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的香港影壇可謂烽煙四起,共有好幾部大片紛紛上映,一眾影星及電影製作人先後為漸趨低迷的本地電影工業發表言論,繼而引起罵戰。縱使這場風波愈鬧愈烈,筆者也不想再浪費咀舌在是次無謂的爭拗上,然而在是次「亂葬崗風波」中,筆者發現一位仁兄,本身跟事件息息相關,反而躲在影星花絮的旁邊,扮作事不關己般。那位仁兄正是本文的主角,梁家輝先生。
理論上,娛樂記者也該報導家輝的意見吧!至少家輝也是局內人的身份;再者,如今在戲院放映的那幾部港產片,當中有三部重頭戲是家輝有份參與的(《神話》、《長恨歌》和即將上映的《黑社會》),奈何在傳媒眼中,家輝只是戲子而已,並無太大新聞價值可言,因此,挾在成龍的偉論和鄭秀文的鬼剃頭之間,梁家輝彷如無重一身輕般,靜觀著三個自己打對台。
於本人眼中,梁家輝是本地不可多得的演技派演員,他拍過的電影超過一百部,不論是商業片或藝術片,甚至乎爛片,家輝也照單全收,你或許會覺得家輝太過濫拍,但另一方面他亦表現出演員的全面性,不受片種的類型所局限,依然演繹出其一貫的高水平。並且在筆者眼中,家輝跟德斯汀荷夫曼很相似(嗱嗱嗱!我並不是要標榜梁家輝為港版XXX),二人同是兩屆影帝,被公認的好戲之人,奈何外界對二人的待遇卻一樣:港、台傳媒總是將焦點集中在劉德華與梁朝偉之爭奪影帝的數量,家輝貴為四度得獎的影帝卻永遠沾不上半點火藥味;同樣地,普遍外國影迷總是著眼於羅拔迪尼路與阿爾柏仙奴兩者的比較,卻甚少會提到德斯汀叔叔(最明顯的例子莫過於德斯汀叔叔三度與羅拔叔合作都比不上「羅阿」二人唯一正面交鋒的《盜火線》般矚目),由此可見這兩位中外演技派影星都是很踏實的一類。
另外,梁家輝可與德斯汀荷夫曼相提並論的是,那份可收可放的演繹方式。演火爆的時候,他倆會喜怒形於色;演喜劇的時候,他倆亦會極為狂放(大可從二人反串扮女人可見);演靜態的時候,二人也會內斂自然;當配角的時候,他們亦不會刻意搶鏡,相當沉實。故此,當有人問道家輝哪部戲的演出最出色,本人總會支吾以對,而事實上家輝在每個角色裡,都會用上不同的註釋去呈現角色的特性,像《長恨歌》的世故、《黑金》的狂傲、《情人》的風情萬種、《愛在他鄉的季節》的離鄉漂泊、《東邪西毒》的醉生夢死、《霧都情仇》裡那個看淡恩怨情仇的深情浪子(這部戲的劇本還出自潘源良的手筆)、《阮玲玉》的憤世、《監獄風雲》的入世未深、《錦繡前程》的戇直、《天台的月光》的務實可靠、《姊妹情深》的半男半女的娘娘腔......甚至是一些戲份不多的小角色如《A1頭條》的外表刻薄、內裡重人情的老總、《人民英雄》裡面溜走於匪徒和警官上司之間的正義警員(筆者認為這個角色相當複雜,但家輝完全掌握出色)、《柔道龍虎榜》具有武俠家風範的柔道高手...........要在以上的精彩演出中選一個為「最佳演繹」,本人實在無從取捨。
講出了本人對家輝演技的評價,也順道在此簡述家輝的星路歷程吧!家輝與其他的九十年代當紅影星不同,他並非由電視台訓練班畢業而投身藝能界,再而從電視圈轉戰影壇的。家輝在訓練班讀了九個月便中途退學,因此家輝可從未接觸過電視台的工作,從而流失了電視的觀眾層面,這無疑削弱了家輝在坊間的人氣指數。雖然家輝未能如期完成訓練班課程,但恃著與名導演李翰祥的密切關係,梁家輝便直接投身電影圈,主演了《火燒圓明園》和《垂簾聽政》兩部製作龐大的清宮電影,而《垂簾聽政》一片更令初出道的他榮陞金像影帝。可惜有名而無利,由於當時李翰祥投向大陸的拍攝政策,逼使台灣政府禁映李導演的所有作品,間接禍延梁家輝遭台灣當局全面封殺,港片商有見及此,紛紛對家輝敬而遠之。期間家輝只拍下一些規模細小的片子,所賺的片酬亦不夠生活開支,因此這位新晉影帝曾一度淪落至街上擺地攤維生,足以証明梁家輝的苦盡甘來。
對於觀眾來說,即使擁有影帝的名銜,梁家輝仍然是陌生的面孔,故此當時他主演的電影並非部部賣座。聽家父所講(即是以一個非正式影迷的平民角度來講),真正讓梁家輝受到廣泛認識的作品是1987年由林嶺東執導的《監獄風雲》,片中家輝夥拍正處於事業顛峰的周潤發,加上戲裡令人喘不過氣的暴力情節,該片隨即大收旺場,叫好又叫座。
《監獄風雲》的成功,帶旺了家輝的人氣,因此家輝在八十年代末期至九十年代中期這十年間拍片無數,期間分別憑《92黑玫瑰對黑玫瑰》與及《愛在他鄉的季節》,奪得第二枚金像獎及台灣金馬獎最佳男主角殊榮;而《阮玲玉》一片能夠蜚聲國際,除了造就張曼玉揚威柏林外,亦好讓家輝有機會涉足國際影片事項,出演法國導演Jean-Jacques Annaud執導的《情人》(L’ Amant),片中有一幕露股鏡頭,使家輝得到「影壇股王」的稱譽。
直至九十年代中期,港片市道逐漸走下坡,家輝亦以照顧家人為理由,減少了拍攝工作,偶有機會出現幕前,期間他聯合好友關錦鵬監製了一部《天上人間》。於這個冷淡階段,家輝較令人有印象的幕前演出,只有一部《江湖告急》而已。
到了2002年,家輝重新投入幕前工作,先有台灣驚慄片《雙瞳》打響頭炮,片中家輝與荷里活實力演員David Morse大鬥戲法,因而打破台灣當地的最高開畫票房紀錄;之後再與鞏俐合演了小本作品《周漁的火車》作其熱身作。經過一輪熱身後,家輝主要出演份量較輕的配角,如《金雞》、《餃子》、《A1頭條》、《柔道龍虎榜》等等,當中以客串性質的《大丈夫》竟為他再下一城,勇奪金像獎最佳男配角,足以証明家輝的寶刀未老,演繹配角亦勝任有餘。輾轉間,家輝又再度活躍起來,除了上述的三部電影同時上映外,早前家輝亦首度參與舞台劇《新傾城之戀》的演出,反應不俗,看來家輝經已重拾勇態,為影迷帶來一連串好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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