是假裝吃驚的。
印象中，馬子不是那麼會演戲的女孩子，難道我搞錯了？
我瞧了阿光一眼，卻發現阿光的眼神似乎在在要洩露馬子就是「殺手」的模樣，不禁偷捏了他的大腿一下，提醒他別透露風聲了。
阿光發覺我的提醒，低下頭去。
我想阿光是沒有那個意思的，只是他過於單純，心裡想的從表面上一看就看出來了，尤其是玩遊戲。
單純？是吧，我以為是吧。
菜頭繼續奸笑：
「嘿嘿，小蘋蘋，現在要看妳抓兇手了哦！阿光跟阿豪都已經被殺了，妳不能從他們那邊探情報、他們也不會跟妳透露什麼的，不然就犯規了！」
草莓突然插出一個問句：
「菜頭，犯規之後會怎麼樣啊？」
菜頭一下子又好像變成小太監服侍公主殿下似的，唯唯諾諾：
「草莓公主，妳說要怎麼樣就怎麼樣，好不好哇？」
「死菜頭！」靜妮又爆炸：「草莓姊姊才沒像你這麼笨，我來決定犯規的下場就夠了，不用草莓姊姊說！」
菜頭玩笑地露出嫌棄的模樣，卻被靜妮抓住肚子上的游泳圈狠狠捏了一把，痛得哀哀叫。
劉湘蘋撥了一下長髮，不僅態度瞬間回穩也立刻將焦點拉回到這遊戲上頭：
「犯規的事等一下再說，我現在要抓出那個『殺手』了。」
「哦，原來真的是我弄錯了啊！」韓堯竟笑得開懷：「之前還誤會妳是殺手，這遊戲應該不可能自己殺自己吧？」
聽見韓堯這麼說，我的心一下子又揪起來，因為我無法料到劉湘蘋對於這種近乎挑釁的話會有什麼反應，但，根據以往的經驗都是回踢鐵板一記。
或許是我多心，但眼角我也看到靜妮的神色複雜。
那道複雜中交錯著不滿與擔心。
「哼，放心吧！」劉湘蘋的眼神彷彿要掀開每個人的內心：「我就不信我抓不出那個『殺手』。」
我嚥了口水，因為這種氣勢的她教我想到上學期那次陪她去拒絕前男友時的絕情。
絕情？在此時，或許只是一種怒氣，不允許自己自尊受損的怒氣。
劉湘蘋盯著全部的人看了一圈，很奇怪地，她並沒有開口問什麼，只是一一看著每個人的眼神，當然，我、阿光以及菜頭早被排除在外。
我退後了些，在一旁觀察著每個人的反應。
韓堯臉上透露著一絲自信，並沒有特殊的反應；靜妮的眉毛一直上下亂動，感覺有些搞笑；CICI顯得不為所動，甚至有些隔離意味；草莓還是掛著一貫的微笑，但對現在的情況有些不解；馬子看起來則是有點緊張，頭略微低下。
我以為這樣的情況，依劉湘蘋那銳利的雙眼應該不難看出些端倪。
「我知道了。」當我的思緒還在緩緩推進時，劉湘蘋卻出言了：「哼哼，我已經知道誰是那個『殺手』了，葉劍民，我可以指認了嗎？」
菜頭的反應有點突兀：
「呃，說、說出來看看吶！」
我想菜頭也是被劉湘蘋這麼快就猜到「殺手」為何人而有些吃驚吧？畢竟，她什麼話都沒有問就突然說已經知道答案了。
這麼奇特的回應，至少我沒法辦到。
「馬曉羚，妳就是那個『殺手』。」劉湘蘋的語氣甚為平靜，好像早已穩操勝券似的。
當下不只是馬子驚訝，阿光、菜頭和我也是滿臉驚異，其他人也是朝馬子看去，一樣不敢相信。
但，我不確定其他人不敢相信的是什麼，是對於馬子是「殺手」、抑或是劉湘蘋如此篤定的態度。
馬子愣了一下，接著居然像是做錯事被抓到的小孩，全盤承認：
「嗯、嗯....。」
接著換成是大家全部傻眼，沒想到馬子竟這樣就承認了。
菜頭立刻哀叫：
「哇呀！曉羚啊，妳也稍微反駁一下嘛！這遊戲就是要否認才會好玩吶，妳一下子就承認是『殺手』了，那就不好玩了嘛！」
馬子這才回神過來，也是懊惱：
「啊，對哦...嘖！我怎麼這樣就承認了啦？沒辦法，在湘蘋面前就是不會說謊嘛，呵呵...。」
對於馬子最後說的那句話我也有相同的體悟，也相當奇怪，劉湘蘋似乎就是代表著權威，對於她，我也是一點辦法也沒有，若我遇到跟馬子一樣的情形，說不定我也是呆呆的就承認了。
靜妮表情誇張地大叫：
「哇~~！曉羚妳真的就是『殺手』啊？真是沒想到耶！」
我看得出馬子有些許尷尬，卻不曉得靜妮能不能體會？
菜頭不知是太有責任感還是也察覺了幾許不意，立刻以主持人的身份化解這種低沈：
「好啦！既然小蘋蘋已經抓出『殺手』，那這一回的遊戲就結束啦！要決定處罰吧？」
「我看，」劉湘蘋搶在大家開口前提議：「就由我來決定處罰，應該不會有人有異議吧？哼，那就用『國王遊戲』的方式來做處罰好了。」
聽見她這麼說，我心裡頓時感到一陣不妙。
「葉劍民，你說處罰應該是只有要『殺手』接受呢、還是包括被淘汰的人也要算在內？」劉湘蘋的嘴角忽然上揚。
「妳、妳說了就算吶！」菜頭有點退縮。
劉湘蘋側臉向著我和阿光，笑：
「那這樣吧，你們都看到那包洋芋片了吧？處罰就是你們三個去猜拳，最輸的那個人用嘴咬著洋芋片傳給另外兩個人，而且，另外兩個人也要用嘴接住並吃下去。」
「什麼？」我和馬子同時反應：「要用嘴？」
「沒錯，用嘴。」
劉湘蘋笑得一點遲疑也沒有，她是認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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