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早上的課,我和菜頭走回宿舍,他一直提起昨晚被我痛電的game,抱怨連連的口氣跟今天天氣似乎不太搭。
又是一個陽光普照的好天氣,校園中到處是趕著上課的學生,全部的人都是從宿舍走出來,只有我們倆是往宿舍走去,馬子早上翹了課,找不到她說聊,本想託其他女同學去「軒雨樓」找她,但後來想想好像有點奇怪,算了!還是等下午的課吧!
「阿豪!」菜頭還在追問昨晚的戰場:「我問你,你到底什麼時候跑來我領地上蓋城堡的啊?我怎麼不知道,害我被掛得兩光……」
「菜頭,你太遜了,我不想講。」
「喂喂!你不要好康的自己暗蓋好不好,好東西要跟好朋友分享我告訴你。」
我故意激他:
「真的嗎?嗯……同學,我跟你很熟嗎?」
「你這個老賊鬼!真的不講啊?」
「不講。」
「真的不講?」
「不講就是不講。」
「拜託啦!你就講一下會怎麼樣!」
有時候我在想,菜頭到底幾歲了?為什麼他有時感覺很成熟,有時卻又顯得幼稚非常,還是他有雙重人格?據說有雙重人格的人脾氣可能比較古怪,或是不安於室,但菜頭一點也沒有古怪,除了討論到H-game之外。
那,意思就是菜頭沒有雙重人格?
「菜頭,你都幾歲了啊?還跟我搖尾乞憐的,很難看。」
「我告訴你,我只是要你講一下昨天什麼時候到我領地蓋城堡而已,不要這麼小氣好不好!」
我仍不想講,多講沒意義,偏過頭去卻看到昨天在宿舍樓梯看到的那個男同學……那個說出Catherine名字的男同學;他正從宿舍走出來,邊看手錶邊跑了起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我腳步剎停,看著他從我身邊跑過去。
「阿豪,你幹嘛?剎到誰了啊?」菜頭不明所以然問了句有點討打的話。
莫名吃味感又浮現,驅使我轉身跟在他身後小步跑去。我本來要菜頭先回去,但他竟說看我的表情一定有什麼好康的事,他可不想錯過,所以跟著我跑。
哪有什麼好康的事?菜頭,你想太多了。
我特意跑慢些,看見那男同學跑到行政大樓前的小花圃;我還沒有想到什麼,眼前卻出現一直吸引我的身影。
「Catherine?」我訝異脫口。
Catherine和一位綁了辮子的女生站在那裡等著,男同學跑過去跟她們有說有笑。
Catherine穿了一件粉紅色的背心,襯著一條海藍色牛仔裙……仍是難以言喻的美感。我停下腳步,遠遠望著她,卻一動也動不了。
Catherine身邊的辮子女孩跟男同學說了些話,男同學拿出一封像是信的東西遞過去。我看見Catherine頓住動作,旁邊的辮子女孩卻先替她收下了。只是,Catherine還是如以前那樣,冷冷的,沒有笑容。
「阿豪!」菜頭像是發現新大陸,訝異無比:「你看見沒?那個穿牛仔裙的女生,太美了!我們學校竟然有這種美女哦?五顆星!」
我沒理會菜頭的讚賞,因為這種對Catherine的讚賞於我來說,早就是習以為常的了。
那位男同學揮揮手隨即跑開,不一會兒,Catherine與辮子女孩慢慢走向我們這邊,但她們並沒發現我和菜頭站在這裡,忽然間,我鼓起勇氣朝她們走去,就在距離五步之遙時,Catherine發現我了,但是,她的反應使我的腳步一度想停下來。
是那種冷冷的靜……
「呃……嗨、嗨!Catherine!」我開了口。
菜頭大概相當驚訝,頓在原地。Catherine臉上幾乎看不出什麼特殊表情,就像看到空氣,或許是有顏色有實體的空氣,感覺不出任何情緒:
「你好。」
辦子女孩瞧我一眼,偏頭問Catherine:
「琳琳,妳認識他嗎?」
「嗯。」
辮子女孩立刻轉過來對我輕輕揮了手,笑說:
「你好!我叫CICI。」
「呃,妳、妳好……」
愕然吧,不知道為什麼,Catherine可以當我像是陌生人般地招呼,就算我們高中三年沒談過多少話好了,畢竟也同班了三年,可怎麼比不上現在才認識的這位辮子女孩?
Catherine沒多說什麼,只是緩緩隨著CICI走過我身邊,留下一股殘香撲鼻。
「我敢說那個阿青一定對妳有意思……」
兩個女孩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慢慢走遠。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迴盪在心中,我覺得她剛剛的態度似乎是假的,好像特意裝出來的一樣,我覺得剛剛看到的並非真的Catherine,如蜜蜂被假花騙去,卻吸不到半點花蜜。
「阿豪,」菜頭這才靠上來:「沒想到你竟然認識這種絕世美女哦?真是看不出來,介紹一下吧!」
菜頭的話我聽到了,卻沒有要回答的意思。
他看著Catherine遠去的背影,摸摸下巴說:
「但是,我覺得她好冰哦!阿豪我告訴你,這種女人不要惹比較好,可是她真的很漂亮耶!嘿嘿,你哪天一定要介紹一下啦!」
漂亮?算是吧!Catherine今天的打扮確實漂亮,我卻一點也不覺得今天的她真正漂亮,我還是喜歡那襲簡單的連身長裙,這種陌生人的態度很不習慣,雖然我和她真的沒什麼交集,但畢竟都同學了三年,在另一個校園裡碰見了面卻要以冷態度來個「相見歡」?
Catherine那種冷冷的態度我早習慣了,只是不能理解為何開學當天晚上她可以同我隨口聊幾句,而今天卻只有一句「你好」,而且還冷如冰山,沒有抑揚頓挫;現在太陽還蠻大的,照理說應該很熱,對!熱是熱,但那只是身體上的熱。
現在,我的心裡有點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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